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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香玫和南宫翊便日日相伴,相携相依。南宫翊一如既往地只来寻她一个人,甚至比从前更加爱护她。但是香玫呢?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个青楼女子,这样的身份是注定不可能与他长相厮守的。于是香玫在那时便已决定了,不会奢求让南宫翊将她从楼中赎出,那就将自己成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陌上之花吧!
陌上花开里有个规矩,除了花魁之外,凡是身为似水的女子决不允许拒绝任何客人的指名;但是流年却不同,身为流年的女子可以挑选客人,遇到不喜欢的可以适宜地拒绝,而流年的花魁更是有此等权力。
所以,为了成为只属于南宫翊一人的女倌,香玫毫不犹豫地选择从似水转为了流年。
初夜拍卖的那一日,香玫紧张而略带兴奋地站在台子上,目光扫视着台下,寻觅着南宫翊的身影。可找了半天都没有见到他,心下不由得有些忐忑。
他答应过自己一定会来的,香玫这样不断提醒着自己。
然而当最后的一口价落定,却还未见到那人的身影时,香玫的心终于冷了。
那一晚,她从似水转为了流年,自此之后便可只做那一人的陌上之花。然而可悲的是,陌上花开绽,初次采撷之人却并不是自己心爱的那个他……
十日之后,南宫翊来寻她。
他告诉香玫,那晚自己之所以没来,是因为家里出事了——母亲病猝而逝,他不能离开。
香玫背对着他怔了半晌,眼泪一次次忍不住夺眶而出。最终是她妥协了,她紧紧拥着那个男子,“好,我原谅你。”
那个夜晚,南宫翊留在了她的房间。两人共榻而眠,然而南宫翊却只是拥抱着她入睡,并无其他举动。
香玫静静地聆听着耳畔男子均匀的呼吸声,心底却涌出了一股失落和忧伤。
一夜静默,辗转难眠。
就算世界于此刻终结也毫无怨念,我依然能够带着你的温度永世长眠……
不久之后,南宫翊突然生了场大病,并且一病就接连卧床一月有余。
香玫自是很担心他,但以自己的这个身份岂能随便进出南宫府邸?只会遭来旁人的闲话,诋毁了南宫家的声望,她不愿这么做。无奈她唯有默默忍受着自身的煎熬和相思之苦,祈祷南宫翊的身体能够早日康复。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别提是有数十日未见,相思之情更是难以言说。
当南宫翊康复之后,当他再次出现在香玫的面前,女子那雀跃而欣慰的心情已无可用言语来表述。
女子依然如往昔一般对他笑对他亲,然而男子却是有些不同于往常。
那种关爱备至的眼神,莫名的消逝了,恍若流星一般湮没于天际。而他对自己似乎也没有了从前的那份热心,竟是有些淡漠。更甚的是,自从新人血莲进入了陌上花开之后,南宫翊竟然频频去找她,全然忽略了自己!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你会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莫非是那次的大病将你病糊涂了么?!
看到南宫翊对血莲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宠爱,香玫的心仿佛是被刀割一般。尖锐的刀刃一下一下地绞着她的心脏,好痛!
没有人可以抢走我的东西,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人类是如此感性的生物,特别是对于女子而言,所以感情最终是胜过了理智。于是,香玫便遣人去毁了血莲,毁了那个跟曾经的自己如此相似的女子。
——一旦没有了那个人,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吧,香玫如是想着。
然而,现今的这种状况却是令香玫无比费解——血莲既已不在了,你为何还是对我忽冷忽热的呢?曾经那个温柔如斯的你,究竟去了何方?
为什么……
此时的夕阳已然洒遍了天际,香玫就这样怔怔地坐在庭院中,发了一个下午的呆。想着过去,忆着曾经。眼角那幽忧的湿润最终只化为了一声哀叹,和着秋风轻吐而出。
拾起了桌上的那一把纨扇,女子缓缓起身向着后厅踱步离去。
“有幸识君春风暖,不叹秋水云烟寒。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当柳岸执手谈……”
正文 18第十七章 如梦似幻(上)
邵菡卿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境中,四周仙霭袅袅,风烟漫漫,女子手执红莲,垂眸静伫于凛池碧波之上,脚下的那一池红莲仙葩在青虹白雾中闪耀着熠熠光辉。如梦如雾,似真若虚。
一袭绯红色纱衣飘然若霞光翩舞,及踝的长发也浮扬于空。然而奇怪的是,此刻竟丝毫看不清那人的容颜,如同被迷雾朦胧了双眼,模糊一片。唯一可依稀辨认的,便是那张脸上所显现出的宁静与柔和,那般柔雅若青莲般的气韵,是自己从未有过的。
——“你是谁?”
