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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悻然然的把月饼放在木桌上,“你是冷静理性的人,就算你此刻如此的温柔,但我知道,没有女人进得了你的内心,即使进入了,也怕承受不起。”
“既然知道承受不起还来招惹我?”他勾起她的脸,“嗯?”
她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神秘一笑,不答。
心,揪了起来。
耿诺将红叶端来的药汁接过。
清香微苦的汁液含入口中,耿诺缓缓地将药汁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入温思璇的口中,让她能够顺利吞下。
那是避免昨日的冲动会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的汤药。
理智回来,耿诺就不会让温思璇现在怀孩子。
赫凡已经答应耿诺,愿意出山医治温思璇的身体,让温思璇可以做一个健康的母亲,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一切都归功于何沁舞,她不仅让赫凡重拾医针,还让赫凡打破以往三不救的原则。
何沁舞怀孕了,赫凡在她身旁陪伴,要耿诺等一年。
耿诺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加上他本就不急着要孩子,没理由不答应。
他只是没有想到温思璇会这么急。
他早就打算告诉她,可,她的质疑,她对他的不信任真的太让他失望了。
自以为,他对她早已知根知底。
自以为,他对她早已无比了解。
此刻的瞬间,他才意识到——
他对她的了解,实际上,很少。
他猜不透她的心思。
红叶收走空碗,安静退出。
耿诺冰冷的纤指轻轻划过温思璇的眉、眼、鼻及唇,并在温思璇颊边轻轻印下一个吻。
“思璇……”轻唤她的名,他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别让我再对你感到失望,否则……我发疯的后果你真的承受不起。”
离去前,他深深地回看了温思璇一眼。
然后,他轻轻地关上门,也关去了她的容颜。
温思璇醒来的时候,全身又酸又痛。
身体的酸痛却及不上心里的。
他走了,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留一句话便走了?
总是这样。
她一直不让自己怀疑,他爱上的是她,还是她的身体。
她觉得问这样的问题是让自己难堪。
可,如今,她却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硬是撑起疲惫的身子,忽然,她停下动作。
她的身体开始浮现一个个的红色针孔。
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之前,这些针孔都只是隐形的,现在却全都以红点显现,恐怖至极。
这……
她吓得不停揉搓,却只是加重了颜色的深度。
皮肤坑坑洼洼,她只感觉脑中传来阵阵晕眩。
这样的身体,以后,耿诺别说会碰她,就是看着都会觉得恶心吧?
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他怎么可能接受呢?
她,真的不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没想到,她一直想知道却不敢知道的答案,正以她无法回避的方式非常残酷的向她揭晓。
或许,她早已明白答案是什么,只是不愿面对。
以她对耿诺的了解,耿诺对于性的契合重视远超过心灵的契合。
她是为爱而性,他是为性而爱。
她早就知道他们的爱有着什么区别。
这是整个人类关于爱的一个很深的问题,它一直都是一个问题。
当人坠入爱河的时候,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是很美的。
因为,在那个时候,想要靠近,付出是无条件地,没有设下条件。
一旦两个人真的相爱,关系固定了下来,一旦他们开始将对方视为理所当然的存在,条件就在不知不觉中被加上去了。
必须这样,必须那样,讨价还价,好像爱是一种交易一样。
所以,她才会有着无尽的不安,无尽的猜测和无尽的忐忑。
她在门内唤红叶准备浴桶。
红叶与侍婢很快便将浴桶准备好要伺候温思璇更衣沐浴。
温思璇却遣离了她们。
温思璇在浴桶中仍不放弃搓洗那点点异类殷红,却是收效甚微,徒劳无功。
她将放置在身旁的干净衣物一件件穿上身,动作迟钝缓慢。
好不容易,她换上一身纯蓝的衣裳,将如瀑布般柔顺的黑发随意拢起,便坐于镜前一动不动。
她盯着铜镜中自己的脸。
脸蛋没有任何异样,身体却已经不同。
很多东西,表面看来是完好无损的,有谁知道里面是否已经千疮百孔?
那一日,她在镜前坐了整整一日,就只是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奇怪的是,每日折磨得她要死的痛苦消失了,如果心痛不算的话。
她到底怎么了?
