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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分开再久,唐旭泉都会跟他汇报她的点点滴滴。
然而,这五十二天,她的生活是如何,他一无所知,刻意不听,不闻,不问。
这是,他给她的惩罚。
惩罚她心里有事,有疑问,不直接问他,而是向无辜开炮。
见到她,他发现他的手指竟在颤抖。
原来,他是这么害怕,害怕她不出现。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再耍任性,第一个心疼的,应该就是他。
他丢开身旁的好意,大步向她走过去,她却无视他。
她在追什么?她在赶什么?她在找什么?
不是他,那是谁?
胸口猛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阳光昏黄,并不耀眼。
耿诺白了的脸色却更白了,眼前一花,仿佛有些站不住。
铁南芯急急奔过来扶住了耿诺。
耿诺将铁南芯的手臂紧紧掐住,才勉强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万泓关切的询问之声,耿诺听不见。
耿诺喃喃叨念,“思璇……”
温思璇似是感应到了,她回过头来,她与他对望。
就在两人的视线对上的这么一瞬间,耿诺的身子直接偏向铁南芯。
惊惶声,匆忙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温思璇愣在原地,忘了出声,无法出声,甚至已经不知该如何出声了。
他受伤了!
他昏倒了!
好一会儿,她才能够活动。
不安的情绪在心底酝酿,如漩涡般吞噬了她。
未想,脚才抬起,她的手腕便被人扣住。
诧异转望,她看到一名玉带缠腰的俊秀男子正对她微笑。
男子静静地、深深地与她的幽眸相望。
未置片语,她的泪已顷刻决堤。
伸手,拭掉她的泪,男子的声音是久违的雅然,“好久不见了,思璇。”
耿诺突然昏迷,一片混乱,没有人去注意温思璇。
但,铁南芯正要尾随入府,正好望见温思璇跟着一男子走离的背影。
妖艳笑容缓缓绽现,铁南芯这才旋身走进诺爵府。
大门在铁南芯入内后,缓缓合上。
铁南芯找到唐旭泉。
唐旭泉有些意外。
“我没有见到思璇,你知道她在哪儿吗?”铁南芯状似担心。
唐旭泉一惊,“爵妃不在璇舞阁?”
耿诺和温思璇之间有暗樵未解决,他以为温思璇是故意避开耿诺。
“不在。”铁南芯皱眉,“会不会出了什么危险,你快派人去寻寻。”
唐旭泉不疑有它,即刻派人找寻。
天黑以后,铁南芯掌起灯,照亮屋内那一壁的书与纸砚。
她走到耿诺的床前,静静地锁着他紧闭的双眼。
想到他腰上插着一把飞镖也不说,非要马上回来不可,她就恼。
想到他流了不少血,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他还笑着说终于可以回家了,她就恨。
他的命是赫凡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了没错,但这也不代表他还能一次又一次拿自己的伤不当一回事。
他是为了温思璇才这么急着回来吗?
气,从鼻间哼出。
温思璇的风评不好,她早有耳闻。
若非她亲眼见着温思璇趁耿诺昏倒就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她还不愿信。
她以为温思璇不过就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被众人捧在掌心的明珠。
这样的娇弱,这样的无能,怎比得过她?
没想到,温思璇竟还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也对,她生在铁家,早就见惯不惯了,像温思璇这样的女人看似柔弱,其实很会装,更是懂得如何勾人的骚狐狸。
铁南芯轻抚耿诺的俊颜,细绘他的曲线。
他的伤口虽已处理过,却因为劳累奔波,饮食不定,天气种种因素有发炎的现象,化了脓。
刚刚大夫才将他腰部已经化脓溃烂的肉剔除,为他上了新药,大夫说,如此才能让新肉长出来,愈合伤口。
肉体上的溃腐已经剔除,接下来,就是精神上的了。
但是,她知道,急不得。
在攻占大漠北岭之时,她要进,他要等,两人为此起了争执。
他说,“南芯,你与思璇,实际上,一开始你占了很大很大的优势。但是,你知道你最后输在了什么地方吗?”
她故作无所谓,“我输在什么地方?”
