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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盛,停了吧,不用再说了,和这位姑娘这般计较,苏大人会生气的。”窦孝翊适时的开口,明明是规劝的话语,怎么我就觉着反而有煽风点火的意味。
那个叶盛是个没脑子的主,一味的出头逞强早晚要栽跟头,倒是这个窦孝翊,我觉得是阴险的很,明里暗里推波助澜,不是个等闲角色。
“你不明白,我最是讨厌这般女子,专门使伎俩勾引男人!”她泪光盈目又看向苏澈,“苏大人……你要醒过来,不要为她所迷惑!”
苏澈淡淡瞥过她,面色看去如常,唇却有些微微抿起,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不耐的意味。
我嗤笑一身,心里暗自腹诽。本姑娘在醉花阴可是见多了捉奸的戏码。我知道这种事情,越是显得剽悍,越是吃亏,可是你若是一脸的楚楚可怜反倒更加容易得到同情。
我抱紧了苏笙笙,正想着要不要扑进苏澈怀里喊上一遍“奴家好伤心”来刺激一下此刻揉脸揉的正欢的叶盛,便见着苏澈向我这里看来。
他微微抿起的唇渐渐咧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笑开了,一如春水般带着消融时的春光与暖意,他站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然后来牵我的手,“笙笙,回家吧。婚事好多事情还没筹办呢,我回去要去准备宾客名单了。”他甚至都没有去看叶盛都窦孝翊,连招呼都不曾打。
我不用去看我也能知道,此刻叶盛和窦孝翊的脸色会是如何。
我忽然觉得苏澈这个才是绝招啊。我若是方才主动勾搭上去腻歪,叶盛会觉得我是狐媚子,是我勾引了苏澈。可是苏澈这样对着叶盛视而不见又对着我含情脉脉的来了句“回家吧”,简直是把叶盛打到了泥里!
彻彻底底,让她觉得颓败!
我高兴极了,也不管和苏澈还有新仇旧恨便屁颠颠的便跟了上去,反握住他的手,握的死死的。一路便这么走了开去。走了不远,大概便是恰巧能看不到叶盛那几人了,苏澈蓦地便停下了脚步。
他瞥了我一眼,继而叹气,“你的手,抓得时候别那么紧,方才被你咬了,还疼着呢,这一会儿握这么紧,是诚心想让我疼么。”
我慌忙松开手不敢再动,却见苏澈倒是微微笑了,“今儿你可是爽快了?”
我不太明白他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打了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儿,和主办这次梨园茶会的窦家小姐吵了一回,又咬了当朝左相,”他挑眉,笑的一脸暧昧,“并且一起滚落在地上亲,与此同时,竟然还听了一回太子的床笫之私。你说,你今日可圆满了?”
我轻轻的以头蹭着苏笙笙身上软软的毛,笑的有些猫腻,“圆满,圆满了,真正是圆满了。就算别的不提,单单是听了太子的床笫之私一项,我便是圆满了。”
瞬间,我余光瞥到苏澈的脸,似是有些发黑。
“是么,”他的表情瞬时在发黑的同时显出些阴险的意味,“说到偷听,方才草地里那只虫呢,我记得我没有帮你捉去吧,去哪儿了呢,该不会爬进你衣裳里了吧。”他挑眉看我,挑衅的很,然后眼光顺着我的衣领一路向下,仿佛真的看见了那只虫在我的衣衫里爬。
我忍不住一阵战栗,大口吞下唾液。虫子……
“啊……苏澈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
丶二十五丶秋月芳华
「会不会真的爬进衣服啊!」我急的几乎跳脚,只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禽兽大卸八块,要不是他,我怎麽会沦落至此。
苏澈嘴角弯弯,连眼角都噙着笑意,「吓你的,之前就被我弄走了。」
「什麽时候的事?」我终是冷静了几分,只要没有虫子在我身上,我就是百毒不侵。
「唔,我想想,」苏澈蓦地凑近我,鼻息在我耳侧轻而缓,带着令我酥麻的暧昧,「大概就在,我……把你推倒在草丛里的时候。」
我依旧不太适应他这样暧昧的姿态,忙忙将身前之人推开几寸,「你规矩点。我不卖身的!」
「噗。」苏澈似乎被逗乐了,「还有十天,你就要过我苏家的门了。怎麽,我同未过门的妻子亲热一下都不行麽?」
「那都是戏言,做不得数的。」我咬着唇瞪着眼看眼前丰神毓秀的男子。之前都被叶盛和窦孝翊打断了,我都没能跟他撇清关系,这会儿一定要说清楚。
「太子面前定下的婚期,反悔了你就要考虑好後果。别忘了你今天看到了什麽。」苏澈语调轻和,却给我一种咄咄逼人之感。
之前突如其来的暧昧与柔软气氛瞬间消失殆尽,我握着手里的折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苏澈这些日子来的接近,我不是没有感觉的。可是,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善意,却让我不安到了极点。我从易仑山上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在醉花阴偷得三年安生日子。莫非,这样的日子终究是到头了?
