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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要见客去了,是不是?”灵儿看向窗外说道。
“不只是我,还有你。”南宫瑾说道。
“要我去做什么?”灵儿疑惑道。
“是父亲的意思,说是正值年下,不可冷待了你。”南宫瑾道。
“那你就说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帮我推脱了去吧!”灵儿恳请道,她最怕去赴这种宴请。
“灵儿,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宴请。可是,如今此种情形,我亦希望你在我身边!”南宫瑾眼中一片灼灼,也恳请说道。
灵儿想想,不忍拒绝他,便道:“那好吧,但若太过拘束,我就要偷偷溜出来,那时你可不许拦我!”
南宫瑾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你啊——”
宴席摆在园中的翠雪楼,这里四周敞阔,门敞窗开,于室中饮酒,亦不误赏雪。一众人进来,灵儿悄悄对南宫瑾道:“今日会客赏雪,这楼的名字很是应景儿!”
南宫瑾笑道:“这‘翠雪’二字,原不是指雪。这里四周栽种的皆是柳树,每至春季,柳絮飞扬,飘然似雪,故名为‘翠雪楼’!”
说着一行人坐定,南安王居主位,左下首依次是齐督户、齐夫人、齐飞燕,右下首依次是南宫瑾、南宫琰和灵儿,其余还有一些门客、幕僚等人,身后一行红衫绿袄皆是倒酒布菜的丫鬟。
大家坐定,南安王道:“今日只是家宴,大家赏雪过年,定要开怀畅饮,不要拘束才好!”
齐督户起身笑道:“既然王爷如此说,那下臣就恭敬不如从命,先干为敬!”说
着一饮而尽,南安王叫声“好”,也吞下一杯,众人亦起身陪饮一杯。
接着丝竹音起,歌舞并至,灵儿看了一回,意兴阑珊,颇觉无趣,正想着如何脱身。忽然,齐督户起身向上拜道:“王爷,今日年节之下,小女飞燕愿献舞一曲,聊以助兴!”
南安王笑道:“好啊,本王也好久未见飞燕跳舞了,不知我们飞燕今日要跳何舞?”
齐飞燕起身盈盈一拜,说道:“义父稍后便知,且先容飞燕去更衣。”
片刻之后,众人只见一道丽影从眼前飞过,齐飞燕一身绯色舞衣,头插雀翎,于中央翩翩立定,两条水袖若流水清泓,于空中缓缓滑落。原来齐飞燕所献之舞竟是水袖舞!
但闻乐曲缓缓奏起,她轻扬水袖,身影流动,风吹衣袂,翩跹间隐现若雪的肤色。小巧的银铃点缀于裙摆,顾盼回转间空灵清脆的铃声弥散开来。众人皆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这水袖舞对起舞之人要求颇高,讲究的是力道的运用。水袖长且轻,起舞之人既要使力令之收放自如,又要平衡力道舞出“行云流水”之美感,此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辅相成,密不可分。若无几载苦练,则无法表现其内精髓。
灵儿心想她既能舞出如此精妙无双的舞姿,必是下足了功夫的。便情不自禁看向南宫瑾,而此时南宫瑾亦在看她,四目相对,情波流转。
齐飞燕今日跳此舞,原本就是为着南宫瑾,却见南宫瑾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只盯着灵儿看,心中不悦,却是一甩水袖,浮光掠过南宫瑾的脸庞,丝毫不露痕迹,而两人只好回身转目。
只听乐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得越来越快,如玉的素袖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
一曲舞毕,满堂喝彩,齐飞燕却娇羞一语:“飞燕舞艺不精,让各位见笑了!其实,飞燕听闻这位灵儿妹妹通音律、善舞蹈,不如请灵儿妹妹也舞上一曲,好让我也开开眼界,受受指点!”
灵儿从小跟随白梓逸念书习武,虽通音律,但这舞蹈却是从未练过,此时齐飞燕来此一招,是故意要让她出丑了。然而灵儿面上却毫无波澜,起身说道:“齐小姐自谦了,灵儿实在不敢跟小姐相媲美。如今小姐舞艺珠玉在前,灵儿不敢献丑。”
“灵儿妹妹,你如此推脱,是不屑于教我吗?”齐飞燕紧迫不舍。
灵儿还要推辞,南安王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灵儿,你便也来一曲吧!”
灵儿正不知如何是好,南宫瑾起身道:“父亲,儿臣今日本想舞剑为诸位助兴,父亲若要灵儿跳舞,不如让我和灵儿一起舞剑助兴吧!”
