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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回来了。”风清寒回头,笑吟吟地摊开双手,手心里的莲子圆润饱满,“他们说你生病了,你一生病就喜欢吃莲子糕。”
宁珂心中涌起一阵暖意,轻抚着他的头:“你不知道一个人来采莲是很危险的吗?”
“皇兄陪我来的。”
宁珂一怔,目光之中,微微有清光闪动,却是神色难辨。
她望着湖面静默不语,水面上有细小的涟漪荡漾开来,忽而从水底钻出一个人,那人看到玉阶上静然端坐的宁珂,面有异色,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声清如水:“身体好些了吗?”
宁珂望着从水里上来的风清翊,微微点头,他浑身湿漉漉地,身姿依旧一如往昔那般挺拔伟岸。从前,他的双臂为她和清寒在宫里撑起一方安宁,如今,又多了一份肩负天下苍生的责任。
宁珂的心不禁软了一角,扬起淡淡的笑容:“以前,你也经常下水采莲,那时大家都还小,可以无所顾忌。现在,你是一国之君,不该再把心思,花在这些小事上。”
风清翊静静看她,灼灼双目,如同暗夜里的星火,无比耀目:“你的事情,我不想假手于人。”
他不是帝王吗?不该是最残忍,最冷血的一个人的吗?为何对她真心至此?
宁珂仰头,风清翊衣袍上用金线绣着的五爪金龙,在日光的照耀下,金光四射,耀花她的眼睛。她低下头,牵起风清寒,对他笑道:“这里水寒风凉,快回去换身衣裳,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风清翊眉目一黯,忽然伸手拉住了宁珂的手腕,却不说一句话。
风清寒看着默然背对的两人,忽然松开宁珂的手,冲她笑道:“阿姐,我先回去做好莲子糕等你回来。”
说着,一溜烟跑了。
等风清寒走远了,风清翊才松开宁珂的手腕,他说的很淡然,却有几分担忧深藏其中:“宁珂,你收手吧。”
宁珂浑身一僵,不敢肯定,风清翊到底知道她多少事情,从小到大,她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因为,他是她在这世界上,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她不忍心,也不想欺瞒他。
宁珂慢慢地转身,冷如寒冰的声音,在风中飘荡:“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做,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
“你会死的。”
风清翊的双手,再次抓着宁珂的手臂,紧紧地攥着,他害怕他一松手,就真的失去了她。
“我可以死,但是,我在乎的人,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亦不能无辜惨死。”
宁珂眼中的决绝,刺痛了风清翊,他怔怔地望着宁珂,宁珂却伸手,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的手。
手心顿然一空,颓然垂于身侧,风清翊眸色微变,蕴着晦暗的光:“我知道,你从不把生死放在眼里,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死了,清寒怎么办?我又要怎么办?”
宁珂向来清淡的眸子,隐然有涟漪微微泛动,她双手一动,慢慢紧攥着,感觉到掌心微有刺痛,神情之中,亦是露出了一抹苍凉之色。
不远处的河池之上,荷花玉立,和着映在水里的云影天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漾开一圈圈的水纹。
宁珂的心也便如这水面上的涟漪,沉沉浮浮。
她声淡如水,隐有疏离:“这个世界很大,却容不下一颗真心,有些人,注定是要靠仇恨才能活得更好,所以,舍弃了真心。”
风清翊做了十几年的梦,在这一刻,被一颗已弃的真心撕碎了,彻彻底底。
他和宁珂青梅竹马,却注定只能相忘于深宫,而苏太后与宁珂十年养育之情,却对彼此动了杀心。风清翊真的不知道,如果苏太后和宁珂,她们两人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的时候,他该救谁?
