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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透着缝隙向上看。
忽然,她松了手,艰难的匍匐着过来,所经过之地皆染上了一层暗黑色。
阿桃吓得又蒙上了我的眼睛,“公主别看!”
安公公却呵斥了一声,“让长公主好好看看,以后敢欺瞒主子,对主子不敬,做些下作事的奴才就是这样的下场!长公主性子软,可不能手软,不然那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爬到主子头上去!”
阿桃吓得手一抖,规规矩矩的落下立在我的一旁。
我端着茶杯佯装着害怕的样子抖了抖身体,心里对安德这番话满默默点赞,那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就要这般对付,不给她们一点厉害尝尝,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烧了我的宫殿,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大总管年岁不高,可这手段雷厉风行,在底下站成一溜排的小宫女举着灯笼都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地上面目糊成一团的宫女趴在我不远的地方,口中不停的呢喃着:“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奴婢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眼见她那双脏手就要碰到我精致的鞋子,我心一惊下意识的脚一缩,安德公公便大步走了过来,伸出脚将她狠狠的踢到了一边,
“狗东西!下贱的手还想碰长公主,现在认错了,当初带着火折子进公主宫殿的时候怎么没用你的猪脑袋想想呢!”
小宫女在地上滚了一圈,立马吃力的撑起头,不停的磕着地板大声哭喊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是皇后娘娘逼奴婢的,她说只要让奴婢烧了公主的宫殿,她便让给奴婢一百两银子供弟弟读书,是奴婢一时财迷心窍,犯下了滔天大错,奴婢知错了,求长公主饶恕!”
她磕头磕的响亮无比,很快地上都渗出了暗红的血迹。
我握着杯盏的手微微用力,心中冷笑道,敏元后你真是好手段,捅了劳资一刀,还烧劳资的宫殿,看劳资不整死你!
、深井冰口口十一
大总管冷哼了一声,“狗东西,犯了错就要受该有的惩罚!来人,将这贱婢乱棍打死!”
从前方走来两个太监面无表情的举着长棍一声一声朝着地上那个摊着的身体敲了上去。
凄厉的惨叫声从夜空中划破,小宫女还在不停的求饶,“长公主,大总管,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四月的天,京城里还很冷,尤其是夜晚,地上冷冰冰的,就连庭院旁边的绿枝丛上也沾染着微微朝露。
大总管安公公黑着一张脸对着执刑的太监们吩咐到:“狠狠的打!给我狠狠的打!”
惨叫声如凄厉的幽魂,一声一声回荡在这个庭院中。
这里也许曾经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或者在皇宫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犯了事情的奴才们被折磨的痛苦的惨叫着,而后宫那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多少人死于非命,多少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我也是那场硝烟下的畸形产物。
掌灯的小宫女们有受不住的开始小声的哭泣着,我端着素色的杯盏不放过地上那个小宫女任何一丝的表情,看着她挣扎、痛苦、绝望、尖叫,仿佛看见了这宫里浓缩的旧影,真实而充满血腥。
终于,闷声的棍子打在那快糜烂的肉、体上,再也没有尖叫声出来了,小宫女死了,被棍子打死了。
我看着那双不暝目的眼睛,瞪大了注视着我们的前方,空洞而没有神采。
这样的结局早该预料到了,偏偏不知死活的硬要闯上一番,可是老天不会眷顾你,当你拿着火折子踏进宝华殿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
不过,死了也好,死了你就不会痛了!
阿碧在后头害怕的抽泣起来,大总管安公公哼了一声:“这么不经打,快将这尸体拖走扔到乱葬岗,不要脏了长公主的眼睛,你们一个个也给我好好的记住!宫里的规矩不是花架子,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不要动一些不该想歪心思,否则,下场就跟她一样!”
掌灯的小宫女纷纷抖着身子跪下了身子,颤着声音道:“奴婢们敬遵大总管的教诲!”
“好了,都退下了吧!”安公公吩咐了。
众人皆胆战心惊的退了下去。
阿桃一把抱着我,看着我呆呆的神情,哭喊道:“公主不要怕!”
大总管走到我的身边,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在宫里,长公主千万不要手软!”
我装作受惊了般点了点头,一把回抱着阿桃让她们将我带回宫,路上,阿碧抹了眼泪道:“大总管的心真狠,公主都吓坏了!”