“如此也好,齐督户,你意下如何?”南安王道。
齐督户只得道:“甚好,甚好······”
南宫瑾取过剑来,悄声道:“只像平时练剑就好,一切有我!”灵儿今日本不欲引人注意,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遂拿起剑,心中却安然下来。
鼓声响起,南宫瑾向灵儿微微点头,灵儿便使一招“燕子掠波”飞剑而来,而南宫瑾则似苍松迎客,遂也拔剑而起。灵儿出一招“风卷荷叶”,南宫瑾便对一招“蜻蜓点水”;一人使“玉凤凌空”,一人则对“青龙出水”。一个出剑若白云出岫,一个斩剑似青虹贯日;一个剑锋如流星赶月,一个挥洒似天马行空。众人只觉两人一起舞剑,就好似松下对弈、茜窗夜话一般,轻松自如,悠然澹泊。
只听鼓声骤紧,仿佛倾盆大雨泄泻而下,两人剑招便越舞越快,南宫瑾时而身若神龙,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剑光纷崩。他手中的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
而灵儿体轻如风,步履轻盈,纤腰灵动,裙如荧光,轻步飞舞若燕子伏巢,疾飞高翔似鹊鸟夜惊,艳绝若天女织锦,翩然似洛神凌波。那宝剑在她手上,便如同三尺白绫,柔的不能再柔,轻的不能再轻,却又柔中带刚,银光凌凌,像水一般至柔至刚、至美至真。
两人舞剑,正是:爧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底下一坐众人早已被这景象深深震撼,四下一片寂静,只觉青剑击撞之声不绝于耳,当中二人便被包裹于闪闪青光之中。
忽然灵儿纵身飞出,南宫瑾亦随之而去,众人忙追至院中,只见茫茫雪地上,一青一素、一浓一淡两道身影挥剑而舞,青色的剑光在空中划出道道乱弧,剑光所触,激起阵阵飞絮,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地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将两人虚裹其中。真个是:志在高山表现峨峨之势,意在流水舞出荡荡之情。
鼓声渐稀,两人剑势见缓,终于共同以一招“风扫梅花”收剑落地。两人相视一笑,皆抱拳向众人行以谢礼。
南宫琰立即赞道:“今日这一曲‘战擂鼓’,真个叫二位舞绝了!”
众人也附和赞好,谁也没有注意到南安王眼中闪过一道深沉之色。而齐飞燕本欲让灵儿出丑,却未曾想到南宫瑾竟有此一招,反而叫灵儿出尽风头,从此心中便恨毒了灵儿。
、第三十八回 白岩山剖析疑点出 清思堂受罚针刺骨
且说凌辰熙和白梓逸在赶往南都的途中,一日,至白岩山地界,白梓逸对凌辰熙道:“那日夜闯宫禁,曾听那刘贵道,是他派人给灵儿施的蛊毒,你觉得是否是我们中间混进了奸细?”
“不过,当日毕老前辈曾说,如若是蛊毒高手,可以于人之不知不觉中施以蛊毒。如果是刘贵派的高手,也没有必要混入我们之中!”凌辰熙说道。
“话虽如此,可灵儿自塞外之行后一直和我们形影不离,我们从未发现有可疑之人接近她;而灵儿体内蛊毒发作是自蓝夫人之事开始的,所以她中毒必是在此之前,这样的话极有可能是我们熟悉的人!且又单单只有灵儿一人中毒,这就更加可疑!”白梓逸分析道。
“听先生之言,这件事确实疑点颇多,如今我们正好路过白岩山,不妨去找毕老前辈再问问当时的情况。”凌辰熙建议道。
“也好,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白梓逸赞同道。
两人至毕泗迁处,白梓逸问道:“那悲情蛊甚为少见,不知这世上除毕兄之外,还有什么人知道制此蛊之法?”
“老农未隐世之前,也只见师傅他老人家制过,此外也未曾听说过。不过,我老农早已不问世事几十年,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哎,对了,当日同行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她曾说从一个蛊婆处听说过我,说不定她口中的那个蛊婆知道些什么。”毕泗迁道。
“晴儿?”凌辰熙道,“是了,她对前辈的往事好像也很是清楚。”
“辰熙,你可了解那林丫头的来历?”白梓逸问道。
“这个······别说我不清楚,就是灵儿也未曾问过。当日,她卖身葬父,灵儿替她解围,并叫她若有难处,便去蓝家求助。可是,对她这之前的事,我们便不清楚了。”凌辰熙说道。
白梓逸一听这话,随即说道:“那如今看来,这林丫头是大有问题!”