他说,“耐心,你输在没有等待我爱上你的耐心。”
她无言以对。
他说,“人的性格决定了面对相同境遇时会做的每一个不同的抉择,每一个抉择又引导人走向不同的命运,你因为没有耐心,所以失去了一个让我可以爱上你的机会,所以,现在,你又要因为你没有耐心,而失去一个让我军取得胜利的机会吗?”
她被他说服,结果也证明,他是对的。
差一点,因为她的急躁就踉成了一场大祸。
那一刻,她便要自己学着培养耐心。
她已经在学着让自己有耐心。
她自信有耐心,有时间,能够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玩这个征服他,让他爱上她的游戏。
既然,一开始她是输在这里,她就要在这里爬起来,在失败的地方爬起来。
铁南芯伏低身子,倾身吻上耿诺的唇。
“你是我的!铁南芯的!”
天大亮,耿诺清醒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是趴在他床边的人。
那是一张美艳娇丽的脸蛋。
不过,却不是他心之所想。
动了动,他想下床唤人,铁南芯便醒了。
耿诺淡然一笑,“是你照顾了我一夜?”
铁南芯起身,要为他倒一杯水,身子因长久僵坐而使了个踉跄。
心一动,耿诺的声音有了情感,“你去休息,我已经没事了。”
铁南芯活动了下筋骨,有她的坚持,“我不照顾你,谁来照顾你?”
她把水端到他跟前。
随即她又唤来下人,准备让耿诺洗漱。
耿诺掀了被,要下床。
铁南芯见状,忙去搀扶,“你别下床,要是又拉伤,就不好了。”
耿诺却笑道,“我又不是腿受伤,还能走。”
铁南芯拗不过耿诺,只得从他。
耿诺洗漱完毕,用过早膳。
耿诺让人唤唐旭泉来,他要知道温思璇的近况,更重要的是……他都受伤了,为什么她还未出现?
她该知道,她若真不想说那句对不起,只要先来求个和,他也不会强究的!
可是,她竟然真跟他扛上了!
这,他要是顺了她,以后,他的颜面,他的面子,他的里子,都该往哪放?
砰!——
耿诺倏地拍桌,紧缩的下颌显示他忍着巨大的怒气,声调却徐淡,“你说什么?!”
耿诺显少会这样发怒。
幸好唐旭泉的定力还算不错,否则被那双凤眸一瞪,早就吓昏过去了。
唐旭泉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爷,爵妃不见了,但是,爷,您别动怒,身体要紧,爵妃不会有事的,她身上随时都携带着您随手丢给她的那些瓶瓶毒罐。可能爵妃只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
“散心?!”越说越离谱,耿诺沉声道,“一个时辰之内,我看不到人,你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唐旭泉匆匆退出。
铁南芯把一切看在眼里。
耿诺要出去,铁南芯唤住他,“诺,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
“你想说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温思璇不见了,他的语气很差。
那糟糕的态度不是针对铁南芯的,在看到铁南芯受伤的表情后,他懊恼不已。
铁南芯照顾了他一整夜,他却这么恶劣,“南芯,我——”
铁南芯打断他,“我想跟你说的就是关于思璇的事,我不是要拐弯抹角,而是,我想问你,你有没有心理准备接受一个打击!愿意的话,我就说,不愿意的话,我就不说。免得我到时落个说人事非,道人长短的骂名。”
耿诺咧嘴,眼中却无笑意,“这倒奇了,有什么事会给我打击,你倒说说。”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你说。”
他坐下,他倒要听听她口中的打击所为何物。
铁南芯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昨日,你昏倒之时,思璇趁乱,跟一个男人走了。”
男人?!
“是谁?”挑眼,他漫声问,“你确定是男人?”
铁南芯点头,很确定,“我没看到男人的正面,只看到男人的背影,我本来是要跟上去的,可我发现得太晚了,你也知道,昨日围观的百姓众多,他们一下子就被百姓淹没,不见了。”
很难消化。
温思璇坐在这厢,目光保持平视,眼神悠忽致远。
接踵而至的事实,让人无法一下子消化接受。
她问,“这……都是真的?”
一切只是一个早就布好的局。
圣皇知道这个局,杜予纬知道这个局,那耿诺呢?他知不知道?
