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喻。”
一片落叶随着冷风,飘到杜予纬脚下。
缓缓地,杜予纬弯身拾起那枚落叶。
人时常像掉落在地上的一片落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一阵莫名其妙的风刮走,在风中荡漾,而后又莫名其妙地落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或停留,或腐朽,或开展新的旅程,无法回头,也无法选择。
完美的幸福是每个人所追寻的,然而,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幸福却总显得那么的,不完美。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完美的幸福,只是人类通常缺少一颗发现完美的心。
这样是完美的吗?
温思璇静坐凉亭,淡看夕阳西下。
这样完美的夕阳,这样完美的天空,这样完美的浮云,这样完美的景色。
这么多的完美啊,她并不是没有瞧见,她并不是没有发现。
然而,她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失落的心情,找回自己残缺的灵魂。
耿诺不在身旁的这一个不完美把所有的完美都抹杀了。
她伤心,她难过,她食之无味。
他在躲她吗?
她不得不做此猜想。
他说,“温思璇,我恨你,我更恨自己。”
没有人告诉她耿诺在哪里,耿诺也不曾再踏进这璇舞阁。
她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也计算不过来,他消失了多少日。
时间于她而言,或缓或急突然都变得没有一丝意义。
在她的心思还有些恍惚之时,温思璇发现了那个已经朝自己走来的紫色身影。
及近跟前,紫色白蝶衫的亮丽更是耀眼夺目,光华四溢。
温思璇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不是他。
“赫大哥,你怎么来了?”她有礼地询问。
“耿诺呢?”赫凡怒气冲冲,“他把沁舞掠去哪里了?!”
他的手往石桌上一拍,石桌上的瓷杯蓦地啪啪碎裂。
温思璇一怔,“幸好瓷杯里的茶,我喝完了。”
那不是重点,好不好?!
赫凡没好气的道,“耿诺说你快死了,沁舞心软信以为真跟耿诺跑了,现在,游戏该到此为止了!快叫那混蛋把沁舞还给我!”
温思璇一头雾水。
赫凡在诺爵府住下了。
这一住,冬天悄然到来。
初冬不同深秋的萧瑟。
在等待的这些日子里,她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观察赫凡。
他总是会在诺爵府里乱飞一通,企图找出耿诺。
她也希望,他能找到。
可是,她在他脸上看到的只是心焦与躁然。
她知道,他还没有找到。
他的灰败竟平衡了她心底的空洞。
她有事情可以做了,这样的感觉,比起无物可依,好多了。
至少,她可以骗自己,耿诺不是在躲她,他是真的有事在身。
这一日,赫凡不见人影。
杜予纬来辞行。
她才记起,杜予纬曾经说过的那一句,“在我没有回沧骊之前,都会暂住在碧阳山庄。”
她把这句话遗忘丢弃了,当她记起的时候,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我……”
她想表达歉意,却说不出口。
“思璇。”杜予纬轻唤她的名,“初一,我会回来,那是你离开他最后的机会,如果那时候,你仍选择留下,我希望你能让自己幸福。”
她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却找不出一根线把所有的话都串起来,说出口。
说出口的,问出口的,终究只是一个蠢到不行的,无关紧要的问题。
“为什么是初一?”
这个简单的问题倒像是难住他了,他好久都没有回答。
她看着他,趁这时间把他的相貌打量仔细。
自他归来,发生太多事,她似乎,一直没有好好地,看过他。
他说,“我曾答应过义父,一定要在你获得幸福之后,才追寻自己的幸福,明年初一,是我给自己的奖励,我告诉自己,那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为了别人的期许,为了还别人的恩情,我已经沿着别人为我铺设的道路跑了太久,总是在不属于自己的道路上跑错太多年,已经累了,我想要找一条自己的路,追寻自己的幸福。思璇,说到底,我还是一个自私的男人,我不能够说,如果到时,你就算不跟我走,我也会一直等你,默默地等你来找我,我身旁的位置会一直为你保留,那样的话,我说不出口,就算说出口了,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真的做到,所以,思璇,你做抉择的时间不多了,这一次,请你慎重考虑与选择。”
我曾答应过义父,一定要在你获得幸福之后,才追寻自己的幸福。
“杜予纬,你真是一个傻瓜!”她这么说,然后就哭了,“难道……难道你回来,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吗?偷偷看我是不是幸福到无可救药?”
