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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会舍弃你、怎会害你……”前面诸多问题只换来白贲的沉默,最后一问却让白贲急躁地出声辩驳。
“我们携手并肩走到今日不易,筹谋布局良久,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只为了了却战事平定边疆,与你归隐宣州深居简出做一对神仙眷侣。我知你失怙恃之痛痛彻心扉,若我失你又焉能淡然处之?”桓逸站起身,走到帐墙上悬挂的沙场图前,沉默地凝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已太疲太累,不愿再生任何变故,你说我懦弱也好,霸道也好,自私也好,这一次不管怎样都不会放你任性而为,战事不会因为你的身世和一具尸体停止或改变,我不仅是你的男人,也是整个军营的统帅!墨儿,这次你必须听我的。”桓逸的目光调转到白贲的脸上,补充了一句,“我会尽全力找寻你师娘的尸身,但不保证一定寻得回。”
“墨儿,你已见到师父最后一面,这军营也非你久留之地,我会派稳妥的人护送你回宣州,你就在宣州安心地等我回去吧。”桓逸做了决定,平静地向白贲陈述。
“我不,我要同你一起!”白贲霍然起身,窜到桓逸身前。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难缠?”桓逸无奈地拧眉,叹息,心中却说,“这可由不得你。”伸出手刃砍向站在他身前毫无防备的白贲颈部,又稳稳地接住了那个瘫软下来的身体。
白简从来没有这样恼怒过桓逸,也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大的亏。现在的她被软禁在宣州城内一个陌生的府邸,身边跟着四位武功极佳的女护卫,寸步不离的看管着她。而桓逸那只狐狸,生怕她使用毒药弄出些幺蛾子碍事,在军帐中劈晕她之后,从内到外重新给她换了女装,将她那些暗藏的毒药、毒针一扫而光,还给她喂服她自己调制的软筋散来防止她任性逃跑,就这样软绵绵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运送回宣州城。偏偏还是忌惮她的医术,怕她回到熟悉的府邸会轻车熟路的配制毒药制造逃跑的机会,又特意将她软禁在一所陌生的院落,院内异常干净,连点儿草药的影子都看不到,暗中更是护卫重重,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夫人,该用午膳了。”护卫云藻在她身边冷声提醒。
“唔,知道了。”从刚清醒时的愤怒、反抗、闹情绪到现在的随遇而安,白简转变得很不情愿。被软禁在这院落里已经半月,桓逸竟然一丝消息都不曾递来。
午膳安排得很精致,都是她喜欢的菜式,一看便知是桓逸用心吩咐的。白简从不质疑桓逸对她的情意与在意,只是这一次,他实在是太霸道了!就不肯再多跟她商量商量么?她又不是不明事理的女子,那时候不是情绪失控么?
“桓逸,有能耐你就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有的是苦头给你吃,哼!”白简拿筷子戳着鱼腹上的肉,喃喃低语。
“夫人想怎么给王爷苦头吃啊?”与姐姐云藻的冷淡不同,妹妹云鬟很是活泼,笑嘻嘻地问。
“哼!不告诉你,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白简冷哼一声,转过身,自顾自的用膳。
当又过了廿日、仍无桓逸的半点消息之后,白简之前的恼怒和忿忿都变成了担忧和不安,再也无法如之初那样,睥睨傲娇地对着云氏姐妹“哼”上一声。
“云鬟,好云鬟,你就告诉我一些王爷的消息吧,这都一个多月了,一丝讯息都不给我,也太过分了……”白简这几日心神愈发不宁,缠住云鬟不停地问。
“夫人……”云鬟被缠得无可奈何,抬起头来向站在一旁的姐姐云藻求救。云藻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这一细微的眼神传递和摇头阻止被白简敏锐地捕获,她满含希翼地看向云藻,可怜兮兮地开口,“云藻,你就告诉我吧……一点点桓逸的消息就好,我真的很担心他……”
云藻的神情看似如常的冰冷平静,低垂的眼眸中蕴含的不确定和波动却出卖她内心的焦虑。
白简对着云藻云鬟耍赖皮缠了半个时辰,却未曾得到一丝桓逸的消息,不由得懊恼愠怒,转身拿起案几上的瓷器就狠狠地摔了出去:“桓逸!你个混账!你个王八蛋!你就这么对我!你就这么对我……”焦虑不安混杂着恼怒伤心,白简不管不顾地就往地上坐,失声痛哭起来。
