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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几分迟疑地望向他,他并不睁眼,睫毛微微抖动着,呼吸也是浅淡的。
她幽然道:“你真在意我是死是活吗?”
那双如墨玉般漆黑的眼眸缓缓睁开,他说,“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我从来就不曾懂你真正的想法。”她说。
他答,“你懂的,一直懂的,但是,别以为我舍不得你死,以后就什么事都得依着你。”
她问,“什么意思?”
他道,“你得答应我,不再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要胁我的筹码,我才保下温洛锋,否则,我随时能治了他。”
她问,“这是条件交换?”
他说,“你说是便是。”
她想了一会,“也好,这样,我便不欠你什么。该恨你的,我也可以继续下去。”
他咬牙,“不许你恨我!”
她轻言,“很抱歉,我做不到。”
“思璇,你是想要我怎么样?”
“把我失去的一切还给我……”
“温思璇,要多久,你才能明白,明白我一直在尝试着告诉你的,孩子我们可以再有,你爹的命,我来保,你的现在,我来守护,你没有失去一切……”他的嗓音略显嘶哑,“你还有我,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命,温思璇,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她心中酸楚,干涸的泪腺受到温暖言语的刺激,开始盈满雾气。
她曾经听到他对一个叫殷桃的女人说了‘我爱你’。
那个女人长得很娇艳美丽。
她好气好气,不敢发作,反而是他,为着她的偷听,整整一个月没有理她,没有跟她说话。
后来,她鼓起勇气问他,“你爱我吗?”
他当时的回答是,“我的爱是可以分给很多女人的,做我的女人,要有这种认知才不会造成我的困扰。”
这是发生在多久以前呢?
她为此食不下咽,爹非常担心,从她的侍婢口中得知起因是耿诺,便特意叫她躲在屏风后,找耿诺来,说了那番以为她听后会死心的话。
她从没有从他的口中直接听到过任何有关他对他们这份感情的看法。
即使是简单的‘我喜欢你’这几个字,他都从未对她说过。
所以,此时此刻,他简简单单的表白,让她完全震撼。
心,难以平抑。
“耿诺……”她哽道,“我……我真的可以信你吗?”
他为她拭泪,“当然,我们已经成亲了,你不信我,要信谁呢?”
“爹的事,我不能责怪于你,但是……如果时光倒回,你还会选择杀掉我们的孩子吗?”
他沉默了很久,她的心吊起了很久。
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说,“时光不会倒回,我们也不会只是成为过去,过去是现在,未来是现在,我们就是现在的我们。”
这一夜,到了很晚,两人才真的睡下。
去死牢见犯人,并且是朝廷重犯,很不容易。
温洛锋是重犯,不是谁都能去探望的。
这几日,温思璇心跳得厉害,担心有事发生。
温思璇想找耿诺通融,却已经好一阵子见不着耿诺。
担心温洛锋在牢狱中是否安好,温思璇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只好找杜予纬,也只能找他。
温思璇上了鸾轿,才要走,杜予纬却主动找上了门来。
掀了轿帘,杜予纬好整以暇地朝温思璇笑笑。
他还是一贯的斯文面容。
温思璇不禁回以一笑。
进了大厅,杜予纬道,“一直没有给你道声恭喜,现在说也不知晚不晚。”
温思璇示意下人端来茶水,为他斟上。
她说,“我正要去找你。”
杜予纬笑道,“莫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你来找我,不是只调侃我来的吧。”温思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正想找你,请你帮个忙。”
“这就是你对待好友的态度吗?”杜予纬一副揶揄的口吻,“用得到的时候才想起我来,派不上用场的时候,就连面都不用见了。”
“我不找你,是想等你气消,我知道你还在气我。”
“知道我气你,你还不是嫁给了那只毒怪?”
温思璇扬眉,露出来到京城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毒怪这两个字只能我叫的,别人这样子叫他是会很遭殃的。”
“很遭殃?”杜予纬不屑的哼声,“我偏要叫他毒怪,他是能把我怎样?”
“死书呆,你尽可以再叫一声,试试看!”
