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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跌破了眼睛。
云初在宫里乱闯,回来晚了,太后没罚不说,竟赏了坐廉淑妃一哂,什么恩宠,不过是怕她滑了胎,耽误了给姚贵妃接生罢了。
墨帝却是龙心大悦,母后喜欢她最好
太后、墨帝有了笑容,众人都透出一口气,气氛轻松了不少,魏公公就端着个牡丹纹玉盘呈上来,道:“回太后、万岁,这是诗会的礼品,请您过目……”见玉蓉接过去,又道:“以牡丹为题,到会的众位娘娘皆可作诗,几首不限,五律、七律均可,押四韵……最后选出头三名有奖……”
墨帝的诗会一向如此,只有妃嫔们参赛,翰林院的才子们负责评判,相当于现代的评委,间或客串一下,做几首诗助兴,墨帝高兴了也会有赏,但都不是事先准备好的参赛奖品。
没敢提让才子们评判,魏公公说完,就偷睨着太后的神色。
玉晗上前揭开玉盘上的锦盖,太后看了看,全是些花簪,耳环,手串、手镯等女用品,做工精美异常,却并贵重,便点点头,正要吩咐端下去,目光被一只鸡血石雕成的牡丹花簪吸引,随手拿了起来。
“这就是今日的花魁奖品……”见太后拿起鸡血牡丹花簪,魏公公忙开口介绍,“因为是牡丹花会,所以花魁奖就雕了牡丹,是玲玉阁的手艺,用的是上好的红而通灵的六面血石……”
花魁?
太后蹙蹙眉,坊间就常举行这类才艺赛,夺魁的一般都是各大ji院的头牌,称为花魁,借此抬高身价,扫了眼穿的花里胡哨的众嫔妃,最后落在一身火红的廉淑妃身上,太后脸色就沉了沉,这哪像后宫,整一坐ji院嘡啷一声,把牡丹花鸡血石簪扔到盘中,震的众人一哆嗦。
“祖宗上讲究贤良淑德,这么妖的物事儿,哪个妃子能戴出去?”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廉淑妃。
廉淑妃脸色微微发热,她技压群芳,都知道,这次也不例外,花魁一定是她,墨帝也私下里说过,这是特意给她打造的。
暗暗咬了咬牙,她纹丝不动地垂手而立。
墨帝有些讪讪,低沉地叫了声:“……母后”
“还有……”太后接着说道:“那个什么花魁,哀家怎么听着就像ji院里的头牌……”
阶下一阵唏嘘,魏公公扑通跪了下去。
牡丹花魁是墨帝定的,有才子曾提过异议,墨帝很不以为然,说:“……凡取头名者,皆可为魁,何独坊间能用,真是愚人之见”
如今被太后质疑,魏公公怎敢说这是墨帝的主意,他眼珠转了转,道:“……奴才失查,因为是牡丹花会,就把魁字直接缀在了后面……”见太后要怒,魏公公忙道,“太后不喜欢,不如就改为牡丹仙子……”
牡丹仙子?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云初。
她那一身清灵之气,的确有仙子之姿。
脸色讪讪的墨帝眼前一亮,看看白衣飘飘的云初,又看看红衣胜火的廉淑妃,一个淡若仙子,一个媚如灵蛇,如能得此二人,朝夕与共,虽死无憾。
“哈,哈,哈,改得好……”墨帝大笑,“人中有龙风,花中有牡丹,今日的头魁就叫牡丹仙子……”随手摘下冠顶的一颗鸽子蛋大的盘龙珠,“母后不喜欢那枚花簪,就用这个做魁奖……”
话是冲太后说,墨帝的目光却在云初身上流连,她是旷世才女,头魁非她莫属众人倒吸了口凉气,这盘龙珠可是稀世珍宝
廉淑妃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真是胡闹,这盘龙珠价值连城,誉为国宝,他竟拿来儿戏,只为博得红颜一笑太后闻言大怒,正要发作,一眼扫见廉淑妃眼底来不及收敛的妒意,心一动,她以色媚主,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奈何栾国正对赤国用兵,用人之时,自己又病魔缠身,也只能由着墨帝宠她,以稳大将军之心。
稳婆都说姚贵妃生产会九死一生,为此,她才召云初入宫,企盼她高超的医术能保她们母子平安,保住她姚家的后位。
可她想到了,廉淑妃也一定想到了,云初一入宫,她便想尽办法亲近,她这边也不得不想尽办法把云初看的死死的,看到廉淑妃眼中的妒意,太后心中豁然一亮。
与其日防夜防,不如离间
“嗯……”
想到这儿,太后就点点头,没在言语。
魏公公一下子摊在地上,他刚刚可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太后脸色大变,那是要杀人的神色百花苑里早备好了桌案,太监捧出笔墨纸砚,就有一群小宫女上前研墨,伺候各自的主子作诗。
见云初兀自端坐,太后眉头发紧。
她不去夺魁,怎能激起廉淑妃的妒意?
