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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喜庆都不行。
水君揉着额头,站在镜子前,很是有些局促。他似乎是从未穿过白色,很不习惯。不过真有一种年轻了不少的感觉,平添几分病弱的样子,竟然像个书生一般。他抬头问道:“真的好看?”
我忍住笑,说道:“好看好看,病如西子胜三分,好看得很。”
他又自己看了看镜子,很是郁闷道:“就不该听你的。”他透过镜子,看到我很是得意的样子,便站直了朝我说道:“你还是穿红色的好看,我的眼光果然好。”
我看着我让他穿白色的计谋得逞了,正高兴着,回过神来时,只听他说了声:“老板,只买那一身。”
“喂,你不买自己的么!”
他凑过来,说了声:“帝君不能穿白色。”
他把衣服脱了,银子一丢,拉着我就走出了那家裁衣店。
我指指自己身上,直着舌头问:“我这身,可是喜服啊!”
他瞥了眼,说道:“留着大婚的时候穿。”
我浑身一僵,握紧了他的手。他身上美好的圣水果气息,从鼻腔里钻进来,我从未像那一刻那样开心过。
洛子欺明显些痴了,愣了一愣,才笑道:“原来帝君……”
他没有说下去,但无非就是很意外他有这一面的意思。
我之所以能把这件事情,当个故事,很平淡的说出来,一半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很久,到了可以释怀的时候。一半也是因为,实在需要个人来分享一下。念娥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那九年里,她虽然是陪着我的唯一一个,但是却也时时不在我身边。洛子欺这个老朋友,是个很会倾听的人。他那恬淡又安静的样子,让我很受用。
不过人的记忆总是有选择性的,对于后来那些痛苦的过程,我总是在回避着。我尽量把前面的甜蜜,说得多一些,好让洛子欺能更加有感触一些。
洛子欺看我很是无关痛痒的样子,有些不忿,问道:“帝君对你已经这样恩宠,你为何……”
我摆摆手,苦笑道:“你觉得很恩宠么,我也觉得很恩宠。不过,这个故事,还没有真正开始。”
恍惚间,我突然想起,我还教了仇离去破瞬水的法子。因为一个人恨一个国家,这其实相当不经济。但是,我也没有因为想起当年他的温柔,而有半点后悔。
洛子欺在暮焰还没有熟悉过来,他手头有些闲钱,便就在宫外置办了套三进的院子。比不得皇家的气势,只是图个清静。
洛子欺这个人对自家的装修风格,有着不少近乎变态的要求。他留了我今日该喝的药,便就匆匆离开了。我没有留他,独自把药喝了,眯了眯眼睛。
往事入梦来,从前在沐清那里看书的时候,瞥到这一句,很不以为意,以为过去的都过去了想它做什么。如今才真正明白,这入梦里来的往事,真是躲都躲不开。
我和水君回到阔别一个月的天水圣殿。我惊奇的看到那院落中间的那颗槐树,竟然开起了白色的花来。
那棵完全无视瞬水寒冷,完全不管植物生长规律的老槐树,不紧不慢的开着让人眼花缭乱的白色花朵,纷纷扬扬的落下来,白皑皑的一地。
在肃杀寒冷里盛开的槐花,我还是头一遭看见。我瞪着眼睛,伸出手去接。周遭还有更多的花落下来,落我满脸满身,白得耀眼的花,落在红色的袍子上,很漂亮。
水君眯着眼睛看着,说道:“不错。”
他站在槐树下看着我,一身墨色,静静地立着,嘴角勾了勾。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到那时,我才发现我的身子已经长大了,我恰好到他的肩头,踮起脚尖来,可以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了。
他一伸手,把我揽过去。我屏住一口气,简直快要窒息了。心脏跳得快要吐出来了。我便也不自觉地伸手,环住了他。
“阿连。”
他叫了我一声,我等了片刻,却发现没有了下文。
“嗯?”
他的唇动了动,似乎是有微微的叹息,说道:“你喜欢我么?”