耿诺冰冷的声音就出现在杜予纬身后。
杜予纬转头,看了看耿诺,又看了看温思璇,而后,不悦起身,便要走。
温思璇忙起身,拦下杜予纬,“你们不能坐下来,握手言和吗?一直斗,不累吗?”
杜予纬略有深意地看着温思璇,“是你说他今日不在,我才进这诺爵府的,你是在骗我吗?”
温思璇晃首,“当然不是,我不知道他会突然回来,再说了,我真有事要找你,请你帮忙。”
耿诺直盯杜予纬,“你们要谈什么,那么见不得人?!我还不能在场,不能听?!还有——”转向温思璇,眸里开始闪现怒气,“你要请他帮什么忙?!有什么是需要跳过我,找上他的?!”
温思璇才要说,杜予纬抢了去,他对耿诺嘲道,“这都要问你啊,自己的女人需要什么都不得而知,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能吗?”
耿诺轻笑一声,眸子在一瞬间冷凝下来,“我可以当作这是手下败将的不甘之词,丧家之犬的乱吠。我可以理解。”
杜予纬与耿诺的外表都是斯文儒雅型,同样位高权重,同样深藏不露。
但是,他们两人又有一个很大不同。
那就是背景不同。
促成,一个内心自卑,一个内心自傲。
而,杜予纬常常输在这一点上面。
杜予纬幽幽地睨了温思璇一眼,对耿诺言深意重,“如果你不好好珍惜她,再伤害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袖手旁观,你好自为之。”
耿诺还是笑着,眯弯的眼睛魅力十足,却看不清里头真正的情绪,“哦?原来,咱们的杜丞相这么想要穿我穿过的鞋。可惜,这鞋我穿得合脚舒适得很,一点都舍不得脱,你没有机会了,明白吗?!”
温思璇料想不到耿诺会当着她的面,拿她当球踢,“耿诺,你够了!”
耿诺还是一双垂弯的笑眼,可声音却是成反比,“来人!送杜丞相回府!”
“不必!本相自己会走!”
杜予纬说着,便走出诺爵府。
“等——”
温思璇想要追出去。
杜予纬会来找她,一定是有要事。
耿诺却拉住她,力道有点大。
他的表情低沉,“你要请他帮什么忙?为什么不跟我说?有什么是他能做到,我不能做的?”
他靠得很近,这么近的距离其实并不算突兀,但却让温思璇的心跳急促,脸部发热。
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你为他心动了,你不是说,只有我能让你心跳加速?!”
温思璇的脸在他手指的抚触下已然火烫,她说,“你误会了,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只是有很不好的预感。
心跳加速有三个原因,一个是心动,一个是心悸,一个是心惊。
前面两个意思一样,层次不同。
温思璇此刻属于最后一项。
“诺……”
听到她颤抖着叫自己的名字,耿诺便将冰冷的唇印在她微张的口上。
耿诺的吻,很突然,那股冷意也让温思璇的神智倏然混乱。
“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他碰了这里。”他的手指代替他的唇抚过她的唇,像是威胁,又像是玩笑,在她耳边低语,“千万不要做错事,尤其不要做那些对不起我的事,否则,我会发疯,我发疯,后果一定比你想像中的要严重得多。”
“关于予纬跟我的关系——”
“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一遍。”耿诺冷冷地提醒她,“不要再唤他唤得那么亲昵自然,你现在是温爵妃,是人都知道,他是我的死对头,你这样叫他,是存心要下人看笑话吗?!你还嫌你与杜予纬之前的绯闻不够人尽皆知?!”
温思璇脸色霎白,“你们统统下去!”挥退侍守奴仆。
耿诺没阻止,就是默许。
只一会,大厅便只剩他们两人。
温思璇很执拗,“今日,我们一定要把这件事说清楚!”
耿诺沉默,好久,“你说。”他摆出一个侧耳聆听的态度,“你有什么关于他的,要说的,今日一次说清,记住,这是我第一次愿意跟你谈他,也会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他的名字!”
温思璇却是先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娶我?是因为真心想娶我,还是因为圣旨?!”