可我不能嫁给他,我从未想过要嫁人。我这些年来隐姓埋名只为了活下来。我知道师姐一直在找我,因为没有《玄医》的师姐,掌门之位是坐不稳的。可是,我明明就是没有《玄医》的。应付一个师姐已经让我受够了,我怎麽可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苏澈这样的祸害呆在我身边?
於是,我又遁了,扇子一摇,便逃出了梨园,逃出了苏澈身侧。
我盲目的施着轻功而走,待得我回过神来,已经到了醉花阴门前。明明清晨我离开这扇门的时候,还是那样愉悦的心情,然而不过几个时辰的光景,心境却已是截然不同。
我拖着我那一身桃粉色裙装突然失魂落魄的出现在醉花阴里,着实是把在楼下招待客人的温宁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温宁拉来华点点接手了人,便拉了我到一侧,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彷佛是第一次见到我一般,「哎哟,回来了呀。我的姑奶奶啊。怎麽一大早出去个野丫头,等回来就变成大家闺秀了?」
我半晌不说话,只是扁着嘴揪着衣衫下摆。
许是又见着我有些颓丧,温宁忽然便急了,「怎麽了,笙笙?」
我垂着眼,看着醉花阴那大理石铺陈的珵亮地面,上面能隐隐约约倒映出自己桃粉色的影子。我斟酌了许久,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同温宁说,说我不出十日也许就要出嫁了?而且是嫁给那个祸水——苏澈?
这简直比温宁跟我说,她十六岁破了身是被一个女人还要令人惊悚!
「难道……」也不知温宁想到了什麽,她的眼睛蓦地瞪大,然後便拉着我往楼上跑,直到进了她的屋子,她方才将我按到椅子上坐下,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说道,「该不会是被哪个男的占了便宜吧?衣服撕碎了?这件衣服是他给你新买的?究竟是哪个男的……笙笙……我……我去给你阉了他。笙笙,你跟我说,是谁?」
短暂的静默之後,我才终是参透了这句话的含义。我有些僵硬的抬起脖子看她,「温宁,你想多了。」
「那到底是什麽事情?你看起来肯定是有事的。」
「我明天跟你说好不好,我现在不知道怎麽说。」我举着桌上的水果刀对着果然里的橘子使劲的戳。
明知道此事不能全怪苏澈,明知道他当时说那样的话是迫於不得已,但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将这个橘子当做了苏澈,想像着我正举着刀子将苏澈那厮戳的鲜血四溢。
温宁摸了摸我的脑袋,也没有再勉强,「嗯。那就明天再说吧。」
醉花阴里是没有日出日落的,因为寻欢是日夜为继的。我守着房里的烛台守到外面一片漆黑了,才回过神来,好像有些饿了。
忽然很想吃早晨璟廷带我去吃的烧烤肉。
明天的《信中轶事》,苏澈那个混蛋,忽然都不在脑里了。这一刻,我想吃肉,然後听着璟廷为我唱小调,看他捏着兰花指男唱女调,就算再也没有了易仑山上的溪水与碧草茵茵。
我翻墙进了院子,却恰好对上了院子里池塘中抚琴的男子。
初秋的夜里,时闻秋虫轻鸣。月色下,荷塘中荷叶残败粉瓣零落。木舟轻晃於其间,悠然恬静。璟廷坐於木舟中,一袭月白衣衫,垂首抚琴,衬着那浅淡的月晖盈盈,俊朗的不可思议。
我也未有不自在,只是施着轻功跃到璟廷的小舟上,然後在他对面坐下。轻舟微微晃动,璟廷却不看我,只是指尖缭乱,拨动的愈发快。
一曲终了,璟廷方才抬起头,「笙笙。」
「璟廷,」我伸出食指按住琴弦,微微用力,振出怪异的声响,「我想吃肉,我想听你唱曲。你给我唱我上次托你写的曲子好不好?」
璟廷一怔,不知是不是月色的缘故,他的脸色竟是有些发白,「上次写给你的曲子,你到现在都还没听过?」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上回贸然让你写曲子,我拿回去之後便被温宁拿回去找人编了词儿给小鱼了,所以……我……」
「不碍,」璟廷微微一笑,继而拨开落在我唇际的散发,「我现编词,唱给你听可好?」
「好。」我抚掌而笑。
「不过,」璟廷一个跃身,便跳出了湖面落到了地上,「在此之前,我们先去吃肉。笙笙。」他在河岸上对我伸出手,眸子里一片亮色。
