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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想了想,决定试探道:“那件事情据说是跟苏北大人有些关系,但父王却暗下了命令不许再查了。”
滕姬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来平复心情,好一会儿后才对苏离道:“离儿,你记住,以后若是再碰到类似的事情,只要牵扯到苏北,有机会的话,就先不要告诉王上,先处决了苏北再去上报也还不迟。”
苏离愣了一下,小心的问道:“母亲,这苏北究竟”
滕姬径自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一会儿,之后才冷笑道:“不管苏北有多么的恃才傲物,他现在也不过是个没有任何实权,形同被软禁的空壳令尹罢了。若是他老实就好,若他还是不肯放手这些王权斗争的话,那就是他自己在找死,没有必要跟他客气。”
苏离不解道:“既然苏北已经没有任何实权,那为什么父王却还留着他呢?”
滕姬哼了一声,道:“这些事情你不必管,离儿,你只要记得,只要苏北活着一天,对我们就会是一个很大的祸害,你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再让他抓到空子了,明白吗?”
苏离低低的应了一声,退出滕姬的房间。结果她也还是并不知道苏北曾与滕姬有过怎样的瓜葛。只是看滕姬表情,却似乎对苏北深恶痛绝。从前滕姬在面对后宫中的夫人时也未曾露过那样的表情,却不知这苏北究竟是做过什么。
苏离想不出来,便只得暂且放下,先下了令去安排橙衣伴读一事。
第二天,橙衣便正式以太子伴读的身份前来陪苏离读书。
秦太傅同样还是并不在意多出一个学生,只仍旧照常的教苏离《论语》。
苏离确是已学到《论语》部分,只不过在这个异世,《论语》的作者已变成了管子罢了。在她初次接触到管子的《论语》时,虽然也觉得惊异和好笑,但翻翻内容,似乎又与她所知道的那部《论语》有些大同小异,所以也就把这种学习当成了一种对于以往她在现代的学习的一种延续。不过秦太傅教授《论语》时,却是当作了行为的准则和治国的方略来教导的苏离,以致苏离每次想起在自己所出生的那个世界的历史中的那位《论语》作者孔子却未能在汉朝之前接受这种崇高的待遇时,便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橙衣初来的那天,秦太傅正是讲到“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一段。
秦太傅讲道:“这一段的意思是说,用行政命令来治理百姓,用刑罚来制约百姓,老百姓只是勉强克制自己犯罪而不知道犯罪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用德来治理百姓,用礼来约束百姓,老百姓就知道做坏事可耻且能自己纠正错误。”
秦太傅讲得兴起时,橙衣突然说道:“太傅,我倒是有不同看法,不知道可不可讲。”
秦太傅笑了一笑,道:“公子请讲。”
橙衣道:“管子认为,与其用行政法令来约束百姓,不如用教化来让百姓知道道德礼数,让他们自觉的不做坏事。然而我却认为,管子的这种观点不过是圣人的一种理想罢了。百姓愚昧,就算我们用道德礼教来教化他们,可是现实之中却还是总会有些事情并不能如圣人之愿。比如圣人会说偷窃是不好的,可是如果百姓饥饿,没有粮食,而只能偷窃的话,那么就算他们知道偷窃是不好的,可是他们却还是要去偷窃。但如果我们制下法律,重罚偷窃之罪,让这惩罚比饥饿更甚,那么百姓自然也就不敢进行偷窃了。所以在我看来,行政法令该比道德教化更能制止百姓去做错事,而圣人的所言却不过只是建立在物质富足的状态下的一种理想而已。太傅所以为呢?”
秦太傅未有想到竟会有人如此大胆的直言管子之错,一时又急又怒,愣在当场。
苏离看了橙衣一眼,淡淡的道:“楚离学浅,不敢轻判橙衣对错。不过既然橙衣也说管子所言可建立在百姓富足的状态之上,那又有何不好呢。难道掌国者不正是希望百姓富足的吗?那么宽刑罚而施以德教,让百姓知耻辱,又有何不好呢?而若百姓生活并不富足,却又施以严刑的话,那百姓岂不要生活的更为困苦?百姓困苦,自然易生离心,那对掌国者又有什么好处呢?”
