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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她身侧,然後揪着她上了楼。我不能不懂事,这样关心着我的温宁,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我不能瞒着她。
这麽些年的感情了,温宁见我拖着她上楼,便也知道我差不多是准备同她坦白交代了。於是她叫了人沏了茶,端了点小食,然後便给我倒了茶水,坐在我对面等着听我说话。
手边不得闲,我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话,一边剥核桃肉。我说了梨园茶会的事情,说了苏澈的事情,说了叶盛的事情,说了太子的事情。
等我说完,我都觉得我果然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苦命娃,苦的我手边剥了那麽多的核桃肉都不想吃了。
许是说的久了,茶水都已经凉透。温宁不喝冷茶的,可是此时她却一个劲的把茶水往肚子里灌。
「很蹊跷。」
「什麽?」我无力的嚼着核桃肉,手托着腮无精打采的看她。
温宁看去有些莫名的凝重,「此事有些蹊跷。从当初苏澈出现,我便觉得蹊跷。虽说我拿你们俩在《信中轶事》上说事儿。但就是因为我知晓你们俩没什麽我才拿出来说的。若你们俩正儿八经真看对眼了,我就不会拿这事儿说了。而且,为什麽苏澈会养一只猫叫笙笙,为什麽苏澈待你如此不同,为什麽梨园茶会的时候,你同你那个师弟说好了,你的字画却是到了苏澈手里?」
我将头埋在臂弯里,趴在桌子上,「我知道的,我知道很不对劲。我平日里有些愚钝,却是不傻的。经历了当初被师姐追杀的日子,我对於很多事都很敏感。我怎麽会以为自己竟然有那麽大的能耐,能把信中城里有名的美男子,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迷得团团转呢。若不是有所图谋,谁会愿意同一个花楼里的女子交好。即便,我并不觉得自己比寻常女子低贱在哪里。」
我猜不出缘由,却不能阻止我感受到危机的存在。
「你觉得,苏澈是有什麽图谋呢?你有什麽打算没?」
我摇头,抿了口茶水,继而缓缓道,「除非我是个什麽皇族遗孤,否则我真没觉得苏澈赖着我能有什麽特别的好处。我在山上惫懒惯了,仗着师父疼我,功夫从来不肯不好好学。除了轻功能拿得出手,其他的真是一事无成。」
「那麽,万一苏澈就是奔着你翼扇派的名头来的呢?」温宁不动声色的看我,却让我紧张到了极点。
或许,我早就暗暗的猜到了这种可能性,只是我不愿意去深究,於是便一拖再拖,直至今日。我一向便是如此,胆怯,懦弱,总是躲在人後寻求庇护。当初是师父和璟廷护着我,如今是温宁在背後支撑我。
苏澈的背後到底是什麽,是不是和翼扇派有关?如果是,那麽师姐是不是参与过什麽呢?苏澈莫非也是奔着《玄医》而来麽?
我不知道。
吃罢午饭,我正准备出去找些材料写梨园大会第二日的盛况,却见温宁还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坐在院子里叹气,倒像是陷进阴谋诡计里随时可能丧命的是她一般。我正是想闹着她玩儿逗逗她笑,却听闻大堂里一阵喧哗。
醉花阴是信中城里第一花楼,能进的一般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极少有闹事之人,今日究竟是谁这麽不知死活,敢在醉花阴寻衅。
我催了温宁去看看,温宁却还是懒懒的坐在原地不肯动。我硬是拽了她起身,将她往大堂里拖,「温宁,你可别为了我这麽点破事连醉花阴的生意都不要了。到时候我抱得美男归,你的破生意我可管不着。」
温宁被我气的翻白眼,立时伸了手在我腰上掐了一把。
我们俩互相掐着刚进大堂,便见着楼梯口一人身着花里胡哨的宝蓝色衣衫,正大声的闹腾,「你是个什麽东西?跟我抢女人?没见你大爷我心情不好吗?」说着,那人便出手对着身前另一个男子推推搡搡。
我一愣,那个皱着眉被人推搡的,不是璟廷麽?
