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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妃妖娆一笑,道“早就听闻语妃娘娘倾城国色,原来连着生气的目光都那么动人心魄啊~!”
陈妃将桌上的瓷盒向前一推,挑着眉,道“也不打开看看,也许这人参很对你的胃口呢?”
凝脂内心疑惑,她与陈妃萍水相逢,既不相知,也从未相见过,可为何陈妃对自己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事事洞察…想到这里,一股惧意由下而上,贯彻头顶。
凝脂踌躇了下,还是拿起了面前的盒子,轻轻一按,盖子便打开了,只不过除了人参之外,还有一张纸条。
凝脂看了一眼陈妃,将那纸条拿了出来,“这个才是良药,对么?”
陈妃捂着嘴轻轻一笑,头上的层层朱钗碰撞发出叮咚脆响,手上的金镯子发出熠熠光芒,“娘娘真的好生聪明,怪不得太子和世子二人都对娘娘您倾情不已!”
凝脂不予理会,拆开了纸条,
上面只写着“叔父”二字。
只有片刻的思量,凝脂猛地抬头,双眼溢满了笑容,“你认识梁木槐!”
陈妃笑的花枝乱颤,“怎得这般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见情郎了!”
“告诉我,他在哪里?”凝脂不作理会,直接问道。
陈妃抬起手,轻轻一抽,将纸条从凝脂手里抽出来,而后不动声色地放在烛台上烧了,“太子府中暗潮翻涌,你若想脱身也没那么容易,他让我来告诉你,若你想回大祈,继续完成你未完成的事,他会助你一臂之力,你若不想再回到那是非之地,愿意从此闲云野鹤,安稳一生,我就会帮你从太子府脱身,让你与他会合…”
陈妃含着笑看着凝脂,道“你好好考虑,若不是今日有人来刺杀你,他也不会急于现身,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时机,府内好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你!”
凝脂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陈妃,道“你怎会认识梁木槐?你是西蓝人士,而他却是…”
陈妃转了眼波,慵懒地抬了抬眼皮,道“怎得娘娘也爱打听别人的私事了?”
“只是好奇罢了,你若不愿说,就不必相告了!”凝脂拿起了茶盏小口地抿着。
陈妃的红唇微微上翘,沉吟了片刻,道“你可知为何你父亲不让你公然承认梁木槐是你的叔父?”
凝脂垂了眼眸,“是因为他与父亲各自为官,不必相认是为了给对方留一条后路,避免牵一发而动全身,也是因为这样,满门抄斩之时,梁木槐才躲过一劫!”
陈妃的眼里忽地闪过了一丝冷嘲,“你若这样想,未免太愚钝了!若照你所说,大可两家关系疏远,不做这样的表亲就行了,可为何梁木槐还要以身涉险为你做那么多?”
凝脂蹙了眉,“我是问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不是让你来质问我的!”
陈妃听后,扬着眼睛,轻笑一声“若不是你娘,我怎会和爹爹自小失散,分隔两地,以至于流落西蓝,当了歌姬?若不是我命好,侥幸得太子赏识,当上了这太子府中的庶妃,恐怕我早已被饿死了!”
凝脂大惊,杏目圆瞪,痴痴地看着陈妃,半天才说道“梁,梁木槐是你的,父亲?”
陈妃的眼光忽然变得森冷,“你娘雨雪霏当时是红极一时的花魁,爹爹年轻俊朗,和你娘有过几夜春宵,可奈何爹爹当时只是一名小小的县衙仵作,没能力帮你娘赎身,可谁知,你娘突然抛弃了爹爹嫁给了当时的御史大夫尚齐书。爹爹痛下心来,考取功名,终于才得以进了太医院,再找到你娘时,你娘哭诉说久久不孕,在府中日子不好过,爹爹心软,为了你娘便访药方,也不知是真的余情未了,还是一时冲动,你娘和爹爹瞒着各自的家人偷偷幽会了几次…”
陈妃说到这里,抬眼扫了一眼凝脂有些呆滞的神情,冷笑着,继续道“也许是造化弄人,你娘怀孕了,更可笑的是,她不知道到底是爹爹的,还是尚齐书的…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你娘生产,也许是天意,你娘平日的药膳里被人下了一种慢性的毒药,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奄奄一息,就在你娘的弥留之际,你娘让人找来了爹爹,嘱托他你定要好好照顾你,爹爹重情,连连答应。可就在你娘出殡的那日,尚齐书带了好几十人来到我们府中,见人就杀,爹爹在朝中当值并不在府,我与母亲二人混乱之下逃了出来,追杀之人却久久不肯罢休,还好我与娘亲被一个杂耍班子救了,隐姓埋名随着杂耍班子辗转来到了翎城,后来杂耍班子散了,娘亲也过世了,我才沦落到了烟花之地…”
陈妃说着,流露出哀伤的神情,可只是一刹,便笑盖了过去,“这是我的故事,至于后来我怎样与爹爹重逢,又怎样知道你,我想,你已经没兴趣知道了了吧?”
