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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们常说,看事情,不能只看表明,也不能以貌取人。
当然,更不能投机取巧。
就在她一心为自己耍小聪明骗到他而暗暗高兴时,却没有注意到,自他念出那首诗的第一句,他便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瞧着她。
佛曰:看穿不说穿。
☆、第五章:花前月下
“叭”一个酒坛应声碎裂在地。
“叭”第二个洒坛子碎裂的声音。
翠涛浓度虽不高,却极易醉。
两个初偿此等美酒的人,此时都已像两摊烂泥一样趴在桌上。
未央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含糊不清的笑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嗯?……你在说我”?沈七抬手指着自己的鼻梁,醉熏熏的接着话。
未央瞧着他,却只是一阵傻笑,神智也越来越不清醒。
突然,沈七一下将她拉至他面前,未央脑子里一个激凌,条件反射的护住胸部。
他依然用一种端倪世俗的眼神看着她,不屑道:“你见过这么英俊潇洒的采花大盗吗?”
她白了他一眼,歪着脑袋说,“以前没有,并不代表你不可以做第一个。”
“是吗?那我……先劫了你的色。”他笑的无比邪肆,抬手便勾起了她细润的下巴。
正说着,未央突然觉得眼前人的样子特别熟悉,那眉毛、那眼睛、那鼻梁,那轮毂,分明就是记忆中的人。她用力的摇摇头,却越摇越晕,是他,真的是他吗?她兴奋的笑道,随后,一滴泪情不自禁的滑落下来“你终于来了?”她轻轻的伸出手,抚上他清瘦的的面颊。
“……你……呃……”一个猝不及防的吻猛地落在他唇上,由浅至深,最后激烈狂乱得像要湮灭世界。
她双手用力的环住他,疯狂的亲吻,不留一丝空隙。
他气息缈乱的低低□□了一声,这个缠绵而激烈的吻让他呼吸困难几乎窒息。他苍白的脸颊上早已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嫣红。
月光下,一阵晚风吹过,卷起满地桃花,翩翩起舞。纷纷扬扬的落在他们发间、衣上,桃花冷香萦绕了整个小院,处处乱红迷了心窍。
她醉了。
他也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终于。
她偏过头松开了他。
面对如水月光,她轻颤睫毛,眼波微转,冲他回眸嫣然一笑。
一时间,他竟愣在原地。所有的形容词好像都不足以描绘这个女子给他带来的震惊。
又好像不是震惊。
是震撼。
她不知道,她对他这一笑,静了他沉寂的喧嚣,迷了他玲珑的心窍,乱了这俗世的繁华。
蓦地,她竟跌进他的怀里,抓住他衣殃的手慢慢垂落在地。
他双眼迷蒙的看到她光滑的脸颊,微皱的眉黛,一张一合的娇艳红唇似乎在喃喃低语。
他低下头凑近她,终于听清她说的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轻笑着将他扶在案桌上,酒意袭来时,也有点神智不清。随后摇摇晃晃的往桃林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口齿不清的朗声念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沈……七,也无双”!
桃夭从楼里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姑娘早已醉的不成人形,旁边两个空酒坛子还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她蹙着一对秀眉试图将未央唤醒,却只听到她伏在案桌上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却因声细如蚊蚁,她凑近了去听,还是一句都听不清晰。
其实,她说来说去,也不过那一句话:陌上纤纤人如玉,公子白衣世无双。
这大抵,是每个人闺中女子心中所盼,一如曲中所唱:曾记公子打马长安,奴家闺中墨相伴,门环偶扣疑投信。短短三句勾勒出的美好画面,最终,还是抵不过那一句:为何落得曲终人亦散。
酣睡中的人儿或许不知道自己为何在酒醉之后频繁念出那句诗,因着心中牵绊,无时无刻不在纠缠,可是醒着时,寻不到踪迹,只有醉的一塌糊涂了,它才会踩着时光蹁跹而来。
那是心尖的声音,是沉睡的记忆在耳边轻唤。
它说,未央。
它说,等我。
它说,不相负。
…………
