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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逸接过温水,喝得干净,“还好。一会儿就启程,赶紧去下一个城镇,无咎公子需要配药煎药,也要好生休养着。去拿些吃的过来吧。”
耿一仑接过空的木碗,转身去取干粮。待耿一仑走远,白简自车内摇摇晃晃地下来,桓逸一步上前扶住了她,轻声地责问,“下来干什么?在车里躺着便是,我自会拿干粮和清水给你。一会儿吃过干粮就动身,到下一个镇甸就能配解药了。”
“我……我想去解手。”白简低头轻声说。
“……”桓逸没了话,静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扶你去吧,帮你守着。”
“你……你……守远一些……”白简羞得不行,声如蚊蚋。
“嗯。”桓逸仍是扶着她,向远一些的茂密蒿草处走去,走得深一些,停住,“你就在这里吧。我走远一些,等你。”
“嗯。”白简轻声应着。
方便之后,回到马车上,桓逸拿了湿布巾给白简擦脸擦手,又递给她食物和温水,“多吃一些,好有体力。”
“谢谢你。”白简垂头低语,脸都不好意思抬起来看他。
“现在怎么就羞了?不是昨晚让我亲你的时候了?” 桓逸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脸,轻声温柔地调笑他。
白简已经赧得不行,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接过干粮和清水,边吃边饮。
“我爱极了你这副模样。”他轻轻在她耳畔低语。
白简浑身一激,一股异样的电流流经全身,让她不住轻颤,却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推开靠她极近的他,喃喃道:“你……远一些,让我好好吃饭。”
“呵呵呵,”桓逸大笑,“好。”
一行人继续赶路,那俘虏被扔在一匹闲置的马背上,由耿一介看着。
白简浑身微僵而无力,身子忽冷忽热,倚靠在车厢壁上,难过得直蹙眉。
“我还如昨晚那样抱着你可好?今日走得快些,再过半日,就有镇甸了。”桓逸几度欲揽她入怀,都被她拒绝了。她一是担心被人看到,二是怕他又被她累得腰酸背痛。
“我知道你担心些什么,无妨的。没有我的容许,他们不会随意探入车内乱看。我也会时不时动动身子,这次不会再让自己坐僵了。”桓逸轻轻叹了一声,“都如此境地了,你还要跟我计较这些吗?”伸出长臂,一下就把那个躲在角落的佳人揽入怀中,才发觉她冷汗涔涔。
“怎么了?很冷吗?怎么瑟瑟发抖?”桓逸感觉到怀中的女子浑身轻颤。话音刚落,又感觉怀中的女子慢慢热了起来,却又是一身热汗。
“这毒?发作了是不是?”他上次中毒,因为服药及时,没怎么感受到病毒的折磨,并不知晓毒发起来是什么样子。
“嗯,忽冷忽热,双腿好酸好疼……”白简听他温柔的话语,顿觉委屈,像是小时候生病了师父和师娘的柔声关怀一样,让她不禁有些哭腔。
“没事的,我抱着你,不让你冷。我帮你揉腿。”桓逸打横将白简抱在怀里,一只健壮的手臂环住她的前身后背,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轻轻按揉着她的双腿,一边按揉一边怜惜地问:“这样舒服一些吗?”
“嗯。”白简双手轻轻抵住他热烫的胸膛,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告诉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只好好地珍惜当下这温柔的时光,虽然这温柔是用她的痛楚换来的,却也是值得的。
桓逸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秀发,柔声安抚,“若是觉得舒服了,能睡去,就睡去,等睡醒了,我们就到客栈了。”
“好。”
这一路却是没怎么睡,一直忽冷忽热折磨得白简衣服都湿透了,又口渴得紧,一边喝水一边热汗冷汗交替着出。在桓逸怀里呆了半晌,白简就挣扎着下来,蜷着身子在座椅上蜷缩了一会儿,让桓逸休息活动一下。桓逸稍微休息一会,复又将她抱在怀里,重复按揉双腿的动作。
“墨儿,别说今日是你,就是真的男子白贲,我也会这样帮他按揉双腿,你对我有两次活命之恩,又是因我中的毒,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更何况,我心中对你还有情。”桓逸看着白简总是怕他累着、想从他怀里下来,微微有些生气。一只手扳住她的下巴,直视她的因为疼痛而涣散的杏目,认真地说,“在灵兰阁,你夜夜子时于睡梦中爬起,给我施针,就是这份辛苦难道还换不回我为你按揉这一日的双腿吗?”
