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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嘶吼着哭,吼到一半,声音硬生生的便卡在了嘴边,「什麽,你找着证据了?」
我拿了一块西瓜塞进了她嘴里,「你可记得你那双碧泪鞋,就是半月前咱们俩在媚殿买的那双。」
温宁掏出手绢擦了擦泪,声音里还有哭腔,「记得丫,白色的鞋子,那时你还拗着让我买青碧色那双,我没肯,硬是买下了白色那双。」
「我那日在景寡妇家偷窥景寡妇和璧暇公子翻云覆雨的时候,见着那双青碧色的碧泪鞋了,媚殿的小夥计说,那双碧泪鞋是被璧暇公子买走的。」
「你确定,那日你看到的是碧泪鞋?」温宁抓着我的手问。
「嗯,我下午在那儿晃荡的时候又见着景寡妇了,鞋面儿青碧色,与你那双碧泪鞋非常相像,」我点头,「我预备今晚再去一探究竟,若真是碧泪鞋,那醉花阴和我这条小命就算是能保住了。」
媚殿出的首饰衣物,无一例外,每款只出一件。所以,璧暇公子当日买下的青碧色碧泪鞋,可谓是这信中城唯一的一双。可是,这唯一的一双却出现在了景寡妇的家中。这显然,是有猫腻的。
又是夜黑风高偷情夜。我再次披上了夜行衣,开始在信中城里乱窜。我一路直奔东街而去,时不时能见着小巷里巡逻的兵士,提着灯笼一边走一边喝着小酒。
我完全不必顾虑会被他们发现,毕竟我的轻功是师承当年的罗云大师。
没错,正是三年前过世的罗云大师。当初的天下第一轻功高手,翼扇派前任掌门——罗云。
只可惜,师父白白在我身上付了这麽多心思,我太不争气,他老人家过世不过半个月。我便被师姐打出了翼扇派。不过,虽说是被打了出来的,扇术学了个不伦不类,但是翼扇派的轻功我却是学到了十成。
我一贯自诩是轻功高手,上房飞窜,林间跳跃,完全不在话下。这麽多次夜间查探事情,几乎没有失手过。当然,除了之前有一回,栽在了一个高手手上,这是题外话,不提了不提了。
一个跃步,我终於在景寡妇的屋顶上停下。我轻手揭开一片砖瓦,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空隙。我探着头朝屋里看去,景寡妇一身亵衣,正坐在床沿喝水。
不一会儿,景寡妇喝了水便吹了烛火,睡觉去了。我得瑟一笑,从腰际取下扇子,展开第二格,取了些黄色粉末洒了下去。既然你都是要睡的,不如让你睡得更沉一些。
我收拾了扇子,自屋檐上落下地面,然後跳进了屋子的後院,自屋後的窗中跳进了屋内。我蹑手蹑脚靠近景寡妇的的床沿,然後蹲在床前的地上盯着她的鞋子瞅了许久。不错,正是那碧泪谢,青碧色鞋面儿,上面绣着的是白色的木槿。
明日,看来有好戏看了。
第二日,我早早的便起了身,到了灶房,偷了豆豆两块荷叶糕,然後在她的叫嚷声中跑出了醉花阴。方才走出了醉花阴,我又折了回去一把拉住看门的李大傻,「大傻,一会儿温宁起身了,便跟她说我出去一趟,午饭的时候回来。」
我一路直往西街而去,我要去找苏澈。
今日不是休沐日,苏澈是要上早朝的。我自知他此时定然是不在家的,便也不敲门。只是坐在他家门口等着他下朝归来。
我纵身一跃,便跳在了苏府门口那尊大石狮上,躺在狮背上睡觉。正是睡的迷糊,我隐约便听闻有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看,一台四人大轿正朝着苏府的方向而来。
轿子自苏府门口停下,一人自轿子上下来,一身紫色官袍,头发高束,清逸绝伦,正是苏澈。
我跳下石狮,蓦地拦在了他面前。
见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眼前,他面色微滞,又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睛。待得看清了我,他方又勾起嘴角,「闻姑娘。」
我扁着嘴,「苏大人,我有办法找出证据了,还望劳烦苏大人派人前去证实。」
「哦?」他似是颇有兴趣的样子,「不过一日的功夫,你都已经找着证据了?不过,」他话锋一转,「既然闻姑娘自称民女,是不是应该先行礼?」
他的眼角尽是危险的信号,那一瞬间,我的骨气都化作了齑粉,保命重要保命重要。我虽是不甘不愿,心里也已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但我却还是狗腿的跪在了他面前,「民女拜见苏大人。」
他一撩衣衫下摆,看都不看我便自我身侧而过,「起了吧,跟我来。」
我跟着他一路进了府中,低眉颔首呈小媳妇状。他走得到不快,我却跟的很忐忑。我边走边数数,数到二百一十七步的时候,他终是在花园一座八角亭前停了下来。
他直接遣退了下人,然後便坐在了亭子里的小石桌前。他抬头看我,「说吧,要我怎麽给你做凭证?」
真是没规没距,我在心里腹诽他,本姑娘好歹也是第一次进他的府邸,他不叫人看茶也就算了,竟然连个座儿都不给,竟然让本姑娘站着给他说话!
