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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簌簌而下,雪缨懂得慕容桦的意思,他是来劝和的。“谢谢你,桦二哥!可惜等到了尘埃落定,我们可以彼此死心塌地的时候,上天不再给我机会了。”雪缨撑着慕容桦站了起来,嘴角沁下了一条血痕,慕容桦慌张地叫人来。
她知道每次被禁止出宁溪阁或是高烧不退的夜晚,房顶上都坐着一个吹笛的人,笛声本该悠扬却曲调哀伤;她知道被称为冷面金言的人却经常对她露出宠溺的笑容;她懂得恃宠而骄,一而再地让他失去一贯的冷静;她懂得不为瓦全,就拼得美玉具碎,举手无回!
“桦二哥,如果我不生在大亓家,我也会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可是,我这一生最自豪的就是身为大亓的公主,生为亓浩和瑶姬的女儿!”瑶姬至死也不敢忘了她是邴国人,雪缨再窘迫也记着自己是大亓的公主,瑶姬或许还不愿生在帝王家,可是雪缨却向来以龙女身份骄傲着。
“他是该恨我的,我欠了他一个帝国!所以,我会还他!”他本是那么有原则的人却因为她优柔寡断,踟蹰不前;他可以成就千秋霸业,让历史改写却因为她放弃了一切,甘为他人做嫁衣;最终金燮冰不过是有了一个挣扎过程的金铭,所以雪缨欠他。
慕容桦惊讶地看着雪缨,她虽然泪眼婆娑,眼眸里透露的却是坚定的眼神。慕容桦就这样愣愣地让来人把雪缨抬走。
“桦二哥,阳春三月,百花盛开,桃花开得更艳了。”耳中回旋着雪缨的话,慕容桦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雪缨的轿撵消失。她一直是任性得可恶,嚣张得可憎,残忍得可恨,却也调皮得可爱,伶俐得可人,坚强得可敬。或许遇到金燮冰也是雪缨的幸与不幸。因为他,她几经生死徘徊,她从人人钦羡的快乐公主变为凄零的深闺怨妇,也因为他,她终是凤凰浴火重生,对政局大刀阔斧,尽显龙女本色!
直到一个小太监来喊他,慕容桦才回过身来,跟着他出宫,默默地离开这个繁华的京都。
十年后,原本到海的对岸去支援波图国的士兵回来了,还带来了波图国表示友好的书函和贡品。不过莫愁和那拉兰都没有回来。原来莫愁娶了那拉兰,当了波图的主公,称霸一方!
莫愁和那拉兰此时站在长廊内,看着远处和宫女们玩闹的女儿舒心地笑了,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摸样。莫愁终于懂得亓浩为什么会说只要重阳高兴拿那半壁江山与她玩耍都行。然而,孜芫再怎么活泼可爱,他们再怎么疼爱,也无法改变她姓金的事实,他们记着雪缨交代的,等到她十四岁时就让她回故土,认祖归宗。莫愁摸了摸怀里的凤玉,是时候还给孜芫了。
那拉兰看着孜芫捉弄宫女的摸样,对着莫愁发了一阵感慨,“孜芫可是像极了雪缨啊!”当年四国公主齐争花魁,虽未正面交锋,却一直暗中较劲。多年过去了,终究证明那句“我乃大亓的重阳公主,夺冠之事舍我其谁?”并非狂妄,桂冠确实是她亓雪缨的,她有资本在高台上趾高气扬!萨达明珠国破家亡,邴绿水所嫁非人,自己虽得重返故国,却丢盔弃甲,唯她,即使芳华委地,却成就了一代名相,一世霸主,一个帝国,更兼多个苦等一生的痴情种子,还有几个可爱的儿女。
“过去纷乱,有苦有悲,然而,如今也算守得云开了!”莫愁从身后搂住那拉兰,摸了摸她的肚子,像是感觉到胎动,高兴地对那拉兰说:“再过不久,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不期待吗?”他伺候白薇分娩,照顾守绪,带大孜芫,而如今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孩子。
那时,他先一步从黑木林回到寕溪阁时,绿衣带人守着,他并没有见到雪缨,是几个时辰后,红梅才把一个婴儿和一封信带出来给他!婴儿的身上居然裹着凤玉!
