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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地方就像一个死角,也许刚刚那个刺客逃离了现场的缘故,大家莫名的就放松了警惕,更是放松了对我的保护。
从脖子处的匕首慢慢下滑,移到我的后腰处,贼人扫视了一遍围场,在我身边低声道:“大长公主倒是想个办法让我们离开,否则我这手要是一抖,公主可就在没也没有命享福了!”
我怒着眉头感到要后背被一尖锐的刀尖刺痛,被困在后背的手握成一团,心里却是将这杀千刀额乱臣贼子问候了足足一百八十遍,然而保住小命要紧,此刻那帮废物无暇顾及到我,我更要小心的见机行事。
这么想着,我顺从的被他们钳制往前方走去,庞仲明就在我身侧的右边,想着这个臭小子身手那么好,为人这么机警,比我的三侄子靠谱极了,于是我怀抱着一丝期盼往那边挪去,然而,我背后的这个王八蛋似乎看穿我的想法,他手中的刀子又动了动,“公主,好像走错了方向了!公主最好老实点!”
哼!真是我次奥!
憋着气的我不得不转换方向,身旁的几位大人们瞧见我走过来,都跟理所当然似得,个个对着我点了点头又忙其他的去了。
我快被气得吐血,真是一帮蠢货啊!劳资的手被绑到后面,走路走得跟鸭子摆一样,你们个个都看不见吗!
我低下头又瞧了一眼自己的袖子,无奈今日换了一身新装,袖口偏大的厉害,后头手臂的捆绑松了写,正好瞧不出什么,真是天不助我也!
到底是黄大人神经纤细一点,他从我的身侧经过,恭敬的问着:“大长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身后的刀又卖力的戳了戳,我将身子抖得跟筛米一样,企图能让黄大人看出我的害怕之色。
然而,黄大人看是看出来了,他略微思索了一番,便自作聪明的开口:“大长公主可是还在惊恐刚刚刺杀一事,今日事出蹊跷,我等皆有罪责,大长公主如此早日回宫也是安稳之极,臣,这就让人给公主放行!”
说着,他屁颠屁颠,极其殷勤的领着前头的侍从带着我们跨步走向了围场的出口。
呵呵,不作死真的不会死!
眼开着围场的出口就在眼前,我已经心如死灰,在心中极其哀痛,今日外出定是没看黄历,出门遇见大侄子她娘绝壁是个不祥的兆头。
忽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这里有内鬼!大长公主被控制住了,快拦住他们!快!”
刚刚被抓住的文官用尽了最后一口力气撕心裂肺的喊出声,话语刚落,人群似乎立马就骚动了起来。
刚准备放行的侍从抬手的动作一滞,我立马挣扎的大声喊叫:“快救本——!”
然而,没等我将这句求救声喊完毕,整个身子便被一股巨力拎起,我身侧的反贼拔出了手中的刀,毫不留情的砍向了出口的一个侍从,他身边的狗腿立马握剑围护,他们硬生生的将围场出口处骑着马的士兵放倒,个个飞快的跳上了马背。
而我,却被麻袋一般被拎上了上去,一阵生硬的风从我脸上划过,马背上的人牵起了缰绳,一手押着我的腰,骏马高抬起了前蹄,一派奔腾之势朝着欲要围栏的官兵中踏了过去,马蹄处如生了风,一下子子跃的老高,在空中暂停的一瞬间,我只能默默的望着众人惊慌失措追赶着的慌乱仗势。
忽然,从人群中,射来一支箭羽,利箭带着一股不可抵挡的气势,穿破了流动的空气,极其精准的朝着马背上的人射去。
然而,驾着马的贼人身子猛然低了下来,锐利的羽箭贴着他的头发往前方擦过。
我激动的抬起了头,可远处庞仲明射箭的身姿已经小成了一个黑点。
马匹跑得极快,一下子跑出了围场数十里,路途颠簸,我以这样的姿态被颠晃了许久,胃部早就翻江倒海,难受的厉害,恨不得解开了钳制,握着长刀将这帮狗杂碎杀的片甲不留!
然而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骨感的,手脚被束的我就跟废物一样,什么也做不了,这帮家伙很快下了马,纷纷脱了身上那身侍卫服装绑在了马身上,皆皆露出一身身无害的良民服。
我被扔下了马,身体和大地彻底来了个亲密的接触,瞬间整个身子骨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痛得我死死的咬紧了牙关。
我赵宸安何时吃过这样的苦!!你们这些狗胆包天的杂碎!!!