阿桃叹了声气:“你就少说两句吧,好好做事,不要让安公公挑了错!”说着,她将我搂的更紧了,身上还在哆嗦着。
回到青贵妃的梧桐苑,远远的,整个前殿灯火通明,想必赵宁佑即位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皇宫,梧桐苑也不像往常般冷冷清清,门口的小侍女都站了两拨,而前殿内笑声不断,热闹非凡,充满了人气。
“阿桃,我的宫殿什么时候修好?”眼前热闹的场景极其刺眼。宫里的人真是见惯了见风使舵,前几日这里门可罗雀,一眨眼便是人群簇集。
这么上赶着来拉关系了!个个没有骨气的废物!
“奴才催了尚宫局的人,他们说了还要十日左右!”阿桃想了想,回道。
这么久!那岂不是意味着劳资还在在这里住个十天!
“长公主,您回来了拉,奴婢这就去禀报!”守门的小宫女看见我,立马跨进了院子,我跟随着她们的脚步,踏进了前厅。
只见前厅的桌面堆满了各种礼品,高高的,像小山谷一般。
我一进来,屋里的笑声断了片刻,坐在美人榻上的淑妃立刻同我行礼:“长公主也来看望青姐姐么!”这么说着,她拉起她身边的一个宫装少女,“珊儿,快喊姑姑!”
“宁珊拜见姑姑!”鹅蛋脸的美人弯下腰微微福了身子。
我点了点头,赵宁珊排行老五,芳龄十四,就比我大了一岁。
这时候昭妃娘娘起身福身后,凑了过来,同淑妃轻声道:“淑妃娘娘真是健忘,长公主的宫殿前几日才走了水,正派工匠修葺着呢,这不,大殿下让送来给青贵妃照料的!”
我不理会这些摇曳生姿的美人唠叨,兀自坐在了美人榻靠着小案几的地方,莲一贴心的端来了一些瓜子点心过来,我旁人无人的开吃起来,将瓜子剥的咯吱咯吱作响。
低着头剥瓜子之际发现有人打量我,我保持着动作不动,眼睛在厚刘海下轻轻一扫,便看见淑妃娘娘正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微微蹙了刘海下面的眉毛,抬起头,眼光一扫,淑妃娘娘便扭了头佯装看别处去了!
哼!小样儿!有本事光明正大的盯着劳资使劲的蔑视啊!有贼心没个贼胆!
昭妃娘娘的身材有些丰腴,她是赵宁文的娘,赵宁文,也就是我三侄子!这边,她正开着口:“珊儿最近都做些什么?好些日子都没瞧见你了!”
那边,少女如黄莺般的声音响起,“宁珊最近一直在宫里抄写《般若经》,正在抄第三十八卷,等大皇兄登基之日,宁珊准备再抄一卷《赵氏传奇录》送给皇兄!”
哟,真是体贴的好妹妹呢!你爹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殷勤呢!我掀了掀眼皮子,拉着阿桃加入我的剥瓜子队伍。
“淑妃姐姐真是会教导孩子,不像宁文,这个时候又在自己房间里鼓弄什么小玩意!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明儿赶紧让他大哥给他封个闲散王爷,我也跟着他后宫一起出了宫享清福去!”昭妃说着,拉着青贵妃的手毫不脸红的拍着马屁:“这些个孩子们,我说要数青姐姐最有福气了,宁佑这孩子上进,出色,待人处事极好,不像皇后家的那个宁光,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敏元后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情理之中了!”
正说着,淑妃使劲的像昭妃使眼色,眼睛眨的都快抽筋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淑妃道:“娘娘眼睛不好使了么,怎么尽不停的眨,要去喊太医么!”
淑妃的脸色一下子僵了,咧着嘴巴道:“多谢长公主关心了,臣妾刚刚觉得眼睛有些不适,用使劲眨了几下,现在都是好多了!”
我点了点头,低下头将阿桃剥开的瓜子一个个捻到口中,眼看着身旁的五侄女有些拘谨的样子,便将手中的瓜子仁拨了一点递了过去,慈爱的对着她道:“宁珊,吃不吃瓜子,姑姑亲手为你剥的!”
五侄女低头盯着我手掌心的口水痕迹看了良久,半响黑着脸接了过去道:“谢谢姑姑了!”
这些嫂嫂们哦,当年我母后在世的时候,个个拉着我的小手嘴里跟涂了蜜一般的夸着,什么“长公主乖巧可爱,聪明伶俐”什么“眼睛又大又亮,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简直要把我夸成了七仙女下凡,这不,风水轮流转,这几张涂了蜜的口又开始对着旁人biu。。biu。。大放厥词了!