“对,还有,”毕泗迁道,“若不是你们说起,我也未想起,当日发现丫头身中蛊毒后,虽严重,却在短时间内也没有生命危险;然而,那天我们头次寻药回来,丫头却是危在旦夕,当时只当是她听闻了父亲的死讯,打击过重,现在想来,恐是有人给她下了催蛊的药,也未可知。”
“而那天只有晴儿在她身边!可是······这怎么可能?她一直待灵儿如同亲妹妹的!”凌辰熙有些激动说道。
“目前为止,的确她嫌疑最大。不过,她也并非对灵儿无情无义,那日听刘贵的口气,还不知道灵儿的蛊毒已被解了,应是林晚晴并未告知他。所以,说不定此事还有回旋之地。”
白梓逸道。
“那我们还是赶快回南都吧,怕是要夜长梦多。”凌辰熙焦急道。
两人匆匆告辞不提。
年节已过,上元将至,凌辰熙和白梓逸至南都南安王府,南宫瑾早已派人迎他们进去。二人到灵儿的风荷斋,却见灵儿受伤卧床,双膝以下皆以纱布包扎。
原来,自那日舞剑之后,齐飞燕深恨灵儿,但若和灵儿正面冲突,未免讨南宫瑾的嫌,反而对自己无益,正自不快,她的丫鬟献计道:“小姐,我们可以先从她身旁的丫头下手。就说您跳舞那日丢了首饰,请南安侧妃作主,搜一搜王府丫鬟的东西。搜查之时,我们故意放到她身边丫头的东西里,就说是她的丫头偷的,看她到时脸上如何挂的住?而南安侧妃必定会站在小姐您这边,到时您稍稍一吹风,这火不就燃起来了吗?”
齐飞燕听后,甚是满意,便依计而行。这日,当从林晚晴处搜出首饰之时,南安侧妃大怒,定要抽五十鞭以示惩戒。
灵儿当然相信晚晴不会做出这等事,但若真的重罚她五十鞭,岂不要了晴儿的命!而今人证物证俱在,定是齐飞燕安排好的,便道:“侧妃娘娘,齐小姐,此事尚有蹊跷之处。晴姐姐每日与我形影不离,必不会做出此等无耻之事。若是有心之人故意诬陷,岂不是错冤了无辜之人?还望侧妃娘娘明察!”
齐飞燕早有准备,笑道:“灵儿妹妹说的极是。侧妃娘娘,如今这东西找到了,飞燕也不愿生事,处罚就算了,否则外人听了,还以为飞燕倚势欺人呢!况且她们是南宫大哥的朋友,罚一个丫头不要紧,可若扫了南宫大哥的脸面,就不好了。”
“飞燕贴心懂事,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若不追究,外面听着,倒好似我们王府无规无法了!”南安侧妃道。
“那不如就让她去清思堂跪两个时辰,也算小施惩戒。”齐飞燕道。
“既然飞燕如此说了,就依你吧。”南安侧妃道。
灵儿本以为齐飞燕会抓住此事借题发挥,没想到她会替她们求情,虽不知齐飞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南安侧妃松了口,灵儿也知辩驳无用,只是晴儿近日正害伤寒,若再跪上两个时辰,恐她又添病症,而自己习武之身,跪两个时辰亦是轻而易举,便道:“侧妃娘娘,此事虽非我们所为,但如今既在我们这里找到了东西,也是我平时善理不周,这跪罚理应我来领受!”
齐飞燕一听,正中下怀,立刻说道:“侧妃娘娘,既然她们主仆情深,就依她所言罢!”
南安侧妃不愿再理会这件事,便应了。
因是受罚,不许
有人随侍,灵儿至清思堂,领路的两个丫头便带上门,只于大门外守着。清思堂内檀香冉冉,当中放着跪拜垫,甚是清静。
灵儿轻轻吐纳,便躬膝跪了下去,然而膝盖刚刚触及跪垫,立即感到刺痛难忍,却是有无数针尖刺进肉骨。
原来这跪拜垫乃是被人做过手脚的,里头密密麻麻立着摆满了细针。此时灵儿终于明白为何今日齐飞燕如此反常,原来早为自己预备下了这个。她深知,若是现在嚷将出去,必是有人等着看笑话呢,追究下来,不过多一个替罪羊而已;而且自己自愿领罚,如今若有头无尾,这件头疼之事又怎会罢休,便只好咬牙忍了下来。
针尖细密锋刃,刺入肉骨,钻心般疼痛,丝丝缕缕的鲜红血液浸透衣衫,缓缓沁入膝下的跪垫中。跪垫乃是用玛瑙红锦缎制成,上头还特意绣上了红梅,如此血迹便不会太明显。灵儿忍着痛,心中冷笑,齐飞燕为了她真是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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