领头的那个瘦脸家伙走到我的面前,三下两下的脱掉了我的外面那身惹眼的华服,一下子丢在马匹上,随即,他们纷纷用匕首猛刺了一下马屁股,骏马受到了刺激,立马狂奔起来。
我有些不安的望着马匹远处的方向,哒哒的马蹄印子顺着刚刚来的痕迹,慢慢向远方延伸了过去,即使再报期望,那帮赶来救我的兵队定然不知道,这帮狡猾的人在中途下了马。
忽然间,我感到了片刻的恐慌,一种从所未有的害怕感,就像我做过的那个最可怕的梦,纠缠的那个黑影放大般在我面前浮现,和恍惚中那碗黑糊糊的汤药重叠,如毒蛇一般吐着红信子争前恐后的攀附着上来。
不!我赵宸安身上流着赵家人的血,岂能像一滩烂泥一样死在这帮畜生手中,就算结束生命,也该拉着这样杂碎们一同陪葬!
想到这里,一口呸掉口中的苦涩的青草杆,我的目光顿时狠戾了起来。
“也不知阿大脱险没有,逮住这位公主可真是费了一番力气。”其中的一个贼人端详着手中沾满鲜血的匕首,感慨道。
领头的那个瘦脸瞥了他一眼,收起了自己手中手中的匕首,“阿大做事自有分寸,还是先尽快将人带到主人那里!”
拿着匕首的贼人应了一声,随即一脸颇为尖刻的盯着手中的匕首道:“这刀染了马血,真是肮脏。”说着,他便嫌弃一般丢掉了手中的匕首。
我躺在地上,如恶狼觅食般狠狠的盯着距离我身边六尺的匕首,草丛中森冷的刀光在我看来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领头的瘦脸扫了一眼地上安静的我,转眼望着丛林深处的方向,焦急的开口:“怎么阿云还不驾着马车过来!”
正说着,忽然从丛林的深处出现了一阵咕噜咕噜的马车声。
在等待的贼人们纷纷拎起了自己的家伙,向前走了一步,望着马车出现的身影。
就是现在!
我扫了一眼望着马车方向的众人,不动声色的往着匕首的方向挪动去,三尺!二尺!一尺!近了!
眼看着匕首就在我面前一尺之处,我只需原地打个滚便能抓住它。
我的心跳从未跳动的如此激烈,正当我行此动作的时候,这个匕首的主人忽然转过头大声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我的心跳猛然一滞,一种阴谋被揭穿的感觉让我浑身冰冻了起来。
我佯装惊恐的红着眼睛一动不动,那个贼人却是上来在我的后背猛然踢了一脚,力气有大的似乎踢开了刚刚后背的刀伤,我似乎能感受道鲜血浸透衣裳的那股湿润感。
巨大的痛感让我猛然翻了个身,等到痛的生理泪水挤出了眼眶,我回过神来,那把匕首正好被压制在我的后背处,剑柄碰到了刚刚被那么戳开的伤口,让我的后背痛的瞬间失去了知觉。
“给我老实点!”踢我的狗杂碎还在骂骂咧咧。
领头的瘦脸却是一阵呵斥:“阿三,你休得无礼!”
那狗杂碎却不以为意,“这赵家的人不都是奸诈狡猾之辈!”
马车已经驾到我的身边,我的面颊上早就被挤出的湿泪给濡湿,耳边还是那个狗杂碎的话语在回荡,可当被绑在后背的手,摸上那锋利的刀锋,一种异样的狂喜之情慢慢涌上了我的心头。
、深井冰口口三六
可当被绑在后背的手摸上那锋利的刀锋,一种异样的狂喜之情慢慢涌上了我的心头。
松了松已经发麻的手指,我使了力气紧紧抓稳地上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将它挪至手腕的上方,用宽大的袖子遮挡的严严实实。
马车停下,从马车上跳下了一个女人,领头的瘦脸吩咐众人,“我同阿云驾着马车,你们分散行动!”
语音落下,他便走到我的面前,动作极其粗鲁的拽着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挪至马车的车厢处。
车上的女人有些傲慢的抓紧了手中的缰绳,低头扫视了我一眼,翘着嘴角调笑道:“没想到大人要抓的人竟然是这么小的女娃,真是可怜!”
可怜你麻、痹!哼!若真觉得可怜,就赶紧放了劳资,省得在这里假惺惺的!
眼看着我被拽上了马车,我不得动弹的红着眼眶,假装害怕的轻声抽泣着:“你们要将我带到哪里,你们放了我,我的大侄子,就是皇上,他不会亏待你们的!”