“有什么区别吗?”他不动声色,“无论是真心想娶你,还是因为圣旨,结局都是我娶了你。”
“问题就卡在这里,你不懂,但他就懂。”她不想触怒他,使用杜予纬的全名,“关于杜予纬,你有许多误会,我必须澄清。”
“你确定,全都是我的误会吗?”他相信他看到的,一切。
“当然,我确定。”她坚定地说,“杜予纬从小出身坎坷,我爹收养他做义子,用心栽培他,他非常努力,我是很喜欢他,喜欢他的韧性,喜欢他的上进,喜欢他的不服输——”
“还喜欢他什么?你还想炫耀什么关于他的好,他的优点?!你何不一次说完?”
耿诺从齿缝间逼出这些话,吐出的话犹如冰雪般让人打颤。
“你不要打断我,我就会一次说完。”
温思璇才要说,耿诺又打断。
“你跟他在我不在的这几日,究竟又有了哪些我不知道的进展?!”他的心中是满满的猜疑。
“耿诺,你别胡乱想些龌龊的事!不要以为男人都跟你一样!只会发情!”她怒声,“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完?!”
耿诺忍下气,不出声了。
温思璇道,“虽然杜予纬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一个在我心中比你好太多的男人,但是,你听清楚,我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感情,我对他的喜欢完全是出自一个朋友的喜欢,而不是男女之情,我的心跳它至今为止,也只为你心悸加速,既然你是我的丈夫,就应该对我有足够的信任。”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
耿诺静静地听她说完。
等温思璇说到口干舌燥,耿诺才开口问:“说完了吗?”
“说完了。”
“一齐去用膳。”
说着,他就牵起她的手。
“耿诺……”
温思璇对耿诺的漠然真是无可奈何。
他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啊?
用膳的时候。
“你想见你爹,对吧?”他突然说。
她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可以安排。”耿诺瞥她一眼,笑得很浅却很温馨,很宠溺,“你的道歉,我算是勉强接受了,但是,以后,你必须跟那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说,“我可不是在道什么道歉,我只是不想被误会,要和你解释清楚。”
他还是笑,原本藏在眼底阴冷的寒潭在这抹笑容的映照下融化为温柔的春水。
可是,好景不长,春水很快被搅乱。
用膳,也不得安宁。
骑兵来禀,“有人入狱刺杀温洛锋,圣上要耿爵爷与杜丞相即刻进宫商议此事。”
刺杀?!
竹箸从温思璇手中滑落。
原来,心悸是看对象的,而心惊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第4章 chapter 4
四更时分,虽是好眠之时,京城中却是十分喧闹。
数不胜数的锦衣卫散布四处,为的是缉拿刺杀了当朝钦犯——温洛锋的刺客。
这名刺客行踪吊诡,潜入死牢行凶时悄无声响,若非锦衣卫统领,木超元正巧巡至死牢,也不会撞见温洛锋倒地不起。
刺客立即逃逸,追捕行动也即刻展开。
消息一传出,整个京城的衙门捕快也尽数出动,全力逮捕这名刺客。
本来,锦衣卫一度追上刺客,并以利箭将刺客射伤,可惜那刺客反应太快,轻功太好,仍让他逃脱了。
就在众多锦衣卫茫然无头绪的四处搜捕刺客时,刺客早已逃至京城的另一端。
而这个神秘的刺客,名叫,欧莳弼。
欧莳弼逃过锦衣卫和捕快的追捕,窜入一处偏僻巷弄,见四下无人,这才闪进一间老旧的茅舍内。
这儿是他与杨彩曦暂时安身的地方,他执行任务时,杨彩曦便留在这里等候。
见欧莳弼踏进房中,杨彩曦总算松了口气,起身迎上前,“成功了吗?怎么去那么久?我好担心……”
话尚未说完,她便眼尖地瞧见欧莳弼按着肩膀,面无血色,似是受了伤,不由得大惊失色,急问,“你怎么受伤了?!快坐下来,我替你瞧瞧。”
欧莳弼心中一暖,温声道,“京城的锦衣卫与捕快都是训练精良的货色,要甩脱他们实非易事,我方才一时闪避不及,肩头中了一记暗箭,所幸无毒。”
杨彩曦却是心急如焚,想也不想便扶着欧莳弼往床榻走去,“来,我替你上药。”
欧莳弼也不挣扎,怔怔望着杨彩曦担忧的脸色,目光柔和,藏着说不出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