「苏大人,请恕民女直言,璧暇公子与景寡妇的事儿,这麽捅出来之後,要想真正的来个捉奸在床,怕是很难了……」
「捉奸在床?」他莫名其妙的重复了一遍,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
我小心肝儿狠狠震了下,他笑的实在是勾人,「是的,捉奸在床……」
「你继续。」
我暗地里将手心的汗使劲儿往身上擦了擦,「捉奸在床显然是不可能了,所以,民女已找到法子让景寡妇自己承认此事。」
「哦?」他又直直的看我,「不知闻姑娘,有什麽好计谋?」
我鬼头鬼脑的四处张望了下,便朝着苏澈凑了过去,「苏大人,请容民女附耳。」
「不用,不用附耳了……」他急急推开我,「这儿很安全,都是我的人,姑娘请放心。」
我又审视了下周围,然後又义无反顾的凑了过去,「不行不行,苏大人,请一定要让民女附耳!」
「真的不用了,闻姑娘。」他继续义正言辞的拒绝我。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想到了媚殿的那个小伙子,我真的就这麽像喜欢占男人便宜的色胚麽?我就真的这麽像色胚?
丶七丶猫咪笙笙
越想越气,我便铁了心要附耳同他说。我揪着他的耳朵不放,让他怎麽躲都躲不开。最终,苏澈被我扯得没办法,只好半推半就的让我附耳,听我说我的计划。
待得我说完,他脸上不见笑意,却满是算计的神情,「可是闻姑娘,你怎麽就知晓这景寡妇的绣鞋是碧泪鞋的?」
我心里「咯登」一下,我要怎麽说,说我昨日半夜去夜探了景寡妇。脑中百转千回,我终是答道,「昨日,我为了去查明事情,特意去景寡妇那儿转了一圈,恰巧看到景寡妇出来晒粮食,脚上那双正是那双碧泪鞋。」
苏澈直起身来,双手背於身後,绕着我缓缓又走了一圈,「原是如此。那麽,为什麽明明此事是关乎醉花阴的生死,却是事事却都是由你闻笙笙出头,而不见温老板?」
老狐狸,他到底是想说什麽。
「苏大人,温宁於我有救命之恩,温宁的事儿便是我的事儿,为报此恩,我生死不顾。我三年来,寄居於醉花阴,若是醉花阴倒了,我怕也是无处可去了。」
「是麽?」他语调淡淡,却彷佛带着讽意。
我不接话,只是立在一侧。我忽然觉得,苏澈此人,很是危险。
烈日过了八角亭外的柳树梢头,灼热的光刺在背上,有些难耐的热。我正是有些不郁,却听身侧一个声音,「走吧,跟我来。」
我如临大赦,立时便跟上了起身走出八角亭的苏澈。
到了前厅,苏澈往主座上坐下,然後便叫来了管家,嘀嘀咕咕吩咐了两句之後,管家便出去了。不一会儿,许是管家吩咐了,便有丫头送来了茶水和糕点。
「闻姑娘。」
我转过头看苏澈,却见他正冲着我笑。
「我已派人去馒头街寻那媚殿的夥计,然後一道去东街寻景寡妇,若正如你所说,那碧泪鞋确是璧暇公子所买,我自会禀告皇上的。」
「哦。」我默不吭声,只是啃着刚才丫头送上来的小食,不得不说,味道一般,还没有咱家豆豆的一半手艺好。
「闻姑娘现在不妨就在鄙人府中静等消息,一会儿便在府中陪鄙人用膳吧。」
我心里一惊,「不用了,我已然应了温宁要回去吃饭的。」
「闻姑娘是嫌弃鄙人府中饭菜?」
「不是。」
「既然不是,便留下吧。」
我不再辩驳,一时间,周围蓦地静默。唯一的声响,便是苏澈揭开茶盏的瓷器声,清脆的很。我虽有些局促,却还是装作乐得自在的模样,继续啃我的糕点,一块桂花糕方才咬了一半,我便觉得有什麽玩意儿正在蹭我的腿,感觉起来就像是一团暖暖软软的热球。
我惊了一惊,低头看去却见是一只白色的小猫。这不是虚话,真的是小猫,极小,只手可托。
小东西正拿脑袋蹭着我的腿,白色的毛毛看去柔顺而绵软,叫人很想摸一把。蹭了两下,小东西抬起头来看我,一双滴溜溜圆的黑色眼珠好生叫人怜爱。我正想伸手去抱,却听主座那儿传来低沉的声音,含着笑意,「笙笙,过来。」
笙笙?叫我呢?
