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要做些什么来挽回局面!
顾青辰手在抖,敛过裙裾跌跌撞撞往外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神色哀哀地朝行昭看去,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方皇后一声打断“诸位怕都累了吧?蒋明英一早便吩咐人将青轿马车备在了顺真门前了,等年节的时候,咱们再聚聚?”方皇后笑盈盈地给坐立不安的众人一个台阶下,几位长公主和平阳王妃如释重负,哪个消泥水溅到自个儿身上来?忙不迭地行过礼,顶着皇帝铁青的面色,三三两两携家眷而去方皇后当机立断,让宗亲们知道那帕子上的落款是顾青辰就行了,只要没了阿妩的事儿,她们不用再继续听下去了人一走,十里长桥就显得有些空落落的了,二皇子眉心紧蹙坐立难安,六皇子舒展了身骨向后一靠,四皇子却有些手足无措,神情慌张地立在原处,全身的重量都托在了拐杖上,他很迷惘,他什么也没做,自段小衣去后,他便深居简出少言寡语,他的贴身衣物都是侍女帮忙准备的,一个无宠没消登大宝的皇子,没有人来捧,更不会有人费心来踩他这帕子他见都没见过,要说是行昭或是顾家娘子和他有苟且更无从谈起!
四皇子木木呆呆地杵着拐杖靠在最边上,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顾青辰,再转过头却看见六皇子朝他比了个手势,让他安心,也是,这事儿再拐来拐去也拐不到他的身上来,顶多就是再多纳一房侧室,他左右一个废人,再吃亏能吃到哪儿去?
人走*,好像连时光都安静了下来
顾青辰这时候反倒不哭了,跪在地上肩头耸动一抽一搭,行昭冷眼瞧过去,愣是没见着一滴泪“这方帕子是不是你的?”皇帝再问顾青辰身形一抖,她急不可耐,话早已说到了前头——贺行昭和四皇子早有情意,一切都顺遂,准备的帕子落了下来,帕子上头的字儿也是原先预想的那样,嘴一快早先将贺行昭牵扯出来,是为了既有物证更有人证,保证万无一失!
谁曾料到帕子竟然被掉了包!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她承认帕子是她的…她很明白后果是什么!
咬了咬牙回道:“不是臣女的!”飞快抬眸,人在绝境脑子转得快极了,赶忙又道:“温阳县主与四皇子早有情愫,被臣女撞见,便精心设下此套来诬赖臣女以绝后患,皇上,太后娘娘已是口不能言,眼不能视了,您可得要为臣女做主啊”
绕得还算聪明
行昭坐得笔直,腰杆便有些酸了情愫这种东西扯不清楚,有物证最好,没有物证只要在皇帝心里埋个根儿,自个儿就能发起芽来,顾青辰一个十四五的小姑娘,绝处反击虽显稚嫩,但总没有一击之下就丢盔卸甲再难成军顾青辰若当时没有一时嘴快,在大局未定之时,就随口攀扯出她来,这个时候她尚存一丝活路——皇帝开恩,嫁给老四为侧妃可惜顾青辰眼看着胜利在望,心一急没沉住气,反而落了个攀诬和卸责的名声下来提起顾太后,皇帝心软了软,头痛欲裂嘴又干得慌,想要快刀斩乱麻,转身问四皇子:“顾氏所言可是属实?”
四皇子摇摇头:“儿臣与温阳县主并无瓜葛,儿臣的贴身衣物一向是侍女打理,更不晓得这帕子从何而来”
“那你与顾氏可有瓜葛?”皇帝眼色一深四皇子看了眼顾氏,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样去回答,默了默再摇摇头:“也没有”
顾青辰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大喘了几口粗气儿,如释重负行昭心里头一叹,四皇子个性一向纯善懦弱,没这个心去防人,更没这个心思去害人——否则在那个时候,段小衣在旁死命撺掇着,潇娘性命一定不保,到那时方家与天家连表面的平衡都不能维持皇帝一时间看不懂这出戏了,和两个小姑娘都没瓜葛,那这张帕子是打哪儿来的?皇帝不晓得该信哪个了,顾青辰说的那番话也有道理,内情败露,贺家丫头下手陷害这个可能性存在,顾青辰情根深种在老四身上,这个也有可能…
天儿越晚了,太液池畔升了几笼河灯,映照在池水里像画了一个亮白的饼方皇后事先是不知情,可见此形容,心里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佝了腰压低声音道:“两家各说各有理,阿妩是我外甥女,青辰是您外甥女儿,老四一向老实,出了…那桩事儿之后更缄默了,我倒是信他的我瞅了瞅帕子是云罗锦的料子,凤仪殿有慈和宫也有,字迹也是绣上去的,也瞧不出真切儿来唯一能顺藤摸瓜的就是帕子是怎么放进老四兜里去的,您要不要召老四宫里的宫人来问上一问?”