“……云初文采出众,怎么不去?”
墨帝也看过来,他早就纳罕,只碍于太后。
臣不敢仰视其君,墨帝目光虽肆无忌惮,但除太后、廉淑妃及魏公公等少数几人外,在场没人敢看,云初隐隐感到一束火辣辣的目光盯着她,却也不敢回望,陆轩自然也没发现墨帝对云初的别样用心,他正殷殷地看向云初,在他的心目中,只有她,才配仙子之称。
迎上他殷殷的目光,云初心里一阵发颤。
她哪会啊
不是为了联络廉淑妃,打死她也不会参加这个牡丹会。
“臣女只看着就好……”托词早想好了,略一迟疑,云初解释道:“魏公公已名言,今日的赛诗,只娘娘参加……”
太后一怔,随即也想起魏公公先前的话,按这规矩,云初的确不能参加,她还真忽略了这一点。
就看向墨帝,墨帝就看向魏公公。
这规矩是墨帝定的,他只是负责宣读罢了,魏公公有几分委屈,但也知道,墨帝拿出价值连城的盘龙珠,就是为了打赏云初,否则,廉淑妃的脸色就不会比死了亲娘还难看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见众人都看他,魏公公忙跪倒磕头,“奴才只是照着上次赏梅时的规则,竟忘了万岁还邀请了旷世才女栾姑娘……”又打了自己两个嘴巴,“都是奴才见忘,请万岁责罚……”
见墨帝看云初的目光不同寻常,魏公公主动把董夫人变成了栾姑娘。
见他如此机灵,墨帝心下甚喜,脸上却故作阴沉:“……办事不利,罚你三个月薪俸”见魏公公叩谢,又转向太后,“母后,您看……”
太后面色舒缓,慈爱地看向云初:“……云初喜欢诗词,就过去试试。”
“这……”
云初一惊,一国之君也带这么玩赖的?
万岁的话就是圣旨,一个公公就敢忘了
心里不忿,可他们是领袖,是高高在上的天,天要下雨,蝼蚁般的她又能如何?感觉各怀心思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云初手里攥满了汗,衣服也贴在了后背上。
喜菊悄悄拽了拽她,渴慕地望着那颗盘龙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云初真能把它捧回去,太太一定会欣喜若狂。
看了眼闪着幽幽绿光的盘龙珠,云初想起太后床头的那颗夜明珠,暗叹一声,财能致祸,得到它,未必是福。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抗旨(下)
“怎么,云初……”见她盯着盘龙珠迟迟不动,太后问道。
“臣女……”云初一激灵,起身跪了下去,“求太后体谅,臣女……不能参加诗赛。”
“不能参加”太后脸色微寒,“为何?”
语气虽轻,却透着股无比的威仪,空气顿时一紧,刚刚活跃些的气氛顷刻间又沉寂下来,连宫女们都停了研墨,屏息看着她。
“先夫好武,不喜臣女舞文弄墨,大婚之日曾谈过此事,要臣女从此收了心,安心地相夫教子……”云初眼圈微微发红,“是臣女命运不济,大婚三天就……”声音有些哽咽,她顿了顿,接着话锋一转,“……感念先夫的结发之情,臣女曾在他灵前对天发过毒誓,臣女有生之年,不再作一诗、填一赋,弹一曲否则被万蚁噬心,永世不得超生……”
云初几句话说的悲悲切切,悼念董爱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一阵唏嘘,宫女中已有人拭泪。
陆轩脸色灰白,手脚冰凉,他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强站稳了,却感觉整个大地都在摇晃。
由震惊到恼怒最后到平和,太后脸色也变了几变,目光落在那枚绿幽幽的盘龙珠上,候然想起她初承恩泽时先帝赠的那颗夜明珠,身子一震,又重新审视起云初。
她微低着头,看不清脸色,白皙的颈项被阳光映衬下的金黄伞盖涂上一层黄晕,宁静而安详,浑身洋溢着一股空灵之气,良久,太后暗叹一声:懂得取舍,她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如果云初不下场,这颗盘龙珠非她莫属,听了这话,廉淑妃心头一喜,余光偷偷嗳向墨帝,但见他脸色由涨红变得青黑,额头青筋若隐若现,她还从没见墨帝这么震怒过,一瞬间也屏住了呼吸,但觉心扑扑乱跳,下意识看向云初,她眼前蓦然一亮,墨帝素来暴虐嗜杀,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此刻如能除去云初,岂不一劳永逸