他不语,是默认了。
他出现在她面前,只因为,她,不幸福。
如果她幸福呢?
他是不是就根本地,无声无息地消失。
然后,当她在他的忌日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却在为她的幸福微笑?
她哽咽难语,“杜予纬,天底下怎么会有……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糟糕……这样的男人好像已经绝种了啦……”
他为她拭泪,举止轻柔。
他没有劝她不哭,她的泪为他而流,他很高兴。
“既然知道我这样的男人已经快绝种了,要不要接收封存?”他开玩笑,“不用等到初一也可以哦。”
“怎么办?”她哭得像个孩子般,没有丝毫掩饰,没有一点收敛,就这样大哭着,“一想到永远也见不到你,我的心好虚,好痛,好难受……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抽咽着,一字一句,“我可不可以你和诺两个都要嘛……都在我身边……好不好?”
最后一次,请容许……她最后一次在他面前骄纵,耍任性。
他知道,他清楚,他明白,她的心情。
温柔地,他不驳斥,只是温柔地说,“思璇,我明天才启程,今天陪我逛逛,好吗?”他顿了一下,“就像从前耿诺不在你身边,你找我陪你那样,我们去发掘隐藏世界角落的完美碎片。”
她哭得更不可抑制,心揪扯疼痛得更厉害,哭到几乎全身颤抖。
似乎所有堆积压抑起来的情绪都在这一瞬全部爆发了出来。
杜予纬大开眼界。
原来,女人哭起来是真的可以惊天地,泣鬼神的。
她哭得那么惨烈,那么撕心裂肺,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肉也跟着她的哭泣声被扯开来,鲜血四溅,痛得要命。
“唉……”叹息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发丝,柔柔地轻搓,将温暖传递给她,“思璇。”
阳光透过枝枝叶叶,时而闪耀,时而黯淡。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蛋,望着他。
“你不能这样啊……”他无奈地望着她,然后,笑了,“你明知道,我最怕女人哭的。”
就是这样的笑容,她喜欢他这样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代表着,他无限的退让,她的胜利。
然而,这一刻,她却觉得好心酸。
“哇!——”
她还在那里哭着,止不住。
“我要予纬幸福,我要予纬去追寻幸福,不要管我了……我差劲得不得了,什么也不曾为予纬做过……予纬,你要是不幸福的话,我……我……我……真的会很难过……我难过就会哭……如果予纬不希望我难过,不希望我哭泣,就一定要幸福……”
他牵起她的手,狂奔而跑。
她吃力地配合着,泪水浸洒在空气里。
他们出色的外表引来路人频频看顾,指指点点。
没有人敢靠近他们。
除非他们主动靠近。
他们走到哪,周围都有大量的官兵,侍守,跟随着。
他细数沿途所见的完美,大到摊贩,小到棋子。
她破涕为笑,跟他一较高下,就如时间从未前进过一般。
蓦然,她又发现那个小小身影。
对街,那个小家伙正把胸前的糖果分发放送给孩子们。
小家伙的笑容很灿烂。
她也笑出灿烂,她指着那个小家伙对杜予纬说,“那是完美。”
杜予纬等她的下文。
她说,“完美的笑容。”
他和她,相视而笑。
骚动传过来,她随意而望,目光所及之处全身一震。
耿诺?
他显得风尘仆仆。
他正直直地注视着她,似乎就是在等,她注意到。
宛如被定身,她无法动弹。
他的视线在她望着他的瞬间转移。
她才发现,骚动的原因是他身旁的女人。
那个女人大着肚子,似乎很难受。
她赶紧冲过去,没注意到杜予纬的身子僵硬。
耿诺的声音很轻很柔,“再忍一忍,何沁舞,我们已经到京城了,你很快就能见到凡了,再忍一忍。”
耿诺把下了马车的何沁舞抱起,即刻不停地飞离。
“客倌,您还没有付银两——”
当车夫的声音落下,哪里还看得见耿诺和何沁舞。
车夫顿时气得跳脚,“明明是自己说他的夫人有孕在身,要慢点驶,现在还敢怪我驶得太慢,还不给银两!还有没有天理?!我从——”
杜予纬往车夫的手里放入几张银票,“这些够了吧?”
