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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狼双雄之景多多篇-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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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他,我看,这个人八成是你的亲人吧。”
“是,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景多多说着话,眼中带有复杂的情绪。
一行人没有再问下去,开始聊起了别的话题。景多多背对着大家,想着心事。车上的人都认为他此次寻亲一定会失望而归,这一点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偶然一次从舅舅那里听到了,自己有个被英佳部落的人抱走的双胞胎哥哥,从此心里就认准了这个哥哥的存在。这个哥哥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舅舅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哥哥若真的是被英佳部的人抱走了,那么英佳部的人到底对哥哥做了些什么?哥哥他还活着吗?
这一连串问题的答案他都无从知晓,而任何一个问题都直接影响到他此次寻亲的结果。能够找到哥哥的可能性是多么地渺茫啊,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要试一试,不然的话,他会抱憾终生。
哥哥呀,不管会是个什么结果,我都有觉悟了。
尝尽人情冷暖的孩子正在心底呼唤着一份模糊的亲情,宛若是迷失在了岩洞中,远远地看到了微弱的光亮,便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向那边爬,努力伸手想要触及光明。
景多多根本记不清自己在马车上颠簸了多少个昼夜。初时,他对陌生的莽原景象还有些兴趣,可看了一会儿就厌了,开始昏昏欲睡。醒了以后吃点东西,百无聊赖,就再接着睡。就这样,他终于在一天中午到达了英佳部落。
同那群准备作生意的行商道别之后,景多多走进了白山英佳部女真人的居住地,四下张望。小的时候在村子里听大人说,女真人不会盖房子,只会搭简易的帐篷,是游牧民族。可是今日一见,女真人的房屋建筑和汉人的没多大区别,而且他四下转转,还看到了不少耕地农田。地里忙碌着的女真族农民所使用的工具和汉族的一模一样。
这便是建州女真的特点。这个群体的女真人一直学习着汉人的文化,并经常与周边的汉人走动,故而大体看上去和汉人很相近,不似库页岛一带的野人女真。野人女真大多很排斥外来文化,至今仍保留着“不事耕稼,惟一捕猎为生”的原始经济生活。 
这陌生的环境对于景多多而言是那么地新奇,其中又有一份莫名的亲切感。他只觉得这里让他感到很舒服,很自然。
突然,景多多远远地看到一座住户的门前插着一面旗,旗上的图案很眼熟。他走近一点看看,这家住户的大门是开着的,屋里摆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待他看清了这些武器的造型,儿时的记忆霎时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从怀里摸出了库尔缠当年留给他的药粉,药粉袋子上面的图案真的同那面旗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景多多试探性地迈进了一步,屋子里似乎没有人。他瞧见了墙上挂着一个弩,非常精致,就走上前去看看。这可是一副好弩,景多多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打造这副弩的人手艺实在是太妙了。
这时,景多多听到身后有人在讲话,是用他听不懂的语言。他转过身去,一个高大强壮的少年正站在门口看着他。若不是此人没有蓄须,景多多可能会误以为这是个成年人。仔细看看这少年的相貌,虽然和小时候相比有差别,但细看看那眉毛和眼睛,景多多还是深信不疑:没错,就是他,库尔缠。
库尔缠显然是对有人擅自闯入他家的行为感到十分地不满,面露不悦。景多多看着他,缓缓地将包在脸上用来御寒的布解了下来。库尔缠看着他的真容,两只眼睛越瞪越大,一时说不出话来。景多多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对库尔缠说道:“库尔缠,我的好兄弟,我是景多多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景多多。”库尔缠喃喃地念道着景多多的名字,用审视的目光将景多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景多多猜想,时隔了六年多,他和库尔缠都长大了许多,样貌也有了变化。也许,库尔缠已经认不出他了。于是,他从怀里拿出了库尔缠当年留给他的药粉,递给了库尔缠:“你不记得了?这是那年咱们两个分手时,你送给我的。”
接着,景多多又断断续续地说起了他们在一起时的旧事,这回可真是刺激到了库尔缠。只见库尔缠猛然转身,先看看门外有没有别人,然后关上了大门,拉着景多多进了里间。待他把里间的门也关上,才用汉语询问道:“你真的是景多多?”
