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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回来就上根香,反正顺手嘛。可薛黎陷这么问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乾夫人是为自己死的,那时候自己还很小,正渊盟以往的仇家围攻上来,她记得很清楚,那个晚上。
柳妙妙有点不舒服,可还是点了点头,「怎么了大哥?」
「那是一次围剿,我们被逼在山洞里,当时好几位干爹和干妈都四散出去吸引注意力了,独独把你和乾夫人留在原地,准备到时候你们后撤好走。」
薛黎陷吐出一叠西瓜种,这才开口道,「我後来再去山洞里找你的时候,我记得是一柄长枪对穿了她的身体,你被藏在一块石头后面。」
柳妙妙点点头,她是眼睁睁看着那柄长枪对穿过乾夫人的身体。
「我没记错是吧?」
「嗯。还是尚叔给她收的尸,当时还不让我们动呢,怕我们毛手毛脚的再给折腾坏了。」
「很好,」薛黎陷点了点头,原地蹦了几蹦,一甩袖子抹掉嘴边的西瓜汁,指了指绿奴,又指了指柳妙妙,再指了指自己,「换好衣服,我们走。」
「嗯???」柳妙妙瞪圆了一双眼,瞅了瞅外面还亮着,小小声提议道,「这不还没黑天呢?」,一边说一边去抓另一块西瓜。
「不用等天黑了,就现在。心中有鬼的人它啥时候都怕鬼。」
*******
那边沉瑟刚送走苏提灯,椅子还没做热乎,凉茶还没来得及抿一口,账本还没来得及翻一下,就听阿炎急匆匆跑进来说有人找先生,还只见苏先生一个人。
「男人女人?」
「应该……是个女的。」
沉瑟点点头,让阿炎拉个屏风过来,自己去厢房扒拉了一盏灯笼,然后又把自己慵懒系在脑后的头发给拆散了,重新认认真真的高束起来,还去苏提灯有时候睡得房间扒拉出一个他的发冠戴上了,稳妥妥的提着灯笼坐到屏风后面了。
苏提灯那家伙,最怕麻烦了,他几乎住过的地方肯定有一全套他惯用的东西。
同样,这个麻烦还包括这种找上门的麻烦,按照他那个性子,一般是不会随便让人见的。
沉瑟这里稳稳当的都准备开演了,没想到对方却噗通一声给他跪下了。
「大善人,求求你救救我孩子吧!我求求你了,上次你连门都不让我进,这次你都愿意见我了,是不是一定有法子的?」
沉瑟拨弄灯柄的手一愣,在脑子里过了几遍苏提灯的声音,可还是不敢妄自张口,那人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清可不是语气语调学学就能出来的,旁的人可说不出那么刻薄诛心的冷清言语来,因此只是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下,给阿炎递了个眼色——这哪位?
阿炎挠挠头,空张了张嘴。
嗯……上次连门都没让进,大概也没听过苏提灯说话吧,沉瑟清了清嗓子,「我这边事太多太杂,你的孩子是……」
「乾瑞,乾乾!上次我说我可以拿正渊盟分部这里的机关阵势分布图来换他俩平安的,善人,大善人!你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听闻此言后握在沉瑟手里的灯柄瞬间化成粉末。
苏提灯,你这个奸商!
