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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又是一愣。
“看来,也不过是个寻常玩意儿,丢了就丢了吧!一会儿我与你出去逛逛,重新再买条项链戴。你若偏偏只喜欢石头,我便将全天下的奇珍异石都放到你的面前,任你挑选,如何?”
伸手将呆呆不语的白夏拉到身旁坐下,林南亲手为她剥了个橘子,知道她不爱吃那些白色的丝,便又一瓣一瓣细细摘除干净,才放到她嘴边:“这是岭南千里快马刚送来的柑橘,最是皮薄汁甜,已经准备了两箱打算下午去萧宅的时候带给你。现在正好先尝尝,保证合你的胃口。”
白夏看着剔透饱满的橘瓣,却没有张嘴,拧眉想了片刻,忽地像是豁然开朗似的展颜:“我没能及时发现石头丢了,是因为昨天我又累又困心情也很糟糕,这才会疏忽的,所以根本就是一件特别简单特别单纯的事儿。同样道理,诤言那天回来后又伤又病心里又烦,没能注意到我手指头弄破了这样的小细节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推己及人,我有什么资格去埋怨他呢?”说着,抢过林南手里的橘子丢进口中,一嚼,唇齿香甜:“谢谢你啊,让我想明白了这一点!”
谢什么谢啊,谁要你往这方面想的啊,谁要帮你想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林南看了看另一只手里剩下的橘子,只觉得还没吃,嘴巴里就弥漫着一股酸苦酸苦的滋味儿。
于是隐约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貌似要悲剧了……
因为昨天白夏一直晕晕乎乎的,记不清究竟走过哪条路去过哪些地方,所以林南便当仁不让地陪着她按照原路大街小巷的摸了个遍。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折腾到太阳偏西,一无所获。
“肯定是被人给拣走了。”
“又不值钱,谁会要啊?”
“也许是小孩子拿去打架了也许是小狗叼去做窝了。”
“你说几句好听的行不行?”
“行行行!”
林南将郁闷至极的白夏强行拉入一家茶点铺子,挑了个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下:“不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么?我马上就命令手下通通出来帮忙找,实在不成,就重金悬赏,还就不信了,凭我堂堂九王爷能找不到区区一块破石头?”
被白夏一瞪,连忙改口:“不是破石头,是大宝贝,行了吧?”一边斟茶一边又道:“哎对了,你应该找萧侯爷帮忙啊,让他调几队官兵来将这坤城翻个底朝天,保准什么宝贝都无从藏身了!”
“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儿……”白夏闷头喝了一口茶:“况且,他才不会像你这样滥用职权劳民伤财。”
林南冷冷一晒:“为了喜欢的女人,便是烽火戏诸侯又如何?”
白夏撇嘴:“你这明显只是不负责任的随便说说,有朝一日,如果你真的手握重兵身系社稷,就一定不会再口出这种妄言了。”
林南正色:“白小虾,若真有这一天,我愿以烽火万里,只为博你一笑!”
晚照斜射入窗,给他浅棕色的长发加入缕缕金丝,褐色的眸子仿若琥珀,异彩闪耀。
白夏蓦地觉得呼吸有些不畅,胡乱塞了两块差点,含混着道了句:“你也就剩胡说八道甜言蜜语这点本事了,还是留着给你的那群红粉佳人吧!”
“白小虾,难道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我的心意你还是看不清吗?”林南的声音一顿,再开口时,浮华尽敛,唯余涩然:“你究竟是不愿看清,还是不敢看清?”
白夏不答,只管拼命喝水,无处安放的视线乱瞟,落到窗外时,定住。
街道的尽头有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很偏僻很安静,但是恰好在白夏这个位置的视线可及范围内。
那里有两个人,一坐一立,一男一女,一个玄色长衫宽袍大袖,一个火红衣裙飒爽英姿。二人对面默然无言,少顷,女子缓缓蹲下,趴伏在了男子的膝头。男子始终没有什么动作,低垂的侧脸也没有什么表情。
林南靠着椅背转着手中的茶盏,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白夏的表情变化,只是狭长的眼角不知何时向上斜斜挑起,添了几分暧昧不明几分成竹在胸:“白小虾,你认识萧疏多久?”