场面有些混乱,男子不依不饶的出手,璟廷却岿然不动,只是平日里神采斐然的脸上有些小小的不耐之意。
那闹事的男子身後,一个碧色纱裙的女子正努力的挤在俩人之间说着什麽,正是柔雪。柔雪早在璟廷初进醉花阴之时,便对璟廷动了心思。而今日这麽一出,我一看便有些明白了,许是柔雪见璟廷来了,冷落了那动怒的男子,男子不满被这般生生无视,於是便对璟廷怒目相向。
我不愿见璟廷遭此难堪,於是松开温宁便冲上前拉开了那个男子。虽说我武力不济,但对付这样流连花街柳巷的纨裤弟子还是绰绰有馀的。
臂间一个用力,那寻衅男子便被我推倒於地。
男子许是被摔疼了,半撑着身子便瞠目瞪我。我扬眉回瞪他,不过是勉勉强强能见人的相貌,还敢挑衅璟廷。想来不过是家里有些权势,便成日想着在外作威作福。只是,他连我们醉花阴不能惹都不知道,想来是近日里刚调入信中城的官员家眷,不懂世事。
「你是个什麽东西?敢推你爷我?」
我冷哼,抽出腰间的扇子,轻轻拍着掌心道,「这位公子爷,不好意思了。小女子不过是想劝架,手头一不当心重了些,这位爷多担待。」说着我便假笑着扶他起身,继而趁机在他冷眼打量我的时候,在他身上下了点粉。让他欺负璟廷,我这药粉能让他一个月不能人道,哈哈。
我得意的窃笑,回头却见璟廷正勾着嘴角看我,一双曜石般的黑眸里浅浅的盈着笑意。我不着痕迹的後退,站到璟廷身侧,然後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男子被我扶起身,打量完毕,然後口气不善道,「你是这醉花阴的老鸨?」
我见着温宁在人群中没有要过来善後的打算,於是只好硬着头皮道,「不算是,只是一管事的。敢问公子贵姓?」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这麽大架势,敢在醉花阴闹事。醉花阴聚集了信中城里大大小小的名人贵族,他就不怕扰人清闲被人记下一笔?
男子狂狷道,「家兄是李昭阁,李御史。」
丶二十七丶赐婚
李昭阁?
天元御史可以算做半个丞相。在任免查处官员方面有其独一无二的地位。御史一职往往不轻易任命,只因其地位特殊。天元开朝至今几百年,御史无数,皆是史官笔下的清廉之人,数百年不过出过两个贪佞小人而已。可见此职位任命之慎重。
李昭阁,我是知道的。这些日子南方水灾连连,朝廷开仓放粮,李昭阁原本是被派往西域查案,案件完结後本应回信中城。却不料,他竟是不动声色换了路线中途绕了一圈,私访南方。到了南方,李昭阁却见水灾之地饿殍遍野。所谓开仓放粮,几百万两纹银购置的米粮到了灾区却只剩下灾民碗里的一碗薄薄的米粥。李昭阁扮成灾民去讨食,竟然还要交两个铜板才能喝到粥,而且碗里几乎没有米粒,尽是水。
第二日,李昭阁换回官服上访县太爷。县太爷客气的很,带了李昭阁前往县城里最好的酒楼,摆上了一桌好菜,温上了一壶特产黄酒。觥筹交错,饭菜没动多少,酒倒是灌下不少。县太爷喝的熏熏然,李昭阁却是直接回了信中城。
李昭阁回到信中城的第二日,南方水灾地区一省八个县,县令加巡抚全部免职。李昭阁被赐信中城中巨宅一座,便在苏澈那府邸的西边儿一处。於是,上个月,李家举家搬迁。
而眼前这位,听他自报家门,应该便是那李昭阁的弟弟了。李昭阁看似清廉之人,不料家中竟是有这样败坏门风的弟弟。
许是怕我口无遮拦惹到李家,我正要开口说话,温宁却站了出来。
「原来是李公子。李公子初来信中城,今日可是头一回到我们醉花阴?」温宁继续她那一贯的老鸨腔调,语调软绵绵的带着点挑逗意味。
温宁的手段果然是厉害,没说两句话便用两个姑娘打发了那个家伙。人群散去,柔雪看了我拉着璟廷袖子的手,又看了看璟廷那温润的模样,咬了咬唇甩了帕子上了楼。
我领着璟廷往院子里走,「你怎麽来了?」
璟廷蹙着眉,「今日皇上给苏澈赐婚了。」
我一愣,心里一阵压抑,颇不是滋味,「是麽。」虽说,今日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觉得这个赐婚来了稍稍快了些。昨日才提起,今日怎麽就定下了呢?