“宁珂。”他低声唤她,恍惚地笑了笑,“我一直以为,一定会有一个人能改变你,而这个人一定是我,原来我是一个,要靠自欺欺人,才能活下去的可怜虫。”
宁珂心中一动,涌起无可抑制的沉痛,她站在风清翊的面前,看他神色黯然,不是没有动摇过,只是她能做的,该做的,便是狠心绝情,身为一个帝王,太长情,太专情,始终不是一件好事。
就让她在她和风清翊敌对之前,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情。
于是,她面色平静,波澜全无,言语之间也是淡漠如水:“我也曾以为,苏太后视我如己出,可是,她不但毁我声名,而且有可能杀我娘亲,你看,感觉这东西真是靠不住。”
宁珂嘴角微勾,似有嘲讽,不等风清翊开口,她猛然听见有笑声传来,抬眸远望,一道浅绿色的身影撞进眼底。
是颜若雪。
对岸的水月亭中,布满了各色茶点,颜若雪和另一个少女,时而低声耳语,时而又展眉欢笑,看起来两人似乎很要好。宁珂还看见那名少女,亲自用锦帕,为颜若雪擦去不小心留在她唇畔的糕碎。
宁珂敛目深思,才想起明日竟是风清翊的选妃宴,她忽而回眸看着风清翊:“这个世上,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有人要来,自然要有人走。”
风清翊深深地对上宁珂的眸子,幽深的眸色透出一抹悲凉的光,宁珂的字字句句,也如一把锋利的刀刃,要断他的痴心妄想。
她果然生性凉薄狠绝,这样的她,才能做苏太后的敌手。
她真的不一样了,再也不是跟在他身后,喜欢缠着他的小小少女,他们最好的时光,都已经过去了。时日漫漫,一生那么漫长,还会有很多的人,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他最想要的那个人,再也得不到了。
风清翊的目光渐渐沉静如水,缓慢而清晰地说道:“宁珂,明日的选妃宴,你一定要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沉默了片刻,淡笑挂在唇边,声如金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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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寒:听说百媚姐最近很忧桑。
宁珂:遇上一些潜水党,不收藏,不留言,人都廋了几圈
风清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凡是有人看文不收藏,不留言,统统拉下去填海
慕云深:都说是潜水党了,水性比世界冠军还好,你这么笨,怎么做皇帝,难怪宁珂不要你
风清翊:那把百媚姐拉去填海
慕云深:这样她就把我们都给写死了,你笨成这样,你的子民知道吗
某媚:熊孩子们,苏太后喊你们回家吃饭了
011 情敌相见
当天夜里,芙蕖宫忽然乱作一团,宫人太医跪了一地,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因为,颜若雪竟然在这个时候中毒了。
芙蕖宫里所有的人,都难以置身事外,苏太后震怒不已,下令彻查,一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宁珂在清瑶宫,和风清寒吃着宫女刚做好的莲子糕,声音淡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情绪:“太医怎么说的?”
宫人静立于她的身侧,也淡淡道:“若雪姑娘面色绯红,犹如起了疹子一般,正是中了欢颜毒,这种毒剧烈无比,可若雪姑娘只是沾了少许,所以并无大碍。”
整个脸差点就被毁了,竟然还叫欢颜毒,研制出这种毒的人,还真是有意思。
宁珂笑了笑,沉锐的目光,在宫人的身上流转片刻,问得漫不经心:“你觉得下毒之人是谁?”
宫女心头一凛,外人都传宁珂公主凶悍好色,可只有她清楚,人人所不齿的宁珂公主,其实是个智慧斐然,却凉薄冷漠的人,好在她虽然喜怒无常,却也从来不会迁怒宫人。
“有可能是那些秀女。”宫人顿了顿,神色微敛,连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但也有可能是若雪姑娘自己。”
宁珂眼中的光芒灼亮清透,这人还真是个聪慧通透的女子。
能让宁珂留在身边多年的人,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宁珂从来不会去在乎一个废人的死活。
她勾唇深笑,从软椅之中优雅起身:“我去趟芙蕖宫,你照顾七皇子安寝。”
“是。”宫人面色平静,低眉敛目。
她话音刚落,风清寒口齿含糊,满嘴的莲子糕:“阿姐,颜若雪可是你的情敌,你去芙蕖宫干嘛?”
宁珂脚步一顿,回身拿走他手中的另一块莲子糕:“你不是牙疼吗?还吃这么多的莲子糕。”
“阿姐,你这是在回避我的问题吗?”
宁珂抿唇浅笑,捏着风清寒粉嫩嫩的脸颊:“如果你不问一些,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我自然不会回避你。”
“那我还能继续吃莲子糕吗?”风清寒看着宁珂手中的莲子糕。
宁珂却把一整块的莲子糕,都吃进肚子里:“来人,送七皇子回房。”
“阿姐,你又耍赖。”
宁珂唇角轻扬,眼里尽是笑意。
夜色深深,清凉如水。
颜若雪半倚在床前,双目微垂,面色苍白。
侍女丁岚端药进来,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头微皱:“小姐,吃药了。”
“我不想喝,先放着吧。”
“明日就是选妃宴了,小姐不喝药,怎么能斗得过那些千金小姐?”
