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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灏一路拉着宁斯然往外走,声音压得极低,显然是不想让别人听见。
宁斯然心中一跳,转头道:「就算银魔愿为我解毒,你不怕此事被容寂知道他会来找我们麻烦?」
皇甫灏一皱眉,不爽地道:「他不是说了,那毒药天下只有他能解,既然他如此自信,定不担心我们能自己把它解了,所以他不会布暗线盯我们的。」
说着,两人已经走出了皇甫府的大门,穿过两个街区,便到了医馆。
那医馆是陈镇上唯一的一家医馆,平时有两个大夫轮流值班给大家医病,若是遇上忙的时候,便两个大夫一起上阵。
而今日,刚走上那条街,便能看到来看病的病人们排了很长的队,就好像陈镇所有的人家都涌过来了一般。
皇甫灏见这阵仗,有些傻眼,银魔一出现在关口,他就得到了消息,之后便回家去找宁斯然,哪知道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居然已经排了这么长的队了。
「灏,这么多人,我们还是等最后吧,我们这事也不方便被人听见。」
宁斯然拽着皇甫灏的衣袖,拖着他进了医馆斜对面的茶楼,两个人便在茶楼里坐了下来。
「说起来,银魔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以前只在军营里听人说起过他,可从未见过,也听得不多,你给我讲讲吧。」
见皇甫灏不停地朝医馆张望,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宁斯然索性起了个话头,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皇甫灏听了这问题,果然回过头,不再朝医馆看了。
「银魔是南三圣中最常露面的一个,可即便如此,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世,据说他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所以被世人称为银魔。他武功极高,医术更是冠绝天下,和其他五怪一样,他神龙见首不见尾,除非他自己出现,否则你绝对找不到他。」
「世间竟有这般奇人,居然还有六个,真是匪夷所思。」宁斯然感慨地说了一句,端起面前的粗瓷茶碗,喝了口茶。
皇甫灏点了点头,又朝医馆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据说银魔除了医病,不和人说一句话,也从不和人接触,若是有人故意接近他,他杀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我有时候想想,他虽然受人尊重,被人当神般看待,可孤独至此,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皇甫灏从小是有一群人一起玩大的,从未尝过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是什么滋味,所以他觉得像六怪这样的人,即便拥有再高的武功和地位,人生也是无趣的。
宁斯然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禁想到,若他真的要皇甫灏陪他解甲归田,皇甫灏怕是会闷死在田地里吧?
思及此,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苦笑,他垂眸看着眼前的粗瓷茶碗,没有立刻接话。
对他来说,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倒是并不难,毕竟那也算是从小便习惯了的。
皇甫灏见他沉默,再一看他的神色,便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他略一犹豫,伸手握住宁斯然的手,对他笑道:「斯然,你可别胡思乱想,我说的是完全一个人的话,但若是相爱的人陪在身边,那即便与世隔绝,也是幸福的。」
宁斯然将另一只手伸过来,覆到皇甫灏的手上,微微一笑,道:「你果然了解我。」
很多话,不用明说,只是一个神色,一次沉默,他便能明白了,能有这样的爱人陪在身边,确实整个世界都可以抛弃。
两人从下午一直等到日落,医馆前的长队才终于消失。
皇甫灏和宁斯然走出茶楼,医馆里还有最后一个病人。
银魔并不在医馆内抬眼可见的地方,他在内堂,医馆原本的两个大夫在外堂,帮着让病人排队,并且让他们按着顺序进内堂诊病。
「皇甫将军,您也来了。」陈镇上的人大多都认识皇甫灏,所以他们刚跨进去,一个大夫便笑着同他打招呼。
皇甫灏笑着点了点头,问:「看了一下午,来了多少病人?」
「将近一百个,银魔大侠还真是厉害呢,换了一般的大夫,这么多人,起码看个几天。」