“到了地方你自然就就知道了,汉人的赏赐,我们不稀罕!阿二他们几个,是粗人,你跟着我,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驾马的女子顺着领头男子的动作将我拉近了马车,一边亮着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我。
汉人?
这样的称呼,莫非不是中原之人?
我心中一愣,连忙抬起了头装作惊恐的样子去看她的容貌,冷不丁的,那个瞳孔带着琥珀色的女子瞧见我的面上,颇带着一丝心疼得口气道:“瞧这张小脸,都哭花了,身上也全是血迹,阿二,你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马车前面的瘦脸,戴上了一顶乌黑的斗笠,整个一张脸都被笼罩在巨大的帽檐下,他抖了抖手中的缰绳,“阿云,你堵好她的嘴,等进了城记得将她塞进暗箱!待会儿,可不能出一丁点差错!”
我身边的那个女子勾着嘴角笑了,“这么一个小女娃,你也行事这么谨慎,难怪大人总是对你另眼相待!”
说着,她从身侧取来了一个干净的布条,一身青色的水杉慢慢靠近我,她伸出了手将我的嘴巴牢牢的捆扎了一圈。
我红着眼睛挣扎着看着看着她,呜呜的轻声叫唤着,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情。
然而,她一边动作着,一边带着笑意伸出了手擦干我面上混着泥土的泪渍,笑着道:“谁让你姓赵呢!我也无能为力,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们,等见到了大人,说不定他会饶你一命!”
我心如死灰的看着她将马车侧壁一扇门推开,内里是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唤作阿云的女子神色虽然有些不忍,可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留恋,极其利索的用力将我推进了狭小的侧壁,勾着朱唇,妩媚的一笑:“要委屈你了,公主大人!”
“彭彤”一声,侧壁的门木被拉了上去,车厢内的光线一下子归于黑暗,只留下一个狭小的车窗口,蓝色的帷幔封住了这个窗口,我只能从帷幔的缝隙处看见马车外的光景。
城郊的风景就像走马观花,飞快的从那条狭窄的缝隙中倒退而去。
马车继续在颠簸,车厢内极其安静,被捂着嘴得我挪了挪身子,换了一个姿势,在身后摸上那把匕首后,拧着眉细细思索。
大汉与外族之人接壤上百年,早在平原之地生活的蛮子们早已经褪去了原有的野蛮气息,他们甚至会和边境之地的汉人通婚,除了明显的瞳孔色彩之间的差别,这些蛮子的外表同汉人无异。
张口闭口一个赵家人,汉人!定是蛮子在中原潜伏的奸细!
这么一想着,我想割掉手中的绳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刚刚捂着我嘴得那个女人,掌心的茧那么粗劣,定然也是一个习武之人,我若贸然的解掉束缚,等被他们发现后,以这两个人的身手,我更是难逃险境,不如跟着他们走上一趟,我道要看看是什么人在阴暗处窥伺我赵家的疆土!
我赵宸安今日就算是死在这里,也要揪出这躲在阴暗处的恶鬼,让他血迹献祭我赵家英灵的亡魂!
身上隐隐发痛的伤口无不无时无刻的在提醒我,这令人咬牙切齿的耻辱,可是,再痛又怎么样,不斗个两败俱伤,怎么对得起我身上早已经凝干的血迹。
很快,视线中忽然出现了巍峨的城门楼,我仰头细细分辨着城门楼上的“上京”二字,他们竟然是进了城。
将大长公主公然在围场带走,众人一定想不到他们居然会堂而皇之带着人在京城中走一遭。
我微微眯上了眼睛,握着匕首的十个指头蜷得死紧。
城门口的侍卫陡然多了起来,还未进入城门,大老远便有一队军队跑来拦住了我们的马车。
瘦脸的男子顺从的下了马车。
“马车上是什么人?”守门的侍从按着腰上的剑柄粗声问着。
“回大人,是小人的未过门的妻子,此次是从乡下赶过来的。”
忽然,木隔门的另一侧响起了一片动静,似乎是帷幔被拉开的痕迹,那个换做阿云的女子有些惊慌的低声的叫唤了一声,有些不安的喊着:“大人!”
厚重的帘幔似乎被重新放了下来,我睁着一双眼睛,竖着耳朵仔细倾听。
“恩,刚刚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在路上见过几个贼人,抓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往那个方向跑的!”
瘦脸男子的声音平仄,“回禀大人,小人什么也没有看到。”
“恩,你们进城吧!”
守门的人似乎检查完毕,准备放行,我有些急切的晃动了自己的身子,想制造出一丝动静,嘴上的绷带被缠的死紧,只能发出极其轻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