那些人在那些银针上究竟做了什么手脚?
她想找大夫,又记起,她回来之时,耿诺请的大夫根本诊不出她的病因,只当她是未进食,身体虚弱所致。
望了桌上红叶早上就送来的膳食一眼,她才感到饿。
温思璇并不是故意不进食,她只是忘记了。
体验过饥饿的滋味后,她不愿再浪费一点粮食。
吃过午膳,她走出房间。
秋风徐徐的吹来,风中夹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温思璇坐在桂花树下,拂起衣袖,望着手臂上不褪的红印,脑海中又浮现耿诺强占她的情景。
他侮辱了自己,她应该恨他,怪他才对,但她心中却只有深藏着的思念。
他自那日不告而别后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知道,他没有消失。
他的警告还在她的书桌上。
他通过红叶送来的警告。
那是一本温氏名册还有他的寥寥数语。
他的字迹苍劲有力。
她记在心上了。
他说,她若寻死,她若绝食,与她有关的任何人,他都不会放过,包括,他自己。
她感受到那字里行间的浓烈情意。
他却将她的行动限制得更严重。
开始她还能走遍璇舞阁,如今,除了这寝居与寝居外的这个小院,她哪也去不了。
她叫红叶去找耿诺,告诉耿诺,她要见他,可是,每一次,红叶都会说,八月十五之前,他都不会见她。
八月十五之前都不见她?
这是为何?
已经将近半月了,明日就是八月十五了。
他会出现了吗?
与此同时,璇舞阁外。
苦笑在瞬间停止,耿诺冷冷的说,“你还想看多久?”
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走近,耿诺不必转身也知道,那是铁南芯。
一只柔滑的玉手搭上他英挺的肩头,他没有阻止。
“你不开心?”铁南芯轻问,“是因为明日可能会有的一场激战,还是因为温思璇?”
庭园里的花因为季节变换,开得参差不齐。
“你说呢?”他允许她探试。
她的眸中尽是睿智,“你的心情,想法和情绪都是我所在意的,但,如果不是你肯表露,我岂会感觉得到?”
她聪明的点到即止,因为深知耿诺的性情。
耿诺的心思神秘复杂,不是个会让别人看透的男人。
太自以为是的女人只会惹他生厌,懂得拿捏分寸很重要。
耿诺似笑非笑,“依你看,我表现出来的,前者与后者,哪个比例大?”
耿诺一直承认,铁南芯是聪明的,不像其它女人总是挖空心思急着想刺测他,却总不得入门。
这一点,温思璇就常常做不好。
果然,铁南芯道,“你自己知道就好,我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跟意思。”
耿诺欣赏轻笑。
随后,他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璇舞阁,可不是芯苑。
铁南芯笑了笑,“我想进去陪她聊一会,圣上派人给我送来一些好的衣料,我想跟思璇分享,特意找你跟你请示呗,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耿诺一口拒绝,“她不需要。”
铁南芯道,“你把温思璇闷在里面,就不怕她被你闷死?还是你到现在还防着我?”
她又道,“说出一个你拒绝我进去探视的理由,我保证,我铁南芯绝不会再踏入这里半步。”
耿诺竟然一时无言。
理性上,他实在没有理由再防着铁南芯。
感性上,他却是总有不安,不知原因为何。
理性与感性,通常,理性更有说服力,它本身就是一种逻辑推理,而感性却没有任何逻辑与线索可言。
所以,最后,耿诺当然是选择了理性。
他吩咐守在璇舞阁外的侍卫,允准铁南芯入内。
侍卫把栅门打开了。
铁南芯快速的在耿诺的唇上吻了一下。
耿诺挑眉,“你——”
铁南芯笑开,“我是说过我不会再吻你的气话,可没说我不再亲你。”
耿诺哑口。
铁南芯俏皮地眨眨眼,“大情圣,刚刚那只是我太开心的表现,没别的意思,你的唇都不知道碰过多少女人,我都不计较了,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地跟我计较吧?”