——“我就是你。”
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对着她微笑,神色柔和淡然。
——“你是我……那我又是谁?”
周围逐渐变得越来越亮,刺得邵菡卿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到那名女子的身影缓缓向着远处飘去,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清新典雅的竹舍中,一袭白衫侧身坐在榻沿,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榻上女子的刘海,面色温柔,然而眉宇间却隐含着一抹淡淡的忧悒。
“水……”沉睡中的女子恍惚地喃喃念出了这个字,白衣青年伸手到旁边取了一杯茶,一手扶起了尚在昏睡的女子,另一手将茶水递到她唇边缓缓喂她。
“唔……”随着那一口清茶入喉,邵菡卿这方逐渐清醒了过来,没想到睁开眼后所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拥着自己的这名男子。
邵菡卿当即一怔,脑中一个激灵,刷地便坐直了身子,颦眉望着跟前这个陌生而熟稔的人,似是在踌躇着什么,眼神迷茫而又带着些微的惊喜。半晌,才低声徐徐问道:“你是谁?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白衣男子看着邵菡卿的举动,不由得扬唇笑了起来,“姑娘,我们认识么?”
他的笑容很温和,如沐春风一般。
“我们……不、不认识……”邵菡卿咬着下唇,支支吾吾地开口。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人说明,告诉他就是自己曾经无数次所梦到过的人么?世界上怎会有如此蹊跷而荒唐之事。
邵菡卿迷惑地望着那男子,讷讷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这里又是哪里?”
“此处名唤叶迦山,我是玄圣。”白衣青年浅笑着,淡淡答道。
“玄圣……?”喃喃低念着这个名字,兀自忆想了半刻,邵菡卿终究是摇了摇头——很陌生的名,难道是她认错人了么?真的……那就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虚幻而飘渺的梦境而已,从来不曾真实存在过么……
女子仍是有些不甘心,抬手下意识地摸向胸口衣襟处,却是捞得个空荡,面色蓦然一变。她霍地抬起头来望向玄圣,神色慌乱地开口:“我的玉呢?我的那块血玉呢?!”
见女子如此紧张的神情,白衫男子依旧微笑着,“血玉?你指的是这个么?”他说着伸出了握着的左手,手指略微一动。但见一个系着白绳的鲜红色玉佩便从掌中滑落,在空中摇曳晃荡着。有缕缕阳光从竹窗中投射而入,照耀在了玉身上,如同为其镀了一道金边。而玉面上所镌刻的那个莲花印记,似乎也在泛着淡淡的红光,如此光鲜而夺目。
“没想到十多年了……你竟然还会如此爱惜地将它戴在身边。”
玄圣就这样凝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有着太多太多的复杂神色。欣慰、怜惜、爱护、关怀……还有一抹忧伤和无奈。
邵菡卿当即一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抑或是产生了幻觉。十几年……他为何会知晓自己的事情?