从没试过在墨帝如此暴怒下说话,廉淑妃即兴奋又害怕,她身体止不住地微微发颤,深吸了口气,勉强维持平静的音调:“……董夫人此话差矣,虽说夫为妻刚,但怎能压过君刚?”她看了墨帝和太后一眼,“万岁特旨要你参赛,太后亲自过问,是抬举你旷世才女的威名,你不该辜负了……”
一句话出口,空气顿时绷得紧紧的,众人都忘了呼吸,心惊胆颤地看向云初,有同情,有快意,更多的是惋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夫、父再大,也是臣,自然要遵守君为臣刚这一条,云初以董爱生前不喜她舞文弄墨为由,拒绝参赛,虽遵守了夫为妻纲,却违了圣旨。
抗旨不尊者死
“奴婢求太后开恩,求万岁开恩……”如烟扑通跪了下去,磕头如啄米,“四奶奶不是有意抗旨,她是不敢违背誓言,是怀念四爷夫妻情深”
只一瞬间,她额头就殷红一片,云初想阻止,却挪不动半步,喜菊喜兰也吓得跪了下去。
她是旷世才女,聪颖过人,他拿出盘龙珠,她不会不懂他的心意拒绝作诗也就罢了,竟当众宣称,她妾已有夫,他们夫妻情深。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拒绝他、忤逆他,当众扫他的颜面早在云初话音一落,墨帝就已怒意涛天,几欲开口,想将她推出去斩了,可看着她那浑然天成的气韵,三月桃花般的娇颜,竟隐隐地有几分不舍。
正克制间,听了廉淑妃的话,再忍不住,开口道:“来人,将……”
“万岁……”话没说完,陆轩扑通跪下,“请容臣回禀……”
见陆轩打断他,墨帝更怒,待要发作,太后轻声道:“万岁,听听他说什么?”
“母后……”
墨帝一震,转眼望向太后,正对上她威仪的目光,立时打心底涌起一股怯意,他转头轻喝道:“讲”
“云……董夫人并非抗旨……” 陆轩跪爬了几步,来的案前磕头,“董夫人不作诗,是因为她对天鸣誓从此不再作诗,这是天誓”一口气说完,他长出了口气,声音缓了下来,“……万岁贵为九五之尊,号令四海,但您也是天之子,是天子,怎能下旨让臣民违背天誓,忤逆天?”又连连磕头,“臣肺腑之言,求太后、万岁明鉴……”
对天鸣誓不是天誓,天誓也不是天,这话有几分狡辩的味道,但在场的人都被惊住了,一时竟转不过来弯,皆暗暗点头,觉得此话有理。
他太执迷了,竟看不透,这并不是死局,她要给姚贵妃接生,要替太后保住姚家的一切,太后怎舍得她死?余光瞧见陆轩脸色苍白,云初一阵揪心,她那番话,伤的最深得就是他吧?
尽管如此,他依然冒死救她。
可惜,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解释,更不敢回应,生怕稍稍露出一丝感情,一丝异样,就会给他带来杀头的恶运。
“陆学士言之有理……”太后点点头,“哀家听说违背誓言是要遭天遣的……” 又看向墨帝,“云初也不算抗旨,万岁只是邀请她来,翰林院的众才子不也没一人参加……”
云初和众才子怎能一样?
暴怒中的墨帝一阵错愕,懵懂地看着太后,不知所云道:“母后所言及是。”
太后慈祥地笑了笑,对云初道:“还不谢万岁不杀之恩……”
“臣女谢万岁不杀之恩”
见墨帝阴沉不语,太后就道:“你起来吧……”又看向如烟,“难得你一片忠心护主,你们都起来吧……”
望着云初扶着太后离去的背影,廉淑妃还有些恍惚,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刚刚竟忘了,姚贵妃没生产前,太后怎么能让云初死?
她就这样得罪了云初,云初还会跟她一条心吗?
……
“……有镜子,奴婢自己来就好。”头向后仰了仰,躲开云初的手,如烟涩然道。
“别动……”云初拿竹签缠着棉布,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怎么使那么大的劲,闹不好是要毁……”话说了一半,瞧见那个囚字,声音戛然而止,转而说道:“再别这么冲动,你怎么忘了,太后还指着我呢,她怎么能让万岁杀了我?”
“奴婢……”如烟脸一红,“奴婢当时脑袋嗡嗡的,把什么都忘了……”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
云初手一滞,她想起了陆轩和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