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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炎大笑:“你个小女孩怎么能想这么多?那些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拿你去抵命,他们也活不过来了。什么天下,我都不管了,你还管?”
说实在的,在这里,我认得的人很少。这玉炎是非常不寻常的一个,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君王能这样说的,更奇怪的是,若我是他真心爱着的绝世佳人,他这样说也就罢了,可我们从相识到谈婚论嫁不过几个时辰。——我还如此淡定的当真跟他谈起婚事了。
当时以为再也不会有以后了,以为敌军能高抬贵手保住一命就不错,也没想过这命留着要做什么,更加没想过此后还会有机会回瞬水,还有更加艰辛的路要走,总之,我点了点头:“好,我嫁。”
只是说完后,我还是朝着瞬水的那个方向,默默念道:水君,水君,再见了,真的再见了。你欠我的,下辈子我一定要回来。
眼前的玉炎心满意足的朝我笑着,我看得心里一酸,这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能有如此的差别。连敌军将领都能与我温柔相待,水君,你呢。
婚礼如期进行,正如玉炎自己说的,他是当真不怕天下人知道,广发喜帖,连瞬水也发了一份去。
他知道他的子民在说什么之后,脸色不怎么好,不过却堵着没让我知道。我浑身是伤,也根本没心思去听别人说什么。整天都在昏睡,喝药。可也因为这草药是暮焰的,喝来喝去也没什么进展,依旧是病怏怏的。直到穿上嫁衣的那天,我自己都不敢照镜子看一眼自己的脸色了。
“然后呢?”洛子欺脸上的疲惫退散了些,饶有兴致的问道。我瞄了眼已经低下头去喝茶的昌炎,不知道如何开口。
其实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是一个断层。
这段记忆之后,我已经回到了瞬水,做了第淼的王后,住在天清宫,忍受着无穷无尽的寂寞,每夜独上高楼,看着水君留恋于脂粉宫殿,看着他渐行渐远,再也没有办法。
可那日的暮焰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去迢迢,我也没有机会再问。
“然后?不如问昌炎好了……”我叹了口气,真不是我卖关子。这段记忆,我怎么回忆,都只能想到一个场景:
我在颠簸马车上回望,而昌炎握着那柄银枪站在原地,看着我,目光炯炯,那是一种永远不原谅的眼神。而那样一个声音也久久回荡在脑海里:是你杀了玉炎。
我坚信这句话,是那时昌炎和我说的。那样真切的画面,我虽然记不得何时发生过,但却相信一定存在过。
昌炎听罢微微一笑,说道:“哥哥的确是死在新婚之夜,但是锡姐姐,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连记忆都被抹去了,何必一定要想起来呢?”
我一愣,昌炎没有看着我的眼眸,他也有些心虚么?可是一个杀兄仇人在面前,不是应该手刃仇人么?我感觉有些不妙,从那年离开暮焰,到如今被第淼扫地出门,接受他的救济来到暮焰,有太大的一个断层了。中间那十年我们并没有见过,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嫁给他哥哥,他的一句“锡姐姐”也根本无从叫起。
当年的昌炎未必对我有多少好感,可是为何如今却全数护着我呢?
他这模样倒是……越长越像他哥哥玉炎了。
我点头称昌炎说得对,便低头喝茶。微微一瞄,却看见洛子欺也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怀疑。我知道我和他又想到一起去了,便都不做声,自顾自喝茶,而后寒暄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阳谋:世人皆知,而独我不知。于我是阴谋,于世人,则是阳谋。借讽水君对阿连所定的计策。
今天考完英语,想回家。
、逐君:镜中模样
“故事说完了。”把昌炎打发走后,我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看着洛子欺。
他却还在对刚才昌炎那反应耿耿于怀,眉头拧巴在一起说道:“昌炎他为什么要回避那一段呢?”
“大概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愿意提吧。”我揉揉太阳穴。
洛子欺又眯了眸子,说道:“可是为什么不愿意提呢?明明是大婚之夜,为什么玉炎会死呢?”
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继续伤神起来:“是啊,为什么呢?”
洛子欺伸了手指,一下一下扣在桌面上,说道:“新婚之夜,玉炎见的人只能是你。那么如果是因人而死的话,那人只能是你。而你之后就回到了瞬水,看到的人是帝君。那么……也许玉炎是因你而死,而拿去你记忆的人正是……帝君。”
他说得头头是道,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坐直了问道:“可为什么要拿走这段记忆呢?”