颜若雪眼睫一颤,心狠狠地揪在一起,她根本就不想和任何人斗。
她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苦涩:“丁岚,药太苦了。”
“奴婢这就去拿蜜饯。”
丁岚还未转身,便听见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以及那声清冷入骨的笑声:“你伺候你家小姐这么多年,竟然连她的心意都猜测不到?”
闻声,颜若雪抬眸,看着缓步走近的那人,眼底蓦然闪过一抹冷意,却转瞬即逝。
丁岚俯身行礼:“见过宁珂公主。”
宁珂看一眼丁岚,片刻,目光微转,似笑非笑地落在颜若雪的身上:“若雪姑娘根本就不想入宫为妃,对吗?”
丁岚心中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颜若雪,难道她家小姐还放不下慕云深?
这怎么可以?
被宁珂戳痛了心事,颜若雪瞳眸一缩,眼底的冷光,尖锐而犀利,不过,又很快敛去:“公主纡尊降贵来看望若雪,是害怕了吗?”
如果选妃宴中,颜若雪落选了,以帝都盛传,慕云深深爱着颜若雪的传言而言,宁珂想要赢得那半年之约,似乎没什么胜算。然而,宁珂隐然觉得,传言有些言过其实,如果慕云深当真在乎颜若雪,根本不会应下她的约定,还是说,他其实是另有谋算的?
宁珂原本清淡沉静的面色,因这一猜想,渐渐变得沉冷,似清霜,似冷月:“反正这辈子,你也是无法嫁给慕云深为妻了,就算相约白头又能如何,不如成全本宫。”
颜若雪双眸蓦地紧紧攥起,目光瞬间变得冰冷,那是一种彻骨的愤恨:“你配不上他。”
“他配得上本宫就可以了。”宁珂的瞳眸里,映出了颜若雪隐藏在苍白面色之下的深冷恨意,她却挑眉浅笑。
屋里,灯影幽幽,落在颜若雪阴沉的眼底,越发显得森冷:“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要靠强取豪夺才能把自己嫁出去,我可怜你。”
夜色沉寂,颜若雪的嘲讽,清晰又尖锐,声声入耳。
丁岚站在一旁,手心里全是冷汗,她听闻当今皇上对宁珂公主甚是是疼爱,颜若雪若是得罪了她,以她心胸狭隘的性子,不知道又会怎么欺凌她家小姐了,颜若雪不能嫁给慕云深为妻,已经很可怜了,不能再被这个宁珂公主欺负了。
然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宁珂面色宁和,她没有怪罪颜如雪,因为这是她欠颜若雪的。是她无端地打碎了颜若雪的美梦,令她一夕之间,从天堂跌到地狱,她二八年华,那么美好,却再也不能拥有那些美好的岁月了。
如果她是颜若雪,也会心生怨恨。
宁珂幽幽说道:“本宫是声名狼藉,那又怎样?依旧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你颜若雪,名动天下,不也一样没有赢得自己想要的爱情吗?”
面对宁珂的挑衅,颜若雪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下来,她颓然地倚在床前,像是沉浸在悲伤的过往当中,一时忘了说话。
宁珂看着,心也跟着沉下去,言语的伤害,有时候兵不血刃,却给人更深刻的痛楚。
她忽然放柔了语气:“既然从一开始,就只能屈从命运的安排,那么,为何不把眼光放远一点,也许母仪天下,才配得上你,天下第一美人的身份。”
“我舍不得。”颜若雪的双眸笼上层层水雾,大颗大颗的泪珠盈盈而落,她不停地说,“我真的舍不得,舍不得。”
那一颗颗泪珠,让宁珂心中一痛,她也不想害得颜若雪另嫁他人,可是,她可以抛弃爱情,却不能忽视私心。
宁珂的声音依旧清淡平静,然而,清淡中又隐藏着难言的晦涩:“你舍不得慕云深,难道你舍得让颜氏满门,因你而蒙羞,甚至获罪致死?”
颜若雪呼吸一滞,宁珂的字字句句,一语道破天机,在爱情里逞匹夫之勇,那是愚者所为,她可以任性,但她背后的整个家族,却承担不起她任性之后的代价。
原来,缘淡如水,她拼命想要留住的人,注定只可以是陌路。
就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颜若雪飘忽的目光,一点一点定在宁珂的身上,神色之中有些酸楚,有些哀伤,有些苦痛,她整个人不由地颤抖了起来:“难道因为我是颜若雪,注定只能被牺牲吗?”
宁珂心中泛起凄凉之意,她忽而从袖中拿出两个小瓷瓶,缓缓道:“这里一瓶是凝毒丸,一瓶是清毒丸,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只是不管你踏出的是哪一步,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