秦太傅一直以一种异常惊异的眼神看着苏离说完,他从前教导苏离,一直都觉她自病后便不太常常说话,以往的聪明伶俐似乎也都随着那一病而一去不返,如今听她反驳橙衣,却才突然感到自己似乎是教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学生,一时之间倒不由更加愣怔在了当场。
然而苏离却也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事实上,她并未真心想要反驳橙衣,不过是要将场面挽回些许罢了。苏离在秦太傅处学了这些日子,知道此时是儒学当道,像橙衣刚刚所言的这些类似于法家的思想还并未兴起。平心而论,若苏离不是来自于现代,她此刻定会钦慕橙衣之才,然而有了那些历史的思想沉淀做为起点,苏离虽心知橙衣兴许是有超世之才,却也并未在心中激起多少涟漪。
而橙衣对于苏离之言却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只垂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早课下后,秦太傅和橙衣先后离开,凝露过来告诉苏离,说燎洛正在她的房中等她。
苏离应了一声,便带了凝露回房,走在长廊时,想起课上橙衣表现,那时不觉什么,然而事后回想起来,却不知为何竟会感到些许古怪。却终于想了半天无果,便在见到燎洛时将疑惑告他。燎洛问了橙衣来历,想了一会儿后,突然笑着问苏离道:“离儿,你可知你这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第三十八章 最大的弱点
燎洛问道:“离儿,你可知你这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苏离不懂燎洛怎么会突然的来问这个问题,想了一想,也想不出燎洛究竟要说什么,只得回问道:“是什么?”
燎洛笑道:“你这人,总是心太软了。”
苏离失笑,道:“就在昨天才有人夸过我为人冷酷。”
燎洛摇头笑道:“你不是冷酷,只是有些淡漠而事不关己罢了。不过那是对旁人,可一旦是面对身边亲近的人,你就总是太过心软了,所以你才会耐不得子沉的一求再求,从前是改了主意要帮天鸾留在楚国,现在又是要帮那个什么橙衣。离儿,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那么心软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一生顺遂过去也就罢了。可你不是,你是楚国太子,而你可知道,身为上位者最忌什么吗?”
苏离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耳熟,一时之间却又并未想起曾经在哪听过。
只听燎洛继续道:“身为上位者最忌露情,离儿,你现在无疑就是犯了这个大忌。诚然,虽人有多情寡情之分,但总归都是有情的。可你身为楚国太子,若一味心软,迁就子沉,那就等于是在那里明明白白的摆了好大的一个空子等人来钻了。”
苏离愣了一下,终于想起苏北似乎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言论。苏离脑中一下子像是清空了一般,只能反射性的向燎洛问道:“为什么?当初你曾说过,在你知道白枝草被换成了折枝草的时候就已知道,在背后主使的人就是苏北。可是,燎洛,你是怎么凭借这点知道是苏北的呢?”
燎洛反应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苏离会突然提出这个早已过去的问题。燎洛道:“苏北久病成医,对于医术和草药的认识比之楚国的任何一个大夫都还要来得高超,而且他也一向容不得我,除了他外还有谁会来陷害我呢?所以我当时自然就想到他了。而且他事后还特意派人送过书信给我还说你出狱之后便去见过他了离儿,我还一直想问,你在那之前也跟苏北认识的吗?”
苏离“啊”了一声,本来也还突然真的有些疑惑为何燎洛会知道苏北将他的命相告诉于她的事情,此刻听了燎洛之言,却倒真的一直都是苏北在其中挑拨,然而却并不明白苏北对于燎洛的这份执着又是因为什么。苏离道:“跟苏北倒也没有些什么,不过是从前巧遇过一次罢了。”
燎洛哼了一声,撇嘴道:“巧遇!苏北倒真是很会巧遇!”
苏离看着燎洛问道:“燎洛,你和苏北之间是不是也曾发生过什么?”
燎洛却偏了偏头,疑惑道:“也曾?为什么要说也曾?”
