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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出天然字有灵-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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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西来酿玉浆,华器频倾潋滟觞。肉食从容饮澧酪,差酸滑腻更甘香。
而紫玉浆则源自西域的葡萄酒,乌兰人又多放一味奶酪在里边,色泽明亮清透,仿若红宝石,入口微涩,咀嚼品味,酒香奶香绵延不绝。
席毕,巴图突然神秘地说:“青可尔安达,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蓝修儒疑惑,巴图笑道:“你不必问,一见便知。小语灵也一起吧。”
他们随巴图出了毡帐,绕到后边,却是一个极小的毡帐,巴图朗声叫道:“绍布安达,还不出来见一见故人!”
只见一个身穿乌兰服饰的中原男子从帐中出来,那样的遗世独立,超然脱俗,笑着叫声:“儒兄,我们又见面了!”
蓝修儒先是一愣,后又恍然大悟道:“然翁兄,竟然是你,你如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灵儿听到蓝修儒的话,更是惊讶,又满目疑惑地看看眼前这位一点也不像白梓逸的“然翁先生”,说不出话来。
白梓逸笑道:“小鬼头,居然连师父也认不出来了?”说着转身撕下了脸上的面具,又笑道:“乌兰的易容术真可谓独树一帜!哈
哈哈······”
灵儿一看,确实是白梓逸,激动不已,跑过去抱住白梓逸大喊:“师父,师父,真的是你,灵儿想死师父了!”
蓝修儒也有些意外:“这一路走来,未有老兄消息,还以为老兄云游四海去了,没想到居然在此易了容!真是又惊又喜啊,呵呵呵······”
“这还要多亏巴图老兄的帮忙,我的这张脸可是太招眼了啊!”白梓逸笑道。
三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第十回  阴谋诡计尚在酝酿  敖包盛会初现风情

原来这白梓逸自离开蓝府,就一直被南安王府的人跟踪,他火烧了一回客栈,才摆脱那些人。之后便急急赶往塞外。游历塞外大半年,发现草原上有一批形迹可疑的汉人,悄悄跟踪,发现是南安王府的人,竟是要与乌兰军队勾结,里应外合,夺取中原。白梓逸大惊,又不明具体情况,不敢轻举妄动,忽想到蓝修儒的书信,便找到巴图,请他帮忙打听。巴图知他与南安王府不和,恐招致杀身之祸,便请了易容师,帮他易容,对外称是和硕特家的远亲——绍布。如此,白梓逸便在和硕特毡帐内住下了。
巴图让人引灵儿等人去和硕特三兄妹处玩耍,三人便入帐细谈。蓝修儒面色凝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图道:“据我的人来报说,那批汉人的确是中原南安王府的人,他们的头目好像叫什么‘刘总管’,不过没来塞外,他们经常出入乌兰大王子的宫帐。那里戒备森严,我的人探不到,不知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哼!肯定是卖国求荣,相互利用!”白梓逸愤愤地说道。虽然白梓逸一心只求隐世,不愿归入皇家贵族门下,但是仍有满腔爱国之情,如若国家遭难,他必会一马当先,万死不辞。
“绍布安达的怀疑也有道理,不过,据我所知,乌兰王一直是主张与中原大国交好的,并下令要求所有王族贵族都必须学习中原文化;还有意和中原皇家结为姻亲之盟,世代永消战火。又怎么可能和中原贵族勾结,挑起战事呢?”
蓝修儒想了一想说道:“也许此事并非乌兰王的意思,既然那批人与大王子交往甚密,是不是大王子有什么不轨之心?巴图安达,这位大王子品行如何?”
“乌兰王族是斡罗纳尔家族,这大王子尊名拉克申。我乌兰上下皆信萨满教,乌兰王帐下设萨满国师。当日,拉克申王子降世,萨满国师为他行出生礼时,预言此子乃草原之子,将来必定是草原上之所共主。乌兰王大喜,要立其为乌兰世子。可斡罗纳尔族规,必要满十八岁才可立为世子。可谁曾想这拉克申王子近些年来颇为骄傲蛮横,野心勃勃,招兵募马,苛征重赋,乌兰百姓怨声载道,连乌兰王对他也有所不满,多次斥责。”
蓝修儒拈须点头说道:“这就是了,想是这拉克申王子自作主张,与中原宵小之辈勾结,意图逼宫啊!”