信上,重阳交代了莫愁帮助那拉兰复国,写道:“莫愁武艺高超,能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军将领首级的人,当今天下只你一人;燕宁之行,跟着慕容晔,兵法略知一二;黑木林里也与倭寇交锋,知己知彼;加之金家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再让那拉兰以光复波图国的名义号召,百姓会群起而应之,扫除倭寇指日可待!功成后,波图可算你征服的霸业,然而大亓出兵耗粮,鼎力相助,虽不求波图称臣,但千秋万代当记大恩,唯大亓马首是瞻!大亓的将士要回故土者应让他们衣锦还乡,愿意留下的也得抚慰在故国的家眷,接去共享天伦。孩子是金家的,取名孜芫,生辰是天兴三年三月初十。你和那拉兰若是不喜欢就把她带到衡山的闲无居交给我爹爹,若是喜欢就留着,等到豆蔻时再送她回金家。重阳谢你找到白薇,谢你把守绪带回大亓,也谢你能让重阳托孤!”
莫愁和那拉兰紧紧相拥,或许他们俩都忘不了记忆深处那个人,可他们都要珍惜身边这个在以后寂寞的日子里相伴取暖的人。
天兴十四年,邴国,花语园。
蓝风坐在樱花树下,旁边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拿着玉笛,吹着一曲《樱花祭》,笛声幽怨,神情哀伤。
“馥儿,你娘说,樱花开的时候会回来,可是几番寒暑,樱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了,她还是没有回来,我等不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开的正艳的樱花林,蓝风气息已经微弱了。
蓝风揣着雪缨给他的信的,安详地睡去了,身上落满了樱花。雅馥的脸上满是泪痕,却没有歇斯底里的悲伤,她把泛黄的信展开来看,才知道蓝风一直贴身带着的信是一个落款为阿九的人写的。阿九让蓝风帮最后一个忙,说是不用顾忌金燮冰,尽管与亓军合作,她会绊住金燮冰让他无暇顾及反扑邴军。
雅馥猜到了阿九是她娘,是她爹爹无法忘怀的人,可她却不知道金燮冰是谁,再聪颖也只知道他是亓国的将军,和爹爹一起打过仗。
天兴十五年,亓国燕宁,安王府。
富丽堂皇的厅堂中坐着一位拿着玉狮把玩的人,他就是亓浩和瑶姬的小儿子,大亓的安王,亓雪麟。人间富贵荣华尽,膝下芝兰玉树齐,雪麟的英姿可追当年的雪胤。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燕宁的女子慕其风采,都以嫁入王府为心愿,不以入宫为傲。然而年纪不小了的王爷却似乎没有娶妻的打算,王府里没有娇妻美妾,只不过在外面有着一群莺莺燕燕。
“听说你昨天出门不小心看了林家小姐一眼,害得好几个千金大小姐在街上大打出手?”坐在雪麟旁边,隔着一个茶桌的人笑嘻嘻地问着。不同于雪胤的惊绝国色,不同于金燮冰的流风回雪,只是随意一个平和灵动的笑,便带走亿万斯年的沧海桑田。明眸善睐,仪静体闲,这便是雪缨的小儿子,金星轩。
雪麟无辜地说:“是吗?我真是无意的,要怪也只能怪母后把我生的太好了。”
“扑哧——”星轩正要喝进去的一口茶就这样喷出来了,“咳咳,你怎么不说你调戏少女,又始乱终弃,今天赵姑娘,明天王姑娘的,中间还顺带引诱几个。”
“阿轩,你不懂了吧,这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雪麟很认真地向金星轩说,“女子么,这样最得趣。要是不小心惹上了,那可就是个甩都甩不掉的麻烦了。特别是摊上的如果像你娘那样的,那下半生也就等着当和尚吧。”他们都忘了还有一句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呵呵呵。”金星轩跟着笑了起来,“小舅舅,我娘至少坏得光明正大,而你欺世盗名,表面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坏水。”
红梅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一大一小的两人,一个斜靠着椅背,一手托住下巴,一个跪坐着,双手托着下巴,认真又滑稽地交流着人生大事。红梅叹了口气,要是说金星轩不学无术的性情是随他娘,那沾花惹草的本事肯定就是身边这个舅舅的潜移默化了。
“阿轩,我把东西都放车上了,到了爷爷那里可不要捣蛋啊。”红梅帮他把外衣穿上,一边交代着。金星轩每年都会去和金铭住一段时间,金铭虽说会教他读书,却也是宠着的,不然堂堂一代名相,才高八斗,怎么教出一个四书都念不齐的人呢?