*******
鸦敷正蹲在院门口啃一块干粮呢,刚咬下硬邦邦的一口还未及起身找水送一送,就见一旁伸过来一只素白的手,不知是不是今天阳光太亮了,鸦敷不仅觉得那只手白的反光,还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莹白的小碎光似的。
那只手,很让人有想要上去摸一摸的冲动。
可鸦敷还是麻溜的将自己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这才去接过那手上擎着的杯子。
那杯子做工也是极考究的,跟眼前这人一样。
「鸦敷,你自己下山去买点吃的吧。」苏提灯拍了拍这个只比自己小几岁,却高高壮壮的男子胳膊,毕竟没人像他一样胃口很小啊。
鸦敷肚子很配合的咕咕一叫,刚抬步打算走,又磨蹭着原地踢起了石子,「先生,我离开你,万一这时候弧青想趁机……」
「放心,你一走我就把雾阵开开。」苏提灯拿出提前画好的一张纸塞到了鸦敷怀里,「刚才在书房画的,这雾阵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你……」
话未说完就惊见一阵白风刮过,沉瑟一抖手里的纸,扫了一眼又还给鸦敷,「你下去买吃的吧,多买些,我现在替你守着你家先生。」
鸦敷眨眨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果断的从脸色异常难看的沉公子手里接过纸笺麻溜的跑了。
「你怎么来了?鬼市这么快就有你解决不了的棘手事了?」苏提灯下意识的转了转灯柄,当先往书房那里走去。
沉瑟在路上已经不知道数了几遍七个数了,可还是压不下心中的火气去,因此出口也有些少有的暴躁,「苏提灯,我先前警告过你,我沉瑟生平最恨别人骗我。你叫鸦敷跟你回来,就是为了再哄他下山你好改雾阵阻止我上来的!」
「你真奇怪,甚么事叫你气成这样?连话都不会说了?」苏提灯笑了笑,惯有的温善,还好心替他沏了杯茶,推到他眼前。
「我再问你一遍,在江南这里正渊盟分部的地势图,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正渊盟里没我的人,」苏提灯施施然的在他对面坐下,将自己整个人陷在椅子里,轻声补充道,「无论活人死人,无论是不是人。」
双方互瞪了许久,苏提灯叹了口气,「战时莲是我计划之内这件事你早就知道,我十年前来中原就告诉你了。乾瑞的死也是意料之外,归根结底也不是你,就算是你……沉瑟,不是我说你,你早都恶名昭彰了,世人都认为你们修罗门清一色的都是混蛋,你多杀一个人多救一个人,于世人口舌来说有区别么?你现在想着口碑了,是不是太晚了点?」
「我是个有操守的商人,沉瑟。我早说过了,我是一个商人。」苏提灯伸手将茶壶揽过来,自斟了一杯,拿到嘴边本打算喝了又放下,「如果我收了别人的东西,我定会帮别人办事。鬼市这几年在中原兴办起来每天求我办事的人成百上千,能接的活王忱接了,能阻的活阿炎阻了,有些人连大门都摸不到还妄谈跟我交易,他拿甚么跟我交易?」
「那你为甚么不敢告诉我正渊盟的机关阵势分布图你到底哪来的!」
苏提灯揉了揉眉心,他本意带鸦敷回来就是为了改雾阵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别让沉瑟上来找他,因为他现在烦心到懒得同任何人解释,光是薛黎陷那里就是个大麻烦,绿奴不可能不要,薛黎陷很可能日后还会拿绿奴威胁自己。
最主要的是,他怕薛黎陷套出点事情来。
一面想着维持鬼市的正常操作还要抓出内鬼外带把在中原要办的事办好,一面还想着到底如何才能把绿奴平安且名正言顺的拉回来还要躲过薛黎陷的审问,哪里还有功夫和沉瑟耗。
沉瑟吼完这句话自己也理智了点,这世上能让他生气动火的事很少,因为他很少管闲事,交的朋友……羅迦死了,也就剩下苏提灯这一个了,更何况苏提灯于他而言还是个晚辈,他平日里更觉得这像是自家儿子似的,恨不得多管管。
是,他之前就是个杀手,拿人钱财□□,修罗门最潦倒,他师姐最糟糕的时候他好人坏人的活都接,说难听点他那时候就是一个给奶就是娘的主儿,口碑甚么的也早就不要了,他也不在乎乾瑞到底是不是他杀的是不是他害的,他只是不想让苏提灯良心上过不去,不想让苏提灯日后跟他犯同样的错误。
「故人……遗物。」苏提灯轻轻开口,声音虚的好像风一吹就能散了个干净。
沉瑟看着面前这个突然仰起脸来呆呆望着他,呆呆说出这句话的男子,心下突然空落落。
时光好似又一瞬回到南疆的那个湿凉的夏日,他破不了苏景慕的阵局还落了一身伤,大半夜睡不着晃荡的出去找酒喝,那时候还小小的没有名姓的小家伙就是那样固执的跪在后院里,双手合十虔诚的望着中原的方向,一遍又一遍的发愿。
也是那个无意撞见的夜晚,他才知道这个小男孩真正的身份,也知道,他的愿望……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实现的那一天。
二十二岁之前你若问沉瑟,他觉得最痛苦的事情是甚么。
他会说无能为力。
三十七岁之后再问沉瑟,沉瑟觉得,答案是太过清醒,而苏提灯就是他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清醒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顺道说一下结果,我把磨铁和晋江,以及加了我q的几位一起统计了下(←有俩弃权死活不选的。。可我真的没法两部都日更啊←实在忙不过来 TAT觉得真的特对不起你俩,但是有一部一直日更也可以的啦,另一部周/月更也没神马的嘛。。。嘛。。。。)
最后是《悬灯录》日更。
悬灯录在磨铁和晋江上都有,两边的亲请随意批阅~
、第26章 卷二 战时莲,乾瑞(十六)
「小陷,小陷你怎么了!!」伯尚原本正在屋里抱着本春宫图看的津津有味,就突听不远处柳妙妙和那个喜穿绿颜色衣服小孩惊天动地的哭声,等着去了一看就傻眼了,小陷身上被那些蛊虫咬出来的伤口正「兹兹」的往外冒血,跟乾瑞那个状况特别像!
