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珂面色沉郁,额上青筋暴跳,却是动也不动,就那样牙咬切齿地看着慕云深。
“你不走,就是答应为本王倒洗脚水了?宁珂,你对本王还真是情深意重。”
耳畔是慕云深低沉清越的笑声,宁珂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你见好就收,不要太过分。”
慕云深余光一瞥,见宁珂面色冷凝,他唇边的笑意,忽然加深了几分:“你也不要觉得委屈,很多人都想为本王做牛做马,他们未必有这样的福气。”
他的言下之意是说,他能让她帮他倒洗脚水,是天大的恩赐,无上的光荣,是这个意思吗?
眼前的人,一身紫衣清华高贵,犹如芝兰玉树,宁珂却忽然很想把他暴打一顿:“慕云深,你真是无耻。”
慕云深忽然走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慕云深盯着她微抿的双唇,笑容暧昧:“你可以叫我云深,或者是小云云也可以,这样比较符合我们的关系。”
宁珂欲哭无泪,她能和他有什么不良的关系?
“我走了。”她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慕云深忽然拉着宁珂的手,那样自然,那样亲昵,让宁珂一时恍惚,面上浮起一丝红晕。
“我们一起走。”
“去哪里?”
“市集。”
“去市集干嘛?”
“既然是游山玩水,当然要多准备一些衣服鞋袜了。”慕云深忽然低头看着宁珂,“我们先去万花城,然后经过澜川十八州,最后上琼花江,坐船到沧月城。”
宁珂的眉头蹙得很深,再没有刚才的脸红心跳,她轻轻转开了目光,透过慕云深的肩膀,看见一片云影天光,身侧微风煦暖,桃花灼灼,当真是游山玩水的好时节。
宁珂敛神,眸光变得深沉如海:“我什么时候,说我们去游山玩水了?”
“反正你都和你娘失散十八年了,也不差这一年半载的。”
宁珂用力地甩开慕云深的手,看着他的目光,那样得平静,却让人觉得寒凉:“你是不是有病?”
此刻,两人站在王府的大门外,街道上的行人纷纷看着他们俩,一阵窃窃私语。
“慕王爷不是拒绝宁珂公主了吗?怎么又勾搭上了?”
“看宁珂公主那么生气的样子,一定是劫色未遂。”
“慕王爷真是可怜,刚失所爱,又被宁珂公主死缠,这一生大概就毁了。”
宁珂看着路人,一时愤恨,一时惋惜,一时痛心的表情,和慕云深面面相觑,见他眉头微皱,她低下头,轻声说:“我以后会尽量在半夜来王府找你。”
一副做错事情,痛心悔改的样子。
慕云深怔然了片刻,俯下身,双唇贴着宁珂的耳边,笑道:“三更半夜来找我,你想干什么吗?”
他的呼吸那样轻,带着他独有的气息,轻易地,让宁珂的心一阵荡漾,她痴痴地看着慕云深。
他已身在人群里,回眸看她一眼,那样一个浅淡的笑容,仿佛敛尽了万千的风华。
他说:“出游的时候,最好带上清寒,人多热闹。”
宁珂看着消失在人群里的那抹身影,怔怔地出神,慕云深最后一句话,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016 装聋作哑
风清翊大婚的那一日,宁珂和慕云深离开了帝都。
马车中,宁珂和风清寒并肩而坐,带上清寒,真像是去游山玩水的样子。不得不说,慕云深心思缜密,筹谋周全,不像她鲁莽冲动,所以才害死了秦时月。
她见过他太多不同的样子,优雅的,病弱的,无赖的,不论他是什么样子,在宁珂看来,慕云深都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慕云深慵懒地靠在窗边,手里拿着本书,他宽大的袖袍随风而动,袖袍上的祥云暗纹,用金线勾勒出来,在薄透的晨光中,耀出夺目的光辉。
风清寒一瞬不眨地看着他,一张粉嫩的小脸,故作清冷:“我知道,我家阿姐先前轻薄你,逼你嫁给她,是她的不对。但既然你都肯陪她出来游山玩水,说明了,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她只是好色了一点,没其他的缺点,你也不要这么不情不愿的样子,我家阿姐喜欢爱笑的人。”
慕云深微微一怔,抬眸看了清寒一眼后,又垂眸看书。
宁珂眼角一抽,连清寒也觉得,娶她,委屈慕云深了?
