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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王府已被查封多日,所有人,除了南宫琰之外,都被关入天牢,然而却一直丝毫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这晚,刚过亥时三刻,乌云掩住了月色,风中浸透了凉意。凌辰熙本打算要去天牢打探一番,至半路,夜色中驰来八匹健马,马蹄踏在石板大街上,如密雨敲窗,战鼓雷鸣。马上八人皆身着黄衫,腰胯钢刀,左耳悬环,满头乱发,显然不是中原人。一行人风驰电掣而过,凌辰熙心内狐疑,突然发觉他们走的方向是天牢,不禁想到:莫不是南安王府在塞外的余党?便也急忙向天牢赶去。
他赶到之时,天牢内已是血流成河,想不到那八个胡人竟是如此高手。而正在此时那八人护着南安王及他的儿子、丽妃和刘贵出来,一见凌辰熙,便挥刀上来,过了几招,凌辰熙想如此高手,不可硬斗,便卖个破绽,将不会武功的丽妃一把抓将过来,道:“想不到你们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竟还有这等高手来劫天牢!”
刘贵上前急道:“你莫要伤她!”
而南安王却向那几人使个眼色,遂带着儿子和那八人上马而走,全然不顾丽妃的叫喊。
凌辰熙虽不甘心,仍旧讥笑道:“刘贵,看看你跟的好主子!”
刘贵虽也未曾料到南安王竟会这样做,却道:“你若伤害她,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才不会像你那么卑鄙!刘贵,拿命来!”凌辰熙将丽妃向一边推去,拔剑朝刘贵扑去。
而皇上和南宫瑾得到消息,也立刻带兵赶来,至天牢,见到的是满地横尸,石板地上,全是浓稠之极的污血,血腥之气弥漫空中。而一男子背对他们立于院中,手提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正是刘贵的,旁边丽妃早已晕死过去。只听他道:“老爷、夫人、晴儿,我终于替你们报仇了!”此时夜色浓重,无星无月,云黑天高,他仿佛一头孤寂的野狼,在等待遥远的黎明。
士兵们准备挥刀上前,皇上喊道:“慢!”又道:“请问这位壮士是?”
凌辰熙慢慢转身,南宫瑾、南宫琰大惊:“凌辰熙!”
r》他望着那被卫兵重重保护、黄袍加身的人,冷笑道:“凌辰熙?哈哈哈······皇上,你可认得这个?”他说着将怀中玉牌抛了出去,南宫瑾一个翻身接了下来,呈上去,皇上一见,脸色大变,道:“你,你是东方明禹的儿子?”
“没想到吧,没想到东方家族还有遗孤吧!”凌辰熙叫道,“今天我们的账就一笔算清吧!”说着便将手中头颅甩将出去,正中左边上一人的脑袋,那人“啊”一声便倒了下去。南宫瑾飞身而出,道:“南宫琰,快护送父皇回宫!”便来迎凌辰熙的剑。见有卫士上前,又喝道:“退下,不许插手!”便没有人敢再上前。
只见两人一人握“无痕剑”,一人持“承影剑”,陡身挥剑间,便打了起来。
二人一个身手绝伦,一个剑法精湛,一发而不可收,只见二人手中的剑都如暴风骤雨般抖起了朵朵剑花,透过夜光,耀眼生缬。剑吐青芒,锋光映雪间,已是刹那双双递出了八八六十四剑,可是却没有一剑刺着对方。
滚滚雷声从天边而来,黑云聚满整个夜空,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但见凌辰熙攻如雷霆疾发,南宫瑾守如江海凝光。一个是浪涌波翻,一个是渊停岳峙,攻守俱佳妙!竟是将那“引、化、借、听、沾、拿、发、冷”八字剑诀使到了极致!
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碧光疾闪,剑气纵横,两柄长剑快得难以形容。剑尖碰撞颤动之声,久久不绝,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霎时间已是但见寒光耀眼,剑花错落,不知两人到底过了多少招。
正于两人斗得不可开交之时,凌辰熙忽然觉得后心处一阵刺痛,便感到全身酥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仍旧奋力相搏,但见南宫瑾的剑刺来,他要提剑来挡,眼前却一晃,下一刻却是肋下疼痛传来,一柄长剑直□身体。南宫瑾也大为吃惊,以凌辰熙的身手,这一剑肯定会挡回来,怎么会······
“凌大哥!”只听一声喊叫,是灵儿和白梓逸赶到了,他们看到的一幕正是南宫瑾将剑从凌辰熙身体中抽出之时。
“灵儿,我······你······”南宫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根本没有要伤他,那一剑他明明可以躲过的!
