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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日子后,已经有些跑得快不怕死的鸟儿猴儿什么的敢于在雪狼的旁边散步遛弯了。所以说,这是一个充满了爱的世界,一个处处洋溢着和谐的社会……
这天,白夏照例去附近的集市采办生活必需品,因为过程比较顺利回来得便较之以往稍早。屋里屋外没找到萧疏的人影,想了想,遂去了半里外的一眼天然温泉。
萧疏有轻微洁癖,比如衣服每天都要从内到外换套干净的,比如无论寒暑每天都至少要洗一次澡。幸亏有这个温泉,否则如果天天烧一大桶热水抬来抬去的,白夏一定会疯掉……
温泉在一个僻静的凹陷处,隐在丛曼之间。很小,基本仅够一个成年男人使用。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容纳两个人,只不过对于双方的姿势就有些特殊的要求,尤其是在身体叠加方面的技巧,委实比较高……
快到的时候,白夏放轻了脚步掩上前去,远远的只见果有一人正背对着坐在泉水中,薄薄的白雾间,可见倚着岩壁的肩膀强健而有力,几缕湿了的乌发搭于其上。
偷笑着悄悄挨近,距离三步之遥时猛地跳出,然而原本想要恶作剧的一声大叫,却生生梗在了喉咙里。
因为此时此刻的萧疏皱着眉闭着眼,面色和唇色一样,惨白若雪。
听着动静,睫毛一颤,眼睛睁开的同时眉头亦随之打开,连带着唇角一起上挑:“不是想要吓我一跳的吗?怎么愣在那儿了?”声音温润依旧,带着宠溺的笑意,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没有半点异样。
若不是没有办法迅速恢复血色的面颊和双唇,白夏几乎要认为刚刚是自己眼花看错。
“是……又毒发了么?”
萧疏偏首看来,略一迟疑,旋即笑了笑:“之前有些不适,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若不是疼得厉害,以你的功力怎么可能直到我跳出来才察觉?”白夏暗自吸口气稳住心绪,俯低身,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问道:“体温这么低,却出了如此多的汗,是不是症状又加重了?”
“没有。”萧疏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只是恰好发作的时候被你撞到,再加上因为没有旁人在而无需硬忍着,所以我的样子看上去自是比较夸张吓人了些。”
“你啊……”白夏轻叹着顿了顿,转移了话题:“这是上山以来的第几次发作?”
萧疏此次回答得很快:“第三次。”
“为什么前面两次都不跟我说?”
“你知道的,这种毒发来得快去得也快,弄些别的什么事儿一打岔,就忘了。”
白夏低下头,很慢很慢的摇了摇:“其实对于‘易魂’,我知道得很少。这种毒,本来就极其罕见,而且应该早在几十年前就绝迹了的,相关的记载只在白家的一个孤本典籍上有寥寥数语罢了。否则,之前你们又怎会请了那么多的名医都诊断不出?”抬起眼,凝视着萧疏:“所以,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定要马上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想办法调整配方,好……好尽力……”
“我明白。”萧疏刚从温热泉水中伸出的手寒凉若冰,但手指依然有力,略略收拢时,白夏能清晰的感觉到其骨节压迫所带来的微微刺痛:“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不过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
白夏抽抽鼻子咧咧嘴,轻晒着:“人家都说,男人的保证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了!”
萧疏看了看她,忽然蹙起双眉:“其实,我现在的心口就像刀挖似的疼……”
白夏一惊,一慌:“心口?怎么会那里痛?什么时候开始的?严不严重?……”
无奈笑笑,终是不忍看她这般模样,萧疏刚想开口,却见她飞速摸出药瓶倒出一粒药丸:“还好这药我是随身携带着的,你先服下,可以镇痛。”
萧疏长睫掩盖下的眸色忽地沉了沉,探指拈起,语气仍是如常,像是随口一问:“我记得这味药里面有雪莲,是林南不惜自伤而特意为你培育的,对吧?”
“是啊!”白夏歪头:“你不会吃这个干醋吧?”
“我只是……”萧疏笑着将药丸放入口中,咽下:“提醒自己承了这份情。”
“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不过如果你想要报恩的话,我倒不介意代为收货。”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怕你受不起。”
“只要你敢给,我就能受。”
“应该是,只要我敢攻吧?”