云藻灵巧地避开飞溅而来的瓷器碎片,云鬟则快速地拉起下滑的白简,避免她坐在碎瓷上。
“夫人……”云鬟年幼一些,跟在白简身边月余,见过她冷傲执拗地使性子,却从未见过她如此,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处理,只是茫然地叫了声“夫人”,然后抬头望向云藻。
云藻也迅速上前,守在门外的晨和暮也冲进房间,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云鬟扶着白简坐在榻上,无声地立于一旁,惶恐地看着白简一边失声痛哭,一边痛骂桓逸。
“哼!你们去告诉桓逸!他不是不让你们给我任何讯息么?那从今日起,我便开始绝食绝水,看你们能奈我何?你们继续给我灌软筋散啊?这招不是用得很娴熟吗?桓逸!本公子不跟你玩儿了!不奉陪了!”白简越哭越伤心,越想越气,伸出手指指着身前围立的四名护卫,恨恨发誓。
“夫人……其实……”云鬟喏喏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云鬟!”云藻厉声制止。
“哼!真是忠仆忠婢!口口声声唤我‘夫人’,我究竟是谁的夫人?我算是什么身份!你们真是忠心耿耿,将我圈于此处这许多时日,竟是半分外面的消息都不曾透露于我,就算不给我桓逸的消息,那战事呢?元启和西闵的战事如何了?你们联手这般欺瞒我、软禁我,实在是太过分了!”若说最开始醒来发现自己被桓逸劈晕护送回宣州,白简气恼他的霸道独断,那也只是气恼而已,心中却清楚地知道,他只是想在顾全大局的情况下保护好她的安危,不让她打乱他的谋划。而时过已久,却得不到半点桓逸的消息,白简心中的气恼混杂着莫名的焦虑不安都变成了失望和愤怒,已经不是使使小性儿了,而是真正的动怒、非大动干戈不能平息。
白简宣泄完心中的怒意,果然践行所说,绝食绝水。
三日之后,云藻、云鬟、晨、暮四名护卫齐聚白简榻前,服软开口。
“夫人,其实真的不是王爷故意戏耍于您,实在是……王爷真的断了音讯了……”
“护送您回来后,王爷三日一信,简短地交代战况,并叮嘱些您的喜好和注意事项。二十日前,元启与西闵的战事就结束了,您师娘的骨灰也带了回来,王爷也按计划中那样在厮杀中同西闵皇帝一同坠崖而亡,本来就要秘密地返回宣州城了,谁知道,谁知道……”云鬟低声地向白简解释,“王爷就真的断了音讯了,已经十余日了……我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先就是耐心等待着,以为王爷就快回来了,谁知道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后来,又遣信使去信问耿氏护卫,只收到耿小护卫的回函,说是王爷不知所踪,耿大护卫已经暗中派人寻找,还让我们对您保密……之前不让您出门,是怕您听到外面安宁王战死的消息,怕你信了外面的传闻不相信我们的话;王爷也是想给您个惊喜,本来都安排好了的,不会让您等这么久的,王爷只是想等您气消了,就回来了……”云鬟的声音越来越低。
“已经没消息十余日了么?”白简听完云鬟的叙述,喃喃地念叨,脑中却不停地思索:他本来是想等她气消了便回来么?他本来也没想冷淡她、折磨她的,是吗?按计划,他和闵崑一起坠亡,那么,他到底还是放过了闵崑,闵崑又在哪里呢?是不是闵崑害了桓逸?不,不,桓逸不回有事的。是为了要避桓述的耳目么?怕贞和帝察觉出他诈死?如果是要诈死躲避,他定然会告知自己的,不会让自己在痛苦的猜测中等待……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耿氏护卫呢?”白简冷静地问。
“他们已经跟着军队回京了,护送着王爷和西闵皇帝的……呃,尸首。”云藻回答。
“王爷是从哪里失踪的?”
“不,不知。”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白简浑身无力地靠向床柱,喃喃自问,前几日的愤怒都一消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不安、茫然、担忧、恐慌。此时此刻,闵崑是否活着,是否手刃仇人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她只要桓逸安好,早日回到她身边,只要他完好无缺的回来,要她怎样都好。
“晨,我要吃饭。”白简淡淡地吩咐,心中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早些逼她们说实话,明明早就心神不宁了,却拖了好几日才发作,如果早几日知道,是不是就能早些想办法?
