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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坛,今晨便将另外一坛转送安世王爷,下午安世王爷便出了事。此事,想来应是冲着安宁王爷和草民来的,刺杀不成,便行嫁祸之道!却不想,无辜连累了安世王爷。请陛下明察!”白贲不疾不徐,一字一句沉稳道来。
“草民不才,得家师严教,虽有活人之医术,却因为救了国之股肱、陛下之胞弟而为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草民自问治病救人无数,不求福报也罢,但实咽不下这口屡次被刺杀、如今又被陷害的恶气!草民自有办法将暗中下毒之人揪出,请陛下恩准!”白贲这番话声音不大,说得不卑不亢,故意将“国之股肱、陛下之胞弟”说给贞和帝听,想是刺激着他想起朝中的细作,希望能在这里再抓住敌人的同党,多得些线索。
桓逸也跪在一旁,“陛下,无咎公子所言甚是。也不知毒害四弟、欲陷害臣弟和无咎公子之人是否也与那朝中细作有关,还望陛下当即决断,莫要放走了凶手。”顿了一顿,又扬声道,“西闵素来以擅长使毒使蛊闻于世,屡次刺杀无咎公子未遂,便想着这样陷害夺了他的性命。无咎公子若死,臣弟之性命便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了……西闵之心,昭彰而恶毒!”
贞和帝面色不善,不知是在思忖两人的话还是思忖那背后的势力,沉吟半晌,缓缓吐出一个字:“准!”
“求陛下准许将王府封闭,王府中所有人集中在院中看管,由陛下的护卫看守,谁都不许走动不许离开。陛下给草民半个时辰,草民回灵兰阁取些物什,回来便能抓到这下毒之人。”白贲一脸的自信。
“准。”
“一介……”桓逸喊耿一介过来,低声吩咐,“你和一仑都跟着无咎公子,多派些妥帖的人护卫她周全。”
“属下明白。”耿一介坚定地点了点头。
“醒了,醒了,陛下,四王爷醒了……羽姬也醒了……”床边,传来安世王妃许氏的惊呼声和低泣声。贞和帝和桓逸一起走向床榻旁,探望他们的四弟。
不到半个时辰,白贲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安世王府。命人找了一间空旷的大屋子,她请贞和帝、桓逸一起,见证她如何抓获凶手。
白贲拿出一只涂金银香炉,有条不紊地铺上雪白的细香灰,将烧透的小块炭墼置于香灰上,再用香灰将炭墼埋好,又拿出银簪子,均匀地在香灰上戳些小孔透气助燃。拿出一片云母隔火片,置于香灰之上,随后又拿出一个精巧的香盒,捏出一小撮细小的香丸搁置在云母隔火片上。最后,稳稳地扣上香炉的盖子,耐心地等着热力将香丸爇开。她神色平静,姿态娴熟,竟不像要抓捕凶手,反而像闲来无事,添香自遣。
这是桓逸第一次看白贲亲手熏香。
在灵兰阁,每每都是翠陌负责给她的各个房间爇香。她不愿意时时关注那香炉中的炭火或强或弱,也懒得时时去添加香丸,却又喜欢按心情、时辰、地点让房间里熏着香。就尽数地将熏香的方法教给了贴身伺候她的翠岫和翠陌,自己乐享其成。她的被褥都是熏过的,衣裳却从来不熏。
不多时,有润泽的香气从香炉的孔隙中飘出,一盏茶的功夫,整个房间的各个角落都可闻到香味。
白贲向贞和帝颔首,示意着可以开始了。贞和帝与桓逸坐在一旁,等她捉凶。
白贲走向门口,跟守在门口的耿一介轻轻说了句什么。随后,耿一仑便将安世王府中的仆婢,十人一组,分别带进房间,停留半盏茶的功夫。
连续进来四组,没有丝毫异样。贞和帝有些不耐烦,却依旧耐着性子等着。
第五组仆婢被领进来,一字排开站好。不多时,一位婢女开始止不住地打喷嚏,一连打了十数个也不停止。白贲朝着耿一仑点点头,耿一仑冲上来便治住了那个仆婢。
“耿小哥,先押着。”白贲回首又向贞和帝道,“陛下,这名女子便是下毒之人,草民怕她还有同伙,请准草民把剩下的仆婢都验完。”
贞和帝看到揪住一人,隐隐又来了兴致,点了点头,示意白贲继续。
一刻钟后,验完了安世王府所有的仆婢和几位姬妾,又抓到一位姬妾,那姬妾进入房间之后就神色异常、喷嚏不止,举起刀子欲自尽,却被耿一仑一脚踹飞,阻止了她自戕灭口。白贲请求贞和帝让众人散了,将抓到的两名女犯收押候审。
折腾了大半夜,贞和帝也倦了,也懒得问白贲是怎么通过熏香抓住凶犯的,挥了挥明黄|色龙袍阔袖,示意将抓到的婢女交给桓逸带回府审讯,又命桓遐好好休养,其他人各自回府。贞和帝也起驾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细抽丝
