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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儿,长睫眨动一会儿之后,缓缓睁开,美眸清明。
她的手紧紧地揪住身下的床单。
寂静中,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激动狂烈,快得几乎要跳离出胸。
那她从沧骊回到京城之后就开始感受到的无数次被注视的感觉原来并不是思念的幻想,是他一直在她身边,跟着她,看着她,守护她。
她泪眼模糊,喉咙一阵酸楚。
“笨蛋……”
她轻轻地,轻轻地,笑中带泪。
河边。
这条河,她和耿诺曾经来过。
在这里,他问过她,为什么爱上他,选择他,认定他?
当时,她说,因为他很美。
她看到他的脸色变得铁青,却不明白原因。
缓缓地,她取下腰间的小铁坠,打开铁坠下的木制小盒。
她将里面的尘灰全部洒入河流之中。
她大声喊道,“耿诺,我要嫁人了,再嫁了,如果你在天有灵,要让我幸福哦。”
然后,温思璇扔掉了铁坠,也扔掉了木制小盒,大步离去。
不远处,耿诺僵立地站在那里。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
风,轻轻地吹动着他的黑发。
略微凌乱的发丝拂过他的面颊,遮掩了他的眼,他的颊,他的表情。
温思璇离开了京城。
京城是一个繁华的地方,但太过复杂,不适合她。
这里,叫焰炎镇。
好山,好水,好秀美。
焰炎镇,似乎不错。
她就在这里停下来了。
第二日,她便上街求亲。
来来往往的路人是那么的多,看到一个还算顺眼的男人,她把人拦住,劈头就问,“你愿意娶我吗?”
嘎?
对方很显然,像木头一样,一怔。
“你愿意娶,我就愿意嫁!”温思璇说。
男人看着眼前容颜秀丽恬美的女子,他的黑眼珠瞬间瞪大。
不敢相信,天下竟有此等好事。
机会稍纵即逝的道理,还是懂的。
男人赶紧忙不迭的点头,“当然……当然愿意。”
没想到,第一个就成了,温思璇露出笑容,清艳美丽,“谢谢。”
瞧见她的笑,男人俊秀的脸竟然红了。
“我叫温思璇。”她轻快地道。
男人也赶紧报上姓名,“在下柳孤城。”
这一切都被另一个男人纳入眼里。
俊美的白衣男子,虽然面容略显冷清,却掩不住眼中所流露的震惊。
他全身紧绷而轻颤,这热腾腾的转折,像个地震一样,震得他思绪空白。
她……认真的吗?
她是认真的。
柳孤城,口碑不错,是这个镇上的大夫,二十又九且并未娶妻。
她的运气,很好。
耿诺喝醉了。
喝了一种掺杂嫉妒的女儿红。
他消失不见了。
她感觉不到他的注视了。
她心慌不已,会不会没逼得他现身,却把他逼走了?
在床上,温思璇辗转反侧。
直到她即将出阁的前一天深夜,温思璇再也捺不下性子安心等待,准备收拾包袱款款而逃。
毕竟,她并未打算真的嫁给柳孤城。
如果她要嫁给别的男人,耿诺都无所谓,她……
砰!
门被撞开。
熟悉的气息飘过来。
温思璇禁不住满心酸楚。
她赶紧闭目假寐,嘴角不自禁的微微上扬。
耿诺颠簸的来到床前,那一袭披挂在床边的红色嫁衣刺得他眼睛生痛,负气的将其挥开,却是一个踉跄不小心绊到椅子,狼狈地往床板倾跌而去。
他倒在她的脸侧,透过迷蒙的醉眼,他还是认出她嘴角的笑。
她的笑狠狠的刺伤了郁郁郁寡欢的失意人。
这几日,他夜夜失眠,她却好梦方酣。
要忘了他,要嫁给别的男人,这么幸福吗?
她要与别的男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吗?
说嫁就嫁,他的思璇很狠,很无情。
燃起熊熊妒火的如玉黑眸划亮了深沉的夜,那原想掐死她的洁白玉指,不自觉改以恋慕游走在她的粉唇上。
不!
他不能忍受她属于别的男人!
“思璇,起来……”过度的借酒消愁,醉出耿诺难得的孩子气,难以克制心中那股翻腾的醋意,他试图摇醒她,“起来,你不可以无忧无虑的做着再嫁的美梦,起来……起来……我不准你做那样的梦……给我起来……”
她可知,他好痛苦!
