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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拉着唐文章出了门,因为好奇和心急,两人一路小跑着,跑去敲开了一扇门。
“咚咚咚!有人在家吗?”
“谁在敲门?找谁的?”门内有男声回问道。
随着这一问,门内的气氛顿时显得紧张而凝重。
“我们是周家杂货铺的,这一条街的街坊。”唐文章声音沉稳地回答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出现了一个年老的汉子,正是不久前和林江旻一起去七七家杂货铺买东西的那人。此时,那老汉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疑惑和戒备,而且随着门的打开,院子里面的情景顿时豁然,只见还有四个男的正手持长木棍或是扁担,模样似乎正严阵以待。
七七瞪大了双眼,看得很惊奇。唐文章一手提着纸包,一手牵着七七,两人依然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门去,而门边的老汉也没有出言相邀,双方都好奇地对看着,气氛顿时寂静凝然。
唐文章率先开口,道明来意:“我们来是为了还钱。上回在菜市场里,我家孩子捡了你家公子的一块银子,待还回去后,那公子给了我们十文钱,恰巧之前你们来我家铺子里买作料,就认了出来,孩子他娘就特意让我们来还钱。还有,这是一点小心意,希望收下。”说着,就一手递钱,一手把礼物往前面递去。
那老汉的脸上十分惊讶,但是只怔愣了片刻,就没有客气地从唐文章的手上接下了钱和东西,同时,脸上现出几分喜色,立马语气温和地感激道:“我代公子多谢你们的好意了!请进屋喝杯茶!”
“不了,不用客气,我们还赶着回家去,先告辞了。”唐文章恭了恭腰,和气地笑笑,带着七七缓缓转身走了。
紧接着,木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门内响起几道愉悦的笑声。
“少爷,这周家的为人不错,送的礼物是品质中等的霜糖和蜜枣,倒是让我意外了。这多亏了您结的善缘。”老汉对着林江旻感慨道,面带欣慰的笑意。
林江旻淡然地笑笑,然后神色正经地同几个仆人商议道:“我们往后就在这里住下吧,我想过了,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这湘衡城。”
“为何?难道不怕那狗官和那狗族长对我们下手?”一个黝黑壮实的仆人急问道。
林江旻垂下眼帘,面色坚忍,又闪烁着不灭的仇恨。
那唯一的老汉连忙解释道:“切不可行错了步!还是少爷想得明白!我们若是趁着这样的风口还出城远走投奔,那才是自寻死路呢!那些歹人化装成山贼,在路上就可把我们赶尽杀绝了!那才是正正着了狗官的圈套了呢!如今,我们只有呆在这人多的地,到处又都是熟知这恶事的人,方可保住性命,那狗官也要忌惮几分的,毕竟这害命的事可比谋财要严重万倍的!唉!”说完一番话,只见老汉的脸上一片颓然,又恢复了近日的悲苦之色。
“咯咯”有几人忍不住紧咬牙关,把牙口当成了刀锋,磨得声声响。
一堆人心中正气愤难平,林江旻郑重地吩咐道:“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就是活命!如今我们势微,待日后再来报这夺家之仇!”话到尾音,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木桌上,“砰”地一声巨响,众人心中俱是一震,然后几人都沉下了气来,似是找到了主心骨,面上再不显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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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和唐文章回到家,先跟周小荷交待了刚才办的事,然后一家三口就把刚才那事抛在了脑后,心思又往旁的事情上去了。
随着众人的唠嗑和闲话,几日后,落魄的林江旻就变成了这条街上的名人了!好些人特意敲门去相看,个个好奇得不得了,使得林江旻与那几个忠仆但有哪怕只是小小的举动,也能传得满大街的男女老幼都知晓并谈论,这真是极大地增加了一条街上住人的生活乐趣。不过,热闹归热闹,这条街上倒也相安无事,众人依然安居乐业。
又过了几日,七七听说了落魄的林公子带着仆人在菜市场里做起了贩菜卖菜的生意,而且行情颇好。
再过了几日,七七又听说了有媒婆去登门给落魄的林公子说亲!
接着又是几日后,七七又听说落魄的林公子的卖菜摊被泼皮无赖给砸了!