洛子欺突然看着我,对着我的眸子似乎要看穿一些什么,玩味道:“是啊,瞬水帝君和暮焰帝君都不想让你知道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听得心里一毛,挥手道:“管他是什么呢,反正都过去这么久了,何必在乎呢。”
洛子欺扬起那水墨一般的眉眼,似乎有话要说,却咽了下去。
我揉着额头,说道:“故事也听完了,你的疑惑也解了。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得先睡一会儿。”
洛子欺却看破我的心虚,他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想睡觉不过就是个借口罢了。他没管我在说什么,自顾自低声问道:“连锡,你还恨帝君么?”
“恨。”我想也不想就这样回答。
诚然,洛子欺告诉我十年前我这个昭水之神横空出世,他用一半修为护住我,防止我变成一头兽。可那又如何呢?我总不能因为一个人要杀我,后来害怕我死,就把我砍成伤残而感谢他吧。
更何况,我恨了他十年,纵然年龄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身外之物了,可是这十年的日子是真切存在的。十年的恨,怎么会说结束就结束?
洛子欺凝神看了我一会儿,知道我的恨不是什么赌气的话,于是叹了口气,说道:“连锡,照个镜子吧。”
我眉心一跳,竟然把镜子这回事情忘记了。
在瞬水,第淼不准我身边的人给我镜子,甚至我身边连个能反光的东西都没有。但凡敢拿给我那些的人,无非就是个死字。一开始还扭着性子非要拿来,可是第淼一剑一个血溅我天清宫,念娥吓得躲在我身后,我自然也就消停下来,从此便对镜子没了念想。从此十年,我就没再见过镜子。
我竟然忘记这里已经是暮焰了,我身边已经没有第淼了。
洛子欺四下看了看,找不到什么可以当做镜子的东西,就拔出自己的佩剑。我被他吓一跳,他却微微笑着递过来:“你躲什么,给你照照啊。”
我撇嘴叹出一口,接过来仔细看看那倒影在刀身的我的模样。
我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貌,可在毁容之前也绝不是多么不能看。我做好了最差的心里准备,却还是被那有点歪斜的倒影吓了一跳。
红唇白肤,眉眼中正,除了看起来有点腼腆,一切还算正常。就是那唇红得如要滴出血来,脸白得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似的。
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
我努力勾起嘴角笑,果然面瘫,我已经很用力的笑,这张脸却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么些天让洛子欺看着面无表情的我,讲完这个又臭又长的故事,真是为难他了。
“比我想的好看一点……”我把匕首递给他。
洛子欺也跟着笑道:“不过,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可比现在难看一百倍,鬼见了都能哭出来。”
“呸!”就算毁容也不能这么形容!我发誓,眼前这人要不是洛子欺,我一定剁了他。
洛子欺笑完,淡淡说了句:“这张脸,是我救回来的。”
“……”我一愣,瞪了瞪眼睛。我每天一碗汤药未曾断过,这汤药自然是面前这位洛子欺大神医熬的,难道这汤药不仅能保住我的小命,还能美容养颜不成。
洛子欺淡淡,一如当年往事在眼前:“十年前,帝君广招医者,我进宫,见到了你,和帝君。他本就有伤,却守在你床前,三日三夜不合眼,往日神色已经淡退了许多。我那时怎么不会想到叱咤风云的帝君,是那么个虚弱的模样。”
“瞬水宫殿里为了你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全称上百名医生连夜进宫,你却一口药都不肯喝……我前面死了四十九个医生,这个,你比我清楚。”
他淡然地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他就继续说下去。
“我是第五十个医生,幸好你端稳了手里的碗,我才保下命来……你可是这么想的?你可知,就算你那个时候,还是摔了碗,帝君也不会杀我的。”
我脖颈一僵,问道:“为什么?”