“真的是我。”为了让库尔缠相信自己,景多多赶忙补充道,“这药粉不是你送给我的吗?那个时候,我把我娘留给我的戒指送给了你,作为回礼。”
许是最后一道戒线被击破了,库尔缠这才撇开了方才的警惕,一把握紧了景多多的双手,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是你,真的是你!我的好兄弟,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莫非,这是你我梦中相会!”
景多多也再难抑制情绪,分别已久的好兄弟在异地意外重逢,这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两个人抱在了,待稍稍平静下来,库尔缠招呼着景多多坐下来,端来肉干和自家酿的酒招待他。景多多只是稍稍地饮了一口酒,就觉得喉咙火辣辣地。
库尔缠看景多多喝酒的样子,忍不住大笑:“呵呵,兄弟,怎么样?太烈了吧?我们这边天气冷,为了暖身,酿出来的酒都是烈性的。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喝酒,到了我这个岁数,早就习惯了。”
言罢,库尔缠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这份豪爽让景多多又想起了他们的小时候。库尔缠爽朗奔放的个性依旧,只是比起过去,他多了很多豪气。这就是库尔缠这些年来的成长,他已经逐渐成为莽原汉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景多多当然会感到惊讶;库尔缠和景多多初识是在辽宁;重逢却在长白山;这两个地方确实远了点。景多多就要问他;为什么会搬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第十二章 景多多的哥哥(2)

“好兄弟,你怎么搬到这里来了?这里离你们原来住的地方多远呀!”
听了这话,库尔缠放下酒碗,长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了。上次与兄弟分别以后,我和我的家人一路北上,所到之处没有不受战争侵害的,我们一家人始终居无定所。就这么过了近半年,有一天,我们一家人经过长白山,遭遇了两军交战。我的家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送了命,只有我一个人幸存了下来,被其中的一方军队抓去,沦为了奴隶。
之后几经转手,我被卖到了哈达城,那里有一名叫索塔兰的首领,他的嫡长子与我年龄相仿。我就被买了去,送给他的长子。索塔兰首领发现我很会打铁,又能讲一口流利的汉语,很喜欢我。他听说,我和他同姓,就去查了族谱,发现我是他家族的一个分支。首领觉得这是天意,一高兴,将我收作了养子。”
“真的?!”景多多甚是惊喜,“这么说,你现在是首领的儿子,那你可就是少爷了。噢,不,是王子!”
“王子?呵呵,我一个铁匠的儿子,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贵族。”库尔缠带着复杂的笑容摇了摇头。
景多多在旁劝慰,说这也是件好事。两人说话间,库尔缠连干了三大碗,看得景多多不禁感叹库尔缠的酒量,库尔缠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这点酒量可不足挂齿。和策比酒量,我从来没赢过。”
“那你说的的那个人可真是海量。对了,一直忘了问你,既然你被索塔兰首领领养了,那你怎么会住在这里?这儿不是白山英佳部的地盘吗?”
“白山英佳部的首领文台与我的养父是儿女亲家,经常来往,我也就因此结识了文台首领的嫡长子策。策对汉文化很感兴趣,学习汉文化也非常刻苦。他一听说我汉语讲得不错,还跟住在边境的汉人来往过,就一再要求我给他讲讲我在边境生活时的所见所闻。这么一来二去,我和策就成了兄弟。策邀我常来他家,和他一起探讨汉学知识。我答应了,经常来这边找他。有时候我养父带兵出征,我觉得在家里呆着无聊了,就会到这边来长住。这个房子是我跟策要的,作为我打铁专用。”
景多多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他没有注意到,当库尔缠每每提到策这个名字时,眼睛会下意识地看向别处,躲闪景多多。
“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景多多便把自己搭乘行商马车的前前后后将给了库尔缠听,并讲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样啊,你是为了找你哥哥。”库尔缠喃喃自语。
“是啊,我千里迢迢地赶来,就是为了找哥哥的。库尔缠,你常来这边,应该对白山英佳部很熟悉吧?”