总之,七七觉得,自从落魄的林公子来了这条街后,她的生活就比从前热闹了好几倍了!
此后,林江旻也成了周家杂货铺的熟顾客,而且因为唐文章之前待他的善意,他对待周家颇为感激,过年过节的时候,两家更是互送薄礼,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关系自是越来越亲厚了。
这日,七七又跟着周二二念书,新学了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七七好奇地问:“是什么意思?”
周二二语气大义凛然:“宁如珍贵之玉器被击成支离破碎,而不作贱价之瓦器得以保全!”
七七懵懂,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周二二没好气,急道:“笨蛋!就是宁可保全气节,为正义之事而死,而不愿忍辱屈从,而苟且偷生。”
七七立马举一反三,好奇道:“那林公子被别人占了家财,却没有去奋力抢回来,是不是‘苟且偷生’啊?”
听闻此言,伶俐的周二二倒是只能干瞪眼,一时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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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好!
☆、第十章 悬殊的年
小小市井间,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除夕。
七七家的大年过得热闹自不必说,毕竟她们家人口众多,家底也厚实,把一顿年夜饭做得十分丰盛、喜庆!而且一家子都正十分地期盼着周一一那还差不了一个月就要出生了的小娃娃,所以一家人口里和心里都在热闹地念叨着最好生个男孩子。
相比之下,在街坊邻居那热闹和火热的包围下,林江旻和仆人几个的大年之夜就显得凄惶落寞了。
如今已经十四岁的林江旻举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耳畔不绝耳的却全是别人家的声音,竟然衬托得他自家是这么地没有温暖,在心里面,他骤然羡慕起那些家人众多又举家团圆的人家来。
“少爷!饺子煮好了,快来吃一碗嘞!”
“来了!”
“唉!”口中的吃食再好吃,嘴里也吃不出滋味来,几个人不免一阵唉声叹气。
吃完年夜饭,大家围着火炉烤火、谈天说地。
老汉说闲话般地提醒道:“少爷,阿旺几个年纪老大不小了,咱们手里的银钱也还充裕,不如请媒婆来给他们说上媳妇,以后好过安稳日子。”
接着,阿旺等四人都埋头作害羞状。
林江旻此时也忍不住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来,愉悦地答应道:“祥叔,你这主意极好!等过了元宵节,就可以去找媒婆了!阿旺、阿兴、阿起、阿举,你们这些日子还可以好好想想,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
一番话说得阿旺等四人又扭扭捏捏了一番,眼瞧着那长得五大三粗的四人害臊的模样,感觉十分喜感。
“少爷,祥叔,要是我们都娶媳妇了,那要怎么住啊?”阿旺忍不住扭捏道。
林江旻和祥叔对视一眼,然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伤感地说道:“以后我们只能分开住,给你们另外租屋子,不过,这样一来,做生意或许能方便许多,以后我尽量不出面,省得别人老找我们的麻烦。我把你们的卖身契给你们,让你们做良民,以后若是想自谋出路也容易些。”
阿旺等人面面相觑,脸上的羞赧之色顿时没有了,变成了难过、犹豫和不舍。
接着,众人都埋头不语了,各自沉思、伤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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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周一一即使是大着肚子,也喜气洋洋地跟着丈夫回来给周小荷和唐文章拜年来了。
眼瞧着周一一的衣裳既厚实,又精致,特别是大红大红的颜色把人衬得脸色红润、娇艳,瞧着既好看,又富态,周小荷一家子都觉得满意和高兴,因为由此可见周一一在婆家的日子过得不错。
趁着周小荷和唐文章在热情地招待着那气质温和的新女婿,七七几姐妹围到一起开始说悄悄话。
“大姐,侄儿在你肚子里乖不?大姐夫待你好不?”七七轻轻摸着周一一那硕大的肚皮,很孩子气地问道。
“孩子很乖,你姐夫--也体贴。”周一一红着脸,羞涩道,顿时惹得几姐妹都笑得开怀。
“啊呀!他可会调皮捣蛋了!这会儿正踢着呢!”周六六突然惊呼道,满脸都是喜悦和兴奋,惹得几个姐妹都把手伸到了周一一的肚子上,期待着新生命的活力。
“又踢了、又踢了!呵呵”连少年老成的周二二也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来。
吃过午饭后,换做周小荷与周一一单独谈心。
在周小荷关心了周一一一大堆话后,母女俩也开始聊八卦。
说到林江旻的那件轰动事情时,周一一玩笑道:“娘,那林江旻家世、教养都好,现在又落魄了,不如招给七七做上门女婿吧,那我们家岂不是占到大便宜了!这样的好人才可遇不可求呢!”