“姑娘当真醉的历害,若是让丽娘知道你私自饮酒,都不知道会怎么惩罚你。”桃夭撇撇嘴,将未央搀扶进厢房,点一盏灯,伺候她睡下。
初春的夜,乍暖还寒。
自窗台吹进来的夜风,带着满院馨香。桃夭走过去,将窗台轻轻合上,窗棂边落下几片新落的花瓣,她抬手将其拾起,放在掌心轻嗅,却突觉这场景熟悉的让她心慌。
那年,站在这里的人,是他。
如今,寂廖的院落,空荡的厢房,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他的气息。
也没有他夜深人静一袭火红华裳立于窗棂前赏花的模样。
他曾说,桃花懂情。
所以他独爱桃花,怜它,惜它。
可最终,一把大火烧完那宫墙之中满院桃花之人也是他。
爱了,便也恨了。
所以,时过境迁后,他艳丽的身影也连同那年火海中的桃花,一起随风消逝了。
☆、第六章:卧病在床
次日,窗外春雨蒙蒙。
未央醒来时,感觉口渴难耐,全身虚弱的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从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冷水,眠了几口,感觉生冷苦涩,大脑在这时一阵晕眩,几次差点栽倒在地。
双手紧紧地撑在桌沿上,整个身体似乎都在打晃,头痛欲裂,腾出右手抚在额上,才惊觉额头滚烫的几欲烧灼起来。
苦笑着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似清醒几分,又似更加难受。
这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桃夭端着一些洗漱的用具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朝她宛然笑道:“姑娘,醒了。”
她木纳地点点头,洗涑完以后,还是难受的紧,全身都在发烫,薄薄的一层里衣被汗水浸的湿了,又被体温烘干。
桃夭端来早饭时,她趴坐在桌前,任是那些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也半点胃口都没有,只是拿着筷子有气无力的戳着盘子里的青菜,任其散落一桌。
桃夭整理好厢房出来,看到她一口饭都没吃,倒是那些菜都被她戳的不成样,她疑惑地瞧了她一眼,才发现她面色红润的有些不正常,神情恍惚的找不到焦点,那水润唇瓣也略见苍白之色。
她沉吟片刻,道,“姑娘可是不舒服?”
未央慢半拍的看着夹在半空中的鱼肉掉在桌面上,黯然道,“好像是。”
桃手抬手触到她的额间,忽地,惊叫道,“姑娘额头烫成这样,我扶你回床上歇息,这就去禀告丽娘。”她说完,便夺过她还在戳的筷子,将她扶进里间床塌上。
未央也听话,并不多言,只是在桃夭转身要走时,抓住她的袖子,可怜巴巴道,“我想喝水。”
“好,桃夭这就给姑娘倒去。”
“我想喝热水。”
“好。”
“我想喝不苦的热水。”
“……”桃夭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一阵好笑,遂,安抚道,“好,好,姑娘先放手,桃夭这就去给你准备不苦的热水。”所谓不苦的热水,不就是加点糖么。
可她却非常认真的瞧着她,似是猜出她心中主意,嘟着嘴,固执道,“不许加糖,我不要喝糖水。”
桃夭已经笑不出来了,不苦的热水,还不让加糖,让她去哪里弄?她叹了口气,“姑娘生病了,竟爱说些胡话。那样的水,只怕这人间都不可能有,姑娘这不成心为难桃夭吗?”转身要走,未央却死不放手,一双漂亮的眼睛闪着莹润的光泽,“有的,有的。”她笑的甚是开心,鼻息间似乎还有那诱人的余香索绕不绝。
“那姑娘倒是说说看。”
“酒,翠涛酒。”她咧嘴一笑。
桃夭已经有了想翻白眼的冲动了,端不说那翠涛酒难寻,就是寻到了,这时候也不能给她喝。忽地,想起她昨夜熏醉的样子,疑惑道,“姑娘昨晚跟谁在小院饮酒呢?”
“沈公子。”她抿了抿唇,如是的回答道。
“难怪。桃夭昨晚去收拾洒坛时,发现那香味很独特,不同于楼里寻常酒水,想来,那应该是姑娘口里所说的翠涛吧?”
未央点点头。
“姑娘之前不是很讨厌沈公子吗?怎么昨晚,两人还能花前月下,相对成酌?”她不怀好意的问道。
未央撇撇嘴,“你不要想歪了,是他说心情不好,便强拉着我陪他饮酒。丽娘不是也吩咐,不能怠慢了他吗?我纵使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忤逆丽娘的意思。”
“可是,姑娘还是会对沈公子的翠涛念念不忘。”桃夭笑的好不得意,“昨晚,姑娘真的只是被逼迫吗?要知道,沈公子长的俊逸非凡、又一表人才,是楼里多少姑娘争破了头想伺候的主,姑娘对他,难道,就没有一点心动?”