风清寒的目光,在宁珂和慕云深两人的身上流转,见两人一派的云淡风轻,看书的看书,看风景的看风景。
于是,他粉雕玉琢的小脸,一点一点地沉下来,对慕云深说道:“我都和你说了,我家阿姐喜欢什么样的人,你怎么不笑一下,你这样以后是会被她休弃的。”
慕云深的身体微微一晃,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把书翻过一页,这一次,却是连眉头也没有抬一下。
马车里仍然一片寂静。
风清寒黑溜溜的眸子里,闪动着愤怒的光芒,这两人竟然在他面前装死,到底有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他那软软的童音一下子冷硬起来:“你别在这里装聋子,我知道你都听见了,你笑啊,你怎么不笑,你笑啊,笑啊。”
这一声声,抑扬顿挫,看架势,只差在一旁捶胸顿足了,宁珂满脑子的黑线,她把一碟莲子糕递到清寒的面前,笑道:“莲子糕很好吃,清寒,你吃莲子糕,好不好。”
风清寒眉头一蹙:“我牙疼。”
“牙拔了,就不疼了。”
风清寒看着宁珂那双笑意清浅的眸子,那神情活脱脱就是诱骗小孩子的坏人,赶紧用双手捂住嘴,目光幽怨地瞪着她。
宁珂伸手捏着清寒肉嘟嘟的小脸,笑得像朵花:“这孩子悟性高,将来定有大好前途。”
风清寒忽然拉着慕云深的衣袖,小脸微扬,认真道:“我也觉得将来我一定是要封侯拜相的,姐夫,我以后跟你学习为官之道,好不好?”
慕云深的身体,再一次晃了晃,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上,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清寒:“我不一定是要娶宁珂公主的。”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叫我姐夫?”
“谁让你一直在那里装聋作哑。”
这两人不愧是两姐弟,如果哪一天真的要娶宁珂为妻,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慕云深打了个寒颤,猛然看见宁珂唇角一勾,笑容戏谑,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下一瞬,在他的眼底,宁珂嘴边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僵住了,同时,慕云深也听到风清寒又说了一句:“我家阿姐不喜欢装模作样的人。”
风清寒一直都在跟他强调,宁珂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难道他是在担心,他真的会被宁珂休掉吗?
慕云深脑门上挂着一颗大冷汗,转头看向窗外,日光落在他幽深的黑眸之中,泛起一片流光溢彩。
他眸光忽而一亮:“清寒,你看,那里好美。”
风清寒也探出窗外,看着外面的景色,略带稚气的小脸,满是欣喜之色,双手拍打着窗框:“快停车,停车。”
窗外,是一片五彩斑斓的花海,唯美的仿若是人间仙境。
风清寒一跳下马车,就像是一匹小野马,在花海中奔跑,跑的累了,便仰面躺在花海之中,不一会儿呼吸渐沉,竟然睡着了。
山间,弥漫着清淡宁静的香气。
宁珂莞尔一笑,在风清寒的身边坐下来,她侧头,看见慕云深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天上的云,默然不语。
宁珂抿唇,微微眯眼,蓝天白云映在她的眼中,映出了云影如画。
她的身边,有蓝色的薰衣草,粉紫的兰花,纯白的百合,它们交错在一起,微风中,轻轻摇曳,美得令人震撼。
“这里真美,好想在这里盖一间房子,看看花,看看日出日落,和你,和清寒,一辈子就这样无惊无险地过去了。”
山间,是这样的安静,宁珂缓缓地说着,她坐在一片花海里,风扬起她的发丝,那沉静的样子美好而宁和。
慕云深低低道:“我宁愿孤独终老。”
宁珂微微一怔,唇边泛起一抹浅淡的笑容,那般漫不经心,却带来几分试探:“你很怕我会赖你一辈子吗?”
慕云深的眸光,轻轻一闪,言语淡淡,却很伤人:“你有什么地方,是值得我放下荣华富贵,陪你过这粗茶淡饭的日子?”
“怎么,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是在侮辱你吗?”
“如果两情相悦,最终都无法相伴一生,那么,你觉得一厢情愿就能修得圆满吗?”
慕云深的目光深深浅浅,落在宁珂的脸上,那微嘲的笑容,那戏谑的语调,都好像在说颜若雪是他此生最珍视的人,她宁珂如何比得上?
不知为何,宁珂心里有点失落,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分明有波澜在眼底浮动,面上却是静若深潭。
她默然转开目光:“我知道,所得是缘,未得也是缘。”
宁珂说的那样轻软,那样淡然,让慕云深的心,深深地难过了一下,可是他还是装作潇洒不羁的样子,笑道:“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宁珂眸子漆黑深邃,却有一丝黯然,她忽然摊开手,挡住了丝丝的光线,她看着自己的掌心,红得有些透明。
“我为什么要仰慕你?”