“因为啊,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能治好你。”他抬起他墨点一般的眼睛,我感觉若不是我的心魂早就被水君拿走,我一脚跌入这同样一潭秋水似的眼睛,也不是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个人的版面登不上 也不知道是肿么了……
文被墨迹文艺用了,好开心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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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君:众生一戏
“因为啊,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能治好你。”洛子欺笃定地看着我,眼神中那种炯炯不容置疑。我凝了眸子仔细看着眼前这个我自己当做唯一挚友的人,恐怕如今我也得重新审视他。他也未必就只是一个医术高明的人而已。
微风拂过,我竟然有点汗毛倒竖。难道每个人都不是我知道的这样么?那么假如不能了解全面,凭什么说爱恨呢?
我一瞬间的失神,恍如落在了那飘飘浮浮的海洋里。洛子欺继续款款道:“帝君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就一定不可能杀我。”
果然有个真实身份,我凝着眸子,攥了拳头,问道:“洛子欺,你是谁?”
十年前,我在瞬水宫廷醒来,也因此为瞬水带来一段腥风血雨。我面无表情地被第淼拢在怀里,第淼他浑身冰冷,我的心却要比他还冷上十倍。
他的唇瓣凑在我耳边,呵出薄凉的气息:“阿连,喝药。”
“不喝。”我端起面前的药,朝桌案前面一松手,那褐色的汤药砸地飞溅,溅上我的裙角和他的衣角。
这场景,每天都要来一遍。
我很小心的避开跪在堂下的医官,一松手,在他们身边砸掉一碗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本来纯净得如潭底净水一般的宫殿,那时候满满的全都是汤药的味道,恶心极了。
第淼冷冽的眼神绕过我,直直的钉在堂下的医官身上,医官不用抬头看就知道第淼的怒气已然滔天,大气都不敢出,浑身瑟瑟。
“你,下去。”随着第淼的声音落下,几个甲胄加身的侍卫就粗暴地把医官拖下去。
这场景,每天也要来一遍。
我看着他,我看了他七年,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却觉得我不认识他了。他从来不会生气,所有的人都不能激怒他,就算有人挑衅,他也会不动声色的还击回去。就像那时候就算受伤一起掉下了海底,可是后来我们还是一起杀掉了赤焰兽。
可是那个时候他一动不动的抱着我,偏执得把碗凑到我的嘴边。他的眸子是那样的空洞,我看得出,他那样努力温柔着的眸子里,其实蕴藏着很深沉的怒气。可是我并不是在赌气,是真的绝望。你既然不爱我,又为何非要我活着呢?我认定了心里的这绝望,所以就算是多么恐惧,也还是会坚定不移地拒绝喝药。
你不爱我,我为何要要活着呢?我于你再没有作用了,为何还要活着呢?那个时候,我就当真是这么想的。
这日子一直持续到了第五十天,他每天不厌其烦地来陪我吃药,我就不厌其烦地摔药。终于第五十个人来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也不管我再有什么反应,直接握紧了我的手,捏得我骨头都疼,直接给灌进嘴里来。又苦又涩的药灌得我连叫都叫不出来。
他把碗一扔,谢看着脚下的医官,“你,留下来。”
这个第五十个人就是洛子欺。
回想起来,第淼的确是低头看了眼他,然后当即就加封一品医官。第淼从无近侍,洛子欺却是个例外。据说他一入帝君宫殿三日不出,如此便与帝君受伤,召他疗伤的事情对上了。
提到喝药,就不得不提及那场腥风血雨,那时我在帝王怀,洛子欺在帝王侧,把那场人血铺地的惊心动魄看得一清二楚。
洛子欺一来,第淼就再不亲自光顾我这里。日理万机,马不停蹄。喂我的药的事情,全凭洛子欺和我的自觉。但是,他在我都未必吃,他不在时就更不要说了。三天不吃药,果然下不来床。
不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只是派人来通知我:帝君请您去看一场戏。
我嘴角勾了勾,说道:“看我病得床都下不了,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帮我回了吧。”
隔着床帘看不见那人是怎么样一张坚硬的脸,铁了声音,说道:“王后,步辇已备好,还是早些去吧。”
没有办法只好去。一步一颠的步辇,快把骨头都颠散了才到。
又是一处高楼阁子,第淼正斜倚着,单手扣着桌面,一手撑着额头,一手端起银盏小品一口。他抬眼见我坐在步辇上,便踱步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又坐回去。
“阿连,你可要吃点什么?”他拢着我,似乎很是平淡,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我已经惨白的脸,司空平常地问道。
“我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