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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曹徽音,阿玖少气无力,“温雅,再过一年,我该叫裴德音了。”美好的、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即将结束,一旦及笄,便意味着成年了,可以嫁人了,要改名叫裴德音了。
我才不想叫裴德音,我想一辈子叫阿玖,一辈子受家人宠爱。阿玖郁郁。
“我不想长大。”
“我也不想长大!”
最后,两个女孩儿异口同声的宣布。
“不长大好。”裴阁老乐呵呵进来了,“囡囡不长大,一辈子陪着祖父祖母,好不好?”
阿玖机灵的站起身,“祖父您回来了!”温雅也紧跟着过去,乖巧的叫“裴爷爷”,阿玖忙跟祖父介绍,“这是我从小便认识的好朋友,她的名字是温雅,您连名带姓一起唤她好了,她喜欢这样。”裴阁老看着两个花朵儿般的妙龄少女,笑容满面,“温雅,莫拘束,当自己家一样。囡囡,好生执行温雅,不可怠慢。”
两个女孩儿答应了,跟祖父祖母告辞,回房去联床夜话。裴阁老看着她俩的背影,目光很温柔,“夫人,咱家若是多几个女孩儿,该多好。女孩儿爱笑,孝顺,跟臭小子们可不一样。”方夫人笑道:“想要小女孩儿,先娶孙媳妇吧。孙媳妇一个一个的娶进门,总不能只会生曾孙子吧。”
曾孙女也是会有的,对不对?
“要是还像从前一样”裴阁老话出口后,蓦然发觉这话实在是太不吉利了,忙伸手掩住嘴唇。方夫人知道他的意思,连连摆手,“不要和从前一样!”还连生八个曾孙,到第九个才是曾孙女?那可急死人了。
老两口面面相觑,真是心有余悸。
可不能再连生八个男孩儿了,受不了。
方夫人随口问起,“今日公事可还顺利?”裴阁老气哼哼的,“公事上倒没什么,不过,陛下问起咱们小阿玖来着。”
裴家就一个小阿玖,这还没及笄呢,就明晃晃的打主意要抢人,是不是早了点儿?
方夫人也觉得很气愤,“陛下是英明君主,可家事上,却不敢恭维,他也太惯着卫王殿下了。”
裴阁老深以为然,“对,太娇惯卫王了。”
皇帝这阵子还让卫王代为批阅奏折呢。按说这不是卫王份内之事,可皇帝说了,卫王只是代写,奏折上的朱批一字一字,全是他的原话。
皇帝身体不好,是一定要倚重某个人,或某几个人的。皇帝不肯召回太子的情况下,如果这个人不是卫王,那么,可能换成亲近的内侍,或其他的庶出皇子。不管是换成内侍还是庶出皇子,都比眼下的情况更糟糕,朝臣之中,没人会愿意。
“除了这个,没有不好的事了吧?”方夫人小声问道。
“还有。”裴阁老没好气,“在宫里遇着卫王了。他本是坐着肩舆的,半道上见着了,隔着大老远他就下来,毕恭毕敬的跟我说话。夫人,他这样,弄的我头皮发麻。”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是有点儿糁的慌。”方夫人也有同感。
“我知道他操的什么心,不能让他得逞!”裴阁老气哼哼的说道。
“对,不能让他得逞!”方夫人很是赞成。
尚未成年的裴家独女,谁敢觊觎?一律打出去。
阿玖和温雅说了大半夜的话,直到天色将明,才困倦的睡着了。这一觉,两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阿玖先醒的,睁开眼睛,咦,枕连居然多出个小美人,脸蛋白里透红,小鼻子秀挺,樱桃小口一点点,惹人怜爱。她睡的正熟,眼睛如何虽然看不到,可眼睫毛又纤细又长,弯弯的,只看眼睫毛就迷死人了。
“秀色可餐啊。”阿玖笑咪咪。
“餐什么餐。”温雅也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是说早餐么?阿玖,我好饿。”
两人天快明的时候才睡,睡到这会儿才起,哪能不饿。
“温雅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阿玖嘻笑着,拉起温雅,一起去梳洗。她俩才洗漱过,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一头秀发,听得外头有男子说话声,“妹妹还没醒?叫上一声,让她起来吃了饭,再接着睡。”
声音清朗斯文,很动听。
“我六哥。”阿玖冲温雅笑了笑,“我三哥不大管这些生活琐事的,六哥什么都管。吃饭少了,衣裳穿少了,他见了都是要说的。”
这不,知道妹妹一直睡着不起,还担心妹妹饿着。
“你六哥真好。”温雅随口说道:“我哥对我也好,不过,他粗心大意的,比你六哥差远了。”
温雅才洗过脸,一张小脸白里透红,娇美可爱。阿玖心中一动,头也不梳了,凑到温雅身边坏笑,“温雅,你哥是这样,你二哥呢?如何?”