“够了!够了!”
车夫眉开眼笑,什么抱怨都没有了。
杜予玮环视着,找寻温思璇的身影。
温思璇不在了。
他自嘲一笑。
应该习惯了,不是吗?
那个人一出现,她的视线,她的注意就不会再分一丝一毫给他。
为什么,他还是容易得意忘形?
“莳弼——”他说,“去备马车,咱们即刻启程。”
一直离杜予纬有数尺的欧莳弼随即领命,照办。
是因为还有期望吧……
人,才会一再绕着同样的问题,打圈圈。
渴望的,不过是获得一个不同以往的答案,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去尝试。
即使,知道,那么做,只是受伤而已。
“予纬……”
杜予纬以为是幻听,不予理会,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的手被抓住。
熟悉的柔软,熟悉的温度,不一样的她。
“你——”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温思璇说,“你陪我回诺爵府好吗?”
“为什么?”他的心一凉,她是不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耿诺和那个女人,所以,需要他的陪同。
她回答,“因为予纬就要离开了,我想把握跟你在一起的每个片刻,我不希望自己后悔错失与你相处的时间。”当她跑到诺爵府门前,才想起,她又把他遗忘了。
她是跑来的,气喘吁吁。
本是凉了的心沸腾起来,他说,“耿诺呢?他终于回来了,你却跟我在一起,你不怕他会生气吗?”
闻言,她的身体颤了一下,轻微的,“我倒希望,他能够给我一点生气的时间。”她幽幽道,“恐怕,这一点时间,他都没有时间给吧。”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倒忘了,你明日便要启程,该是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似乎不应该再耽误你的时间了,明天我不能去送你,我怕自己会难过到哭得让你为难,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思璇……”
“予纬,忘了我爹的话吧,你可以为你自己而活,不需要为谁的幸福负责,不必为我的,也不必为任何人的,只要为你自己的幸福负责就可以了,把我从你的包袱里懈下来吧。”
她转身离开。
跑过一条街,她回首,又哭又笑。
完美,这样很完美。
杜予纬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直到欧莳弼来到他的身旁。
效率就是一切。
欧莳弼恭敬道,“王上,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即刻出发。”
好久都没有等到杜予纬的回应,欧莳弼也不敢催促。
然后,他听见杜予纬说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杜予纬说,“缓缓吧,今日已经太晚,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去办,照原计划就好。”
平静、冷淡、生气什么的,再也摆不出来了!
因为赫凡没有想过耿诺带着何沁舞来到他面前,竟是何沁舞要生了。
“你不是神医吗?自己的妻子要生都没法接产?”耿诺完全无法相信。
何沁舞在房内痛苦地大叫。
“叫你把产婆叫来就快去,我不行!”赫凡烦躁地抓头发,“我不能看见她的血,我的心会颤抖,我的手会颤抖,我会没有办法帮助她顺利生产。”
“产婆来了!产婆来了!——”
诺爵府成了战场,在打一场迎接新生命的战争。
所有人都忙做一团,温思璇在一旁,也不由得感染到那份紧张。
自始至终,耿诺都没有看她一眼,似乎,她并不存在。
温思璇要自己忽略,越是忽略,却越是在意。
她的眼,她的心,随着耿诺转。
杜予纬闯进了诺爵府,耿诺看到了他,除了冷冷的与他对视了一瞬,并没有命人将他赶出去。
人们忙进忙出,温思璇什么忙也帮不上。
耿诺的冷淡刺伤了她。
他还是在意的。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她连做一个女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样的她,确实,已经不配得到他的注意。
她的脸色一片苍白。
她的心,血肉模糊。
何沁舞在里面,不止温思璇和耿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