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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语出天然字有灵
作者:紫雪玉荷
埋情伤影
备注:
楔子:
她,本纯真无邪,无忧无虑。
他,本无心天下,只愿伊人笑盼。
然而当一个又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世之谜浮出水面,当他们至亲至爱的人渐渐远远逝去,太平盛世的光环下,暗潮汹涌,杀机四伏。此时的他们,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面对彼此。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从未认识他,从未爱上他,她说:如果有来世,我愿生生世世不再遇见你。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舍弃一切,只要她还留在他身边,他说:你不要走,我们说过,要在圣女湖畔,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直到永远。
可是,当时光的细沙从指缝中悄悄流走,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伊人不在,原来物是人非,竟是如此的痛彻心扉······
、第一回 寒雪夜蓝府留遗婴 暖春日别苑刺箭袖
寒冬腊月,大雪已整整下了三日,可是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外面早已是银装素裹,一片琉璃绵延千里,罕有人迹。柳絮般的雪花依旧你卷着我,我卷着你缓缓而落,悄无声息地雕琢着这银白的世界。偶有风起,漫卷雪花,洒下遍地碎琼乱玉,仿若惊鸿乍起,遥遥而去。 “哇啊——哇啊——”一阵婴孩的哭声搅乱了宁静的天籁,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被弃在一座府宅门前,没有看到丢弃他的人,只有两行隐隐没在新雪中的深深浅浅的脚印。越过那朱红色的大门,上方漆黑的府匾上鎏金写着两个大字“蓝府”。“吱呀——”一声,从朱红色的大门中走出一位老者,那老者脊背微驼,身穿黑蓝大袄,抬头但见满头苍发下一双浑浊的眼睛溢满沧桑,高高的大鼻子下满嘴凌乱的胡须,亦如头发一般。他的目光落在雪中那个襁褓上,惊疑中仍快速走下去抱起了那孩子。那婴儿乌溜溜的眼睛闪着泪花,和着融化的雪水不停地涌下脸颊,小脸通红,不知是哭的还是冻的。那老人心中一阵不忍,慌忙掩了掩怀中的孩子抱回屋中。 正堂中,摇曳的烛光映着一张凝重的脸,正是这宅院的主人——蓝修儒。只见他一身白衣睡袍,墨墨的黑发随意挽在脑后,面如坚玉,正细细地听他家的看门人老凌头讲怀中孩子的来历。那孩子是个男婴,此时已经不再哭闹了,吃着自己白嫩的食指“咿咿呀呀”地瞅着四周。在他的襁褓中只发现一块碧色玉牌,上面有个“凌”字。是姓还是名呢?不得而知。
老凌头觉得自己和这孩子有缘,那“凌”字很可能是那孩子的姓,就对蓝老爷说:“老爷,这孩子和我有缘,都姓‘凌’,请老爷可怜我一辈子孤苦伶仃,许我养了这孩子吧。”
蓝老爷看外面冰天雪地,想很可能是哪个穷门小户养不起孩子,才找个好人家丢弃的,又看老凌头为蓝家孤苦一生,心中也是有所不忍,便应下来,淡淡笑着说:“也好,以后灵儿也有个伴儿。”
老凌头喜不自胜:“那还烦请老爷给这孩子起个名字。”
蓝老爷看向窗外,雪不知什时候已经停了,东方泛红,微露晨曦,便沉吟道:“晨曦······是个男孩······那就叫辰熙吧,星辰的‘辰’,熙怡的‘熙’,就叫‘凌辰熙’。”
老凌头欣喜地摇着婴儿的小手:“辰熙,辰熙,凌辰熙······多好的名字。辰儿,辰儿······”那孩子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名字,黑色的眼瞳流出喜色,“啊啊啊”地叫着。
蓝老爷面色松了下来,说道:“这孩子还小,就交给灵儿的奶娘一同照料吧。”说罢,传来奶
娘,抱下孩子,老凌头也一同退下了 。
蓝老爷回到内室,一声温柔的细语响起:“老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蓝老爷轻声道:“夫人放心,天色还早,你刚出月,再睡会吧。”