苏离顿了一下,道:“因为我总觉得苏北和母亲之间像是有些什么过去的样子,可是问过母亲,她却又一直像是不愿再提了。”
燎洛抿嘴笑道:“你怎么竟敢拿那种事情去问她呢?真是无知者无畏。”
苏离道:“难道你知道些什么吗?”
燎洛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当然知道啊,很多人都知道啊,不过是没人再敢提起罢了。”
苏离拉住燎洛道:“那你告诉我好了。”
燎洛摇头笑道:“那可不行。”
苏离奇怪道:“为什么不行?你总不至于也是不敢说吧?”
燎洛咧嘴笑道:“当然不是,不过我实在是很喜欢看你急急切切想要知道却又一直找不到答案的样子,实在是有趣极了。”
苏离翻了个白眼道:“这有什么有趣?”
燎洛耸肩道:“当然有趣啊,谁让你平常都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为所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可爱的弟弟。现在这种着急的样子,可就可爱多了。”
苏离放开燎洛,还顺道推了他一把道:“我一点也不着急,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你不说,就不说,我不信我就一直问不出来。”
燎洛懒懒的往旁边一倚道:“你要向谁去问?相信我,这件事情,知道其中缘由的绝对不在少数,但是敢告诉你的,世间却并没有几个。”
苏离想了想,猜测道:“难道母亲与苏北之间曾经有过”
苏离说到一半就停了,以致燎洛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问道:“什么?”
苏离迟疑的接道:“一段感情?”
燎洛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就开始不可抑制的狂笑,直到将苏离笑到恼羞成怒而开始打他时,燎洛才喘着大气摆手道:“不你怎么会想到那方面去呢?真真是少女情怀”
苏离心脏一紧,推了燎洛一把,掩饰住自己的心虚而假装生气的道:“你说什么?”
燎洛爬起身,却还是就着摊坐在地上的姿势揽着苏离道:“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呢。”
苏离甩开燎洛,不说话。
燎洛终于止了笑,又靠近了苏离一些,将她硬揽在怀里,正色道:“离儿,这个世界可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可怕许多。我想要离儿在我的面前可以可爱一点,不要总是淡淡的像是什么也不关心,你才十三岁呀,就算不能像一般的孩子,譬如子沉那样随心所欲的生活,可也没有必要在谁面前都保持警惕。不过,那样可爱的想法以后却再也不要有了,什么感情什么的,这个楚宫中的事情,如果可以那样简单的话,那我们就都不会这样辛苦了。”
苏离靠在燎洛的怀里,感情其实是最最复杂的东西,可有的时候,当拿它去跟这些王权斗争来比的话,却又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简单了。苏离叹了口气,好半晌后才喃喃的说道:“我不是小孩子。”
燎洛放开苏离,退远了一些,指着苏离的鼻尖道:“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说!”
苏离失笑,比起燎洛,她的确算不上是孩子了,不过燎洛却不相信,不相信也随他吧。想了想,终于记起两人一开始在说些什么。苏离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橙衣有些古怪?”
燎洛道:“还记不记得我刚刚一开始的时候说了什么?”
苏离翻了个白眼道:“你说我心软。”又没得老年痴呆症,还能忘?
燎洛煞有介事的点头道:“心软的人是最好利用的人。”
苏离挑眉道:“你是说我被利用了?”
燎洛道:“这我不知道啊,不过如果我是橙衣的话,我可不会在别国做质子的时候唯恐人家不知道我多么有治国之才似的猛去宣传自己的治国之道。”
苏离反应了一下,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橙衣奇怪,就像燎洛所说,一国之太子若是在他国做了质子,心中所想便该是如何低调的熬到平安回国才对,怎会如此大显其才呢?难道他就不怕此事传到楚王耳中,楚王为绝后患,而将他永留楚国或是干脆除去吗?苏离想了想,道:“可是,这虽奇怪,但他这样做,不等于是在给自己招祸吗?”
燎洛摇头道:“他是在兵行险招。”
苏离不解道:“什么意思?”
燎洛道:“离儿,我说过了你心软,不过你可知你最容易对什么样的人心软吗?”
苏离低头想了想,她自来这里之后,所亲近的人也只有子沉、燎洛而已。若说还对什么人心软过,那大概也就只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