提到了敏元后,个个都不晓得问候我一声我受的伤,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瓜子也吃不下了,阿桃倾着身子用沾了水的帕子亲手将我沾了瓜子壳屑子的手细细擦拭了起来,青贵妃的宫女莲一和莲二,一个端着一杯白茶水给我漱口,另一个举着一条干净的长巾在一旁候着。
淑妃和昭妃一看见我这架势纷纷愣了片刻,接着,淑妃才缓缓开口,“长公主同宁珊好像差着一岁吧!”
青贵妃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佛珠,仿佛陷入回忆般开口道:“长公主是元贞四十年出生的,比宁珊公主小了一岁!”忽然,她笑了笑,平日极其寡淡的眉目异常的撩人,“我还记得,公主的生辰是在腊月呢!”
我心中一惊,想着季青茹这个女人怎么将我出生记得这么清楚。
淑妃又瞄了一眼我的做派,回头又望了望自己的女儿,神色一片骄傲。
我抬起头,廊脚下悬挂着几盏精致的宫灯,上面工笔描绘的花卉图色彩鲜艳,跃动的烛火将白色的布帛晕染出一团昏黄的光晕,耳边还是几个美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得我心中有些烦躁。
“砰”一声,我猛然站起身子。
淑妃和昭妃二人吓得一惊,连说话都忘记了,纷纷将目光瞄过来。
“长公主可是觉得烦闷了?”青贵妃也站起了身子,关切的问我,说着便上前抚摸了我额前的碎发,轻声道:“也对,今天一天长公主也是极累了,早点休息也好。”
我点了点头,迈着步子头也不回的往庭院走去。
身后,青贵妃还在叮嘱阿桃和阿碧一些事项,我转过身子来,在黑暗中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宫殿里,那些赏心悦目的美人的一举一动,仿佛和我隔了两个世界,她们在光影中生存,而我在黑暗中挣扎。
、深井冰口口十二
我没有径直回寝宫,而是走向了通往北成宫的那条道路。
北成宫坐落于整个皇宫的最北边,越接近那边的院墙,一股森冷而阴鸷的气息便迎面扑面而来,石道两旁的梧桐树上,茂密的枝桠里时而有零碎的黑影在晃动,忽然,“噗噗”一阵动静,从树枝的里头飞出了一片扑腾的乌鸦,它们展开翅膀朝着我们飞来。
阿桃吓得将宫灯举在面前,她在我身后恳求道:“公主,夜已经深了,北苑不吉利,公主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不理睬她的话,怎么能回去,不好好看看敏元后落魄成狗的摸样,我怎么能安心入眠!我要让她知道,再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惹我赵宸安!
皎月隐没云层,周围越来越黑暗,隐约透漏的光辉将我们三人的影子在高耸的宫墙上拉的细长而诡异。
也许是我一言不发的神情太过阴冷,身后的阿桃也渐渐停止了声音,硬着头皮走在了我的前头。
北成宫的院门到了,落魄坍圮的大院门上锈迹斑斑,看守的老宫女正歪在墙上幽幽打盹,一听见动静,立马跳起了身子,劈口大骂道:“哪个不要命的东西,竟然来这里!”
阿桃举着宫灯上前,照亮了我的眉眼。
那衣着破旧的老宫女惊吓的身子一抖,连忙跪下了身子,对着我磕头道:“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奴才叩见长公主!奴才叩见长公主!”
“带我去见皇后!”昏暗的灯光下,我冷冷的说。
老宫女弯着身子瞧了一眼我的表情,随即转动了眼珠子,有些害怕的推开了院子门,带着我进入一间昏暗的暗房。
门檐处早就灰败的结满了蜘蛛网,老宫女弓着腰掏出裤腰的钥匙窸窸窣窣的解开了上面厚重的铁锁,一推开门,积了许久的灰尘簌簌而下,阿桃赶紧走过来,用袖子为我遮挡了面前的灰尘。
踏进了那被蚁鼠咬蚀的门槛,忽然,里间一片乒乒乓乓的动静,很快,砖墙一片的小窗口趴上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脸,“谁!谁来了!是宁光来接娘回去了么!”
一听到敏元后沙哑的声音我郁结的心情一下子舒爽开来了!
“出去,全给我出去!”背对着阿桃她们,我大声的喊道!
“长公主!”阿桃有些不放心我独自一人,着急的开口!
阿碧对着她使了一个颜色,连带着那弓着腰的老宫女,她们三个默默的退出了门外,关上了门。
吱呀一声,两扇铜门关上了,厚重的铜门阻隔了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