数九寒天,更深霜重。
桓逸亲自送白贲回了灵兰阁,细心嘱咐了一番之后才折回安宁王府。
“无咎公子真是冷静,见到圣上,不惊不慌,不卑不亢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从容?”回到王府,耿一仑跟在桓逸的身后,不由得开始发感慨。尤其是他还顶女扮男装的身份,贞和帝那强大的霸气,任谁初见都会吓得哆嗦。
“呵呵。”桓逸并不语,只是轻轻地笑了一笑。她是根本没把圣上看在眼里,亦或是太自信?又或者是因为他在她身边,所以她便能沉下心来?不管怎样,他喜欢这样的她,不若那些寻常的女子,见到龙颜便抖成秋风中的枯叶一般。
“这次也多亏了无咎公子啊,不然也不能这么痛快地又抓到两个细作。”耿一仑越来越佩服白贲,傻兮兮地笑着,“王爷,无咎公子真是个宝啊,既会救人,又会害人!太喜欢她那手段了!这两个女子细作,咱们堂堂大老爷们也不屑对她们用刑,直接一人一粒‘百蚁噬心丸’就够了。”
“什么叫‘又会害人’?”桓逸不悦,暗沉了声音问,“她何时害过人?”
“啊?啊……是属下说错话了,说错了,公子她的确不曾害过人啊,也没有要人性命啊……只是,手段独特,手段独特……”耿一仑怔了一瞬,呆呆地看着桓逸,心里想着以后可要管住这张嘴,不能在王爷面前说白贲的坏话。
“你那桂花酿和梅花沁,都不想喝了是吗?无咎公子既是那害人的人,你便把她酿的酒都尽数拿与本王!一滴都别喝了!可别不小心害了你!”桓逸忍着眼里的笑意,故意沉声训斥。
“王爷……属下错了……属下真的错了!您是逗属下呢吧?君子不夺人所爱啊!王爷!那桂花酿我还没尝上一口呢……”耿一仑苦着一张脸,哀声求饶。
“赶紧去把人犯都处置妥当,折腾了大半夜,安排好值夜的,都早些歇了吧。明日还要上朝,还要审讯犯人。”桓逸不再逗他,淡淡地吩咐,也准备回房睡了。
“是,王爷。”耿一仑才反应过来,王爷刚才只是在逗他,他的酒保住了,不由得嬉皮笑脸地答应着退下了。
“可招了?”桓逸在书案后拿着一本兵法书细读,头也不抬的问耿一介。
“回王爷,都招了。”耿一介恭恭敬敬站于一旁。
“何人指使的?何时潜入府的?”桓逸合上了书,正视耿一介。
“回王爷的话,那位婢女已经入府三年,是活契的仆婢。那位姬妾是去年跟着一起选进王府里的歌舞姬,后被四王爷纳为妾。据这二人说,都是听从高总管的命令被送进府里来的,不懂武功,略懂一点儿毒。放进府里许久,竟是一次任务都没指派,这次下毒也是二人第一次接受任务。听这二人口供,连同那个高总管都不知给四王爷下的毒是何种毒药,亦不知毒药即是解药,她二人还惶惑着为何就被无咎公子用熏香给熏了出来——那‘两世彼岸花’的药粉她们并未曾沾手。”
“又是高总管?”桓逸扬声。她们又不是白简,如何懂得那许多的药与毒。不过,他也好奇,墨儿是如何用香将她们熏出来的,等抽空再问她也无妨。
“回王爷,可不同的是,这两名女子口中形容的高总管,容貌与那麻风病人形容的,并不相同。”耿一介递上一幅画像,“请王爷过目。”
桓逸接过画像端详。
“身高和外形是非常相近的,只是容貌不同。属下怀疑,定是为了遮掩行藏,使用了易容术。”
“除了身高和外形,可还有其他特征?”如果两张脸都是易容后的脸,那这个高总管果真是不好找的。
“回王爷,还真有。这两伙人都证实,这位高总管的左手少了小指,齐齐切断的那种。莫非,是赌徒?惯常穿梭于赌场?”耿一介拧眉思索。
“嗯。气味呢?有何特殊的气味儿没有?”桓逸慢条斯理地问。
“气味儿?这个……回王爷,属下不曾问过。”耿一介忽地想起白贲懂香,也许能从气味上锁定缩小寻找的范围,“王爷,属下知道了。”
“王爷,那两个麻风病人交代,之前执行过的任务也是杀人,谋杀,毒杀,做成意外死亡……杀的都是朝廷的命官和官员府上私自豢养着的谋士。”耿一介顿了顿。
“杀的都是谁的人?”桓逸眼神一暗,阴沉着脸。
“王爷您的人,三皇子的人,还有卫密的人。”耿一介缓慢地说,“我已派人整理那些被害人士的名单和被杀日期,一会儿王爷看了就明白了。”
“嗯。“桓逸轻轻点了点头,心底暗忖,是桓遐还是太子?老四中毒,究竟是故弄玄虚迷惑众人的视线,还是真的被人陷害?这一招,如果是桓遐所为,就是为他自己洗清嫌疑。如果是别人所为,那就是为了陷害桓逸和白贲。又是何人与西闵勾结?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皇位?