“遵命,夫人。”
“暮,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回安阳城,找耿氏护卫。云藻你守在这里,有消息向王爷的府邸通报;云鬟你去府邸守着;有什么讯息都向耿一介传递。”白简冷静的指派任务。
“遵命,夫人。”
白简静静闭上了眼睛,心思清明,她不能什么也不做的在这里枯等,桓逸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总会留下些什么线索可循的。他不是坐以待毙、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力的凡人,一定会找到他的。她要找到耿氏兄弟,掌握更多的讯息,从中抽丝剥茧;她知道他们不会弃桓逸不顾,那么,就让她与他们一起寻找吧。
作者有话要说:
、觅行踪
一夜辗转数更漏,思绪繁杂。
行装已收拾妥当,只待鸡鸣破晓,便启程北行。
夏日里本就昼长,当晨光熹微初显,白简便起身披衣,行至窗边远眺。这一夜,关于桓逸的离奇失踪,无数种假象与猜测行走脑海,最担心的预想不过是贞和帝发现了桓逸暗中的叛离行径,兔死狗烹;亦或者是西闵的余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拙然,你到底在哪里?”白简将头抵在窗隔上,忍不住轻叹出声。
隐约中听见院门处传来吵嚷说话的声音,白简整理好衣衫仪容,缓步向前院行去。未及到前院,便见云藻疾步而来,向她问安福礼后便径直开口,“夫人,门外刚刚来了访客,形容急迫、态度坚决,口口声声嚷着要见无咎公子,说是公子的故人,一刻耽误不得,还拿了信物。您见还是不见?”
“信物何在?”白简微蹙了眉,想不出是谁在她就要出发北行之前来拜访,知道她住在这里、并且是无咎公子的人寥寥可数。
“夫人,在此。”云藻恭敬地举起右手,掌心中平摊着一只贴身绣囊。
“这是桓逸的东西!”白简急急地抓起绣囊,心中惊叹。拿至手心仔细的翻看,甚至打开了绣囊查看藏在其中的“解香丸”——这定然是桓逸的贴身物品无疑,其中挥发了一半的香丸还是白简亲手放进绣囊中替代先前那丸的。
“来人姓甚名谁?”白简气息有些不稳,不知来者是敌是友,所欲者何。
“是一名蓬头垢面的男子,说是姓梁名楷,来自梧桐镇,还让我们问问无咎公子是否还记得金丝饼和牛肉莱芜汤。”云藻看着白简变换不明的脸色,中规中矩的回答。
“快带我去见他!”白简心中十分激动,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是几乎已经确定梁楷带来的是桓逸的消息。
快步疾行,远远的就看见一位风尘仆仆、胡髭杂乱的男人,那男人见她和云藻走来,并未迎上前,只是愈发的焦急,暴躁地向身边的侍卫责问,“怎么见无咎公子就那么难么?我真的是有十万火急耽误不得的事情要找无咎公子!”
“梁大哥!”白简在离梁楷五丈远的时候就喊了出来,“我在这里!”
“你……”梁楷循声而望,看着走近的清丽女子,有些茫然,口中继续说,“我要见无咎公子……”
“梁大哥,我就是白贲,之前一直是女扮男装。”白简微微抬高声音,简洁利落地解释清楚,随即便摊开手中的绣囊,直奔主题,“这个绣囊是安宁王桓逸的贴身物件,怎么会在你的手中?你如此风尘仆仆的赶来,所为何事?”
“你是无咎公子?”梁楷显然还有些茫然,又盯着白简的脸细细看了看之后才确定,这张女子的脸的确同无咎公子的脸非常相像。确认了白简的身份,梁楷也不拖泥带水,“五日前在山涧中采菌子的时候,在山谷里的河滩边遇见了重伤昏迷的安宁王,我将王爷背回家后,王爷清醒过来一会儿,给了我绣囊和这里的地址,让我万务找到无咎公子,还让我不要把他未亡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朝廷的人。然后我就将王爷托付给贱内照顾,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赶了过来,怕耽搁久了王爷的伤捱不住。”
白简心中半是喜悦半是伤痛,暗自忖度,桓逸已失踪十余日,那重伤滞于山谷又有几日?梁楷离开梧桐镇到此又是五日,桓逸的伤况又是如何?
现在得知桓逸的下落,这对她来说已是万幸的事情,虽然头脑中无比担心桓逸的伤势,也对他如何坠入谷底有疑问,但她还是理清了思绪,有条不紊地吩咐了下去,“云藻,去命人准备早膳,并派人去安阳城密寻耿氏护卫,让他们结束京城的事情后,赶往梧桐镇。通知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