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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脂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祈阳,而胸腔却因为难受起伏越来越大。
久久不言语的祈阳终是冷冷一笑,“我若想杀了你,在那个时候知道你欺瞒朕,玩弄朕的情意,为你那个大逆不道的爹爹隐瞒罪行的时候早就杀了你了!”
祈阳的脸色忽然变得晦暗,头上的祥龙冠顶似乎也开始张牙舞爪,“朕累了,你退下吧,那碗药,你若不想喝,也罢,只是今后没有朕的传召,再也不可踏出太和宫一步!”
凝脂就是在等待祈阳说出他想说的话,可无奈君心太难测,祈阳这般冷暖无常的帝王更加难测,除了这句话,再无他言。
祈阳费力地压制着胸腔里的怒火,唤来了门外的侍卫,吩咐道,“送皇贵妃回宫!立刻,马上!”
侍卫跪地应允。
凝脂抬了眼看过去,唇角绽开花般娇艳的笑,“臣妾还不着急,臣妾还要去羽烨世子的营帐好生道谢呢!”
凝脂刻意拉长了声音,让每一个字都黏腻刺耳,“对了,还有蓝太子,也不知道他近来可好!”
凝脂扭过身子,踏着摇曳生姿的莲花步子一步步地朝营帐外走去。
祈阳大喝一声,“给朕站住!”
他大步地走上前去,狠狠地捏住凝脂的下巴,贴近了面庞,气息冰冷的扑在凝脂的脸上,“你再敢在朕的面前提起有关蓝烟宸的只言片语,朕马上杀了你!”
凝脂心灰意冷,果真是因为蓝烟宸。
都说帝王心海底针,可祈阳在凝脂面前却总是隐藏不了太久,因为他受不了她的折磨,他很快就会忍不住,祈阳继续道,“你若识时务就给朕闭嘴,要不然,你永远别想再见到月怡和洛吟,还有你的女儿,韶华!”
凝脂万万想不到,她和祈阳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歇斯底里,恨意绵绵,爱意崩溃,剑拔弩张,她也想不到,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弑父弑兄的帝王。
凝脂摇摇头,眼里的光芒不是泪水,而是一侧映射的烛火之光,“你已经杀了我至亲的人,你还要拿我身边仅有的来作筹码来威胁我吗?你的爱,太狠毒!”
祈阳别过脸去,冷冷道,“若不是你还有用处,朕也不再愿意跟你多费口舌,好了,退下吧!”
祈阳似乎是争辩的累了,转过身去,不再看凝脂。
凝脂早已身心疲惫,不堪多言,腹中的疼痛阵阵剧烈,再隐忍不住了。
凝脂苦涩的张了张口,双手捂在小腹上,徐徐地道,“那碗落胎药,臣妾用不上了,这孩子是臣妾和皇上的,臣妾,也不想再要了!”
说着,凝脂就攒起拳头狠狠地朝小腹上打去,一声沉闷的声响,凝脂的身子像秋日的落叶般飘零倒地。
祈阳惊呆了,只是过了片刻的沉静,祈阳才晃过了神来猛地扑了过去,抱起凝脂的身子疯也似地摇了起来,“你疯了吗,你疯了吗,尚凝脂,你要折磨朕到什么时候!”
这时听到声响的刘润探头探脑地进了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吓坏了,颤颤抖抖地说道,“皇上,要,要,要请,请太医过来吗?”
祈阳抬起布满血丝的眼吼道,“去请,去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给朕叫来!”
刘润走后,两名侍卫也静静地退出了营帐,只留下祈阳和祈阳怀里昏厥的凝脂。
祈阳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子,心中的痛撕裂的愈发的难受。
祈阳颤抖着声音,一滴热泪猝不及防地跌落了下来,落在凝脂纤长的睫毛上,滚成了许多小水珠,润泽透明,“凝儿,对不起,朕对不起你!”
、第一百三十章 小产
颠簸的马车刻意的行进平缓是为了不让昏厥中的凝脂有任何的不适。
祈阳坚持驾马前行,为的也只是让这夏至未至的暖风将自己压抑的悲伤吹散开来。
但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的心,不能动摇。
正当马车刚刚行过敬武门之时,早早候在那里的二品武显将军余品元一脸喜色,手里握着从边关过来的八百里加急快报。
他撩开袍子的一脚,威武的跪下,“皇上,臣恭迎皇上!”
按理说,那封快报里有祈阳一直期待盼望的东西,可如今,他却提不起笑容,只是挺直了在马背上岿然不动的身子,扬了扬手,“起来吧!”余品元仍是笑意满眼,等不及地说道,“皇上,好消息!”
祈阳抬了抬手,打断道,“你先去御书房等朕!”