凌辰熙慢慢倒下去,灵儿没有时间理会南宫瑾,她飞奔至凌辰熙身边,扑下来,抱他在怀中,不停地喊着:“凌大哥······凌大哥······”这时轰隆隆一声雷响,黄豆大的雨点忽喇喇地洒将下来,大雨泼在她脸上身上,竟无半点知觉,任凭泪水混着雨水滚滚而落:“凌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唬灵儿!”《
br》电光一闪,半空中又是轰隆隆一个霹雳打了下来,照亮了凌辰熙嘴角的微笑:“灵儿,我恐怕······恐怕不能再陪你了······”
“不!凌大哥,我不许······我不许你说这种话!”灵儿摇着头,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
凌辰熙想为她拨一拨眉间打湿的额发,却没有力气提手,只道:“灵儿,我多想······我不是东方凌,我只是······只是凌辰熙······”
“凌大哥,我知道,我知道······我只当你是蓝家的凌辰熙,我从来只当你是灵儿的辰哥哥!”灵儿哭道。
满天黑云早将月亮遮得没一丝光亮,一条长长的闪电过去,照得四野通明,宛似老天爷忽然开了眼一般。凌辰熙抬眼看着她,电光几下闪烁,只见他眼中柔情无限:“灵儿,你可以······可以再叫我······叫我一声‘辰哥哥’吗?”
“嗯,嗯,辰哥哥,辰哥哥······”灵儿哭着不停地大声喊着。
雷声仍是轰轰不绝,但在凌辰熙听来,灵儿的这句“辰哥哥”,比这震天响雷更是动人心魄。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灵儿总跟在他身后“辰哥哥”长“辰哥哥”短时的模样,微笑便僵在唇边,缓缓闭上了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
灵儿蓦地觉得凌辰熙身子一颤,脑袋垂了下来,凌乱的头发披在自己手臂上,一动也不动了。灵儿大惊,伸手探他鼻息,已然没了呼吸。灵儿撕心般的大叫着:“辰哥哥!辰哥哥!”但任凭她再叫千声万声,凌辰熙再也不能答应她了。
雷声渐止,大雨仍下个不停。南宫瑾上前叫道:“灵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灵儿起身,脸上表情冷到极点,“啪——”她猛地一个耳光摔了过去,道:“南宫瑾,从此以后,你我,情断义绝!”
南宫瑾望着三人雨幕中隐去的背影,跪倒在水泊之中,他知道,他与灵儿再不会有以后了。
夜雨染成天水碧,烟散弦断,千帆过尽,皆沉寂。几番唏嘘,几经悲欢,到头来缘聚缘散,终是万丈尘寰。
、第四十七回 秋萧瑟孤身入敌营 夜深沉恩怨皆了然
秋萧瑟瑟,玉台关内,风急天高,落叶缤纷,朱红绀赭,一片枯蝶雨,转眼间,枝桠疏落,穹苍淡云空寂寞。玉台关外,西风峭厉,落阳夕照,黄烟残霞,枯草孤雁,一点飞鸿影下。暮色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冷风沥沥,发丝轻乱,灵儿望着身后的中原河山,轻轻道:“辰哥哥,我带你去见诺敏,我们留在塞外,永远不再回来!”
“灵丫头——灵丫头——”南宫琰策马奔驰而来,一脸风尘之色。他勒马跳下,急道:“灵丫头,凌辰熙的死不关我大哥的事!你先看看这个!”
灵儿接过他手中的一支食指长的风管笛,问道:“这是什么?”
白梓逸道:“表面看,这是一支风管笛,然而它却暗藏机关,它的名字应该叫‘飘叶飞针’,乃是一种暗器。”白梓逸说着拨弄一下上面一个活闩,便从里面出来一个小小圆筒,里面整整齐齐六根针,排列有序,长不逾寸,细如牛毛。使用之时,只需按动相关机钮,便可射出里面的针。此针入体,反应不大,却是可致人片刻死亡。
南宫琰道:“不错,这东西是从丽妃身上找到的,里面本应有七根针,现只剩六根,而那一根,丽妃那日趁两人比剑之时,射入了凌辰熙体内。所以,导致凌辰熙丧命的不是我大哥那一剑,而是那根针!”