凝脂早已被陈妃那一番话冲昏了头,凝脂不知道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凝脂定了定神,正色道“若真如你所言,那为何我从未听闻梁府被洗劫过?为何爹爹还让我唤他叔父?爹爹怎会忍得下这夺妻之恨?”
陈妃的眼睛如猫般魅惑,再加上绯红的唇色,让整个人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若我说尚齐书曾差点杀了襁褓中的你,却被爹爹救了回来,你信吗?”
凝脂不置可否,只是定定地盯着陈妃那张妖气十足的脸庞,想要找寻真迹的迹象。
陈妃继续道“尚齐书恼羞成怒,差点失手杀了你这个不足百日的婴孩,还好爹爹及时出现,给你和尚齐书做了滴血认亲,才能保得住你一命,尚齐书也大感内疚,对爹爹百般补偿,四处寻找我和我娘,可奈何,爹爹的心性宽厚,再加上对尚齐书和你心有愧疚,并未将尚齐书的种种罪行曝于人前,只是默默地寻找着我们的踪迹,也还不忘遵允着对你娘的承诺,悉心呵护着你,尚齐书也因一时冲动犯下的大错请求爹爹原谅,和爹爹结为兄弟,可实际上,尚齐书的心结和疑虑并未消减半分…”
陈妃叹息一声“我不怨爹爹,他也背负了太多,像他如此宽厚又重信的人,世间绝不会找得到第二个!”
凝脂看着灯影渐渐明亮,窗外的天色也暗了下来,似乎生活,是从进了大祈皇宫的那一刻开始改变的。
云卷云舒过后的天空,留下了清淡的痕迹,风拂过的时候,一大片云正在向天际行去。
也许,是时候,归去。
、第九十四章 提亲
陈妃走的时候,笑容娇艳的如一朵绽放的牡丹花,身后逶迤的长裙带走了地上的尘埃,也带走了凝脂的心绪。
凝脂找到找到蓝烟宸的时候,已经过了傍晚,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蓝烟宸与太子妃正欲歇息,却听得来报,说尚姑娘在门外执意要见太子。
蓝烟宸迟疑地看了一眼太子妃,说道“若你不想我见,我就不见。”
太子妃温婉一笑,说道“尚姑娘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才来的,殿下还是去见一见吧。”
蓝烟宸轻点了点头,披上大氅,变出了门去。
一出门便看见穿着单薄衣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凝脂,蓝烟宸突然觉得心口一闷,沉了嗓音,责备道“怎得如此不小心,今日本就受了惊,还穿的如此单薄!”
蓝烟宸说着便脱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凝脂的身上。
凝脂的眼波哀哀,路边堆起的雪地也皑皑,“你今日,没受伤吧?”
凝脂也不知道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句话,明明想好了告诉蓝烟宸陈妃对自己说的一番话,明明不是有意地去关心他。
蓝烟宸邪邪地一笑,说道“你何时学会了关心本殿了?”
凝脂红了脸,垂下头去,低语着“我只是担心你的手罢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也是没事的!”
蓝烟宸看着凝脂,玩味地笑着,“本殿没事,可是,你有事?”
蓝烟宸打量着凝脂,怀疑的眼神看尽了凝脂的秘密。
“你有心事?”蓝烟宸见凝脂不答,追问了句。
凝脂抬起头的时候,眼里的不安和惶恐如同月光一般从眼眶中倾泻了出来,“我,我,我要回大祈!”
蓝烟宸的笑容僵在了唇角,眼里的光芒也渐渐地灭了下去,深邃的轮廓在灯影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失落而孤寂。
“他抛弃了你,再派人来杀你,你却还是要去找他?”
蓝烟宸的声音淡淡的,也看不出是在生气还是失望。
凝脂移开目光的时候,突然看见了窗边太子妃的身影,不禁想到了午时在街边蓝烟宸冷冷把自己推开的样子,心就莫名的痛了一下。
凝脂抬起眼,看着蓝烟宸的眼睛,“你一次又一次的救了我,可最终还是身不由己的推开了我,不是吗?”
一语刚毕,凝脂便后了悔,仿佛心里住了一个不受控制的小人,拼命地朝着眼前的人跑去。
蓝烟宸蹙着眉,唇边荡开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你动了心?”
