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句话,说得宁斯然猛然一震,抬起头震惊地看向容烨。
容烨摇了摇头,轻叹口气道:「你们两个,若有一个能坦率一些,这弯路,其实便可少走许多。」
容烨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宁斯然在原地呆了片刻,才回过神进了皇甫灏的房间。
皇甫灏躺在床上,赤着上身,身上的纱布包得层层叠叠,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灰败,虚弱的样子叫宁斯然心头一紧,差点连呼吸也停止了。
床上的人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朝着宁斯然抬起手,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斯然……」
那一瞬间,宁斯然觉得他的心被人揪紧了,心中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抵不过皇甫灏要死的噩耗,巨大的心痛猛地袭来,泪水几乎是一刹那就涌了上来。
「皇甫灏,你给我坚持下去,开什么玩笑,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点伤就死!」两步跨到床边,宁斯然怒吼了一句。
一同参军的那些年,谁没到鬼门关走过一两遭?可以前他们都挺过来了,没道理这次的刺杀,就轻易地夺走皇甫灏的性命的。
皇甫灏握住宁斯然的手,嘴角仿佛勾起了一丝苦笑,他看着宁斯然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那光芒忽明忽暗,叫人看了心痛。
「斯然,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不愿意用真面目面对我吗?」
宁斯然答不上话,只是用颤抖的手握紧皇甫灏,泪水迷了眼睛,他看不清皇甫灏的样子,他拼命摇头,想要告诉皇甫灏,他愿意用真面目面对他。
可是,到了这样的时刻,坦白还有意义吗?如果彼此以真面目相对的后果是要天人永隔,那么他这么多年来的隐忍还有什么意义呢?
「斯然,你回答我一句话,就一句,好不好?」
皇甫灏的声音愈加轻了,他握着宁斯然的手也没什么力气,就仿佛那最后吊着的一口气,随时会消失一般。
「灏,我回答你,我回答你了,你活下去好不好?」声音冲口而出的刹那,宁斯然握紧了皇甫灏的手,仿佛这样紧紧握着,这个男人,就任何人都夺不走。
泪水滴落在两人交握着的手上,带着宁斯然满心的伤痛,也烫疼了皇甫灏的心。
「斯然,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不能死。」呢喃着吐出这句话后,皇甫灏轻轻闭上了眼睛,握着宁斯然手的手,也突然失了力气。
「灏?皇甫灏!」宁斯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停止了,他大喊了一句,激动地站起身,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他没事,只是昏睡过去了而已。」
身后传来一道略显戏谑的嗓音,宁斯然一怔,猛地转过了身。
容烨手摇折扇,面上带着微笑,看着他轻笑着说:「若我不把情况说得严重些,你怎么会坦白身分?」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宁斯然双眼一瞪,怒道:「你骗我?」
容烨收起折扇,摇了摇扇柄,笑容中的戏谑总算收敛了一些,「骗倒是没骗你,那一剑若再准个几分,皇甫灏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只不过,他既然为了你强撑一口气,我自然不会让他就这样去见阎王。宁斯然,人我已经帮你救回来了,给他用的药是上好的灵药,剑伤虽然深,但是两日便可无碍,等他伤势稳定后,我便安排你们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八皇子都知道了?」
「听皇甫灏提了一点,余下的我自己也能猜到,如今你们在洛州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离开的事宜就交给我吧,我会安排妥当的。」
容烨说完这些,侧目朝昏睡着的皇甫灏看了一眼,转身又出了房间。
宁斯然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突然之间觉得这位八皇子的内心其实也和他表面表露出的很多东西不同。
随后他又想起了叶净珽,想起那个总是狡黠地微笑的兵部侍郎今日同皇甫灏说的一番话,便猛然觉得,在这个偌大的洛州城中,竟没有几个人是表里如一的。
第二日,御医再度来为皇甫灏看诊,说他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
下午宁斯然进了他的屋子,便看到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已经比昨日下午好多了。