余品元马上意会,便立刻收敛了笑容,恭敬地退到一边。
祈阳扬了扬脸,三五个小太监拿着马蹄凳跪在马鬃的一侧,刘润忙上前搀扶着祈阳下了马。
早早候着的宫女也上前给祈阳卸下身上的外甲,再将轿辇引到面前。
回乾清宫的路格外顺畅,许是夜色已降的关系,宫中并未有太多行人,祈阳割着厚重的帘幕闷声道,“小润子,你去含光殿一趟请了羽烨世子来乾清宫,他比朕提早回宫,此时也该休息好了!”
刘润在轿外朗声地应允着,正欲拔脚而去,却听得轿辇内又传出了声音,“再去趟太和宫,交代给你师父,就说朕的旨意,让他这些天不必当值,在太和宫伺候着皇贵妃罢!”
刘润微微一怔,再次朗声应允,拔脚离去。
月色正朦胧,此时正值初夏夏夜,许多宫嫔都选择在晚膳后在院子里放些瓜果茶品,聊天说笑,而此时笑声最大的,莫属朱雀宫了。
凝脂小产的事情并没有传遍后宫,可唯独只有朱雀宫得到了消息,面色苍白的灵如月笑的眼角都跑出了皱纹,灰暗的唇色让她老了好几岁。
怜儿递上一盏黑乎乎粘稠泛着臭味的药,脸上却挂着毫不掩饰的笑,“娘娘,这回可算她自作自受了!”
灵如月接过药碗仰头饮尽,声音也因为一直被药物的侵蚀变得沙哑难听,“皇上赐了落胎药不喝,安安宁宁的喝掉,也不会落得个小产出血的下场!”
怜儿冷声一哼,“谁让她蛇蝎心肠,把娘娘你害成这样!”
灵如月微微抬了抬眼,眼里的凛冽像是挂满了刺的尖刀,一根根晃亮明显,“她害我,那我就让她害,她害的我越深,皇上就越看清她的真面目,她害的我越痛,皇上就越厌弃她!”
怜儿点点头,走到灵如月身后轻手轻脚地给她按着肩膀,“娘娘的这招苦肉计还真管用,将计就计打的尚凝脂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她恐怕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灵如月笑了起来,却因为身子虚弱又颤抖着咳嗽了起来,“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爹爹曾派出过杀手想要杀了她,那么我在去为爹爹求情的时候,透漏一点半点她在太子府里的好事,也可谓是轻而易举!”
怜儿赞许道,“娘娘真是聪慧无比,咱们既然是待罪之身,那么就干脆以罪治罪了!”
灵如月轻轻提起唇角,“她只顾着怎么对付我,却忘了,我们手里却也有对付她的证据!”
怜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可是皇上怎么如此就信了我们的话呢?”
灵如月挑起手中的帕子,右下角绣着一只戏水的鸳鸯,垂了眼帘,“若皇上信我是对我还有半分的情意,那该多好…”
怜儿自知不好再多言,便立即噤了声,走到一边拿起蜜饯递上去。
不管朱雀宫里是什么样的情景,太和宫却在凝脂被抬回去的那一刹那,乱了手脚。
坐在灯影下的,除了有坚持等候凝脂的洛吟和月怡二人,还有放心不下,复又回了来的静妃,福公公也是一脸焦急地候在一旁,直到三位太医收拾好医箱,恭敬地朝静妃回禀道,“皇贵妃娘娘小产出血,臣已经用人参调气,再开了补血活络的药服下,只是皇贵妃娘娘体虚气弱,仍旧昏迷,若明日再不清醒,臣恐怕…”
月怡一听,脸色都惊变了色,正欲起身,却被静妃挡了下来。
静妃沉了脸色,徐徐道,“还劳烦太医去将刚才这番话告知皇上,一字一句,原原本本回禀给皇上听!”
、第一百三十一章 静
当太医们奉静妃的命到达乾清宫时,宫门紧锁,穿着黄马甲的侍卫面色严谨的守在宫门口谁都不让进。
正当他们心急如焚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皇后的凤鸾徐徐经过,看见了手足无措的三位太医。
皇后抬手叫停了凤鸾,撩开轿辇的一角,问道为首的欧阳太医,“何事如此焦急?”
欧阳太医一看是皇后,也未多想,跪下便说道,“语皇贵妃娘娘小产出血,性命危在旦夕,静妃娘娘让微臣来禀告给皇上,可皇上一直忙于国事,无暇顾及啊!”
欧阳太医摊摊手,一脸忧虑。
皇后敛了敛衣袖,眼波灵动,“本宫知道了,只是这会儿天色已晚,皇上又有要事在身,不如你们先回去,本宫自会找机会告诉皇上的!”