不许她与别的男人沉浸在欢愉里,放下他一人!
他不许!
不许!不许!不许!
屏息了好久的温思璇听到耿诺孩子气的支使,心好涩,涩得泪不停掉。
她嗅到他身上有浓浓的酒味。
原来是喝酒了。
若不是喝酒了,他会来找她吗?
说不出哪里受了伤,但她就是觉得有一股痛楚从骨髓开始蔓延。
醉醺醺的耿诺被温思璇的眼泪惹得不知所措。
他低哑的嗓音,好不委屈,“思璇,你怎么哭了?糟糕,我又惹你哭了,我还是走——”
温思璇勾下他的头,用唇堵住他的话。
被酒意趋使,他听任感官冲动,一把拥她入怀,压在身下。
她轻抽一口气,紧紧揽住他。
他的体温,熟悉的体温,这久违的熟悉让她顾不得矜持,忙乱的扯他的腰带。
她想靠近他,她想拥有他,她想拥抱他……想到,心都痛了。
他的手探进她的衣摆,沿着肚兜边缘游走,非常不规矩。
“思璇……”他呢喃沉吟,“我的思璇……”
分不出究竟是谁比较主动,当温思璇的泪水滴落在耿诺的脸庞上时,他们的唇已紧紧地贴在一起,翻搅,缠弄。
疯狂的亲吻,拥抱,恨不得立即与对方融为一体,这一生都不要品尝分离的痛苦。
月光下,他的肌肤不再无暇,而是伤痕交错。
她的手轻轻滑过,感觉他的僵硬。
她在他的身下忍不住阵阵轻颤,又哭了。
他还在……
幸好,他还在。
“……怎么了?”声音沙哑,他紧贴着她的身躯欲离开。
她抱住他,不让他离开。
“……可以吗?”强忍着,他不敢挺进。
“嗯,可以。”她心中的阴霾已经消散。
“确定?”
“嗯。”
他深情款款,“思璇,我爱你。”
她的心融化了,“嗯。”终于,可以再接受他的爱。
他有力的双臂抱住了她的身子,狠狠挺进,和她成为一体……
她用温柔包容他的一切。
这一夜,极致缠绵。
醒来,已经日上三杆,掀被,她衣装整齐。
身侧是凉的。
若不是她的身子酸痛,抚开衣袖,上面还有未褪的吻痕,她会以为昨夜是一场梦。
忽然看见日光照到的地板上有泥土。
温思璇狠狠拧了自己一把。
好疼。
可是,她傻傻地笑了。
环望四周,是陌生的。
下床,她悠闲的转了转,是一个清幽静谧的山庄。
从正午到夜晚,再从夜晚到正午,除了少许两个仆佣侍女,温思璇并没有见到耿诺。
她的心泛起无力感。
跑到院落中央,她在阳光下嘶喊,“耿诺,你再不出来,我真的不会给你机会了!我真的会嫁人,真的会离开你的哦!这样的结果如果才是你想要的,你说一声就好!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让你为难的!”
只有风儿静静吹过。
她伫立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转身,她要走了。
在她要踏出最后一道门槛的时候,被一个熟悉的怀抱环住。
温思璇挣开来,她冲进内室,又冲出来。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茶壶,打开壶盖,用茶水泼向他的头。
“混蛋!”她早就想这么教训他的自以为是了。
冰凉的清水自他头顶往下滴落,耿诺用力甩掉发上的水珠。
滴水的俊容缓缓绷起,“思璇……”
“别叫我思璇!请叫我温姑娘!”她吼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现在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已经把我休了,不是吗?!”
他轻轻抬起她的脸,笑起来,“气我?别气了,我只是……太久没跟你在一起,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他也是……会害羞的。
“我要嫁人了。”她闷着声,感觉到他的身子猛然僵直,“他叫柳孤城。”
“你不会。”不,他不会再被她的话弄得失去理智,“你是我的,你爱的是我。”
“这么自信?!”她恨他的自信,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恨。
“我坚持的话,你当然就是我的,毋庸置疑。”他理所当然。
“你坚持不代表你就能得到。”她很容易被他的狂妄挑出不甘。
他目光灼灼地接近她,“通常,我坚持的便能得到,只因能让我坚持的东西实在少之又少。”清雅的声音带着失落,“但是,唯有坚持让你获得幸福这一点,我怎么也做不好,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做好不好?”