桓逸像想到什么似一笑,“还记得第一晚你来帮我施针,真是睏极了,回去的时候被门槛绊得险些摔倒,还把自己吓了一跳。那样慌慌张张、懵懂怔忪的,我怎么就会想不到是个女子呢?每晚都披着风帽斗篷过来,想来也是为了遮掩女子的身形吧?”
“你不知你住在灵兰阁,我每日要见你三次,男装女装之间,有多不方便!更可恨的是,朔、望、晦三日都不得自在,不能睡懒觉、不能整日着女装……还要特意换了女装去炼香坊蒸香晒香炼香、打打照面,不然下人们只见白贲不见白简,会觉得奇怪。”白简强打着精神,有气无力地说。
“如此,都是我不好。”桓逸笑。
断断续续的,桓逸和白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桓逸是想借着说话转移白简的注意力,不将心思全部放在抵挡毒发上;白简也知他的用心,无奈实在是无力,浑身越发酸僵,渐渐地竟连说话的力气也无。
这是要死掉了吗?真的好难过……她能撑过去吗?活了十九年也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白简又想起桓逸之前所中之蛊,定是比她中的这个毒要更难过上十倍吧?那男子,吭都不吭一声,一径的优雅雍容。
桓逸也不禁心急,隔着车窗大声问:“还有多久能到?”
“王爷,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宜州城的古塔镇了,前方已经有人去安排食宿,请王爷和无咎公子再稍忍耐些。”耿一介中规中矩地回答。
“等我毒伤养好了,你要请我去古塔镇最好的馆子吃最好吃的饭菜,喝最好的酒,算做补偿。”白简断断续续地说。
“好,你说什么都好,要什么我都给你。”桓逸软语相哄。
“你弄萧给我听,我好喜欢听你的箫音,我要听《春江花月夜》、《梅花落》、《凉州曲》……”
“好,想听多少遍都可以……”
“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白简忽觉忧伤,淡淡地问。
“只要你愿意,我就会一直对你这样好,甚至更好。”桓逸的目光攫获住她的,不让她逃离。白简却很没骨气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眼中的情意。
“我不会嫁你。”白简淡而坚决地说。
“我想也是,那也随你。”桓逸有些淡淡的伤怀。
这两句对话以后,两人再也无话。一个依旧紧紧地抱着,一个依旧闭目不语,一时之间,一种难以言说的伤感、倔强和疏离弥漫在车厢中。
作者有话要说:
、定心丸
终于到了宜州城的古塔镇,桓逸抱着白简进了客栈,扶她坐于桌旁,准备好了笔墨,让白简开药方。
白简拾笔,手却抖得厉害,落在纸面上的字扭扭曲曲,不辨形象,却是四肢关节俱僵,已经写不了字了。
桓逸接过了笔,轻声道,“你说,我写。”
白简气若游丝地念着药材的名字和分量,桓逸一一记下,写好后,复又拿起给白简看,问她对不对。白简点点头,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把我的药篮拿来。”
桓逸将药篮放在桌子上,白简颤抖着双手,打开了药篮,拣出了两样分置在瓷瓶中的药粉和一包寸长的火红色干蝎,“让耿小哥帮我抓药,抓完后,拿给我核实,这两样药粉需包在纱布里和这解蛊毒所必备的西域火蝎一起放进药罐里煎。”白简将这一大段话断断续续的说完,已经累得气喘不匀。
“好。”桓逸将药方递给等在一旁、神色焦急的耿一仑,耿一仑接过药方,快速地离开。
耿一仑动作麻利,看着无咎公子因为他们家王爷中毒而被折磨至如斯模样,他心中焦急难安,以最快的速度抓回了药,又在白简的核实指导下,去厨房煎药。
桓逸手下的人办事稳妥有力。这是一间不大的客栈,环境清幽,条件上等,为了怕打扰、也为了防止一些闲杂人等混进来,桓逸包下了整个客栈。
桓逸将白简抱起放置于榻上,拿起马车上自己的锦被给白简盖上,伸出衣袖拭干她额头涔涔的汗,“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嗯,要不要把束胸解开?我不让他们进来,你可以更舒服一些……是不是,也该换药了?”桓逸的声音低哑,放佛是一种暧|昧的邀约一样。
“……我……自己来……”白简红了脸。
“好。”桓逸帮她放下了床幔,立在帐幔外,“我就在这里守着,有事情,就叫我。”
“嗯。”白简轻声应着,半晌之后,却不闻有解衣的声音。
“怎么了?”桓逸蹙眉轻声问。
“我……解不开……”床幔后的声音几不可闻。
桓逸眼里带笑,嘴角轻扬,“我代劳,可好?”
