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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靠打猎为生,自从听说凤城市新上任的一个什么官儿要大兴土木,需要很多的木材,他们就一窝蜂地到树林里乱砍乱伐,把木料往城里运。捕猎的工具差不多都丢掉了。嘿嘿,他们光顾着赚钱了,都忘记了树林里的野狼。他们的行为正在侵犯野狼的地盘。树林的面积在缩小,野狼的生存空间也在缩小。很快会有这么一天,愤怒的野狼成群地侵袭这座村子,和村里人拼个你死我活。我是无所谓了,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年轻人,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
景多多拜别了老李头儿,没再在村子里逗留,就出了村子。走到村口的大树时,他停住了脚步。当年,受尽委屈的自己就是在这儿哭着疗伤的。抬起头看看这树杈,景多多突然想起老李头儿的话,舅母是在村口的树上上吊自杀的,会不会就是这棵树?
一辆往城里运木材的车驶来,景多多迎上前,央求他们带上自己一道进城。倒坐木材车上,景多多看着逐渐变小的村庄。这里曾经是他的家乡,可是今日重回故地,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回家的感觉,甚至是觉得这里非常陌生。儿时留下的痕迹都已不在,他不禁感到,他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那么,哪里才是能让他有归属感的呢?
晚饭时分,景多多推开了暂住地的门,安平,大牛,兔子三人已经等候他多时了。看着他们,景多多露出了灿烂的笑脸:“我回来了。”
、番外:半个馒头引发的缘分(1)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个好友在看初稿的时候,就着第五章提出了一点,说关于之石和景多多之间的感情写得实在是太少了,只是寥寥数笔不足以说明他们俩的感情有多深。我思考了很久,决定接受这个建议,在此次整改中加入一个番外篇,讲述景多多和之石流浪时发生的事。
在前面的章节中,景多多已经长大成人了,大家看本章的时候可能会产生时间上的混淆,特在此说明一下,本篇讲述的时间应是在景多多和之石来到京城之前发生的事,也就是景多多9岁那年。
“大爷大妈,行行好吧,祝您发大财。”
说话的是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男孩。他长得很白,也很清秀,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秀目,很是吸引人。当注意到他的人把视线向他的下面移去,顿时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孩子没有膝盖以下的部分,他就靠着一双手在地上爬。一面吃力地爬,一面逢人哀求,真是凄惨至极。路人之中,有不忍的便放了几文钱在他脏兮兮的手上。
在这乞儿的不远处,又有一个失去双眼的孩子坐在地上,手持一根被擦得很亮的旧萧,用心吹奏着。看他的姿势,再听听曲子的节奏,显然,这孩子是真的学过吹箫。他毫不理会周围人对他的反应,就专心地作自己的事情。许是他看不见,许是他太专心,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曲结束了,稍稍喘口气,就开始吹奏新的曲子,每一支曲子都很悲凉。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吹奏出的悲凉曲子足可以给那边爬行乞讨的乞儿伴奏。
大概是两个乞儿的惨状惊到了老天爷,原本晴空万里的天上毫无征兆地降下了大雨。围观两个乞儿的行人立刻四散而去了,只留下他们两个在原地。再看两个乞儿,吹箫的乞儿无动于衷,顶着大雨,继续吹奏着。爬行的乞儿却是抬起头来,用狡黠的目光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在看他了,他这才挪动行动不便的腿,坐起身来,逐一褪去腿上的伪装。
天杀的,把腿窝上一整天还真是难受,小腿整个儿麻了不说,稍稍碰一下,都觉得很疼。
简单地揉了揉刚刚从伪装中释放出来的小腿,他站起身,走向了吹箫的乞儿:“哎,之石,走了,收摊了!”
之石没有马上作出反应,他就很不耐烦地一把扯掉了之石一只眼睛上的伪装——一块染了色的猪皮。这东西粘在人的皮肤上,乍地一看,真像是伤疤。猪皮刚一离开之石的眼皮,之石的箫声当即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之石的惨叫声。
“你想疼死我啊你!”之石捂着没有了伪装的那只眼睛,抱怨道,“你把这玩意粘到我眼皮上的时候,用了多少胶,你自己不清楚吗?下手这么重,差点连着我的眼皮一块儿拽下去!”