且说这蓝家,是北方燕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蓝修儒五年前携家眷至燕城,做丝茶生意,就是把江南地区上好的丝茶运至燕城,自家开了丝绸庄和茶叶铺,货物大部分都是转手卖到北部的少数民族地区。北部蛮夷久居蛮荒之地,文明尚浅,丝茶等作为奢侈品全靠中原商人供给,所以蓝家生意兴隆,短短五年,就成为燕城的大户。蓝修儒善于经商,又为人耿直善良,经常接济周边贫苦人家,遇到灾年荒年,还广为施粥发米,所以深得燕城百姓敬重。有歌曰:燕城蓝府清明宅,丝帛香茶源源来。广施善举不求报,但为修德在人间。
蓝家上月刚好得一喜事,蓝夫人产下一女,虽有惊却无险,母女平安。蓝老爷已近四十,一直苦于膝下无有子息,但夫妇二人伉俪情深,蓝老爷也从未纳妾。这厢蓝夫人终得一女,虽不是男孩,但二人皆无轻女思想,视女儿为掌上明珠。女儿的到来为蓝家平添一抹活力,夫妇二人也了却了多年心愿。说也奇怪,蓝夫人生女儿那天,却是难产,稳婆在房内忙活了一天一夜,蓝夫人仍旧生不下来。蓝老爷在外面眼见一盆盆清亮的开水端进去,又一盆盆鲜红的血水端出来,屋内屋外弥漫的满是血腥之气,令人眩晕干呕。蓝老爷心急如麻,搓着双手在外屋走来走去,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蓝夫人就快不行了,谁知“哇——”得一声,孩子居然呱呱落地了,蓝夫人也算鬼门关走了一遭,保住了性命。人人都说蓝老爷善心感天,终换得母女平安。
昨日蓝家才为小女儿办了满月酒,今日凌晨就捡到门口的弃婴。蓝老爷心中虽有疑窦,却也着实可怜那孩子,他才比自己的灵儿大几个月而已,将心比心,就收下了那孩子。
这边奶娘抱着那男婴回到屋中,只见屋内宽大的摇篮中有一个刚满月的女婴,她静静地沉浸在睡梦中,吹弹可破的白嫩嫩的小脸蛋沐浴在闪烁的烛光中,更显得粉妆玉琢,可爱非常。那樱桃似的小嘴不时地啜成奶嘴状,嘟囔几下,估计是在梦中吃奶呢,那样子不免让人脸生笑意,心生爱意。这正是蓝家唯一的女儿——上天所赐的瑰宝——蓝语灵。蓝老爷虽为商人,却颇通书墨,爱女的名字正是取自“语出天然字有灵”,也是希望女儿日后能言善道,心灵慧巧。
奶娘轻手轻脚地把那凌辰熙放到摇篮里灵儿的脚下,那灵儿仿佛被惊醒了,睁开双
眼,只见旁边多了一双白嫩嫩的小脚丫子,好似跟自己的差不多,并没有哭闹,只是睁大眼睛张望着,似乎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双亮若清泉的眸子生得真是美丽,水灵灵的,乌黑的眼瞳好似两颗亮晶晶的宝石,仿佛可以把人的心灵照亮。奶娘轻轻晃起摇篮,灵儿抱起那只脚丫子啃起来,就像吃自己的手指头一样,慢慢地眼皮越来越沉,便又进入了梦乡,红红的嘴唇边留下一摊明亮亮的口水。
日子静好,不知不觉,十年弹指一挥间。正值春日,蓝家别苑里,佳木葱茏,奇花烂漫,嫩柳丝垂翠缕,海棠葩吐丹砂。苑中有一条溪流蜿蜒而去,乃是引外水穿苑,活水轻灵活泼,宛若水晶珠帘,青溪泻玉,甚是可人。溪边更有一片桃花林,几百枝桃花,如喷火蒸霞一般,明媚动人。
桃林中一袭碧衣翩翩而起,却是手握短剑,足尖轻点,于空中一个旋转,缓缓落地,惹得落红成阵,花香缭绕。那长眉若柳,双眸似星,面若桃花的妙人儿,不是蓝家大小姐蓝语灵又是谁呢?而旁边那身如玉树的青衫男子正是凌辰熙。他剑眉轻挑,目中含笑,于一场桃花雨中静静伫立,凝视着那舞剑的袅娜的人儿。
“辰哥哥,看剑!”灵儿一个华丽的转身,剑尖向凌辰熙的方向刺来。凌辰熙嘴角一扬,露出一弯微笑,提起剑鞘一挡,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随花而落。
两人斗了几十个回合,灵儿终是敌不过凌辰熙的,又不甘认输,“哎呀”一声,假装扭伤脚,顺势就要倒下去,凌辰熙见状,心中焦急,将剑鞘甩出,就要来扶她,灵儿一眨眼,抓住时机,提剑又刺出去,凌辰熙回身一躲,虽十分及时,可剑锋依旧擦过衣袖,划出三寸长一道裂口。
“你看,这可是前几天生辰夫人才赠我的新衣,你瞧怎么办?”凌辰熙故意假装嗔怒道。
灵儿吐了吐舌头:“大不了我帮你补,辰哥哥,你别生气。”
凌辰熙“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小人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说来为师听听”一个身穿白衣宛若谪仙的男子远远说道。
两个少年一起望去,只见那白衣男子身形矫健,步履轻盈,白巾束墨发,越发显得面部线条如雕刻般清晰明朗。
灵儿急忙上前挡住那残破的衣袖,盈盈一笑:“师父,没什么,辰哥哥练剑累了,我讲笑话给他解解乏。”