“嗯。”白简在帐幔里闭紧了眼睛,用鼻子轻轻嗯了一声,就察觉帐幔被撩开又放下,那个熟悉的气息靠近,伸出手,一层一层解开深衣、中衣、里衣,又一层一层解开了束布,又解开缠绕着伤口的净布,给她换了药。又依次缠好净布,系上亵衣、中衣和深衣的带子。
白简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熟透了。胸前的两朵粉痕,就那样俏生生地颤袅……这个男人,动作轻柔而不越矩,可那灼灼的目光她能感觉到,他那紧促的呼吸就在她耳畔勾痒着她。床幔里春|情涌动,两心狂跳,几欲窒息。
“墨儿,睁开眼吧,衣服都穿好了。”桓逸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他的声音里有着克制的沙哑。
白简摇摇头,不睁眼也不说话,只是就势躺下,头找着山枕,将头偏向榻内。
桓逸知她是羞,眉眼俱笑,俯身亲了亲她滚热的脸颊,伸手给她盖好了锦被,“你先躺着,我守在帐外,等药煎好了,端给你喝。”
“嗯。”白简轻声应,人和心都酥了。
半个时辰后,耿一仑端着药碗叩门,桓逸接过药碗,轻声吩咐耿一仑,“我今晚跟无咎公子住一个房间,你们安排好人手替换警惕,晚上也都好好歇一歇吧。”
“是。”耿一仑领命走开,桓逸端着药走近床榻,白简已经坐起,伸出一只手,撩开了一点儿帐幔,却没有力气将帐幔挂上金钩。
“我来。”桓逸放下药碗,将帐幔挂好,又端着碗坐到床边,“我喂你。”
白简摇了摇头,“自己喝。”端起药碗,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姿态一饮而尽,放下了药碗,一张脸被苦得皱成了一团。
桓逸也是喝过那药的,知道那药又苦又辛,真的是极难下咽。桓逸赶紧递来一杯清水,“漱漱口。”
白简接过来含了一大口,漱口、吐掉,一张小脸依旧皱着。
桓逸伸出右手,轻轻抚平她脸上的褶皱,笑问,“良药都是苦口的,想必,向来都是你开出苦药让别人吃,自己却很少吃吧?都是我害你吃这样的苦药,你说,我怎么补偿你好?晚上想吃些什么?我让他们准备好。”
“没什么胃口,清淡一些就好。我在药里下了安睡的药,不想醒着面对这毒的折磨,我宁愿睡着不知。晚膳时,你叫醒我就好。”
“我陪你一起睡。”桓逸昨晚保持着一个姿势抱着她,一晚上也没怎么睡。
“你……非要跟人家挤一张榻吗?”白简微弱的抗议。
“这榻大得很,如何就挤了?再说,看也看过了,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挤在一张榻上,又有何妨?”他理直气壮。
“……那,随你的便吧。”白简躺下,不理他。
“你往里面些,我躺在外面。”待白简将自己挪到紧靠近榻里,桓逸又一把将她捞了过来,搂在了怀里,“还是挤一挤,比较好。睡吧,我也累极。”
再醒来时,已经晚饭时分。
用过了晚饭,白简依旧恹恹的没什么力气,桓逸却不让她睡,怕她积食,将她扶靠着,陪她说了一会子的话。
又过了一个时辰,白简服了解毒的汤药,眼皮渐渐沉重,依旧躺在榻内侧,先自睡了。
第二日清晨醒来,睁开眼就看见一双带笑的星眸在盯着自己的脸看。
“早啊,墨儿,你昨夜睡得真沉。”沉到他将她脸上的膏脂擦掉,她都没醒。“还是喜欢看你嘴角上翘的样子,好看。”桓逸左臂被她压在身下,伸出右手爱抚着白简上翘的唇角,来回摩挲,满眼爱怜。
白简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有些懵懂,眨了眨眼睛又闭上,复又睁开,也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早。”
桓逸忍住想吻她的冲动,把左臂从她颈下抽出,先起了身,“我先去洗漱,你躺一会儿再起来洗漱吧。今日看着,精气神倒是好了很多。”
桓逸起身穿衣,白简才看清楚桓逸只着中衣,才意识到自己跟他孤男寡女抱在一起又同睡了一夜。她该有什么反应才对?害羞?愤怒?淡然?甜蜜?现在才想这个问题是不是晚了?都怪这该死的毒啊,人在生病的时候意志是最薄弱的,尤其是她这种几乎没怎么生过病的人,被那样的剧毒折磨,对他的温柔软语和温暖怀抱没有任何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