我还未起身,便见着原本在我脚边的小白肉球「跐溜」一下跑到了苏澈身边,一个跃身便跳至苏澈膝盖上,身子蜷作一团,真正是一团肉球。
等等,这样说来……
「你的猫叫笙笙?」我指着正团在他腿上安睡的小畜生,食指忍不住抖啊抖抖啊抖……他竟然让我和一个小畜生一个名字!
苏澈不以为意的瞟了我一眼,「是啊,真是缘分呢,姑娘竟和鄙人的家宠一个名儿呢,要不,」他挑着眉笑,眼中一片温润,眉眼间仿若一道光一闪而过,真正是好看。可是这麽一个金玉其外的家伙说出来的话怎麽就这麽畜生呢,他说,「要不,你和我家笙笙义结金兰吧,既然这麽有缘的话。」
「刺啦」一声,我再次扯烂了我袖子里的绢帕……就好像不能在温宁说话的时候吃果子一样,我决定了,以後见苏澈这个混球的时候,我绝对不能带上绢帕。
可是,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竟然还是不见要消停,他微微沉吟,继而又道,「笙笙进苏府比闻姑娘你早,你是今日才进的,所以你要认笙笙做姐姐。」
「大爷的,敢情你排姐妹是按照进你苏府的时间来定的?」我把持不住了,忍不住便带了句脏话出来,唔,看来是温宁把本姑娘带坏了。
苏澈微微蹙眉,似是对我那句「大爷的」有些反应不良,「要不,你做姐姐也行,笙笙委屈点,做妹妹。」
「刺啦」一声,我的衣袖被我扯坏了。
「什麽声音?」
我咬着牙,「什麽都没有。」
「爷,小的有事要报。」管家老头儿忽然进了厅里,老脸上一把汗。
「什麽事儿?」苏澈气定神闲。
老管家朝着我看了会儿,我猜着他是在思量着该不该让我也听见。须臾之後,他老人家终是叹了口气道,「爷,您上了今儿的《信中轶事》了!」
《信中轶事》?温宁还真的替我张罗了?思及此,我不由奸笑了起来,想也知道,温宁肯定不会说苏澈的好话。
「哦?」苏澈斜着眼挑眉看我,「闻姑娘,你可有听闻此事。」
我竭力掩饰着我想要笑的欲望,「不曾听说,我和十一公子没什麽交情。」
「老连,去买一份《信中轶事》来。」
「是,爷。」
老连把《信中轶事》拿到苏澈面前的时候,我已经好奇的快要被心里那无数个爪子挠死了。我细细的瞅着苏澈,见着他把《信中轶事》展开,然後便看了起来,他读得很慢,一边看着小报一边轻轻的在猫咪的头上抚摸,彷佛是在一字一句的回味。
「闻姑娘,这篇报道,或许你也该看看。」他笑的春风和煦,连带着整个人彷佛都沐浴在春风中,温和的很。
我疑惑的接过他手里的小报,便见着小报上赫然有一排大字:「飞流直下三千尺,左相苏澈也风流」。我一口茶水呛在喉间,险些喷出来,这都写的什麽乱七八糟的!
不合格!
丶八丶妹妹笙笙
这个标题若是改为“忽如一夜春风来,左相苏澈也风流”该多好,这温宁太没文采了,我在心底暗暗鄙视。
我定了定神儿,继续看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看得我的小心肝儿揪的死死死死的。这都写得什么事儿啊!
这个消息利用了我昨日和苏澈在醉花阴后院的事儿进行大肆渲染,什么郎情妾意,山盟海誓,你侬我侬,最后竟然连暗通曲款这个词都用上了!甚至,她还在报上反复有意无意的暗示,我和苏澈的这段情愫已然由来已久。虽然她并未提及本姑娘的姓名,但是昨日在后院毕竟是被人看到过的吖!
额滴个神呐,温宁这么一写,本小姐还嫁的出去么!
愤懑,这根本是红果果的污蔑啊污蔑!!!
所幸我还记得我是在苏府,不是在醉花阴,不然我真想立时把手里这张小报撕个破烂。
“闻姑娘对这一消息看法如何?”苏澈微微抿着唇,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看去真正是闲适无比。
我的手颤了又颤,颤了又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