宁斯然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曾看到过皇甫灏这样安静地浅眠的样子。
那还是在皇甫府的院子里,少年的皇甫灏躺在藤椅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似是会发光一般。
那个时候的皇甫灏曾对他说过,萍水相逢,便是有缘,说过君子之交淡如水,不求回报,但求结交。
眼前的皇甫灏和记忆中的渐渐重叠,宁斯然这才意识到,这么多年,他真的不曾忘记过有关这个人的一切。
再细小的枝微末节,都深刻地印在脑海中。
曾经以为时间的洪流可以冲淡记忆,可现在看来,根本不会。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皇甫灏的脸颊,曾经只能在脑海中幻想的动作,如今他终于有机会真的去做。
皇甫灏慢慢睁开了眼睛,明亮而喜悦的光芒从他的眼眸中透出来,几乎是在刹那之间,便将宁斯然整个笼罩了。
他的嘴角和眉梢同时扬起,欢喜地看着宁斯然,他们离得很近,近得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皇甫灏温热的鼻息喷在宁斯然的手指上,让他的手指一僵,受惊了一般,仓皇地想要收回。
皇甫灏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这个清俊温和的男人,原来也有这般惊慌无措的时候。
他笑弯了眉眼,紧紧抓着那想要逃开的手,笑着说:「斯然,逃了这么久,逃够了吗?」
昨日重伤之下,只记得和斯然说过几句话,可具体说了什么,他却是记不清了。
只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拿重伤的事,逼他承认了身分。
虽然本来是想等他自己亲口提起的,可当他身受重伤、神志不清时,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那样的耐心了。
或许从在水下吻住他的那一刻起,自己的耐心便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宁斯然的身子微微一震,面具后的眼眸睁大了些,看着皇甫灏此刻神情凝视着他的眼眸,答不上话来。
皇甫灏直视着他,渐渐微眯起眼睛,那双眼睛里露出了些异样的光芒,闪烁着危险,满带着执着。
「若是别人,你戴着面具,自然是认不出你,可你想用这样的方法来逃避我,根本就是妄想。」
一句话说得又轻又慢,却透着笃定,皇甫看着宁斯然怔愣着回不过神的样子,轻轻笑了起来。
宁斯然望着他的笑容有些出神,待回过神来,便挣扎着想起身。
可皇甫灏显然不想放开他,一手还抓着他的手,另一手揽上他的腰,用力一拉,便将他拉上了床。
宁斯然没有准备,天旋地转之间,唯一能做的反应,便是发出一声惊呼。
皇甫灏大剌剌地将他压在身下,不提他们之前遇到的凶险,不提接下来的安排,一抬手,就要揭开他的面具。
宁斯然两手死死按着自己的面具,瞪着眼睛,怎么都不愿意松开。
「斯然,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所以即便承认了,还是不愿意拿真面目见我?」皇甫灏瘪了瘪嘴,竟然突然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天晓得宁斯然这会儿被他震得傻成什么样了。
这次重逢以来,他能明显感觉到皇甫灏的变化,他变得沉默了不少,也稳重了不少,话不多,总是静静看着四周的变化。
可此刻压着他的皇甫灏,却让他有恍惚回到了三年前的感觉。
那个爱笑开朗,带着一点点坏的皇甫灏,似乎又回来了。
「你不说话,看来是真的在生我的气?」见他不答话,皇甫灏又问了一句。
宁斯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到底还在逃避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斯然,你不是在生我的气,那是不是在怀疑我的感情?」
皇甫灏说着这句话,收敛了笑意,英气的眉微蹙着,像是俊秀的山峰,屹立在一片迷雾之中,巍峨的轮廓仍在,却显得有些朦胧悠远。
宁斯然在这一刻觉得皇甫灏这个人,真的很会折磨人。
第十五章
「我从未怀疑过你的感情。」轻叹了一口气,宁斯然终究是开了口。
如果不想再继续互相折磨下去,那么敞开心扉地把所有的问题都说开也未尝不是好事。
皇甫灏的眉峰皱得更紧了,他看着宁斯然面具下的眼睛问:「那你告诉我,我的感情是怎么样的。」
「君子之交淡……」
「不对。」
「不求回报,只求……」
「不对。」
「你当我是永远的好……」
「不对!」
语气已经带起了一丝气急败坏,皇甫灏瞪着眼睛,一副隐约生气的样子。
这下宁斯然倒是怔住了,他看着皇甫灏,不知道到底回答什么才是对的。
或者说他心中也有希翼,但是他说不出口,不仅仅是不敢,还因为羞于开口,这样的话,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大言不惭。