“知道了。”金星轩漫不经心地回答,“梅姑,妞妞不去吗?”妞妞是红梅和绿衣的女儿,与金星轩同龄。
“不去的,就绿衣带你去,路上要小心啊。”这趟可真得好好学些东西,明年回去见金燮冰的时候也才好交差啊。
金星轩冲门里的两个人道了别,就走了。红梅看着金星轩日益高大的背影,不禁感慨时间飞逝,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当年重阳痛苦了两天两夜,生下一双生儿女后,只看了一眼,念了一句“还好是双生”就让她抱走了,交代说:“女孩叫金孜芫,带给莫愁。男孩你和绿衣带去燕宁雪麟的王府,把良姑姑也接去,宫里就让宁柔看着,一切如旧。记得把孩子带去让我爹爹看看,如果他喜欢,就随他取的名。不然就叫金星轩,因为,因为我会驾着马车,披星戴月回来看他,如果他长大后问起,就说,他娘为他摘星星去了。”之后重阳不顾她的哭喊就把她赶了出去,那时满屋的血腥味和重阳苍白的脸色就让她觉得不祥,可她也只能听从安排,最后时刻没能守在重阳身边。
那时,重阳强撑起身,让宁柔准备纸笔,写了一副信,让她拿给红梅转交莫愁,就晕过去了。三天后,重阳奇迹般地醒了,精神似乎还不错,抱着玉琴往玉泊湖走。宁柔还多嘴问了一句:“公主,怎么不是焦尾?您不是最喜欢那把吗?”
“玉琴虽然也价值不菲,却比不得焦尾旷古烁今。”重阳笑了笑,说,“我总不好埋没了一把稀世好琴。”宁柔虽然听不懂,却也不敢再问了。
天兴十六年,亓国燕京。
正值皇帝大喜之日,娶的是刘欢的大女儿,封为贵妃。守绪问泰悌为什么不直接立后,泰悌说后位是留给金相的千金的。
“可是,我爹没有女儿。”守绪不解地问。泰悌长得高大俊朗,有点武帝的风范。相比之下,守绪就有些单薄,面容酷似雪胤,温良如玉。
泰悌笑了笑,说:“那就只好让给赫王府的郡主了。”守绪顿时脸色苍白。
丞相府里,金燮冰在书房里忙着起草新的法典。守绪走进来的时候,金燮冰还在奋笔疾书,看着不再挺拔的身影,守绪一阵感慨。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守绪看着他爹爹为朝廷劳心劳力,看着他一头青丝换白发,守绪或许不知道当年京城四少之首的惊才艳艳,却记得他爹爹是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英姿飒爽的骠骑将军。
风华笔墨,后庭尘埃。便天光云影,不与徘徊。纵三千里河山,亦四十年蓬莱。青丝染霜,镜鸾沉彩。伴着书房里的画像过了这么多年,他爹一直都念着他娘呢,那他哪来的女儿去嫁给皇上呢?守绪一时无法开口求他,泪流满面地跑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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