我一愣,脑子里一阵空白,觉得他问得很奇怪,半晌,我才点头轻声应道:“嗯。”
他环住我的手,微微得紧了些。他似乎整个人都是冰做的,越是靠近越是寒冷。我却不介意就那样一直抱着他。
天地茫茫,雪和槐花就这样不停的落着。他依靠在那棵槐树下,我依靠在他怀里。我那时眯起眼睛想,我连锡何德何能,从天而降来一个水君。就算早就在那一方潭子里淹死了,为了如今这一切,也都值得了。
那日,天光在我们眼皮子地下黯淡下去,眼看着瞬水这个国度,千家万户闪亮起微弱的烛光,一切都沉溺在一种混沌的黑暗里。我瞪大了眼睛,发现我们面前这满地的槐花,竟然幽幽地散出朦朦胧胧的白光。
我捡起地上的落花,放在眼前,才发现那花朵的茎茎脉脉都无比清晰的被它本身的的光芒,勾画得清清楚楚。
水君也捡起一朵放在手心里,那微弱的白光,被他托在掌心里,他看着这花说道:“这株萤槐,我来这里时,它就已经在了。”
“它叫萤槐?”我惊奇,这名字倒是很名副其实。
水君点点头,说道:“这是上古的神树,三百年开一次花。”
“三百年?”我更惊讶了,“那我能看见它开花,岂不是很幸运?”
水君又点点头,看着手里的花,不说话了。
萤槐花越聚越多,映照到我们面孔上,半明半暗,轮廓清晰。水君只是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花,有些失神。我知道他存在了不少时间,难免心里有很多事情,便就不去打扰他。
半晌,他似乎是冷笑了声,问道:“阿连,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我有些意外。水君说话不多,但是,那句话说得有些苍凉的意思,我到现在也还能记得他的语气。
“水君是个好帝君。好帝君。”我看着他。
他手里的花,落到了地上。朝我又是温和又是无奈地笑了笑,伸开手臂,把我紧紧抱住。我的脖颈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他那有些寒冷的鼻息。
“那我连锡,在水君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小心翼翼问道。
他眼眸忽然有些暗淡,顿了顿才说道:“很重要的人。”
听到这个回答,我已经把所有的理智和正常的表情都去喂狗了。一边想狂笑不止,一边又想抱着他哭起来。多么好的一句话啊,很重要的人。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馥郁的圣水果气息迷得我要醉死过去。
天黑得很了,我却一点也不肯放手。那时,我以为那就是一生一代一双人。他把我带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就是为了我能够站在他身边,陪他看着苍茫大地。
那天也是我头一次,不愿意看到天亮。我当然没忘,天一亮,我就要回那训练营去。又是一个月的分别。还要去和慕沙打一架,那要死不活的约定,梗在心口实在难受。
越想越心烦,随他去吧。
我一头扎进帝君怀里,安心地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 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有目标了之后,无论做什么,都带着动力,真好。
、阳谋:失策一战(上)
洛子欺第二天来的时候,我还是昏昏沉沉睡着。自从九年前,我就变得很安逸。一开始还觉得很清闲,到后来,除了睡觉就是睡觉。有时一觉醒来,也不知道睡过去了几天。
做梦自然还是必不可少的,可是翻来覆去梦到的,还是当年的事情。真是让我有些伤感。
洛子欺三进的院子,置办得不错。他看我再睡下去就得睡傻了,就拖我去看看他的院子。那三进大小的院子,天井里采光很不错。院落旁边有一颗很粗的古树,古树长得有些歪斜,正好如冠盖一般遮住了一半的天井。这一半下,阳光疏疏落落地透过叶子缝隙,明晃晃地落在地面上。
时而有鸟类路过,叽喳两声,除此之外,安静得没有半点人声。正堂里清一色是古榆木的家具,一脚踏入正堂里,一阵阴凉扑面而来,很舒服。空气里荡漾着,新鲜木材的清香味道。
洛子欺很是神气地请我落座,说道:“这里还好吧。”
我笑了笑:“好。”
洛子欺打量着自己的新居,说道:“听说瞬水战况不佳,已经损失了不少城池。这里留着,也好备个不时之需。”
我不禁呸了声,笑道:“看你平时一口一个帝君,我还以为你是有多忠心。”
洛子欺撇嘴道:“狡兔三窟,总是没错的。”
我哼了哼,看不出他这样的老实人,也是只狡兔。
我正默默鄙视着,洛子欺却抬眼来看着我,很认真地看着我,我被看的心虚,问道:“我脸上有什么?”
他又撇撇嘴,说道:“瞬水如果破了,和您可脱不了干系。”
我点头:“是啊,那又怎么样?”