「所以,」我咬着唇,觉得有些委屈,「你是来给我宣读圣旨的?」皇帝老儿真恶毒,竟然让我最要好的璟廷来给我宣读圣谕。
璟廷唇角微微勾起,可是明明应该是愉悦的表情,却隐隐有些涩意。他见我有些不快活的意思,便玩笑道,「你想得倒美。想嫁人也不是你这样的。还是说,你日日夜夜就想着嫁给苏澈?」
见他这样调侃我,我心里恼。可我却也知道,他说这话,意思便是说,要同苏澈成亲的人应该不是我,「到底怎麽个回事?你同我说说。」
璟廷抿了口茶水,继而缓缓道,「今日是梨园茶会第二日,照旧免早朝。我进宫给我母妃请安後便想回府寻你。却在宫里遇到父皇和太子。父皇提起想要散心,便带着我和太子去梨园里看看今日茶会的情况。父皇走累了,领了我同太子在茶室里喝茶。我洒了茶水在身上,便外出更衣,却在换了衣服回茶室的路上,遇上了苏澈。苏澈同我幼时便相识,所以关系甚好。他知晓我与你是同门,便和我说了昨日与你的事情。我到那时才知晓你昨夜说的不愿嫁人说的是怎麽一回事。
苏澈跟着我回茶室给父皇参拜。太子却适时提起了你的事情,说苏澈有一上人,愿父皇给你们俩赐婚。」
我鼓着腮,恨得牙痒痒,那个太子,真不是个东西。他这麽做无非是还对我同苏澈的关系起疑而已。
璟廷顿了顿,拨了拨香炉里的灰屑,继而道,「我知晓你不愿嫁,便抬出了门当户对的老说辞,说你出身微寒,配不上苏澈这样的青年才俊,」说着,他有意无意的又看了我一眼,却换来我的一个白眼。
「父皇深觉我所说有理,所以即便苏澈再三恳求,父皇都未能同意你们俩的婚事。你这青楼的出身真真正正是帮了你一把。难得如此,於是我便顺而推波助澜,推了窦家的窦孝翊出来,促成了苏澈与窦孝翊的婚事。」
窦孝翊……我忽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笑。这个在梨园茶会上被我羞辱了个彻底的女子,在茶会上听着叶盛的少女心事,却又在茶会第二日赐婚给叶盛的心上人,好不讽刺!这个心机深沉会卖弄谋术的女子,嫁给那个阴险的苏澈,果然是物以类聚。
我阴险一笑,「璟廷你好眼光。苏澈和窦孝翊果真是绝配!你是怎麽想到把窦孝翊推出去的?」
璟廷微微怔愣,却是释然一笑,「真是傻,丞相之妻——这样的人选哪里是想到便是的。」
我咬着唇有些不郁,「我本来就不通朝堂之事,顶多是认识些朝堂上的一些人物,大大小小是是非非看得多听得多了而已。难道,这个窦孝翊嫁给苏澈还能有什麽玄机?」
「这个是自然,联姻一事往往同同党派争风有关。联姻能左右朝堂上的风向和变化。」
我跳下椅子,然後凑到璟廷身侧扯他的衣领,笑的欢乐不已,「我大概能懂,可是我才不管这个。璟廷璟廷,」我用脑袋顶他的後背,「哈哈,我不用嫁给苏澈了是不是是不是?璟廷你真是太厉害了。」
璟廷被我顶的苦笑,「别闹了,傻子。虽然现在苏晨同窦家的婚事定下了,可万一太子不依不饶,对你下手。你说不定还得靠苏澈救你。」
我蛮不在乎,「那就再说。反正他们如今大婚。这一时半会儿,苏澈就是看着窦家的面子也不敢急急纳妾的。」
璟廷看着我这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笑道,「你真是看得开。一点儿小转机都能让你乐成这样。」
我在屋子里又闹又跳,「前一天还脑袋不保说不定要嫁给苏澈那个禽兽,今日忽然事情有转机,换了谁不高兴呐。」
「好了好了,瞧你乐的,」璟廷狡黠一笑,墨色一般的眸子里清雅尽显,趁着他一身素白衣衫,愈发黝黑清澈,「我这麽帮你,你要怎麽回报我啊。」
我抿着唇,「哼,小气,咱们俩谁跟谁,还跟我要报酬,不过,」我话锋一转,手臂搭上了璟廷的肩膀,「既然你要报酬,那我给你开後门。曦漓□之夜竞价,我替你免了门票钱。可好?你还记得曦漓麽,上次你给我谱的曲子,就是给她的。记得不记得不?」
璟廷侧头看我,唇角抽了抽,脸色不知为何却是有些发青。
丶二十八丶太子
苏澈与窦孝翊赐婚一事结束後,苏澈便再也未在我面前出现过。我同他的事情,彷佛就未曾有过一般,无人提起,我便装作不知。我继续在醉花阴做我的十一公子,而他依旧是朝中有为的少年丞相。我与他好若长街上的一次擦肩而过,再无瓜葛。
只是赐婚一事虽然被搁置下了,我却依旧不敢懈怠。苏澈那边安生了,却不代表太子会放过我。毕竟,那一日我窥探到的是他与华美人的私通之秘。苏澈愿用婚事保住我,可如今苏澈却要娶别的女子。没有了苏丞相的庇佑,我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