“那照儒兄这么说,南安王府的人是要助大王子登上宝座后,再一齐对付中原?”白梓逸不敢想象这件事的后果。
“这也仅仅是猜测,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恐怕就要生灵涂炭了。”蓝修儒低声叹道。
“两
位安达先不要这么悲观,那拉克申王子应该不会这么早行动,他估计还要等乌兰王的意思,若乌兰王立他为世子,则万事全消;如若没有,很可能他就要走这一步险棋。”
“那我们就只好等了?”白梓逸很不甘心。
“对,我们只能等,等机会。”两人说道。
且说在和硕特毡帐住的这些日子,灵儿过的是如鱼得水。和硕特三兄妹很热情,也很友好,他们从小就跟中原先生学习汉话,十分仰慕中原文化,亦如灵儿十分欣赏乌兰的异域风情。灵儿向他们讲中原的各种节日习俗,讲中原的诗词;他们带着灵儿骑马摔跤,教灵儿乌兰的土语。
所以灵儿学会了几句乌兰语,每天一见人就把右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笑道:“他赛音百努!”这是乌兰人见面问候的习俗。和硕特三兄妹总是微笑着回应她:“他赛音百努!”晴儿总是微笑不语,凌辰熙打趣她:“你还会说第二句乌兰语吗?”灵儿便说:“白乙日太乌查热亚!”这句的意思是“希望我们愉快的再见”,是乌兰人的告别用语。大家便一同笑起来,灵儿眨眨眼:“其实我就会这两句,嘿嘿······”
乌兰城夏季里最盛大的节日便是“敖包节”。相传很久以前,塞外的牧人们过着游牧狩猎的生活。人们丧葬一直是天葬,尸体放在全是木制的“勒勒车”上漫无目的地在草原上行驶,什么时候尸体掉下来,就在什么地方自然露天安葬。牧人们因为思念亲人,每年都想到安葬亲人的地方悼念。可茫茫草原,到哪里去找安葬地点呢?于是,他们想出来一个办法,那就是安葬亲人时,随车带着一峰驼羔,在安葬的地点将驼羔的血液放掉一部分。第二年将驼羔的母亲或已二岁的驼羔带上,沿着大致的方向和路线去寻找。如果发现母驼或驼羔在某一处不肯前行或悲鸣,那就是安葬亲人的地点。这时,牧人要垒几块石头或拜几把土,来祭礼亲人,求得亲人的祝福。如此沿袭,祖祖辈辈,世世代代,形成了敖包。所以“敖包”最初是牧民们祭祀祖先亲人的,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历史沿革,形成了现今的一个盛大节日——敖包节。敖包节是乌兰人祭祀天地日月和大自然的节日,每当夏季草原上山花烂漫、水草丰美之时,当地的萨满师便会择一吉日,举行祭典活动以喜庆丰收,并祈福一年风调雨顺、平安吉祥。
敖包节这天,蓝修儒、灵儿等随和硕特家族的人一起祭敖包。乌兰人的敖包建在地势较高的山丘之上,多用石块堆积而成,也有的用柳条围筑,中填沙土,呈圆包状或圆顶方形基座。上插若干幡杆或树枝,挂着各色旌旗和绸
布条。包内有的放置五谷,有的放置弓箭,有的埋入佛像。敖包以家族分列,有的家族只有一个单个敖包,有的并派一列达十多个。和硕特家族的敖包共有十三个,最大的在中间,其他成圆圈排于大敖包周围。家人在敖包的前方摆上供桌,请来萨满师排座念经祈福,其他人则围坐于萨满师两边,形成圈,默默聆听祈祷。念经祈福后,由地位最高的萨满师带领,其他人按等级次序随其之后,从右向左绕敖包走三圈,而后将祭品散放在敖包之上。
祭祀活动结束,乌兰城的人们就开始尽情欢乐了。赛马、摔跤、射箭、跳舞、唱歌······草原上顿时沸腾起来。凌辰熙被乌力罕和阿穆尔拉去赛马射箭了,灵儿和林晚晴则被诺敏拉进了萨满歌舞的行列中。乌兰姑娘们穿着萨满服和神裙,带着萨满面具,她们将神衣袖口放下,两只手从袖内掐住袖口,手心向上,双手摆动,随着神鼓声,扭动腰肢,翩翩起舞,口中唱和着古老的萨满曲子,悠悠远远,回荡在天籁。初时舞步轻盈舒缓,待围着槽盆起舞旋转三圈后,节奏慢慢变快。灵儿立时便跟不上了,只好笑道:“不行,不行,跟不上步子,你们饶了我吧!”说着抽身出来,又道:“你们先跳着,我歇会儿!”诺敏和林晚晴正在兴头上,只好随她去了。


、第十一回  圣女湖畔再遇伊人  和硕帐内然翁行医

灵儿信步走至一个湖边,湖面平静,就像美丽的乌兰姑娘晨妆时开启的明净的镜面,水清见底,高空的白云和四周的雪峰清晰地倒映水中,把湖山天影融为晶莹的一体。在这幽静的湖中,惟一灵动的就是鸿鹄。鸿鹄洁白,愈显湖水明净;鸿鹄飞鸣,越衬湖面幽静。湖色越远越深,由近到远,是银白、淡蓝、深青、墨绿,界线非常分明。