“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啊?那贪财县太爷到现在还时不时地找他麻烦呢!”周小荷摇头道,心里也感到十分可惜。
母女俩笑闹了一番,周小荷才依依不舍地放大女儿、大女婿回家去了。
------题外话------
安好!
☆、第十一章 经年,然后转变的心事
过了正月十五,林江旻立马让祥叔带着阿旺他们去找媒婆了。当然,这件事又被一条街上的人们欢天喜地地传遍了!
正月二十八这日的正午,七七的大姐夫提着大鱼大肉赶急赶忙地跑来了七七家,接着一家人大喜过望,因为周一一头胎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周小荷把早几天就准备下了的一双老母鸡和一包娃娃的小衣裳带上了,带着七七,立马就去探望周一一和新生的娃娃。
两天后,又是娃娃洗三礼,几个箩筐的红鸡蛋从七七家抬出,用牛车运去了周一一的婆家,办完热闹的洗三礼,回到自家来之后,周小荷又带着七七挨家挨户地去给一条街的街坊送红鸡蛋,这样既告诉了别人自家的喜事,又让别人也沾沾自家的喜气,大家俱是热闹而高兴的!
这样的日子,七七一家过得顺风顺水,接下来的六年里,七七的几个姐姐接连出嫁,侄儿侄女也是一个个地止不住地出生,而终于十三岁的七七也难得地体会到了孤单的滋味。原本是几个姐妹一同住的屋子、一同吃睡和笑闹的日子,就这样一下子冷清了下来,让七七很不习惯。
同时,几年的时间里,林江旻和几个仆人一直是在做菜贩子生意,为了不引起那狗县官的忌惮,他们的日子过得很低调、踏实,同时也相当清贫。不过,钱都是装在自己兜里的,究竟有多少,也是外人所看不透的!
从春到夏,七七的模样越长越漂亮了,个子也不停地抽高,于是县里的几个媒婆是三天两头地接连往她家跑。可是周小荷就是铁了心要找个读过书的、模样好的又脾气顺的满意女婿回来倒插门,就是不肯将就着,于是,这亲事就一直还在拖延着未定下来。
“娘,这寻亲事,还是要自家有媒婆才好办事,这样说的人才可靠,不会乱说、乱夸!可惜我自己现在还当不了媒婆。唉!”七七满脸遗憾地叹气道,一张圆润的小脸光滑得如剥壳的鸡蛋般,且又显得水润有气色。
“胡说什么呢!哪有媒婆给自己说亲的!会被人笑死去!”周小荷的心情并不着急,很悠闲地教训着七七。
“那我以后可以给侄子和侄女说亲不?”七七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问道。
周小荷好整以暇,立马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可做不了媒婆!”
七七撅嘴,表情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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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里,少女的衣裳轻薄了,少年的心思却一日日地越发重了!
“少爷,可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老是走神。”祥叔关心道,同时心里也在猜测着:究竟是何事惹得少爷分心呢?“嘶嘶”作响中,那粗糙的双手还正在不停歇地搓着稻草绳。这样的绳子是在贩菜的时候用来捆那大把大把的菜的。
“嗯。”林江旻闷闷地答应一声,却是一脸的烦恼,而且他的双手也是正在搓绳子,还搓得和祥叔一样地熟练,毕竟过了这些年、经了这许多事,他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从前那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了,纵使心气还在,但做事也只能是脚踏实地地来。
祥叔低声开解道:“少爷不如先和我说说,看我能帮上忙不?”
这些年,主仆两个相依为命,关系亲厚犹如亲祖孙。
林江旻的脸上立马现出羞涩的潮红来,但忧愁依然挥之不去,又带有几分急切和愤恨,用低沉的嗓音告诉道:“我想去提亲,但是那狗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