「起初进入军营的那两年,每次听你吹笛,我便会想,那是你在信守和我的约定,你在用笛声代替自己来见我。君玉总说你这一吹,便能交到许多朋友,可我从未想过那个问题,我把它当成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斯然,你呢?」
一连串的话脱口而出,皇甫灏紧紧按着宁斯然的手,分外认真。
久远的往事在此刻被揭开,宁斯然心头飘过万千思绪,半晌后无奈地叹道:「我吹的所有的曲子,都只是为了你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皇甫灏眼中闪过鲜明的喜悦,他直视着宁斯然藏在面具后的眼,认真地说:「我喜欢你,就像你喜欢我一样。」
这样一句带着轻叹的话溢入空气中,似乎将空气也点燃了。
宁斯然的脸在刹那间变得有点发白,但是很快,那白渐渐褪去,淡淡的绯红爬上了他的脸,就好像是逐渐爬上天空的夕阳。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的喜欢,是哪一种。」似乎到了皇甫灏的面前,他就只能无奈地叹气了。
皇甫灏不答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低头直直看着宁斯然。
宁斯然纵然戴着面具,在他这般直接的目光的注视下,依然觉得极不自在,何况两人现在的姿势也着实暧昧诡异到了极点。
正想伸手将皇甫灏推开,皇甫灏突然俯下身,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不同于在洛河之中,这一次,没有人要溺水,没有人有危险,这般直接的双唇相贴,很明显的是一个吻了。
宁斯然像被炸了一般,整个人一抖,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反应。
皇甫灏却认真地捧住他的头,细细加深了这个吻。
隔着衣物,似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体温在不断升高,口中渐渐充满了对方的味道,柔软的唇舌在交缠间逐渐挑逗起身体深处的情欲之火。
皇甫灏的身子紧紧贴着宁斯然,很快便让他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捧着宁斯然的脸吻得投入,直到将对方口中的每一寸都品撷过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斯然,现在你还想问我,知不知道你对我的喜欢是哪一种吗?这么多年来,我还真不曾对谁起过欲望,就算是再美艳的女人在我面前脱光了衣服,我也没什么兴趣,但是现在,我却恨不得立刻将你吃进肚子里去。」
如果说前一刻宁斯然是被皇甫灏突然而至的吻惊到,那么这一刻,他是被皇甫灏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吓到了。
皇甫灏趁着他呆愣的机会,终于掀开了他的面具。
熟悉的面容和记忆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看到的刹那,皇甫灏觉得自己这三年来不断飘零的心在那一刻终于归位了。
他禁不住微笑起来,却觉得光这样笑还不过瘾,便又低头去吻宁斯然。
那吻比之刚才的要磨人许多,依然热情满满,柔情满满,但这会儿多余出来的,却是一丝在热情和柔情间夹杂了的错失美好年华的遗憾。
皇甫灏在暗地里掰着指头开始算,他们错过了三年,三十六个月,一千零九十五天,两千一百九十个时辰。
这样想着,就觉得愈加后悔,为什么当年就没想到昊天越那小子说的全是鬼话,自己怎么就没去草原上找一找?
宁斯然被他吻得浑身燥热,下身也跟着硬了起来,两处灼热的硬物抵到一处,他脸上滚烫,几乎要着起火来。
皇甫灏察觉到他也有了欲望,心里激动,嘴下就愈加不留情面。
直把人的嘴唇都吻得红肿了,皇甫灏才停了下来。
「斯然,你信了吗?」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浓浓的情欲在那声音里呼之欲出,身体热得快爆炸了,却还坚持着想听一个回答。
他向来都是很执着很认真的人,当年想和宁斯然结交,不顾对方是乞丐就这么拿热脸贴上去,他成功了;还是混小子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要把昊族打出祁临山去,一打打了那好些年,他也成功了;后来,他老是对自己说宁斯然没死,他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他又成功了。
所以现在,他要宁斯然承认他的感情,他知道他还是会成功的。
宁斯然却不会那么简单地顺了他的意,虽然他在刚才的吻里也表现得很热情,虽然他现在也被皇甫灏这家伙挑逗得欲火焚身,但是要他那么容易地说出「相信」两个字,未免太小看了他的韧性。
谁叫皇甫灏让他伤心了这么多年,他伤心的年份,可不仅是他们分开的这三年。
「所以说,之前有很多美艳的女子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