库尔缠点了点头,没有去看景多多,只是端起酒坛子为自己倒了一碗酒:“我对这里可能比对我家那边还要熟悉。”
景多多很是迫切:“那你能帮帮我吗?我一定要找到我哥哥。”
库尔缠不答话,很明显,这是有什么隐情。
景多多继续说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白山英佳氏,我搭乘的马车明天早上就要启程回汉地了。我能在这里逗留的的时间可不多。过一会儿,我就得赶紧动身去找哥哥了。库尔缠,在你的印象中,有没有一个年龄和我相仿,模样也和我很像的男孩?”
库尔缠犹豫着,没有马上答话,兀自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碗,他也想清楚了,这才开口道:“多多,你是我兄弟,我不想瞒着你。我就直说了吧。你的哥哥我见过,从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认定了,你说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闻得此言,景多多大喜过望:“真的?他在哪儿?”
库尔缠看着景多多,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是我刚才跟你提到的那个人,文台族长的嫡长子,白山英佳部的少主,英佳策。”
景多多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
“第一次在养父的介绍下见到策,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容貌明明和你一模一样,就连出生日期都和你的一致,可是文台族长介绍他的时候,确确实实说策是他的正妻瓜尔佳氏所生,是他的亲儿子。”
“我哥哥被族长领养了?!”
库尔缠当即否定了景多多的猜想:“我看不是。从文台族长的态度上看,他是认定了策就是他和瓜尔佳氏的亲骨肉。再说,立谁作嫡长子这种事可是非同小可,那是未来的族长,非得是族长自己的家里人不可。文台族长在策出生之前,已经和他的侧室马佳氏有了一个儿子。瓜尔佳氏三年前又生下了一个男孩。嫡子长子他都有了,他还有必要抱养从外面抱一个孩子来当自己的继承人吗?就算是出于喜欢,把这个孩子抱过来当儿子养,那也只能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成员,万不可能让这孩子当嫡长子呀!噢对了,你们俩的娘不是汉人吗?那你哥哥至少得有一半的汉人血统不是?这就更不可能啦。我们女真族可是很讲究血统的,而且,这里的人虽然学习汉文化,但对汉族人的偏见一直是有增无减。绝对不会允许汉族人成为家庭成员。你看看我养父,他之所以领养我,不是有很大的因素来源于我的血统吗?”
“库尔缠,我糊涂了。你一会儿说,英佳策就是我哥哥。一会儿又说,英佳策的生父生母另有其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我的双胞胎哥哥是由一个汉族女子所生,我们母亲姓景。”景多多喃喃地说着。
库尔缠拍了拍他的肩:“多多,策他是你的哥哥没错。这一点你不用多虑。只是,关于策的身世,可能会牵扯到一个不得了的阴谋。”
“库尔缠,你怎么越说越邪乎了?我们的母亲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村女,和远在长白山的女真族族长能有什么关系?怎么还会扯上阴谋?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不可能呀。”景多多产生了质疑,“会不会是你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会不会这个英佳策他根本就不是我哥哥?他就是一个纯血统的女真人?”
库尔缠正要解释,却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他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转过头来,对景多多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策现在就在外面,你要不要亲自去看一看,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景多多当然要去。库尔缠示意他把脸包上,然后带着他走了出去。景多多顺着库尔缠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直惊得他倒吸了一口气,双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被布包裹着的脸,露在外面的眼睛已经睁得不能再大了。
他看清楚了,那里出现的分明是另外一个自己。是他,没有错,真的就是他。




、第十三章(1) 英佳策其人

一队人马正向这边走来,女真族百姓赶忙退至两旁,纷纷下跪,齐声喊话。景多多听不懂女真族语言,但看女真族百姓喊话时,还作出一个类似于顶礼膜拜的动作,他也就猜到了,他们在说的一定是“千岁千千岁”之类的话。再看行进的这支队伍,从人到马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马匹的毛色和体型都是完全一致的,马背上的人穿着同样的衣服,腰刀都挂在同一个方向。看着看着,景多多不禁想起了自己在京城看到的官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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