所谓暴殄天物,也许便是指我这般。秋月芳华,星曜粲然,我却在良辰美景中大口吃肉,不亦乐乎。璟廷看着我的吃相,无奈的笑,指尖撩动出声,
啃完最後一块鸡腿,我蓦地抬头,却见璟廷下颚处隐隐可见一块红色。我随意的将脏手在我的新衣衫上抹了抹,继而便去看璟廷的那一处,「璟廷,你受伤了!」
许是见我扑了过去,璟廷微微有些错愕。
我伸手戳了戳那块伤口,便见着璟廷皱着眉,轻轻「嘶」了一声。
「有药酒麽?拿些药酒和艾叶来,我给你揉揉。」
「不用的,」璟廷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只是不小心撞到的。」
「骗谁呢,还撞到的。自小师父便教我看伤口,这些小伤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明显是打伤的。当初我替你揉过多少伤口,你——」话说了一半,我便硬生生的打住了,只因璟廷的脸色。
璟廷坐在我对面直直的望着我,脸色却已然是苍白异常。
不知是夜色太悠然,还是我心里有事,我总觉得今夜的璟廷看去那样的怪异,说不出哪里不对,却让我觉得与平日有些不同。
「璟廷……你还好吧,哪里不舒服麽?」
「无事,许是夜里风寒,吹的有些难受。」他微微一笑,平日里温润若水的璟廷,却是笑的那样苦涩。
我捏了捏他的脸,硬生生捏出一个弧度,继而「嗯」了一声,在他身侧坐下,然後将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璟廷,我不开心。」
「怎麽了?」
「我今天闯祸了,可能要靠嫁人来避祸。」
「你想给那个人麽?」
「你怎麽都不问我是谁?也不问我出了什麽事?」
「好吧,那是谁?出了什麽事?」
「不想说。」
「那……你想嫁给他麽?」
「不想。璟廷,我只是想活下来。我不想嫁给他,我觉得嫁给他我会死得更快。我最喜欢的还是跟你一起在溪水边唱戏的日子,可是为什麽师父会死了呢?师父不死多好,我可以跟你一起呆在易仑山上整日整日的玩闹,整日整日的没心没肺,整日整日的不用害怕未知的明天。」
「笙笙。如果你不想嫁,那便不嫁。我会想办法让你不嫁的。」
意识最後消失前,这便是我听到的最後一句话。其实我还想说,那是苏澈那是太子,你能够阻止麽?可是,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太累了。
丶二十六丶御史大人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睁眼便见着头顶素白的纱帐。我掀开被子,身上已是平日里穿着的中衣,而我那一身桃粉的衣衫,正整整齐齐的叠好摆在床头。
我挠了挠我的一头乱发,继而拿起衣服穿了起来。推开房门,已有丫鬟在门外捧着水等我。
我每日醒来就觉得口渴,最爱一起床便喝一杯温水。这麽些年了,不料璟廷还记得。喝下了水,小丫鬟端了水来伺候我洗漱。我不太习惯这样的待遇,却还是乖乖的任由小丫鬟摆布了。
日头还未全然升起,小丫鬟准备了吃食到我房里。我本想问问璟廷的去向,想了想又还是没有问出口。这个点,他应是去了早朝。
是了。那是璟廷,却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每日陪着我在溪水边唱戏念词的少年。他有他的背负,他有他的身份。所以我不能再像当初那样——自己惹下的祸事,却让璟廷替我收拾。苏澈那里,便让我自己想办法吧!
我向管家交代了声,便晃悠悠的独自回了醉花阴。刚进了门便见着温宁正探着脑袋往外张望。见着了我,她方才扯了个难看的笑出来。
我知晓的,其实温宁平日里最不爱蹲在门口望风,她说这样有失她信中城第一花楼老鸨的身份。若不是担心我一夜未归,她也不会这样忧心忡忡的守着门口等我回来。
我跑到她身侧,然後揪着她上了楼。我不能不懂事,这样关心着我的温宁,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我不能瞒着她。
这麽些年的感情了,温宁见我拖着她上楼,便也知道我差不多是准备同她坦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