慕云深拉下宁珂遮在双眼上的手,俊美无双的脸上,笑容微漾,若朗月清风一般醉人:“喜欢本王不好吗?本王长得风华绝代,不比某人差,还比某人有情趣,最最重要的,本王至今一直未婚。”
连傻子也听的出来,慕云深口中的某人,是在说风清翊,宁珂瞳眸一缩,目光清透,却始终无法把他看穿。
“我对风骚又不要脸的人,没兴趣。”她笑容淡淡,也凌厉伤人,“再说,你不是已经心有所属了吗?”
慕云深只是轻笑一声,那个说要为他穿上凤冠霞帔的女子,已经嫁为人妻,经年若梦,一夕消散,最终只剩下了“心有所属”这四字。
两人忽然都沉默下来,他们在发丝在风中飞扬,偶尔交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静默中,风清寒醒了过来,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见远处有水光闪烁,耀出星辉一般的光芒。
“姐姐,你看,那里有湖,我们去划船,好不好?”
“好。”
幽深宁静的湖面上,波平如镜,一艘竹筏顺水而行。
慕云深手持竹竿,慢慢地划着水,山风之中,衣袂翩然飞扬。
宁珂坐在竹筏上,一双脚白若明玉,她和风清寒一下一下地踢着水,荡开了粼粼的水光。
水花溅起,她“咯咯”地笑。
慕云深抬头,看了她一眼,白衣墨发,纯澈得像个孩子,他的唇角漾着浅浅的笑,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湖上,水色清透,宁珂垂头看着湖中的倒映,那人一身紫衣飘逸,立在竹筏上,俊朗伟岸,像远山一般沉稳。
她看得出神,没发现水中有人影游动,那人猛然探出水面,水花溅得她满身都是,惊怒中,宁珂看见一张面若冠玉的脸。
那人趴在竹筏上,一双凤眸幽深得如这一湖的湖水,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几人。
“宁珂。”
“李萧白。”
宁珂微怔,一抬脚,又把那人踹进水里。
017 双贝戋合璧
“姐姐,他就是当年在太清池畔,被你劫色未遂的李公子吗?”
山水寂静,风清寒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刚爬上竹筏的李萧白,闻言差点又摔进水里,他幽怨地看着宁珂,那哀怨的神情就像是曾被宁珂染指过,最后惨遭抛弃的怨男。
宁珂微低着头,凤眸深黑,似有浅淡笑意:“谁告诉你的,太无耻了,他怎么可以骗你呢?”
“一定是你当年少不更事,所以,品味才这么差。”
李萧白凌乱了,他天人之姿,惊鸿之貌,这小鬼不懂得欣赏,就不要乱说话,太打击人了。
宁珂悠闲地坐在竹筏上,看着李萧白:“丑是丑了点,但你怎么可以这么坦白地说出来,这样太没礼貌了。他何尝不知道自己长得丑,不然,他怎么甘心娶丑女为妻?”
“做他的子女一定很可怜,爹娘都这么丑,他以后怎么做人?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我,一定会羞愤地想要上吊自杀,那我会很内疚很内疚的,看来,以后我还是少出门好了。”
要不要这么狠,连他的子女都不放过,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你们够了。”李萧白面色阴郁,目光冷得犹如雪原上的寒霜,“无缘无故推我下水,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还多番羞辱我,当我死了吗?”
这些名门之后,脾气大肚量小,十岁那年,在太清池,宁珂不过是想看李萧白胸前的那块玉佩,是他小气得要命,活该掉进太清池里。
宁珂歪着头,脸带笑意:“我是推你下水,你又不是废人,不会躲开吗?”
这人实在太无耻了,她何时给过让他躲开的机会了?
李萧白一张俊脸,瞬间沉如黑炭,他不会忘记,是宁珂害得他,不得不娶丑女为妻,断送了一生的幸福。这种嚣张凶悍的人,不是应该遭天谴的吗?为什么还可以嫁给慕云深,有一个美满快乐的将来?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多年不见,你勾引人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李萧白静静开口,陡然狠绝的目光,犹如刀锋一般犀利冰冷,“不过,慕王爷英明神武,你以为他肯娶你,就是屈于你的淫威之下吗?”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会娶我,是因为他瞎了眼了?”宁珂指着慕云深,一脸困惑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