“……你还真是轻伤不下火线,都这副样子了,仍然不忘耍流氓。”
萧疏眉眼一弯,手上使力,将白夏整个儿拉入水中,抱在腿上,拥入怀里,静默片刻方缓缓言道:“夏夏,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有人骗了你,甚至利用了你,会怎么样?”
“那要看是谁了。如果只是泛泛之交,便自认倒霉自此绝交全当吃一堑长一智。如果那个人是我所看重的所在意的,我想,我一定会很难过。”白夏说完,侧了身子眯了眼睛:“诤言,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对不起我的事?!”
萧疏轻笑一声,唇瓣在她耳畔摩挲,呼出的气息震得耳膜酥*痒:“这荒山野岭的,我去跟狐仙偷偷摸摸吗?不过刚刚的确骗了你一件事儿,我的心口没有疼。”
白夏愣了愣,张嘴便在他的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下次再拿这个开玩笑,我就把你的第七块咬下来!”
“你舍得吗?”
“试试看啊!”
萧疏闷哼着搂紧企图转过来怒视的白夏:“别乱动,我现在可没体力……”
顾念他的身体,白夏果然乖乖靠在其胸前,不敢再撩拨那份渐兴的灼热。
“夏夏,真希望能永远和你这样相依相偎。”萧疏埋首于她的颈项,声音轻得如同周围若隐若现的白雾:“倘若能一直留在这儿,只有我们俩,该有多好……”
白夏心中没来由的一紧,未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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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木屋,弄好饭菜,已是金乌西坠。
战风难得没出去疯跑,吃完了半只羊腿正咬着骨头在磨牙。忽然两耳一支,猛地一跃而起,浑身毛发倒竖,喉咙里发出充满了危险气息的低嚎。
几乎与此同时,只闻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伴着马蹄疾驰自不远处的林间传来,惊起鸟雀小兽无数。下一刻,现出一个狂奔的灰色身影,乃是一头苍狼,其后跟着一人一骑。
略近些,但见那人脚踩马镫飒然直立,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利箭呼啸着往苍狼的后脑飚去。
在白夏发出‘哎呀’一声惊呼时,萧疏一手按住想要窜出的战风,一手将面前竹筷掷出,堪堪紧贴着狼的皮毛把箭头击开。
那支箭竟去势不缓,直至钉入旁边的一块大石,唯余尾部露在外面颤个不休,挟千钧之力,隐有铮鸣。
射箭者在篱笆墙外挽缰停马,身法煞是干净漂亮。
一袭火红的衣裙,窄袖收腰。全身的饰物除了一支古朴的发簪,便只有右手腕部的银镯,上带一个毫无花俏的铃儿。
容貌清丽,气质却极为清冷,顾盼间带着惯于掌控权势操纵生死之人才会有的俾睨傲然和杀伐决然。
额发上梳,露出左眉的一道细长伤疤。虽破了面相,却未增戾气,反添些许凄婉。
“冒昧打扰,本想送份见面礼。怎么,萧帅不满意?”声音稍显低沉,亦是冷冷淡淡。
萧疏垂了垂眼帘,落在战风背上的手指蓦地陷入其厚实的毛发,又慢慢放松,旋即起身施礼,言谈举止寡然无绪,却不卑不亢:“萧某已卸军职多年。”
女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顿了少顷,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了一闪而过的波动:“那么,我该称你一声,萧侯爷?”
“不敢当。”萧疏站直,回视她的目光,不躲不避无波无澜:“司徒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哇擦!有没有人觉得司徒鸢的出场很帅?
再哇擦!对于天寒地冻大过节还老老实实更新的勤劳妖怪,你们再霸王的话简直就是断我活路啊!
53
53、第五十一章 以和为贵 。。。
虽然没有被箭射中,但萧疏和司徒鸢的内力相撞不可小觑,外泄的一点余波仍能伤了苍狼,在其头顶至后背划出一条很深的口子,血流如注。
白夏见状连忙取来了药,负伤的苍狼却被彻底激出了野性,即便已经站立不稳,依然摇摇晃晃低吼着露出利爪和獠牙不让她靠近。
一人一狼正僵持,原本对着突然出现的司徒鸢发愣的战风慢慢走了过来,相较于毛发倒竖随时准备拼命的同类表现得很平和,在一步距离处停下,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样约莫过了半盏茶工夫,苍狼终于渐渐放松了戒备,雪狼于是上前,伸出舌头轻轻舔着那狰狞的伤口。
“战风好样的!”白夏低低欢呼着捏了捏它的耳朵,一边柔声细语安抚伤者一边动作麻利为其上药。
忙完之后稍作安置,白夏洗干净手走到自从萧疏那句‘司徒大人’出口后,便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漠然旁观她一举一动的红裙女子面前,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招呼不周。因为那狼的血流得太厉害,不及时止住的话很可能会危及性命,还望司徒大人不要见怪。”
司徒鸢冷冷地看着她:“你认识我?”