眼泪掉下来,即使她不想示弱,泪腺却不听指挥。
她晶莹剔透的泪珠像石头一样的压在了他的胸口,他说,“如果你觉得离开我比较好,跟那个叫柳孤城的……在一起会比较幸福,你可以走的,那天是我喝醉了,你还是可以——”
“你还说!你还敢说!”她不停拍打他的胸膛,“不是所有泪水都是伤心的,你懂不懂啊?!懂不懂啊?!”
“你现在活生生的在我的身边跟我说话,我觉得很幸福,幸福到心都要爆了,这是幸福的泪水,你懂吗?!耿诺是个大笨蛋!”
耿诺呆呆地看着温思璇此刻的表情。
泪水把美美的脸蛋染得湿湿的,生气怒吼的神情,还有吓人的咆哮,她这样子——真的是幸福的样子吗?
“你明明说过爱我,那么就一辈子都不可以再改变了!”温思璇咬住他的肩头,尝到血后才松口,“我不允许你改变,你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好半晌,耿诺才僵硬地点了点脑袋。
好的好的。
孰是孰非。
谁对谁错。
或是虚伪。
或是受伤。
一切的一切。
统统都忘掉。
重新开始。
轻轻地,她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的脸色变了,“只是为了激我?”随即,他的眼闪现宠溺,“思璇,你变坏了……”
带着在阳光映射下闪现的银色泪痕,她捧起他的脸,“耿诺,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孩子呢?”他的心胀得满满的,这就是幸福到心都要爆了的感觉吗?“孩子不会比我更重要吗?”
“没有你,哪有孩子呢?”她笑,“我就要你给我的孩子,你不给,我就不要,但你,我一定要!”
缓缓张开眼睛,他静静地看着她沉睡的容颜。
她的双手贴着他的胸膛,她的头窝在他的颈侧,睡得好安心。
他忍不住凑近,吻住她唇畔粉粉的颜色,温柔的吻慢慢转为火热。
她是被他吻醒的。
她跳下床,用薄被圈住身子,面红耳赤的警告道,“别再发情了,我需要休息。”
他笑着下床,“是谁昨天夜里一直叫我别停下的,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他意有所指的让她看他的后背。
“这里都血流成河了,你不补偿我的话,说不过去吧?”
他的声音充满诱惑,她全身发烫,干脆往外跑。
当然是被逮住,又被他压在身下。
“在地板上试试,好像也不错。”
“不错个鬼……”
“那在椅子上做一做?”
“耿诺,你好色……”
她,哇哇大叫。
不一会儿哇哇大叫便转为细软呻吟听得艳阳都羞红了脸。
终于……他把她的笑容找回来了。
艳阳取代了黑暗。
又到开春,鸟儿欢快吟唱。
他还深深地埋在她的身体里。
她在艳光之中绽放笑颜。
他听到她清甜而不腻的声音,恰似水中的呢喃划过他的耳际……
耿诺,我会给你幸福的。
花开花落,花谢花开。
花开了还会落,花谢了总会开。
微风吹过,吹起漫山繁花一层一层涟漪。
会给你幸福的。
——END
郝幸福•;非凡三少,情三烙之断魂篇•;负心烙•;全书完。
第27章 番外。(毒圣)
市集热闹。
一个算命的摊子前排了一条长队。
排长队不稀奇,稀奇的是,排队的都是孩子。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很多大人甚至叫自己的孩子来排队,为的是得到算命先生手里那白花花的银子。
答不出算命先生出的问题没关系,重在参与,即使答错了也能拿到一些碎银。
那算命先生便是冯天鸣。
这一天正好是腊月初八,天气沁凉。
此时此刻,耿诺就坐在城西大街的客栈,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来来往往的各色男女,也包括那位算命先生。
给人算命的不装神弄鬼,就跟要大夫治病救人却不扎针施药是一样的。
闲着也是闲着,耿诺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的糕点,往楼下走。
冯天鸣发现了耿诺。
虽然隔了一小段距离,但自眼前这个俊美少年身上所散发出的光彩连冯天鸣也被眩惑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