「一百个,那真是不得了,这样一来,恐怕你们可以轻松一阵子了。」
「哈哈,是啊,我们也是这般想的呢。」
就两人聊天的这一会,内堂走出来个病人,外堂最后一个病人便起身进了内堂。
又等了一刻,那位病人也走了出来。
皇甫灏和宁斯然对视了一眼,和外堂的大夫打过招呼后,一起进了内堂。
医馆不大,内堂里的空间更小,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此刻,不大的长桌后坐了一个人,正在等他们。
那人穿着一身深色的袍子,戴着斗笠,斗笠下覆着黑色的面纱,因此看不到容貌,但仅凭那一头随意披于身后如流水般的银色长发和一双置于桌上,如白玉般的手,便可想像此人的容貌必然绝美。
皇甫灏知道银魔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猛看,便拉了拉失神的宁斯然,让他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对银魔道:「大侠,他中了毒,想劳烦您看看,可否解毒。」
宁斯然将手腕放到桌子上,银魔莹玉般的手指很快轻轻搭住了他的脉。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银魔只搭了一瞬,便收回了手指。
皇甫灏正惊讶,便听到银魔开了口:「这毒,我不能解。」
他的声音很好听,如珠落玉盘一般,让人听着心头一动,便仿似要被勾去了魂一般。
宁斯然眉头微蹙,皇甫灏急切地问:「连您也解不了吗?」
「不是我解不了,而是下毒之人怕是不希望你们找别人解毒,还是安分些吧,免得枉送了性命。」
银魔说着,站起了身,他的个子和宁斯然差不多,比皇甫灏稍矮一些,肩膀极窄,看起来很是削瘦。
「您知道下毒之人是谁?」明知道这样的问题不该问,可皇甫灏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就这么问了出去。
银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回头看了皇甫灏一眼,黑色的面纱下似射出了异常犀利的眸光。
好半晌,他才开口:「我知道,可你未必知道。」
此话一出,皇甫灏和宁斯然心中都是一震,难道说,这毒药是别人给容寂的?并不是他的?
听银魔这口气,那下毒之人很可能是他的熟识,听说六怪之间彼此熟稔,难道……
银魔没有再等他们发问,转身走了,宁斯然这才注意到他半件行李都没带,完全空手而来,那他之前给人看病,到底是怎么看的?
「二皇子竟然认识六怪?天,那要和他争皇位的人,不是很危险?」皇甫灏低声说了一句,皱紧了眉。
难怪他说现在不是杀叶净珽的时候,恐怕那句话的意思是,他要杀叶净珽,随时都可以。
「灏,这件事我们没有插手的余地,就随他们去吧,银魔如此高调现身北方,恐怕是来联络北三邪的,若二皇子当真认得六怪,那我们所有的举动,都等于是在他的眼皮底子下。」
「你说得也是,看来这场皇位之争,二皇子是赢定了,净珽这下……」
皇甫灏越想越觉得叶净珽要在这场看不见的战争中成为炮灰,他甚至产生了是不是要想办法通知叶净珽让他回来陈镇,就此抽身。
宁斯然知道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摇头道:「他早已卷入事情的中心,此刻抽身,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皇甫灏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和宁斯然一起出了内堂。
刚一出去,那留守着的大夫便迎了上来,将一小片纸条递给皇甫灏,笑着说:「皇甫将军,银魔大侠留了张纸条给您。」
一听是银魔留下的,皇甫灏一震,立刻接过了纸条,同那大夫道了谢。
出了医馆,两人走到街边僻静处,皇甫灏才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展开。
便见一行极漂亮的小楷在纸上写着:若想万全,解甲归田。
宁斯然蹙眉沉思了片刻,抬头道:「看来银魔果然对内情很了解,灏,北方驻军莫非也会牵扯入这场储位之争么?」
「有可能,郑泽毕竟在这里当了数年的大将军,军营中还有许多他的旧部,看来这次牵扯的人,可能会很多。」
「若真是如此,就算你想解甲归田,皇上也未必会答应,你一走,北方驻军交给谁管理呢?」
皇甫灏听到这句话,眼眸倏然一亮,转身带头走了起来,「斯然,你的话提醒了我,我要去警告君玉和廖凯,让他们万万不能接下大将军的位置!」
眼下这个位置,谁坐谁倒楣,他虽然不能告诉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只要他去劝了,他们应该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叶净珽他是没法救了,至少北方这边,他能保护的人,他一个都不会让他们牵涉进这件事。