灵儿听到这个消息,想到雨夜打南宫瑾的那个耳光,竟觉手心火辣辣地疼起来,却也只能道:“南宫琰,多谢你赶来告诉我真相!”即使知道真相又如何,凌辰熙再也活不过来了。
“灵丫头,你和我回去吧,皇上病重,我大哥脱不了身!所以······”南宫琰劝道。
“南宫琰,你回去告诉他,即便如此,我们也再回不去了。你,回去吧!”灵儿说出这句话,才知道自己原来这样心痛。
“灵丫头——”南宫瑾不知要怎样挽留她,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
大漠残阳下,她瘦削的背影是那样渺小,他想起那夜他们在醉月亭大醉的情景,他们在月下高谈阔论,他们高喊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那时的她多么活泼可爱!而如今,发生这么多事,她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也许她说的对,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然而,一切又还未结束,灵儿至巴图毡帐,等候她的,是拉克申的乌兰侍卫,很显然,他们此行是冲着灵儿而来的。经受了这许多打击,灵儿早将生死看淡,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灵儿从未想要躲,她说:“我会跟你们走,我会让你们达到目的,但是,如果巴图帐中有一个人遭遇不测,那便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灵儿一字一句,不容置疑。
“一言为定,姑娘,请吧!”一个
统领说道。
灵儿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便跟随他们走了,她实在不想再牵连更多的人。如果这一切可以止于她,那么她愿一人承担。
极尽奢华的乌兰可汗宫帐,地铺天鹅绒毯,壁挂夜明晶珠,各种金银用具、水晶装饰不胜枚举,耀眼生辉。帐中一个身着蟒袍的男子笑道:“姑娘,好久不见,你看孤王这王帐可好?”如今的乌兰可汗已是拉克申了。
灵儿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道:“可汗请我过来,不是为欣赏这些的吧!”
“姑娘快人快语,孤王可是喜欢的紧!”拉克申说着走近她身边,“那我们就来说说,当年你刺伤我,这笔账该怎么算?”
灵儿向后退了两步,道:“要杀要剐,全凭可汗!”
拉克申色迷迷地向灵儿逼近,道:“像你这样的美人儿,杀了岂不可惜?不如跟了孤王可好?”
灵儿怒视于他,提手就要甩他耳光,可是却被拉克申的手拦在半空,只见他两眼寒光迸射,道:“没想到,过了几年,你的性子还是这样烈!孤王警告你,如今不比当初,你最好老实一点!”说罢就将灵儿摔在了地上。
这时,帐外忽有人传报:“禀告可汗,南宫昊阳求见!”
拉克申道:“请他进来,来人,把这女人押下去,看好了!”
宫帐门口,灵儿与南宫昊阳擦肩而过,原来他与拉克申早有勾结!
夜幕降临,风雪而起,羌笛阵阵,如今的塞外,角声四起,两方大战,一触即发。
有人进来,灵儿抬头,是南宫昊阳。那日劫狱助他逃脱的人是他在乌兰训练的一队人马,而他也早已与拉克申有所勾结,所图的自然是他梦寐以求的江山!
灵儿冷笑:“当年,你跟随西宁王征战南北,算来也是个英雄,而如今你混淆皇室血脉,意图天下,现下又做了这卖国求荣的狗熊,你难道就不感到羞耻可悲吗?”
“哈哈哈······你骂起人来倒是比你母亲强多了!”南宫昊阳没有生气,反而大笑。
“你莫要提我母亲,你不配!”灵儿鄙夷地看着他。
南宫昊阳忽然掐住灵儿的下巴,怒道:“我警告你,你不要这样对我讲话,更不要拿这种眼神瞪我!”
灵儿挣脱他的手,她忽然笑道:“原来你也喜欢我母亲,可是,我母亲从未喜欢过你!”
南宫昊阳也笑起来:“她是没有喜欢过我,可是她却爱上一个她最不该爱的人!她不叫我好过,我也不叫她幸福!”
“看来当年的事都与你脱不了干系了?”灵儿已猜到事情的原委。
“实话告诉你,都是我做的,连皇上也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我知道太后深恨西宁王,所以便制造了‘藏头诗案’‘龙袍案’,借太后
之手铲除了他。”南宫昊阳狰狞着说道。
“然后,你又以此嫁祸给东平王,借皇上的手杀了他全家!”灵儿道。
“不错!我本无意这样斩尽杀绝,可是东方明禹竟然对我起了疑心,是他逼我下手的!”
“那幅我母亲的画像其实是你画的,对吧?”
“那幅画像是我偷偷画的,那些荼蘼花还是我帮她种的。那日,她坐在荼蘼花架下,那样的美,我在远处看着她,为她画了这幅画像。当时,我就这样想,如若能这样一辈子看着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后来,我知道她还活着,本是想要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