“初次见面,何谈认识?”白夏打开篱笆院门,侧身相让:“只不过之前听诤言提起过你,再加上曾与那位和你长相很接近的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倒也算得上是神交已久。”
“对你提到我?”司徒鸢眉峰一扬,面上现出一丝意外之色:“没想到,你我之间竟还有几分渊源。”
白夏似笑非笑的瞄了萧疏一眼:“可不是嘛,托诤言的福。”
萧疏抿抿唇没说话,只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不料白夏却立即将手抽出,张罗着烧水泡茶,又请司徒鸢落座:“你是我们家的第一个客人,本该隆重招待,可此处荒山野岭的什么都没有,仓促之间唯能奉上清茶一杯,司徒大人可千万不要以为我们是故意怠慢才好。想必你也多少知道诤言的一些脾性,他这个人啊,最是讲究礼数了。”
“这里是……家?”司徒鸢眯了眯眼睛,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倒确是知道一些的,比如……”
打量了一番近处的木屋远处的青山,话语里有尖锐的讥诮也有压抑的痛楚:“喜欢在山里面找个农舍躲清净。萧侯爷,这么多年了,你的这个习惯还是没有变啊!”
萧疏听她故意提及当年两人在山村生活过几日的事情,眉心一蹙,声音也随之沉了三分:“司徒大人此言差矣,萧某不能苟同。就好比有个人走在路上被石头绊倒,过了些日子换了条路又被另一块石头给绊了一跤,难道,这也叫习惯不成?倘若对之前被绊的经历耿耿于怀,并因此而再也不敢在路上走,岂不荒谬?”
撩衫在她对面坐下,动手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人生在世,谁不是曾经碰到过无数的绊脚石,谁不是跌倒了爬起来继续往前走,然而又有谁,会一直记得那些被抛在身后永远不可能再遇到的石头呢?”
“绊脚石?”司徒鸢的神情猛然一变:“萧侯爷的这个比喻,恐有不妥!”
萧疏好整以暇的饮口茶,偏首思量少顷,旋即微微笑了笑:“那么,就换个说法。司徒大人虽然位高权重,但应该也曾在朝堂上与人起过争执。这其中,定会有不愉快之处。萧某认为,司徒大人总不至于因为这个,而辞官归隐再也不踏入庙堂了吧?”
司徒鸢重重放下杯子,带了怒意:“此言何意?”
萧疏则仍是清清淡淡的模样:“恰如司徒大人不会由于区区小事放弃手中的权位所带来的满足感。萧某也不会由于曾经的不快,而放弃青山绿水的风景独好。”抬眼直视面色已然如冰的司徒鸢,一字一顿:“因为,不值得。”
在一旁看戏的白夏见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连忙笑嘻嘻的凑上前来打圆场:“不就是让人别总抱着过去的那点儿破事不撒手吗?多简单的一个道理,怎么就被二位给绕来绕去绕得云里雾里我完全都听不懂了?怪不得人们都说,当官的不说人话呢!”
轻飘飘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偏她自己还一幅天底下最纯良最无辜的小样儿,对寒着一张脸却找不到因头发作不得的司徒鸢耐心解释着:“诤言这次选择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其实就一个原因,他盖的房子太难看太有碍观瞻了,为了不被别人指指点点嘲笑所以才躲到这儿来的。司徒大人,你别看他长得跟个爷们似的,可面皮比小姑娘都要薄,有事没事还总喜欢玩娇羞。”
萧疏:“…………”
司徒鸢则明显愣了一下:“这不是农舍?是他……亲手盖的?”
“你也太看不起农民兄弟的本事了,除了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又有谁能弄出这样的房子来?”白夏很无奈似的叹口气:“还非打着是为我而造的幌子,说什么是只属于我和他的家。摆明了就是甜言蜜语欺负我心肠软好说话,一感动就被忽悠着上了贼船。”
萧疏抚额:“什么叫忽悠,什么叫贼船啊……”
白夏不理他,给有些怔然的司徒鸢换了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