第十九章
北方驻军总统领皇甫灏身患重病,生命垂危。
消息传回洛州,皇上震惊,派兵部侍郎叶净珽偕御医连夜赶往陈镇探望皇甫灏,并为其医病。
皇甫府上一片混乱,皇甫灏的爹娘因此事方寸大乱,府中的下人也茫然无措,全然不知要如何照顾自家少爷。
幸亏还有个冷静镇定的宁斯然日日守在皇甫灏床头,贴身照顾,无微不至。
「御医,将军的情况怎么样?」叶净珽带着御医出了皇甫灏的屋子,到了院子里小声问着。
屋子里人多,皇甫灏的爹娘都在,他娘如今整日以泪洗面,若是情况不好,还是不要让她听见免得再受刺激。
御医双手垂在身前交握,一脸为难,沉思了半晌才道:「皇甫将军这病来得奇怪,气结于心,脾肺皆虚,脉象微弱,像是常年疲劳累积所致,但将军的身体本来很强健,按理说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才是。」
叶净珽闻言皱紧了眉,一脸担心的样子,片刻后问:「那现在可有医治的方法?」
「药石毕竟只能医治表面,将军从现在起怕是不能再操劳了,这样静养数年,也许可以调理好身子。」
「这样啊,那您先开药方,其他的事,我会告诉将军及其家人。」
「好,那就麻烦叶大人了。」
让下人带御医去前厅开药方,叶净珽在院子里又站了一会,转身进了屋内。
「净珽,灏儿他怎么样啊?」刘雪珊一见叶净珽进屋,连忙抬头询问。
皇甫镇国也看向叶净珽,屋内,唯有宁斯然冷静得有些过了头,不但没询问的意思,甚至连头都没回。
叶净珽的目光在宁斯然的背上扫过,心中渐渐有了头绪,便转眼对皇甫镇国和刘雪珊道:「御医说只要静养,就没事的。」
「真的吗?灏儿不会有事?」
「放心吧,御医已经在开药了,灏不会有事的。」
听他说得这般肯定,刘雪珊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擦掉了眼角还挂着的泪水。
皇甫镇国朝床上的皇甫灏看了一眼,道:「净珽,灏儿这身子看样子是不能继续担着大将军的职位了,要麻烦你代他向皇上辞官,他身子不好,也不方便去洛州亲自同皇上说。」
「好,伯父放心,此事我一定帮灏办妥。」
「嗯,就交给你了。」皇甫镇国说完,扶着刘雪珊起身,温柔地对她道:「好了,夫人别哭了,我们去问问御医还有什么要注意的,这里让灏儿同净珽说会话,他也许有什么要交代。」
刘雪珊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和他一起走了。
叶净珽待两人离去,走过去关上屋门,再走回来时,先前还半死不活的皇甫灏,已经咧着嘴角朝他笑了。
坐在床头的宁斯然手中拿着两根银针,是刚从皇甫灏的穴道中取出来的。
叶净珽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床尾坐下,看看他再看看宁斯然,道:「要辞官,也不必用这种手段吧,看把你娘伤心的。」
「我若不这样,她岂会答应我解甲归田。」皇甫灏坐起身,靠坐在床头,也跟着叹了口气。
宁斯然转头看向叶净珽,淡淡地说:「我们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赌皇上是不是会派你来。」
皇甫灏虽然知道自己救不了叶净珽,可却还是想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思来想去了一个多月,最后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表面上他是为了向皇上辞官,其实,便是指望着能自然地和叶净珽见一面。
「我听说二皇子后来派人在济源截了你们的路,他是不是对你们说了什么?」叶净珽消息倒也是灵通,竟然这事都被他知道了。
皇甫灏神色严肃地看着他,道:「他只是要我们保证不再对外泄露此事而已,但我们近期却发现了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是什么?」
「二皇子可能认得六怪。」
叶净珽眉峰一挑,惊讶地问:「南三圣,北三邪?」
宁斯然点了点头,将前几日银魔来了陈镇的事告诉了叶净珽。
叶净珽蹙眉沉思了半晌,最后喃喃开口:「他居然也认得六怪……」
「也?还有谁认得六怪?」皇甫灏一听他这话,马上敏感地抓住了关键。
叶净珽轻叹口气,眉间飞过一丝无奈,答道:「若我没有猜错,我认识的一个人,也是六怪之一。」
「你居然认得六怪?」皇甫灏低声惊呼。
宁斯然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中不由想到,这事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叶净珽点了点头,「南三圣,银魔、疾风、沧海;北三邪,狂刀、红衣、轻舞。我认得的那一个,应该是红衣,虽然他从未在我面前承认过,但我感觉是他。」
皇甫灏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