不多时,耿一仑拿着几页纸,过来书房找桓逸,将几页纸交给桓逸便退了下去。
午后,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可坐在书房里的桓逸却感觉不到那份明亮,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纸,脸色越发难看。
老四与他幼时感情颇好,在他不曾出外带兵之前、在先皇驾崩之前,老四与他很是亲厚,小跟班一样,总爱缠着他,尤其是他还为老四挡过一刀,救过他一命。后来,贞和帝登基,桓逸常年征战在外,他军功又高又得皇帝宠爱,而老四却频频被打压,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淡。莫名的,放佛有一股恨意一般,横亘在兄弟之间。
太子年方十八,因着桓逸和贞和帝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叔侄两人感情也是亲厚,太子对他依赖孺慕。太子小的时候,做过不少顽劣的事情,桓逸也曾下狠手打了几次,太子收敛了恶行,愈发的对这个三叔亲近,说他是真的疼爱他。太子说得不错,他是真的疼爱这个比自己小了八岁的侄子。
可是,看着白纸黑字上所写的一切,箭头纷纷指向了自己血亲。老四还是太子?所图者何?
贞和四年八月,毒杀正五品步兵校尉黄志远。那黄志远是桓逸手下得力的一员猛将,骁勇有谋,当时骤得肺痨去世,却不想是毒杀。那时,他刚从沙场凯旋,立了军功,请赏的折子中就恳请圣上擢升黄志远为正四品勇武将军。桓逸叹了口气,如果黄志远还活着,哪里容得项穆出头?对手却是活生生斩折了自己的一个有力臂膀。
贞和五年三月,谋杀七品太常丞韩萧,下了虎狼之药令其纵欲身亡。韩萧是三皇子的人,指点三皇子写了篇折子。彼时三皇子上了一篇修身养性勿要沉溺女色的折子,贞和帝阅览之后颇为赞赏,却不悦地斥责了太子和桓遐。太子尚未立太子妃,便日日沉溺于男女之欢;桓遐府中的莺莺燕燕向来有逾制之嫌。斥责之后,太子和桓遐都收敛了许多,太子思过一个月,桓遐遣散了几位心爱的歌姬。
贞和五年六月,谋杀去地方赴任的知州,做成失足落水被水草缠住脚踝溺亡的假象。这知州是卫密的直系党羽,卫密在被贬谪之前,虽手握重权,却于皇储之争无任何偏私,唯帝命是从。据说这知州曾经调戏过桓遐的爱姬,与桓遐结下了仇。
贞和六年正月,……
桓逸看着白纸上一桩桩记载的刺杀,每起案件的发生背后都指向两个可疑之人:桓遐和太子。是同谋?还是单方故意而为之,一定要将两人搅在一起、混淆视听?
太子这几年行事越发沉稳内敛,低调谦逊。但桓逸也知,朝中半数以上的大臣都是太子党,因着贞和帝对太子尚算满意,虽有小部分党羽支持三皇子,终究势力单薄。三皇子的生母燕妃得贞和帝盛宠多年不倦,燕家在朝堂虽无遮天之势,却是稳健牢固,盘根错节。
桓逸不禁嗤笑一声,贞和帝年方三十五岁,殡天还需要耐心等上数十年。太子现在便得如此多的党羽支持,着实不可小觑。
桓遐虽然是个闲散王爷,素来喜欢风花雪月,美女娇娃,但桓逸知道,真实的他并不像他所展露出来的那样,他也暗中培育势力,且潜藏得极深。
桓逸手中私养了三千人的超强精锐部队——同“魏武卒”一样的暗卫队。名将吴起训练了一只杰出的精锐步兵“魏武卒”,可手持长矛、背负五十支长箭与一张铁胎硬弓、携带五十斤重的军粮,连续急行四十里后仍能保持体力并立即投入战斗。桓逸手上也有这样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