那个名字忽地入耳,让白夏心中一惊,泼了几滴茶在桌上,忙手忙脚乱的用帕子擦去:“啊?”
林南恍如未见她的失态,仍旧问得不疾不徐:“你了解萧疏多少?”
“啊?”
“你曾经说过,不知道我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于是便干脆一棒子打死通通否定全盘不信。所以即便现在我捧出真心放在你面前,你也装作看不见。”林南摇摇头,面露苦笑:“白小虾,我突然有些好奇,如若你发现萧疏也所言不实所做有虚对你有所隐瞒有所欺骗,你会怎样?是否又像当初那般,断然决绝,不留余地?”
白夏提起水壶想要斟茶,手却莫名其妙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林南便稳稳地接了过来,为她斟满,放下时,掌心覆上她的手背:“你认识我一年八个月零三天,对我的认知也许还不够,但我最不堪的你都已经知道了,相信接下来每一分每一毫新增加的了解,都一定是好的一面。更何况,那种种的不堪,还有待商榷。白小虾,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睁开眼睛,看看我的心,也看看自己的心,好不好?”
说着,自袖中拿出一块穿着红丝线的白色石头:“这样丑的东西,你还要吗?”
白夏一呆:“怎么会在你那儿?”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小虾,你确定要将顽石当珍宝吗?”
暮色已沉,华灯初上。这平平无奇的石头,看上去的确毫无可取之处。如果并非来自家乡故土,是否,便如街边的碎石一般再无半分价值?
白夏伸出手指,摸了摸石面,有些寒凉。
“我记得那日在浴池,你说过几个如果。”
“是,我说过。”
“若不是如果而是事实,那么,便很可能会成为我此生最大的一个遗憾。”白夏抬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神色略僵的林南:“当初我虽有所保留,但不可否认,我的确是喜欢上了你。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让我愤怒难过,只想不顾一切的逃避。所以我一走了之,不闻不问不听解释,看似潇洒决然,实则懦弱无能。倘若我再坚强一点,再坚持一些,说不定,结果会有所不同。”
林南眸中的琥珀已然随着晚霞一并消失,就连原本的褐色亦被夜幕染黑:“现在根本就不是结果,一切还来得及。我会把那些如果变成事实给你看……”
“要是那样的话……”白夏开口打断:“我的生命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很大的遗憾,我绝不能允许再出现一个。一定要把所有遗憾的苗头,全部都扼杀在摇篮里!”
将那丑丑的石头抓在掌心,握住,灿然一笑:“所以这个我还是要的,而且,会继续当做最紧要的宝贝。直到……直到确定即便转身离去,也永远不会遗憾的那一天为止。”
林南只能坐在那儿眼睁睁看着她轻盈跑开,似已无话可说。
少顷,窗外忽然传来一个脆脆的喊声:“谢谢你啊,让我明白那么多!”
林南看也没看,直接一扬手,砸了个杯子下去,瓷片碎裂的声音伴着她的笑声在晚风中顷刻消散。
谢谢,又是谢谢!
谁要你谢啊,谁要你明白那些啊,谁要你踩着我碎成了渣渣的心肝奋勇前进到别的男人的怀抱里去啊……
林男于是终于确定,自己的确是一个悲剧,一个大大的大悲剧!
然而,是否遗憾永远不能弥补,逝去的总是不能挽留。
已经错过的,也终将无法再回头……
27
第二十五章 易容真相
白夏刚跑出去没多远,便迎头撞上了风尘仆仆的孟朗。
“哎呀我的小美人可算找到你了……”一见到她,孟朗下意识便要孟浪,却立即反应过来‘有主的东西不能碰’,更何况,这个主儿还很有可能是自己最最崇敬的元帅,连忙干咳一声,端正了态度,规规矩矩施了个礼:“白姑娘,萧帅命我来接你。”
“接我?去做什么?”
“西京大营明日举行一年一度的骑射大赛,介时,最顶尖的骑射手都会参加。萧帅说,你定然会对此有兴趣,故而特邀你前去观看。”
白夏的眼睛登时便噌噌发亮:“真的?军中的校武比赛我这种老百姓也可以去看的吗?”
孟朗摸了摸鼻子:“按道理来说,是不行的……不过,萧帅既然发话了,那就肯定没问题了……又不过,萧帅从来不会为了谁而破坏规矩,难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亢奋中的白夏并没有完全听清也压根儿就没心思去听,雀跃了片刻后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你不是天还没亮就出发去西京大营了?”