还不等耿诺回答,铁南芯便闪进璇舞阁。
就在一门之后的桂树下,温思璇恰巧把这一幕收进了眼底,心在瞬间隐隐绞痛。
耿诺也看见温思璇了。
不期而遇的视线交会,他与她相视无言,心照不宣。
他侧首,率先移开视线,命侍卫关上门。
门缓缓关上,关去耿诺背身离开的影子。
温思璇指尖微颤,把视线给了铁南芯。
铁南芯的目光定在温思璇手臂的红色斑点上。
温思璇急忙拂下衣袖,遮去那丑陋。
铁南芯在看到温思璇手臂上的红色斑点时,已经有了底。
她自然明白那是什么缘故。
本来,那就是她的杰作。
铁南芯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她的笑容灿烂无比,故意道,“诺虽然喜欢在女人身上留下他存在过的痕迹,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消失,是不是犯红疹了?”
温思璇起身就走,她不想跟铁南芯说话。
铁南芯没有拦她,落坐,径自拿起石桌上的一块月饼,优雅的咬了一口,叹息一声,“明日就是八月十五了,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全家团聚的日子,但是——”
铁南芯故意不往下说,看到温思璇的背影僵了僵,扬起唇角,慢条斯理的咀嚼月饼。
温思璇的脚步顿了一顿,最后,还是停了下来,望着铁南芯。
红叶端着茶水过来,看到铁南芯,皱眉。
放下茶水,她走到温思璇身旁,询问温思璇的意思。
如果温思璇不愿见到铁南芯,她可以请铁南芯离开。
红叶想起以往种种,温思璇是一个非常体贴下人的主子。
温思璇或许不是一个好女人,好妻子,但她确是一个好主子。
待她不薄。
于是,她决定,无论外面怎么评价她的主子,无论其它下人怎么说她,她都该一如既往的尊敬她的主子,为她的主子着想,不该跟着外面起哄,鄙夷自己的主子。
温思璇没有回应红叶,而是对铁南芯开门见山,“你有话就直说吧。”
小小的月饼吃完了,铁南芯拍拍手,拍掉手上的月饼碎屑,“有些话,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说。”
温思璇明白了,她遣离红叶。
红叶虽是不解,还是尊重自家主子的意思。
红叶挥手,撤掉所有侍婢。
“说吧。”温思璇走回来,坐到铁南芯对面,“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又想要跟你谈话了吧?”
铁南芯摇头,“错,我没有好奇你为什么又想要听我把话说完,而是你好奇我要说什么。”
温思璇讨厌铁南芯这么狡黠。
“那你是想要说什么?”温思璇的双手摆放在裙裾上,死死的缠绞,“一定不是说什么好东西,可笑的是,除了你,可能没有谁有特权能获得他的批准进来这里,跟我说一些什么了。”
铁南芯却一改笑态,神色凝重,“温思璇,因为耿诺,我们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你承不承认,我从来没骗过你什么,对不对?”
温思璇不能否认,只好默认。
铁南芯这才说,“我要跟你说的就是明日杜予纬会与抓获的沧骊商人一同问斩之事。”
温思璇闻言,慌乱道,“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就知道不该跟铁南芯说话,无知比知道好太多,“我不想听你说任何事了,你回去吧。”
铁南芯却没有动半分,她说,“温思璇,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自然是因为有用,没有用的话,我来这里不是自讨没趣吗?如果我想要自讨没趣,我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来?以前就多的是时间。”
温思璇的心在喊着逃离,但身却僵如化石,耳朵聪灵得不漏过铁南芯说的每一个字,“什么意思?”
铁南芯的眼睛非常认真地停在温思璇的脸上,许久之后才说了一句,“你就是那个可以改变一切的人。”
铁南芯说,“耿诺对你是又爱又恨,你应该知道,感觉得到吧?”
温思璇的心因铁南芯的话刺痛。
她可以现在就请铁南芯离开的。
但,人,禁不起诱惑。
她想问铁南芯,这是某种示威吗?
向她示威,告知她,铁南芯是多么适合耿诺?铁南芯是多么了解耿诺吗?
可是,她没有问,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她只想快一点听完铁南芯的话,然后快一点请铁南芯离开。
人总是在起了航之后,不到黄河心不死。
铁南芯无视温思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