凌辰熙只在旁淡淡一笑,躬身一拜:“然翁先生。”
那然翁先生轻拍一下灵儿的头,慈爱地笑道:“小鬼头,是你累了吧。算了,今天也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吧。”
》灵儿灿然一笑:“师父再见!”便急忙拉着凌辰熙一溜烟跑了。
、第二回 弥过错蓝语灵补衣 戏女红凌辰熙赔罪
话说这位然翁先生,还得由五年前的一桩机缘说起。白梓逸,号然翁居士,当世闻名的游侠,通诗书,善武艺,懂医理,乃当世之奇才,人人尊称一句“然翁先生”。朝廷本想召他为官,可他天生不受羁绊,性情冷傲,是以也得罪了不少人。那夜,他在燕城遭遇追杀,以一敌百,受了重伤,情急之下藏于一府宅大院的后花园。正是那蓝府的花园。后来蒙蓝修儒所救,与蓝修儒相见恨晚,又素来不愿欠人情,一定要寻求报答蓝修儒的救命之恩。蓝修儒略一想,灵儿已经五岁了,尚未请老师,正为此头痛,如若白梓逸肯担当此任,岂不大好。话一出口,白梓逸虽不情愿,但为报恩,也只好答应。于是移居这蓝家别苑,作了蓝语灵的师父。而凌辰熙从小和灵儿一同长大,自然由白梓逸一同教导。后来,日子长了,灵儿越发机灵可爱,为白梓逸的生活添趣不少,白梓逸也真心喜爱这小姑娘,于是乎这一住就住了五年。
且说灵儿和凌辰熙回到蓝府,面对那三寸长的裂口发愁。灵儿这几年武功、书墨都进步不小,唯独这女红是她的死穴。她每每看到母亲和奶娘能将一整块布做成一件有袖有领的衣服,能用针线绣出活灵活现的蝴蝶和栩栩如生的花朵,她就惊异的不得了。“为什么娘亲和奶娘的手都那么巧,我就不行呢?已经答应辰哥哥了,绝不能低头,我且来试一试。”她心中这样想到,于是拿起奶娘平时用的针线筐开始拯救那裂口。
凌辰熙坐在她对面,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他看她穿针,他看她引线,他看她一针进一针出,针脚大大小小,他看她那认真的模样,她额角依稀有汗珠渗出······他看着她出了神。
“辰哥哥”一声喊叫把他拉回现实,灵儿手中挥动着他的青衫,高兴地叫道:“补好了!”凌辰熙拿回手中一看,竟是哭笑不得,衣袖上的口子被灵儿缝成了一条蜈蚣,身体蜿蜒着向前艰难地爬行。
灵儿看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不好吗?”
凌辰熙隐忍住笑,将拳头捂在嘴唇上轻咳了一声,说道:“人生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条蜈蚣沿袖游。”
灵儿一听,就知道凌辰熙打趣她,追着要去揍他,可凌辰熙早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院子。
灵儿恼羞成怒道:“凌辰熙,你敢取笑我,我再也不理你了!”说罢气呼呼地回屋了。
墙外的凌辰熙听到,心想坏了,灵儿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喊他“凌辰熙”。
之后的几日,灵儿都不理凌辰熙,一见他就嘟着嘴仰着头走开,凌辰熙几次想开口赔罪都没有机会。这一日,灵儿独自
坐于湖心亭,心中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湖中那几条金红色的大鲤鱼。鱼儿翻腾着抢食吃,在湖中织出一方华丽的锦缎。
灵儿忽看到远处一身白衣的凌辰熙于柳荫里穿过,正朝着湖心亭的方向走来。便故意别过头去,继续喂鱼。凌辰熙进亭子,笑着说:“灵小姐,鱼儿都已吃饱了,您也该歇歇吃点点心了。”
灵儿早都闻到一股烤番薯的清香,定是凌辰熙专门出去在李记买的,那里的烤番薯可是燕城一绝,灵儿最喜欢了。灵儿偷偷咽下一口口水,但心中仍旧气他,啐道:“呸,谁稀罕你的点心!”。
凌辰熙站到她左边,俯身笑着说:“灵儿,你真不吃?这可是李记最好的。”
灵儿又把头扭向右边,不做声。
凌辰熙又随她挪到右边,依旧笑着:“那你要不吃,我可就吃了!”说罢随即就拿出一个在灵儿眼前晃了一晃。
灵儿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夺过装着番薯的纸袋,移到石桌前坐下。
凌辰熙哈哈一笑,坐到她对面,将剥好的番薯送到她跟前说:“灵儿,别生气了,上回逗你玩呢,你看,我也受到惩罚了,那件衣服恐再也没法穿了。”
灵儿接过番薯,“扑哧”一笑,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