“真的。”杜予纬坐于她对面,等待她消化,接受。
“耿诺知道吗?”温思璇的手紧握成拳,“他知不知道你是当今的沧骊王?他知不知道你与圣皇签下了永不进犯中原并年年进贡奉迎的条约?”
杜予纬笑道,“他,不知道。我想,以耿诺的聪明才智是颇有怀疑的,但是,他不可能猜到,想到。连我都在毒解后花了半年的时间来消化与接受,更何况是什么都不知情的旁人?”
温思璇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波无浪,“既然装死那么久,为什么现在要出现?!”
杜予纬眸色一沉,他问,“思璇,你告诉我,你真的幸福吗?”
“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
“很好,我过得很幸福。”
“是吗?”杜予纬扯动嘴角,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认识的温思璇,她从来不知道人间的忧愁,总是任性得无忧无虑,因为她说,天塌下来,会有人帮她顶着,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耿诺生气,可是,就算耿诺生气,她也还是不忘耍任性的甜美可人儿,但是,昨日我甚至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温思璇,那个忧郁,心事重重的女人,告诉我,思璇,那是你吗?”他的声音极轻,却带着绝对的怀疑,“这,就是你所谓的很幸福吗?”
温思璇觉得杜予纬对她述说着的是另一个不知道在哪个时空穿梭的女孩。
就像此刻,在她面前的他,已不是她熟悉的杜予纬。
而是,两年前继承帝位的,沧骊王。
眼前的一切都来得那么诡异。
尽管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他说,但此刻,除了走,只有走。
她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温思璇猝然起身,就往外走。
“思璇!”
那个曾经听闻千百次的熟悉声音拉住她的脚步,可只短暂停留片刻,她就做出决定。
不理!
不听!
不甩!
她继续往外走,索性跑起来。
杜予纬立即往前追着她的背影。
他比她快,她刚跑出客栈,她就被他抓住了。
杜予纬追上温思璇,一把拉住她的臂膀,“思璇!”
思璇?!他喊她思璇?!多讽刺啊,是他决定在她的生命中死掉的,凭什么又在这里喊她?!凭什么想活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凭什么她就要接受?!
温思璇站定身,倔傲地抬起脸蛋,视线对上他的眼。
“公子,我不认识你!我只认识杜予纬,不认识什么沧骊王达钛齐!”
“对不起,我知道……”
啪——
出其不意地,温思璇甩了杜予纬一巴掌,甩去了他的解释。
“不!你不知道!”温思璇的嘴唇抖着、抖着,抖出破碎哭声,然后再也控制不住,她放声大哭,“杜予纬,你知道不知道,我听闻圣皇说你失踪了数月,搜捕未果,必是已遭不测之时的心情?!而你,竟然骗了我这么久!”
狠话丢出去,她怒瞪他,恨恨喘息,握紧拳头,想把他推倒在地,再狠狠地在他身上留下几个脚印!
她想做的事很多,可她什么都没做成,只是哭,哭得泣不成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
随即,她扯下随身携带的锦包朝他扔去。
“我警告你,不准你追我!不准你跟我!不准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温思璇不给杜予纬机会说话,转身,跑掉了。
杜予纬看着她的背影,再望向摔在脚边的锦包,弯下腰捡起。
这么多年了,她仍然带着它,带着他送她的锦包?
锦包上,那幅手工精描的锈品看来并非俗物,不像市集上贩售的俗品。
他直直地盯着那幅画。
那是一个正在快乐荡秋千的女孩,那女孩稚气娇俏分明是记忆中的温思璇。
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他亲手做的,绣的,一个大男孩弄女孩的玩意,本是叫人笑话的。
但,他,只会这个。
阿背只教会他这个。
她生日,她问他要礼物,他想不出送什么,便想到送她一个自己做的锦包。
他做的时候开心激奋,做好以后,迟迟不敢送出。
她收到的礼物都那么华丽,他便送不出手了。
他还记得,耿诺送给她一个精致的绿镯子。
人都散了。
她跑到他跟前,伸手跟他要礼物的时候,他摇头,再摇头。
“真没准备?”她很失望,“我最期待的就是予纬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