这事儿必须查下去
行昭是钦定的端王妃,若是当真属实,就不是退婚禁足那么简单了,身有婚约尚与外男互通情笺,放在民间是浸猪笼,搁在宫里一碗药赐下去,香消玉殒“召!”皇帝大手一挥行昭一颗心落了地,双手放在膝上,轻轻抬了头,六皇子安静地坐在上首,也没说话只有她与六皇子今儿个晚上一句话也没说,从一开始到现在,置身于事外,自然不会引火烧上身从宝儿被罚被顾青辰撞见,顾青辰就频繁地开始接触宝儿,赐金赐银,自以为做得极隐蔽,可这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一早便有人守着宝儿监视,宝儿要从她宫里投布料子偷字帖出去,她放手让宝儿去偷,只是宝儿一偷完,她就请蒋明英按她的份例又送了两匹一模一样的云罗锦去慈和宫,她的字儿不好学,要在这一月几天里头学有所成,根本不可能,这个自然不用的既然学不会她的字儿,就只有上手绣了,绣成的字儿当然看不出是谁的字迹顾青辰那头一做好帕子,瑰意阁就做了一方一模一样的,只一点不一样,落款四皇子无宠无身家,身边儿服侍的人自然油水少,顾青辰不过费了三锭金子就使唤动了四皇子身边儿的侍女调包,很简单宫里头有头有脸的宫人才会写会画,下头的侍女字儿都不认识,两块儿一模一样的帕子一调包,谁能发现得了?金子是顾青辰给的,帕子是顾青辰给的,连怎么做什么时候做都是顾青辰教的,行昭捡了个落地桃子,只需要把帕子一换,其他的步骤和原样一步一步地来不一会儿那宫人便被领了过来,浑身发颤地跪在地上向公公问她:“帕子可是你递给四皇子的?”
那宫人连忙摇头:“奴婢不晓得有什么帕子!”
皇帝头痛得失了耐心,手一挥,那宫人就被拉了下去宫里头折磨人的方法有无数种,向公公有的是时间挑种最见效的,没一会儿就满头是汗地过来通禀:“…那丫头一上刑,哇的一声叫出来,之后就老老实实全招了,说是慈和宫宫人交给她的帕子,让她塞到四皇子的衣兜里去!”
向公公办事面面俱到,话音将落,小荣子就捧着一个布兜恭恭敬敬过来,捧过脑顶,尖了声音回禀:“从这宫人的屋子里搜出来的三锭金子!成色极好,崭新崭新的!”
皇帝愈发闹不明白了
“小娘子家家的,有些事儿说不出口,写下来就好受多了”方皇后轻声出言解惑,“一腔心意不叫老四知道也有些遗憾,写在帕子上送过去,就像话本子写的那样,未必有更多的想法,只是全了少女绮思罢了”
“可丝帕众目睽睽之下掉落出来,顾氏面子上挂不赚便随口攀扯出行昭…”
方皇后说得在理,皇帝已然信了,低声接话继续说道,越想越发觉得顾青辰嚷嚷出贺家丫头来就是为了摆脱嫌疑,打死不认,虚晃一枪!他竟然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顾青辰说得也有道理!
行昭就怕皇帝没跟着思路走,听其后言,松了松后劲儿顾青辰双耳都是嗡嗡作响的,脸色卡白,手撑在地上低声嚷:“诬蔑!都是诬蔑…贺行昭…”
“把顾氏送回慈和宫!”皇帝耐心用粳“明儿个送到寺里去静心养气吧!”
第两百章 私章
皇帝一锤子买卖定完音,便甩甩手长溜溜地去顾婕妤那处了三个皇子也不好死乞白赖留这儿了,行过礼告了恼,一南两北地往出走,六皇子神色如常将拐过长廊,心里头有些不放心折身隔着柱子往回瞅二皇子闷声笑:“今儿个合着就没你媳妇儿的事儿!得嘞,顾青辰给老四递情信,被拉扯出来,她是个没长眼,反咬你媳妇儿一口…啧啧啧,那小顾氏是属狗的艾逮谁咬谁”
嗬,这儿还真有人属狗
六皇子其实看不太清楚人儿,隔得远了,模模糊糊有个影子,明儿个是她生辰吧?等了这么几年,小娘子才将满十二岁,本命年得送点儿贵重的东西压赚金子太实在不好看,玉器又太寻常体现不出意味来…
六皇子本来是琢磨今儿个这出戏来着,哪曾想一想自家媳妇儿,想着想着就歪了道儿二皇子冲他乐,却想起自个儿府里头的事儿,叹口气儿,哪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老六的丈母娘是个难相与的,自个儿家里头正妃侧妃满天飞,偏偏他又是个看不得女人哭的,明明是偏向阿柔那处,亭姐儿一哭一求再一抹脖子上吊,他的心就软下来了——还不如有个难捱的丈母娘了,夹在两个女人中间,难受!