“可不是!”孟朗两手一摊,灰扑扑的脸上满是无奈:“走到半路上被萧帅的飞鸽传书给截回来的,估计他也是临时想起这茬事儿。怎么,他不会还没跟你说过吧?”
“没有,我今天还没见到他……”白夏想了想:“那……诤言他去不去?”
“应该不去,信上只提让我来接你。萧帅忙得很,哪里有空去看这些?”孟朗一侧身做个礼让的姿势:“马车已经弄好了,咱们得连夜赶路才行,否则会错过很多精彩赛事的。”
忙,没空。
是忙着陪那个红裙女子,所以才没空的吧?刚刚都趴到他腿上了,说不定再忙一忙就直接把他整个人给趴了。到时候,怕是真的什么空都没了呢……
白夏站在原地没动,犹豫了一会儿:“我……我忽然又不想去了。”
“为什么?”孟朗先是有些惊讶,旋即视线一偏,又很是惊讶的:“咦?”了一声。
白夏便顺着他的目光转身看过去,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太过惊讶的模样,只是略微愣了一愣。
因为不是主街道,故而天黑后行人很少,两旁大多是住户和商家的侧窗,透着昏沉的灯光,倒显出天边那一弯残月亮得有些刺目。
孟朗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立即大步迎上,冲着刚从拐角处转出的萧疏抱拳躬身:“萧帅,属下刚刚找到白姑娘,正准备即刻出发。”
萧疏含笑点了点头:“好,路上要多加小心。”
“遵命!”起身后,孟朗自然而然看了一眼立于萧疏旁边的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大出以外的事情,明显怔住。
这时,白夏也已走了过来,语气欢快笑颜如常:“诤言,我正打算去找你呢,你就出现了,真巧。”
“孟朗想必已经跟你说了,玩得高兴些,不用着急回来。”
“我已经决定不去了……”白夏咬了咬唇,带了些许羞涩,俯下身压低声:“四妹妹和战风都走了,我不想留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萧疏的嘴角噙了一丝浅笑,尚未及言,身旁那个一直沉默的红裙女子忽地开口,声音就如同她的人一样极为清冷,带着从骨子里发出的肃杀:“有我在,他不会孤单。”
白夏看着她,慢慢站直,仍是笑语相问:“还未请教该当如何称呼?”
“复姓司徒。”
女子冷声回答,同时看了她一眼,旋即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一掠而过。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心,更有可能是惯有的漠然。但落在萧疏身上时,陡然便显出不同,虽没有流露太多的情绪,那双坚冰一样的眸子里却仿佛有了些许的暖意。
萧疏见状,面色稍沉,抬起头似是想要说什么。恰在此刻有风吹过,掀起不施脂粉的女子额前的刘海,露出左眉,自中间被一条细细的伤疤截为两段。
于是眼神凝住,默然少顷,转而对白夏淡淡道:“我还有事,你快随孟朗启程吧!”
这是,他的选择么……
事已至此,话已至此,再无多言,多言也是无益。
白夏虽是咬了牙关白了脸,却终究没有半分失态,点了一下头,大步离开。
回过神来的孟朗忙恭敬告退,紧随其后。
残月如钩,月色惨然。
白夏的肩背笔直,步伐虽急却稳,与平日里的风风火火看上去并无两样。
只是在身形高大的孟朗映衬下,显得格外瘦小,消失于街口处时,淡绿的背影像是瞬间被黑暗所吞噬,再也不会出现……
萧疏本就苍白的容颜越发如寒冬的冰雪,拢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掌心尖锐的刺痛霎那传至心口。
“已经到心脉了么?”
“没有,尚早。”
捱过那一波来势汹汹却眨眼便退的剧痛,萧疏迅速恢复神色如常,红衣女子也仍是冷冷的模样。
“跟我走,也许还来得及找到解毒之法。”
“你们当真要和草原各部联手?”
“是。”
“你应该明白,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无异于等同背叛了你的国家。”
“是。”
“你这样做,只是为了要同我远走高飞?”
“是。”
萧疏抬眼:“恕我直言,这不像你会做的事情。”
女子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