薛黎陷赤着上身闭着眼睛咬牙死扛着,整个人都在颤栗。
柳妙妙在一旁针都拿不稳了,这怎么扎,这根本没法下手去扎啊,堵不住的血!
绿奴现在也大哭了一场,要是薛掌柜是为他死的,他心里多过意不去,他很喜欢薛大哥,薛大哥也医术高明对自家先生也好,他不能死啊!
何伯要守着密室里的乾乾走不开,冯老倒是摔下笔就冲过来了,出手如风的在薛黎陷身上几个大穴处都点了几下,照样甚么用都不管。
「崽子,你撑住啊!你不许出事知道不?」冯老整个搭在薛黎陷肩膀上的手都在发颤,勉强维持镇定回头问柳妙妙,「想法子啊,给大哥止血啊,这血流的……」
「老冯,咳咳,」薛黎陷吐干净嘴里一口血,努力喘了几口气,颤颤巍巍道,「老冯,我以为这辈子,我能替我爹找着我娘呢,没想到,要先走啦……」
「别说胡话啊我告诉你,」冯老一手拍在薛黎陷胸前,输了内力进去,这甫一入他身体里才觉是个无底洞,根本不着力,就算把自己这身修为全给他了,也照样不起个塞牙缝的作用,可就算这样,他也想不到别的办法来。
柳妙妙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边咬着腮帮子一边挑了几个穴位扎了下去。
薛黎陷叫她扎的一个激灵,痛的泪花猛往外飙,「老冯,苏提灯原先跟我说这房子闹鬼,喊得是乾瑞的名字,找乾瑞索命来了……我,我当时以为他逗我玩呢,没当回事儿,现在瑞哥走啦,我,我倒觉得当时这事我上心一些、就、就好了……我就觉得……」
「别说话了,别说话了。」冯老着急忙慌的拿袖子去擦薛黎陷的嘴,他每说一句就往外冒大量的血,看的他难受的恨不得死过去的是他自己。
「不行,我要说,我就觉得是我害死了瑞哥……瑞哥小时候就沉默寡言,乾乾出生后他更不和我们一起玩了,一大老爷们成天在家带孩子搁谁谁憋疯啊……我就觉得我挺对不起他的……」薛黎陷说到最后整个人一头扎进了冯老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柳妙妙,肩井穴你他妈也扎那么狠!还是不是人啊你,我白疼你了啊!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啊!
「欸,再深点就好把你大哥扎气胸了。」冯老嫌弃的推开薛黎陷,掸了掸身上的血渍,「你俩,想闹哪样?!还拖着个小孩和你们一块欺哄老人家?要点脸不?」
「欸你大爷的你们老前辈要点脸不?」薛黎陷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有事瞒我。还不告诉我,还打算一直瞒着我……我们!」
冯老瞪了这一大一小两眼,拿一旁桌上的抹布直接就给薛黎陷擦起了身体,薛黎陷一个高蹿起来躲开了,拿出了一幅视死如归的架势。
「伯尚,你带……带那个孩子出去洗洗吧,那带着血腥味的染料时间长了洗不下去的。你俩也先去冲冲吧,洗干净了再来。也容我再想想。」
「欸,你不说我还不走了,谁知道我前脚走你后脚跑不跑的。」
「这么多事务我有那个功夫跑么!」
「那你说!」
冯老上上下下打量了薛黎陷一眼,也怒极反笑了,拉过一旁的桌凳坐好了,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成,那我慢慢讲了啊。」
「你讲。」薛黎陷咬牙切齿。
本身在祈安镇死了那七个人就够让他窝火的了,江湖四大世家又十个,再及至正渊盟自己这里也有问题了……换谁谁舒坦?更何况他到现在都是蒙叨叨的,他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一点也不。
「战时莲是种很难练的武器,老乾啊,是个奇才。乾家其实有好几位都是练武的奇才。练武这东西,多少也是要讲点天分的,这你跟柳妙妙应该都有体会吧。」老爷子呷了口茶,架起二郎腿悠闲续道,「你看,比如说同一种心法,我教你俩一次你俩大概都记住了,第二天兴许都会了,尤其薛崽子,估计第三天就可以把前辈气死了,但是吧,教给乾瑞,大概三十年后才是薛黎陷你的这种程度。」
薛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