灵儿看这湖水明丽可爱,忍不住弯下腰来想拍水来玩儿,可是她的手还未触碰到湖面,身后猛地响起一个声音:“不要碰这湖水!”湖边静谧,这喊声不仅吓着了灵儿,也惊了湖边的鸿鹄,有一只鸿鹄掠过灵儿的衣角向湖对面飞去,灵儿受惊,又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栽倒进湖中,说时迟那时快,那人一个飞身上前抱住灵儿,稳稳落地。
灵儿睁开眼睛,一张俊美的面容映入眼帘,“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灵儿急忙从他怀中跳将下来,转过身去,两朵红云迅速浮上两颊。灵儿深吸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南宫瑾。
南宫瑾笑了笑道:“灵姑娘,好久不见,刚才冒犯,不过幸好你没有碰到那湖水。”
灵儿转身疑惑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南宫瑾笑道:“草原干旱少水,塞外民族逐水草放牧,无水则无法存活。因此塞外民族认为水是纯洁的神灵,视水为生命之源。十分忌讳在河流湖泊中浣洗衣物、净手擦脸和嬉水玩闹。而此湖名为喀斯湖,是乌兰的圣湖,蕴含了乌兰人太多的希冀,所以他们从不饮用这湖中的水,包括乌兰王族。倘若灵姑娘你刚才碰了这水,可就犯了这里的民俗大忌了。”
“哦,原来是这样。多亏你······”说到这儿,灵儿不觉又脸红了,便改口问道:“你刚说这湖是乌兰的圣湖,那这湖肯定有什么典故了?”
南宫瑾点头说道:“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位非常美丽的乌兰姑娘,她爱上了一个中原男子,那姑娘的阿爹不同意,说只有他摘下雪山顶上的千年雪莲,才会将女儿嫁给他。那中原男子只对姑娘说了句‘等我回来’,便去了雪山。男子走后,姑娘的阿爹便逼她嫁给贵族老爷,那姑娘没有哭闹,却在大婚当日将一把匕首扎进了心窝。当男子拼着最后一口气带着雪莲回来,在这里等他的只有一座青丘孤坟。他流泪把雪莲插在姑娘的坟头,便昏死过去。而此时,一道银光划过天际,天降甘霖,雪莲融入泥土,姑娘的坟墓化成了一汪湖泊,而那男子则变成了一只鸿鹄,一直守候在湖边。”
“好凄美的故事······”灵儿想起曾经在蓬莱轩看的《桃花
扇》,想到李香君为拒婚以头撞壁,血溅纸扇的情景,与这故事竟有几分相似,心内不禁想为何衷情的女子都得不到幸福,命运都如此凄惨?不觉心口一阵刺痛,便转身望向那凝结着万千哀愁的湖水,久久不说话。
南宫瑾看着她的背影,才发觉她今日穿的是乌兰服饰。一身水蓝色的衣裙恰与这宁谧的湖光山色融为一体,头上没有珠玉饰物,只一条大辫子随意垂于背心。他看着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的背影,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她就是故事中的那个姑娘。但他随即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走过去说道:“灵姑娘,毕竟他们最后相守在了一起。来,我们走走吧。”
灵儿点点头,两人沿着湖边慢慢走着。南宫瑾问道:“灵姑娘为何会在这里?”
“我是随爹爹运丝茶来的。那你······还是为了寻我师父吗?”
“不是的,怎么,然翁先生也在这儿么?”
灵儿自知失言,心中后悔,急忙否认:“我怎么知道呢?师父走后从未和我们联系。我只是猜测而已。”
南宫瑾笑道:“我是不会放弃寻找你师父的,只是此次到乌兰来却是另有其事。”
“那恐怕又不方便告诉我吧?”灵儿总觉他身后好像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所以她总是看不透他,不知该如何评判他。
“王府有家奴与乌兰王族勾结,父亲特遣我来调查此事。”南宫瑾回答得干脆。
灵儿有些意外,但好像也偶然听到爹爹和师父谈论过这件事,又想到师父易了容,应该不会被发现,便说道:“我爹爹和巴图老爷好像提到过,不如找我爹爹问一问。”
南宫瑾并未惊讶,只说:“那样最好不过了。”
灵儿找个地方坐下来,南宫瑾也坐下来,两人默默看着远处太阳泛出的霞光。草原上的夏风格外清爽,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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