温雅莫名其妙,“我只有一个哥哥,哪来的二哥。”
阿玖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傻孩子,你总是要那个,那个什么的嘛,那个人,不就是你二哥了?”
温雅羞红了脸,咬牙切齿,“好你个阿玖,我拿你当正经人,你跟我说这个!”伸出手去胳支阿玖,阿玖最怕痒,又是笑又是叫,忙往处逃。逃到外间,她不知是害怕温雅追上来还是怎么的,竟把一个凳子带翻了,砸到她的脚。阿玖痛,忍不住一声惊呼。
“妹妹你怎么了?”
“阿玖你怎么了?”
屋外,里屋,同时冲进来一男一女,忙不迭的去扶阿玖。一个是裴瑅,一个是温雅。
阿玖直吸气,“好疼,好疼。”她眼光往脚上瞅,裴瑅心里慌,一边蹲□子察看她的脚,一边命令侍女去请太夫。阿玖忙制止了,“别,小伤,别惊动人。”
要是说出去,阿玖被人胳支了,然后逃了,然后自己带翻凳子把脚砸了好丢脸。
温雅懊悔不迭,忙扶着阿玖坐下,也蹲□子去看她的脚,“严重么,要紧么?阿玖,你若疼的很,别硬撑着了,还是请大夫来吧。”伸出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掌,小心翼翼替阿玖把鞋子脱下来,细细察看。
裴瑅这会儿也不顾上别的了,只关心妹妹的脚,也凑过来看,“有没有肿?红了呢,好吓人。”
阿玖疼过那一阵子,也就觉得没什么了。等疼痛过去后,她不经意的一低头,看到她的六哥,和温雅的头都快凑到一起了,六哥,温雅,都是神情专注。
阿玖嘴角抽了抽。六哥,温雅,别光顾着看我的脚了,看看身边的风景,好么?
“这位是我六哥,这位是我的好友,温雅。”阿玖好心的给介绍。
裴瑅、温雅这才注意到眼前还蹲着个人呢,两人同时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脸都红了。“那个,妹妹讳疾忌医可不好,六哥去叫大夫,六哥去叫大夫。”裴瑅语无伦次的说完,落荒而逃。温雅呢,低下头专心研究阿玖的脚,一幅心无旁骛的模样。
不过,已是连耳根子都通红了。
裴家的宝贝阿玖生平头一回受了伤。不过,她这伤一则不重,二则,也没白受,替她六哥成就了一桩美满姻缘。
裴瑅到了婚龄,正在择配。温雅呢,她姐姐、哥哥都已经有着落了,寻的亲事都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和温家一样是行伍出身,家风、为人都相近,夫妻相得。只有温雅,因为从小就喜欢斯文优雅,故此,不大乐意嫁到温将军的袍泽家中。
温将军和温夫人正为温雅的婚事发愁呢,“上哪儿给她寻个斯文人家?”他们自己是行伍出身,平时来往的人,大多和自家差不多。有厚道的,有淳朴的,有精明能干的,唯独这斯文的,让他们为难。
裴家央媒来说合的时候,温将军和温夫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裴家六郎?裴阁老的孙子?裴家祖父辈出了位阁老,父亲一辈全是进士,还有一位是榜眼一位是探花,子弟们全都爱读书,这,这可真是斯文人家啊。
温将军和温夫人痛快的答应了。
裴、温两家很快换了庚贴。
乾清宫里,被皇帝拎过来干活干了半天的卫王,理直气壮的跟皇帝请假,“爹,我得上裴家送礼去,小师妹的二哥定亲了。这是大事,您说对不对?”
“坐下,继续念。”皇帝半闭着眼睛,都没看他一眼。
“定亲啊,我小师妹的亲二哥。”卫王不甘心的又强调了一遍。
“坐下。”皇帝的声音不容置疑。
你上裴家做甚?裴锴就算让你进门,也不会让你见小师妹的。小十,稍安勿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3章 会宁侯府
卫王闷闷的站了会儿;重又坐了回去,认命的拿起奏折,打算念给皇帝听。皇帝睁开眼睛;声音变柔和了;“小十,你去了也没用,安心在宫里呆着,爹自有道理。”
“去了也没用;是什么意思?”卫王小声咕哝;“我也没想着有用与否,只是要表表心意。小师妹只有两个亲哥哥;他们的事;我当然上心了。”
把皇帝感动的不行。看看;朕的小十多纯情,多深情,只想着对小师妹好,全无功利目的。裴锴,这样的孙女婿你还挑剔,真是真是太挑剔了!