欧阳太医回首与其他二人相视不语,终也点点头,却又补充道,“皇贵妃娘娘性命垂危,若明日辰时醒不过来,恐怕,就,不好说了!”
欧阳太医向来为人稳重,且从不为任何人办事,所以当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悠然升起的欣喜就再也掩盖不住了。
皇后挥挥手招退了他们,自己则正了身子,放下轿辇的帘幕,暗自笑了起来。
欧阳太医等人行跪拜礼直到皇后的轿辇远去才拂了拂袖子站了起来。
“欧阳大人,咱们走吗?”
身后的李太医问道。
欧阳太医蹙眉思虑了片刻,随即摇摇头,“既是领了静妃的命,那么就定要见到皇上再走,何况这关系到皇贵妃娘娘的性命!天色已晚,李太医,张太医,你们二人不如就先行回家吧!我一人在这里就行了!”
身后的张太医点点头道,“也好,在下家中还有妻小要照抚,那么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李太医看看欧阳太医,道,“在下也同欧阳大人一齐候着皇上吧,毕竟,梁大人…”
李太医还未说完的话,却被欧阳太医狠狠投来的目光给逼了回去。
幸好夏至时节微风习习,花香四溢,候在宫中倒也不是什么苦差事,只是二人也没料到,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直到月影西斜,三更时分。
当乾清宫门伴着沉重的声响打开之时,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白衣白袍,眼眶发黑,满面憔悴的人,那人正是阿拉古力。
他先是微微颔首与欧阳太医擦肩而过,而后独自朝含光殿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则是朝中几位权重位高的将军,几人一边低头耳语,一边跨出乾清宫的大门。
此时刘润终于姗姗来迟的出现了,欠身道,“对不住各位大人了,皇上与众位将军们商讨要事,现在才刚刚得空,还请二位随小的进去吧!”
欧阳太医谢过后,与李太医跟在刘润身后,他自顾自的冷声一笑,低言道,“若不是你我二人候在此处,恐怕明日正午皇上都还不知道皇贵妃娘娘到底境况如何!”
李太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提着医箱,一前一后的进了御书房。
此时祈阳正一手撑着额头,一手紧紧攒成了拳头,听见声响后才微微动了动身子,声音还有些干涩,“是不是,太和宫的事?”
欧阳太医毕恭毕敬地答道,“回禀皇上,正是!”
祈阳费力的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皆布满了骇人的血丝,“如何?”
欧阳太医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不好!”
随后沉沉地磕了一个头。
祈阳挑起一只眉,左手的拳头却一刻也没松开,“怎样不好了?”
欧阳太医不敢怠慢,将刚才在太和宫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还请皇上赎罪,臣等已经尽力了!”
似乎祈阳仍在恍惚中,只是喃喃自言道,“小产出血,小产出血…”
随后忽地站起身,大吼道,“什么叫做性命垂危?什么叫做明日辰时!朕不要听这些,朕要你们现在就去太和宫,保不住皇贵妃,朕就要你们提头来见!”
欧阳太医不卑不亢,不忧不惧,一双眼睛笃定有神,声音也铿锵有力,“微臣自是会尽全力保住皇贵妃娘娘,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若娘娘自己不想活,就算神农在世也无计可施!”
祈阳的身子重重的跌坐下去,右手紧紧地抓住蛟龙盘椅的扶手上,一字一顿道,“传朕的命令,让清溪殿的遥嫔带着韶华公主和上华宫的贞贵嫔一起去太和宫侍奉左右,还有,朱雀宫的涟妃,若她身子好了,大可也过去陪陪她,也许这样…”
祈阳说着,声音便渐渐的微弱了下去,眼里的雾气被血丝覆盖,看不清湖底的波澜和眼眶的湿润,“朕累了,你们退下吧!”
欧阳太医听闻,不禁有些慌神,语皇贵妃的情况在此之前梁木槐也曾细细交代过,只是身为小小的太医院首正也无法说的太多。
他只能躬下身子,徐徐而道,“那臣等先告退!”
祈阳深叹一口气,两支浓眉间全是纠缠不清的沟壑,愈来愈深,愈来愈错综复杂。
凝儿,不要怪我,只是这破城央国的罪名,朕,担不起啊!
祈阳想着,心里却像被十一月的北风侵城略地般的空荡,不安。
他张了张干哑的口,唤道,“小润子,什么时辰了?”
一直候在殿外的小润子连忙进了殿来,躬着身子,“回皇上,刚过的四更天!”
祈阳沉了眼皮,“离辰时还有几个时辰?”
小润子答,“回皇上的话,还有两个多时辰!”
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