对方毫不客气地打了一下之石的头:“少废话啦,快点找个地方躲雨!”
两个人互相拉着,顶着大雨奔跑。其中一个眼尖,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大宅院。两个人就一起跑过去,挤在宅院门前避雨。
“多多,你帮我把这边的也拿下来吧。”
景多多应允,小心地将粘在之石的另外一只眼睛上的猪皮一点点地剥离下来。他凑近一点看之石的眼部,道:“你觉得怎么样?”
之石眨了眨双眼,道:“还好。”
“那就好,我还怕这么做会伤到你的眼睛呢。”景多多摆弄着两块猪皮,“你的眼睛没问题,那我们下次就继续!”
听闻景多多最后那句话,之石的脸阴沉了下来,如同现在天空——乌云密布。他有话要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景多多翻出了自己今天行乞得到的钱,对之石说道:“你今天收到了多少钱?让我看看。”
之石把装钱的破碗递了过去,景多多把碗里的钱倒出来,和自己手里的钱放在一起,仔细数了数,嘀咕道:“还不坏嘛。”
“多多,”之石忍不住了,吞吞吐吐地讲了出来,“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能不能……换个挣钱的方式……”
“换个的方式挣钱?”景多多瞪了他一眼,“怎么挣?你说啊?”
“这个……就是用正当方式去挣。”
“什么叫正当方式?我们今天的行为是不正当的?”景多多很不耐烦:这个呆头,又在琢磨些什么?去偷去骗你不让我去。我好不容易想出了一个新的来钱的方式,你还有这么多怨言!
“我们这么做不是在骗人吗?”之石瞄了一眼放在景多多脚边上的各种伪装用的道具,不满地说道,“我们俩明明是健全的人,什么毛病都没有,却要一个装瞎子,一个装瘸子,骗取别人的同情心。”
“我说你开化一点好不好!不装扮成这副模样,人家还会给我们钱吗?没有钱,我们吃什么?”
“所以我说,既然我们都是有手有脚的健全人,为什么不就凭着自己的双手,去作点正经的工作来挣口粮呢?非要作这种骗人的勾当!”
“好好好,我的知县公子。您来说说,我们到哪里能找到您说的这种正经工作?”景多多叉着腰,看着之石,“说呀,能说出一样来,我就服你!”
之石低头不语,景多多见他这般,嘲笑道:“您该不会是想单凭你那根破箫来换饭吃?”
说着,景多多拿起为之石作伪装的两块猪皮,冲着之石扬了扬:“今天要是没这两个家伙事儿,人家一文钱都不会给你!你以为你吹得多好听,就跟那乐师似的?!醒醒吧,我的大公子,别自以为很有本事!”
之石不甘心地摸了摸自己的箫,嘟囔着:“我吹得有那么难听吗?当初教我吹箫的先生可说我很有天赋。”
景多多白了他一眼,不屑一顾地说道:“夸你两句,你就以为自己很行啦,可以凭这点本事养活你自己了?哼,到街上混的小鬼头有都是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可最后好好活下来的能有几个?”
之石知道景多多在街上混的时间比他长,经历过事也比他多,故而,每到景多多说起街头生活时,他都是默不作声的。景多多见他不再和自己争辩,也就不说话了。两个人沉默地看着大雨天。
“多多,我们第一次相遇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吧?”
“是呀,当时我正躲在一户人家的牲口棚里躲雨,然后你就来了。我还吓了一跳,以为你是这家的主人,要赶我出去呢。哪知,你和我一样,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之石听了,呵呵笑了。那个时候的他也一样,一开始时误以为景多多是住在这家里的住户。可是稍后,他发现了,景多多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和警戒,这不是一般的孩子该有的。之石猜想,这孩子肯定经历过什么。
景多多在心里确定了之石不是来赶他走的,而是和他一样,来避雨的,就向后移动了一下,和之石拉开距离。雨下了一个晚上,景多多就保持这个姿势,坐了一个晚上,一句话也没有和之石说。之石生性腼腆,不知道该和景多多说些什么。再看景多多那浑身戒备的样子,就更没法开口了。可是沉默归沉默,之石一直有在观察景多多。他很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这个孩子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呢?