“爹心里有数。”皇帝安抚的说道。
卫王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您心里有数,您倒是让我见见小师妹呀,连人都见不着,您心里有数没数的我不确定,我心里没着没落的,知道么。
“小十,继续念。”皇帝重又闭上眼睛。
卫王认命的念起奏折,声音清澈纯净却又缓慢,一字一字听的很清楚。
这天皇帝心情很好,特地把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温崇礼召过来问了西北军的守卫、粮草等事。问完公事,皇帝温颜道:“温卿的小女儿,即将嫁到裴家?是桩好姻缘。”赏赐了两树红珊瑚,算作给温雅的添妆。
温将军既喜出望外,又莫名其妙,回到家,他拉过妻子窃窃私语,“夫人,这和斯文人家联了姻,还有这种好处呢?”温夫人乐了乐,“怪不得温雅从小到大爱斯文优雅,原来如此。”夫妻两个原本就对这桩婚事很看好,到了这会儿,更是满意到无以复加。
皇帝赏赐的这两树红珊瑚长约五尺,条干绝世,夫妻二人欣赏了许久,心中得意。他们特地把温雅叫来看过,“温雅,这是你的嫁妆。”温雅看了一眼,说道:“爹,娘,原家好像不怎么富,听说原三小姐的嫁妆不多。你们打听好了啊,咱们可别超过她。”原三小姐是裴琦的未婚妻,她是嫂子,温雅可不愿意显得比她有钱,有她阔气。
“瞧瞧,我们温雅年纪虽小,想的多周到!”温将军和温夫人半是夸奖,半是打趣。
温雅红了小脸,躲回房里去了。
她原本还在慧明闺学上学的,不过,既定了亲,当然不好再去。温将军和温夫人原来还担心以她的活泼性子,一旦拘在家里会倍觉拘束,谁知她竟安安静静的,并没闹腾。温将军和温夫人悄悄跟过去,只见温雅独自坐在窗下,托着腮,面色酡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孩子长大了呀。”温将军和温夫人又是欢喜,又是惆怅。
裴家行事一向低调,毫不张扬,裴、温两家换庚贴简直是悄没声息换的,并没惊动亲友。会宁侯夫人起先并不知道这件事,不过,皇帝赏赐温崇礼之后,这件婚事在京城便差不多是家喻户晓了,会宁侯夫人自然也得了信儿。
这位年过六旬、端庄持重的侯夫人,气的变了脸色。
孙晶知道了,哭了一场,红肿着眼睛到会宁侯夫人面前告状,“祖母您吩咐过,让母亲拿我当亲生女儿看待,不许分什么嫡庶,母亲却林家根本不拿我当外孙女看,裴家九小姐在林家便是千娇万宠,我却是无人理会。”
会宁侯夫人虽没明着跟着说,可特意命林幼兰带她回林家,让她和裴家的表哥们多亲近,这是什么意思,拿手指头想也想得到。孙晶有些不大乐意,因为裴家真的是不够富贵,家底薄,清贫,可是真见了俊美温文又不失洒脱风趣的裴瑅,她那点不乐意早已烟消云散。“阁老的孙子,父亲仕途又好,母亲出自世家大族,本人才貌才全,也还过得去。”孙晶芳心暗许。谁知她正在闺中做着美梦呢,竟传来这个么晴天霹雳的消息,哪受得了。
她把这一切都归到林幼兰不肯出力上,心中自是不服,要在会宁侯夫人面前上上眼药水,让林幼兰吃些挂落。
会宁侯夫人冷笑,“我还没死呢!”我还活着,儿媳妇都敢把我的话不放在心上,这还得了。
她并没把林幼兰叫过来训斥,而是命人把次子孙俭叫过来,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你不把我当回事,你媳妇如何会把我放在眼里!我说过的话,全当耳旁风!”
她懒得骂儿媳妇,她骂儿子。儿子挨了骂之后,怎么去管教儿媳妇,她就不关心了。
对于一个女人,婆婆的责骂再怎么难堪,也不至伤心伤肺。丈夫的责骂、训斥却是会让她悲痛欲绝万念俱灰的,这一点,会宁侯夫人深有体会。
孙俭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