他又盯了我一会儿,终于放弃,一下子靠在椅背上,叹道:“你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失笑道:“等你听完这整件事情,再骂我不迟。”
故事要从我回到训练营,与慕沙开始那一战之前开始。
我在天水圣殿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是睡在水君的房间里。看来,是昨夜,我在槐树下,在他怀里睡着之后,他把我带来了。
他睡着我旁边,还没有醒来。白皙的脸颊上那两丛密密长长的睫毛安静地轻微颤动着。他安宁地闭着眼睛,像是远古从未睁过眼睛的神明。
我不禁多看了两眼,忽然觉得,他悲,万物共鸣。他喜,普天同庆。他病,万籁俱寂。他眠,生灵无声。
我撑起身子来,想要俯身去亲他。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我一愣,脸上还未褪去的红晕立刻一阵泛白。他那澄明的眸子,眨了眨,似乎等了一会儿我的反应,看我僵得快变成木头了,才伸手勾了勾我的脖颈,单手一撑,抬起了身子。轻轻地啃了下我的唇,我顿时一个激灵,伸手抱住了他。
直到他后来,轻声说了句:“该走了。”我还是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他也不挣脱,就这么把我拉去了训练营,和沐清交代了几句。就又走了。我自然唉声叹气,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水君才走,慕沙就站在我面前,一个冷冽的眼神对着我从头浇到尾。我摆手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没忘,没忘。”
“没忘就好,今晚后山见。”
我叹了口气,这大师姐果然是姓催的,半口气也不想让我喘。
这时要是放在寻常人家,“战斗”根本就是挨不着的字,不过就是两个毛丫头掐架罢了。但问题就在于,我是从帝君身边长大的人,而慕沙是从来没输过的圣水宝地第一训练营的大师姐。又是年轻气盛,非要搞出个你死我活的气氛来。
现在想起来,这件事完全又别的解决办法,可是当时也只好被带着走。
那夜,同样是月下静好。后山月下的景色,简直奇美。明媚的月光宁静安详地撒了一地,不知名的红花在枝头轻轻颤。我和慕沙,站开一丈远。
慕沙擅长剑术,她把自己的剑端举在眉侧,眉眼间很是狠厉。她对她的宝剑相当爱护,因为这是当年沐清为她做的,上好的圣水石打磨出这一把。倘若有一天,慕沙当真能从这训练营出师,那么此剑一出,必会使瞬水也震上一震。
可惜她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再也没有。
而我,除了会用一些水性的法术之外,还不会用任何武器,只好念了些咒语来护住周身。
慕沙一个剑花指过来,我便侧身躲开,脚下一划绕去她背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寒气顿生,冰棱从我掌心刺出。
她原本要在三尺之外置我于死地,点到为止。却没想到我敢直接来握她手腕,一个迟疑之下,手腕已经被我刺出的冰棱,划开了个口子。
她轻轻呵了声,手里一软,那柄剑就这么甩了出去。她眼看着,那剑栽了两三个跟头,一头跌进了黑黢黢的尽头。
而那尽头,正是沐清告诫过万般危险的深渊。这剑掉下去,就意味着慕沙再也用不到它了。
我也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所谓的站斗,出了这么大个乌龙,瞪大了眼睛,一句“对不起”还没说出口,就看着慕沙红了眼睛就朝我奋力击来。
我自知理亏,不愿意反击。就只撑起厚厚的结界,一边抵抗着,一边喊道:“慕沙你停下来,我错了!”
可是慕沙根本听不见,一下子撤了所有的法术。我以为她要停下来,也跟着撤退了所有结界。可下一秒,我就发现我想错了。
她的眸子变成了那种炽烈的红色,双手一合,周生迸发出火光,双掌再一开,朝我击来。我再结结界已经来不及,眼看着慕沙这及其凶悍的一掌,就要应在我身上。
我两眼一闭,把水君的各种好,仔细想了遍,然后感受到一阵热浪迎面扑来,决定就这样死在她掌下。
作者有话要说:0。0好累呀 各种求好不好
、阳谋:失策一战(下)
我觉得我一定要死了,可在这时,一切又突然有了转机。我手上那只珊瑚色的镯子,突然一道白光,突围而出,结出一层厚厚的壁垒,护在我周身,不仅如此,还有另外一小簇光芒竟然想剑刃一般朝着慕沙,弹射了出去。
我束手无策,只好看着那光芒正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