莫非……这所有的一切,并不只是一个虚渺的梦境,而都是真实的么?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邵菡卿极力压制着此时内心的波澜,声音却是忍不住地在颤抖。她在等待那个人的答复,忧心而又充满着希冀,但不论什么答案都会给她无比沉重的打击——倘若这个人当真是梦中无数次出现的男子,那为何不一早就带自己离开?倘若能早点离开那个称之为家的牢笼,就算是海角天涯邵菡卿也愿与之相随,为何会狠心让她一人受尽这十八年来的折磨?如若不是,邵菡卿亦会绝望。原来这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虚渺的幻梦,是她自欺欺人罢了……望穿秋水,凭栏苦守,数载风华,却是梦到尽头终成空……
白衣男子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女子,伸手拂过了她的眉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心疼之色,“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我也能感受到你内心的悲哀和无助……不过已经没事了,现在,还有今后,我会都好好的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如果是平常的女孩子,在听到这般真挚如誓言的话语后,定会忍不住心下动容。然而邵菡卿就只是默默地望着玄圣,泪水在其眼眶中旋绕不定,她双唇紧抿,强忍着自己眼泪外涌的冲动,唇畔缓缓勾起了一个哀凉的弧度,继而淡淡开口:“是么……这句话,你在我八岁那年也同样说过。”
玄圣怔怔地望着女子那落寞而悲伤的眼神,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恍惚,仿佛看着的并非只是眼前的这个人,目光犹似跨越了恒久的过去。他一伸臂将邵菡卿拥入了自己怀中,轻抚着女子柔顺的发丝,轻声在其耳边开口:“是我不好,应该早就带你离开的……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会全心地守护你,再不会让你受伤了。相信我,莲姬……”
邵菡卿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滑落下来,濡湿了她的双腮。她静静地依偎在白衣男子的怀里,感受着那个人所带来的温暖,然而却在听到那个名字的刹那间面色陡然一变。
“你叫我什么?”邵菡卿从男子怀中挣出,支起了身子,惊惑地看着他。
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口,同时对她这过激的反应也有些愣怔,不过他只是微微一笑,轻声开口,“没什么,是我叫错了,应当唤你菡卿才是。”
“不,不是这样的……莲姬……这个名字,魑炎以前也有说过……”此时的邵菡卿有些混沌不清,目光涣散地游离着,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有模糊的影像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想抓住却又无可奈何,竟是牵扯着连太阳穴都隐隐作痛了起来。她抬指按着额角微微用力,眉心紧蹙。
“莲姬……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唤我?我……我究竟是谁?”榻上的女子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询问地望向玄圣。左肩上正传来了丝丝的灼痛之感,令她的身体都忍不住开始轻微地颤栗。一抹嫣红印上了她后背的衣衫上,宛若花开一般,缓缓地静绽开来。
“红莲…………业火…………”邵菡卿无意识般地脱口道出了这几个字眼,身体依旧在颤栗着。
玄圣并没有回答女子所提出的问题,也没有为女子口中所言之话感到些微的诧异与不安。他只是一直盯视着邵菡卿被鲜血染红了的后背,半晌,淡淡开口:“你肩上的莲花胎记,让我看看。”
“……什么?”邵菡卿惊讶地回视着这个男子,女儿家的身体岂能随随便便地就在其跟前示出?而且……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个胎记?
难道说,玄圣也和魑炎一样么?抑或者他们之间有着何种关联?
魑炎与自己素昧平生,但是却莫名地娶了自己,并且还说了许多奇怪的话语。那日她在幻溟宫水镜里面所见到的那些画面是如何一回事?镜中的女子为何与她长得一模一样?自己迷失于幻溟宫地下幽狱的那次,那个与魑炎有着相似容貌不同眼神的男子又是谁?
还有如今在她身侧的这名男子,邵菡卿知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或者可以说,他和魑炎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他们,都不是凡人。
那么自己呢?如果不是邵菡卿的话,那自己又是什么?
——莲姬……莫非她就只是这个名字的化身么?……
各种费解之事如潮水般席卷而来,邵菡卿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见女子毫无反应,玄圣并未多言,再次将女子揽入怀中,面色淡然地伸手便掀开了她的衣领。
肌|肤若凝脂般白|皙,然而却印有一个鲜红色的莲花胎痕。花蕊处渗出了一滴血珠,恍若夏荷上划过了一颗晶莹的露水,就这样沿着女子光洁的脊背淌了下去,留下一道血痕,凄艳而又蛊惑。
邵菡卿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先是一惊,孰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默默地伏在玄圣的肩头不敢乱动,手指紧攒着他的衣袂,咬着下唇,身体微微发抖。
白衣男子凝眉深深地望着邵菡卿肩上这一朵莲花,沉吟了半晌,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了那胎痕,面上神色瞬息万变。
——这个胎记……似乎,比从前又长大了一些……
二人就这样相互沉默了半刻,最后,玄圣终是轻叹了一声,将怀中女子的衣裳整理完好。
“你累了,睡一觉吧。”
邵菡卿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