闭上眼,他清俊如画的容颜便出现在了面前,那样潇洒不羁,那样风流从容,可是,即使那张皮囊再好,又能怎样?流连忘返于青楼脂粉之间的公子,再俊俏也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她纵然天真到认为这世上只有好人,也断不会认为在这青楼之地能觅得执手一生的良人。睁开眼后,神色复见清明,“没有,一点都没有。”
桃夭见状,不由轻笑一声,见未央已经松手了,便向外走去。
窗外,雨打桃花。
屋内,静谧无声。
☆、第七章:□□潋滟
这些天,她接连喝了好几碗又黑又苦的中药,眉头皱的都能打结了,桃夭每天端来的都是一些清淡的菜色,她单单看着便觉得没有胃口,甚至好几次看到碧绿碧绿的青菜摆在面前,她都恍惚自己应该是个兔子。
闲来无事,便抚抚琴、写写字,日子过的倒也是甚是惬意。只是那夺魁之日愈发的近了,心里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丽娘每次过来跟她谈及的也不外乎都是这些。
一场春雨过后,院子里遍地落红,那景象,无论什么时候去看,都觉得像是跌进了如画仙境般。
“咳咳”一阵微几吹来,她不由地轻咳出声。
桃夭见状,放下手中绣活,柔声道,“姑娘要不回房吧,外面风大,身子还没好,怕是要让病情加重了。”
她看了眼头顶打晃的暖阳,摇摇头,“不了,外面太阳晒着舒服。”
桃夭拿她没辙,只有继续坐下来陪着她。未央低下头,视线落在桃夭搁在腿上的绣图,居然是一大片红莲,红的异常妖异而鲜美,这样的图案倒鲜为少见,她不由地好奇道,“桃夭绣这个作什么?”
桃夭愣了一下,针尖不小心刺破手指,一滴小小的血珠迅速滴落在红莲上,很快便溶为一体。
“没,没什么。”她慌张地收回手,含在嘴里,触碰到未央探究的眼神变的闪烁不定。
“你撒谎!”未央不由分说的夺过她手中的绣样,狡黠道,“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给你。”
桃夭惊惶失措的叫道,“姑娘,别闹了,快还给我。”
“我不,除非你告诉我。”她倔强地瞪着她,大有一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桃夭皱着眉,心下后悔不该当着这个多事的主子面前绣这幅图的。咬了咬下唇解释道,“为姑娘夺魁之日准备的。”
“真的?”
“是的。”桃夭点头。
“那好,还给你。”未央伸手将绣图递给她,复地,又开口道,“可是我不喜欢大红色。桃夭,你能不能换成别的颜色?你那幅红莲,虽然绣图层次分明,既美观又整齐,算是绣中精品。可我总觉得它过于妖艳,不似夏天的火烧云,也不似初春的木棉,它给我的感觉像血,让我初初看着,便觉得触目惊心。这样的图案若是穿在身上,我想想都觉得很不自在。”
未央兀自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桃夭一张脸早已惊的煞白,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起身,收起绣图,步伐急促地朝花满楼走去。临走前,看也不看她的说道,“姑娘,丽娘还有吩咐,桃夭先去楼里了。”
仿佛一眨眼的时间,她绯红色的身影便淹没在了漫天桃花中。
未央总觉得桃夭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唉了口气,提起砚台上的毛笔,蘸着笔尖上的深墨在未书写完的白纸上继续行云流水的游笔而走。
是为唐寅的《桃花庵》:桃里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种,又摘桃花换酒钱。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酒醉酒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很别具一格的打游诗,其悠闲意境不差于陶渊明的归隐山林。虽是随意临摹,可当那字字曼妙的句子出现在眼前,还是忍不住心生向往,犹是那句“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酒醉酒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这般肆意,这般浪漫,恐是临江追月的诗仙李白梦里也会出现的画面吧。
“字写的不错。”耳畔边突然响起一道男声。
未央惊地毛笔登时掉落在白纸时,惹得方才清携的字体一片泥泞,回过头,盯着某个神出鬼没的人,“你,你……”
“你什么你?”对方神色轻挑的看着她,“怎么每次看到我都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莫不是……?”他故意拖长尾音,声线隐含暖昧。
未央瞪了他一眼,“莫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