顾青辰如今是真哭了,一滴泪接着一滴泪地往下砸,也不喧声闹嚷也不抱着方皇后的腿求情至少没哀声求饶这倒叫行昭刮目相看,顾太后那样生性凉薄自私又愚蠢的女人家里倒还养出了一个稍稍有了些风骨的小娘子,可惜骨气是有了,心智和心眼还是顾家人的内瓤子可惜了了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行昭轻捻着裙裾从她面前走过,却听顾青辰埋着头,轻声一低唤:“…虞宝儿是你的人?”
行昭脚下顿赚眼风往下一扫,多可乐艾这么简单一个局到现在都还没看透,就晓得急急慌慌地给别人下套了“她在瑰意阁当差,不是我的人,难不成是你的?”行昭一顿,细声细气再言:“我差点忘了,她早就变成你的人了”
人蠢无药医,靠着漂亮脸蛋,安分守己一点儿,自然好运气就接踵而至了争,天经地义正正经经地争,成王败寇,认了只一条,甭将别人都当傻子,全世间就你一个是聪明人儿,你想踩着别人的脑袋上位,你就得防着别人一把将你给薅下来,一不留神摔得个四仰八叉的,多难看啊回瑰意阁已经很晚了,莲蓉端着只瓷碗守在门廊里,见行昭回来了,赶忙迎了过去低声回禀:“宝儿已经被拿下来,捆得死死的在柴房里头据她说,顾青辰许了她,只要这事儿成了,就跟着把她给要过去,一准儿当慈和宫的女官,等大了些就跟着顾青辰当做縢媵一块儿嫁”顿了顿,接着说道:“**岁心智都还没长成,一去绑她,她就浑身抖,抖着抖着就抽搐起来,衣裳裤子全打脏了就算嘴里不塞布团儿,她怕是也说不成话来”
这事儿若是成了,她老早一碗药被顾青辰灌下肚了,女官!女官是这么好当的?
**岁的小姑娘,心怎么生得这么大?
她**岁的时候天天担忧着自个儿能不能顺顺当当地活下来,到宝儿那儿,当真是上进要趁早!
虞宝儿再不能留了,吃里扒外的东西,蠢出了格调,蠢出了水平可去哪儿呢?
行昭陷入了迷津,她很清楚这桩事儿若是成了的后果——她坏了名节,没了命,连带着方家与顾家,皇家的矛盾激化,甚至贺家或许也会窜上头来分一杯羹,局势更乱,到时候死的绝不止她一个可这事儿到底没成,人世间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顾青辰尚且还留着一条命,受她唆使的人没道理连命都没了“赏完哑药,送她去顾青辰那儿吧,明儿个和顾青辰一道送去庙里头”
既然早就变成顾青辰的人了,权当全了她的心愿到了第二日,皇帝说是今儿,那一定就要是今儿,顾青辰去的寺庙就是应邑去的那一座正正经经的皇家寺庙,皇帝在顾婕妤那处没起得来,方皇后自然接手全权收拾善后,既然是凤仪殿在安排,行昭插个人进去会难吗?
顾青辰是黄昏的时候坐的马车走,只带了一两个箱笼走,冬天儿的衣裳都没带上“…她是觉着她还能回来”
正殿里,方皇后一道儿拿银签子挑蜜饯吃,一道儿和蒋明英说话,“未出阁的小娘子被家里人送到庙里头去,对外说是养铂对内…谁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不是丢了脸面就是造了孽,放在大户人家里头,等过了三两年再把女儿嫁得远远的就是了,放在皇家…”
放在皇家,皇帝昨儿个没一条白绫赐下去,就算给足了顾家体面了皇帝这时候还在顾念母家情分…他怎么就不晓得顾念顾念妻族情分?
“应邑长公主前车之鉴在前,看皇上的意思,顾娘子怕是回不来了在大觉寺待个三五年,金尊玉贵的小娘子一早磨成了既不说话也不动弹的木头了,罪妃在那处疯了的有,寻短见的也有,吃食是不缺的,可顾娘子被人捧惯了,一下子摔下来比什么都叫人难受”蒋明英边说,边眼瞅着一小碟儿的蜜饯被方皇后挑来挑去快用光了,便笑,“说温阳县主爱吃甜食这是随了谁,原是随了您!您可少用些蜜饯,仔细正经用不了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