凝脂心中猛然一颤,像是摇摆的浮萍被人拽着根系拉入了水中,沉闷却又那么真确。
凝脂愣了几秒,猛地摇起了头,转身就跑开了。
回到屋子的时候,才发现身上还披着蓝烟宸的大氅,用手拂了拂肩上柔软的毛,一滴清泪滑落了下来。
“绣云!”凝脂定了定神,开口唤道。
不一会儿,绣云便推门进了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凝脂将大氅脱下来,递于绣云手里,道“这是太子的,明日你送过去吧!”
绣云双手接过,点头答道“是!”
凝脂踌躇了半晌,望着桌上的烛火,缓缓地问道“你们太子和太子妃,他们,很恩爱对吗?”
绣云微微一愣,随即颔了颔首,说道“太子妃是二王爷的大公主,也是皇上亲自指的婚。”
凝脂轻喃道“二王爷?”
绣云继续说道“二王爷是当今圣上的长兄,也是当初辅佐皇上登基的人,手握重兵,所以,太子对太子妃才会格外上心…”
凝脂听出了绣云的言下之意,心里的那汪泉水似乎也平静了不少,“那陈妃呢?听说她以前只是城中的歌舞姬…”凝脂想到了陈妃那娇艳的红唇,仿佛嗜血般地闪着光辉。
绣云想了想,道“比起太子妃,太子似乎更加宠爱陈妃娘娘…”
凝脂有些讶异,反问道“陈妃?”
绣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更多的奴婢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太子当初为了纳陈妃为侧妃时,还被不少亲王弹劾说有损皇家威严。”
凝脂闷声应着,“知道了,下去吧,记得明日一早将这大氅送还给太子,再说…”
凝脂顿了顿了,不知从哪里漏进来一丝细风,吹得烛光险些灭了,“再跟太子说,说我下午受了惊,晚上才说了胡话,让他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凝脂也不知道自己哪句是胡话,哪句是真话。
要回大祈,到底是想弄清陈妃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还是想见那个一次又一次伤害我的祈阳?或者是月怡,雅兰,还有在襁褓中就被抱走的女儿?
凝脂不愿再想,叹息一声,褪了衣衫,睡下了。
待到被屋子里的亮光刺醒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了。
凝脂的头昏沉沉的,眼皮也跟注了铅似的睁不开。
碧溪见凝脂醒了,满面笑容的上前,递上一盏润口的燕窝,说道“太子爷一大早就来过了,说姑娘昨日受了惊,要好好休息着,所以就没让奴婢们叫姑娘!”
凝脂晃悠悠地坐起来,半掩着面懒懒地起了身,“什么时辰了?”
碧溪偷笑着,答道“这都巳时了!”
凝脂走到梨木架子铜盆前,捧起清水浸湿了脸,问道“太子呢?”
碧溪递上一条干的绢子,道“在前殿呢,听说世子殿下来了!”
凝脂擦了脸,又沾了青盐擦好了牙,再吞下润口的燕窝,道“羽烨世子?又是商量战事吗?”
碧溪扶着凝脂坐了下来,拿起象牙梳轻轻地梳起了凝脂如瀑般的长发,笑嘻嘻地说道“这回可不是,今日世子殿下可是来提亲的呢!”
“提亲?我记得太子府中并没有适龄的公主啊?”凝脂皱了眉,疑惑道。
碧溪不言语只笑,走到屏风后面拿出了一套茜红的金銮嫁衣,“世子是来向姑娘你提亲的!”
、第九十五章 此去经年
碧溪不言语只笑,走到屏风后面拿出了一套茜红的金銮嫁衣,“世子是来向姑娘你提亲的!”
凝脂手里的一枚玉兰贴花清脆一响,掉落在地,碧溪紧张地扑上前去,
“姑娘,没事吧!”
凝脂凝神摇头“这金銮嫁衣是世子送来的吧?”
碧溪弯身捡着花贴的碎片,“是太子妃拿给奴婢的,说是太子让姑娘先看看合不合适的,姑娘是太子府的大恩人,定定是要让姑娘风风光光的出嫁!”
碧溪的一席话在凝脂的脑海成了梦魇,一遍一遍的回响着,经久不散,纠缠不清,太子妃,
太子。
恩人…
怅然若失的惆怅成了这清明冷峻的清晨最亮的一道风景,只是这一眼风光,却让人窒息痛楚,郁郁不终。
在碧溪的执意劝说下才凝脂勉强描了黛,染了唇,选了月牙色的白裙和白狸毛披风,静静地立在庭院前残落的杏树前,细数着一寸一寸时光和季节留下的痕迹。
只是片刻的工夫,前殿那里便有人来传唤,这次来的不是高远,而是太子妃身边的婢女沁儿,“姑娘大安,太子爷和太子妃娘娘在居莱殿有情,还请姑娘随了奴婢前去!”
沁儿长着一张小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