再见到景多多就是在街上了。之石看到景多多在逃跑,手里还拿着什么,有一个男人在后面追赶,骂他是小偷。之石真是为景多多捏了一把汗。他觉得景多多可能跑不过那个男人,如果被追上了,肯定会挨打的。景多多到底有没有被追上,之石不知道。不过,他在事发的第二天看到了受伤的景多多。景多多的脸上明显有浮肿,哆哆嗦嗦地蹲在角落里吃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发现了之石,起身就走开了。之石站在原地发愣,还想着景多多是不是忘记了他们两个曾经见过面。他当然想不明白景多多为什么要躲开他,从小长在温室的之石和景多多是不同的。之石以为两个人只要是见过面,又没有发生过冲突的就算是朋友了,再见面时一定会讲话打招呼的。
之石猜想景多多可能是已经有了朋友,所以不大愿意理会他。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又看到过几次景多多。景多多和其他少年走在一起,那几个同行人看上去也是在街上混日子的。之石心中还有些羡慕景多多,觉得他不是一个人,他有朋友在旁边帮衬,但是很快,之石的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因为他看到了景多多孤立无援的惨状。
景多多捂着肚子,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却没有人管他。之石自觉得爱莫能助,自己又没有钱给他找医生。可是当他看到有个陌生人出于好玩地踢了景多多一脚,他就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至少不能让景多多生病了还要被人欺负。
之石上前去和景多多说话,询问了几句方知,景多多在这之前吃过了脏东西。这也难怪,之石就看到过好几次景多多吃一些很恶心的东西。之石对景多多说,他肚子痛肯定是跟吃脏东西有关,并劝说他以后不要再吃不干不净的食物了,以免身体垮掉。没想到,景多多却不屑一顾地回了他一句:“这算得了什么?我刚出来混那会儿,饿极了,连人家倒在外面的馊饭都直接抓起来吃。肚子疼起来就跟要死掉了似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疼一阵子自然就好了,我不是也好好地活到了现在吗?”
、番外:半个馒头引发的缘分(2)
之石沉默了片刻,才再开口道:“你的朋友们呢?”
景多多感到莫名其妙:“什么朋友?”
“我先前看到你和几个男孩走在一起。”
景多多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之石说的朋友是谁:“他们呀,只不过是凑巧才在一起的。我们不是朋友。”
“我看你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
“那是我帮他们弄到吃的了,他们才那样对我。”景多多皱着眉头,揉着肚子,“要是无利可图,他们是不会理我的。”
“怎么可以这样?”需要对方的时候,就亲密得像朋友一样。不需要了,就不管不问。
“有什么的?”景多多一翻白眼,“我对他们也是一样,觉得和他们在一块儿会对我有利,我才与他们同行。”
之石看着景多多,很是不解,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会如此世故?
景多多翻了个身,背对着之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有朋友。”
之石对着景多多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走开了。可是晚些时候,之石回来了。他给景多多送吃的,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如此。随着两个人的频繁接触,之石了解到了景多多的过去。他为景多多遭遇过的种种不公鸣不平,尤其是老景恩将仇报的事。景多多却是一脸的平静,好像这些事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不过,景多多有说过一句话:“第一次有人听我完整地讲述了我的过去。”
后来,景多多的身体恢复了,就开始自己去找吃的。之石跟在他的身后,他也没有不理睬之石。于是,谁也没有对对方说些什么,两个人就很自然地走到了一处,相互扶持着一路漂泊,直至今日。
“说起来,石头,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吗?”
“快一年了吧。”
“一年?嘿,那么,我被舅舅赶出家门到现在,应该是两年了。两年就是两个一年,不知怎的,我现在就觉得,头一个一年像是作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可是和你在一起的一年却很清晰,每一天都是。”
“我也有这种感觉。记得太清楚了,以至于总觉得,和你相遇不过是前几天才发生的事。”
“说实在的,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