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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的藏獒,肩高一米,说是什么铁包金狮头鬼獒,吹上天去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藏獒没这么大的,找个专家一看,就是混了高加索犬的杂种藏獒。你这个花了多少钱啊?”
“不少。”黄文斌只好这么说。
“那你肯定是上当了。”丁六根不依不饶,“你看看这毛色,看看这脸,根本不纯嘛。”
“丁先生你弄错了。”给黄文斌训练藏獒的驯狗师走过来,用怪腔怪调的中文说,“这的确是一种很罕见的白色藏獒,产自藏地最偏远的地区,只被神圣的庙宇饲养,作为守护犬。那个神圣的庙宇供奉一位慈悲的活佛,一代代遴选性情温和的藏獒,所以这种藏獒与人为善,除了护卫主人与主人的财物,绝对不会进行攻击,与常见的藏獒完全不同。”
今天他丁六根也带了几条狗过来,所以顺便把这个训狗专家也叫过来了。这是美国首屈一指的驯狗师,说的话丁六根当然不会怀疑。
“还有这种事啊。”丁六根兴趣大增,把两只藏獒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好一会儿,就算被这么折腾,那两只小藏獒也没有一点抗拒的意思,很配合的在丁六根手里滚来滚去,还去舔丁六根的手,“真是太奇妙了。”
黄文斌也觉得很奇妙,他压根就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事。这两只白色的藏獒,都是柳明辉的养殖场不知道怎么杂交出来的品种。和什么慈悲的活佛,一代代遴选的温和藏獒都完全没有关系。
“这两只狗好可爱!”丁诗诗也抓起一只小狗摸来摸去,“可是好像没有七星啊。”
她看了看自己父亲带了的东西,公鸡也是浑身白,夹杂着一些黑色羽毛,虽然组不成北斗七星,好歹也是七。狗身上的灰毛已经很接近北斗七星的形状了,不过夹杂在黄毛中不太能看出来。还有老鳖,乌龟,山羊,牛等等,都不怎么符合要求,可是身上的花纹都比这两只藏獒更靠近北斗七星。
“不论有没有,黄兄弟居然上高原买了两只这么稀罕的藏獒回来,我已经已经足够了。”张利华说,“黄兄弟花了多少钱?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啊。”
黄文斌当然不会跟他客气,不过收了钱,肯定要让他觉得物有所值,北斗七星还是要展示一下的。他把两只雪獒抓住,掏出梳子竖好长毛,让两只雪獒并肩站在一起,指着两只狗的背部,“你再看。”
单独一只狗看不出什么,但是两只狗站在一起,比雪还白的毛发上,俨然出现了七个黑点,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图案,好像一把勺子一样。
“还真是北斗七星!”丁诗诗震惊的说。
“是啊是啊,这可是天枢,这颗是天旋,这可是天玑,还有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每一颗都清清楚楚!”丁六根研究了一会儿,“这是北斗星在五月份左右的图案,一点都不差!”
“我就是在五月出生的。”张利华越看越是神奇,在看这两只雪獒,也是越看越有缘分,“咦,这里还有一颗多出来的。”不过他自己很快就找到了解释,“这是北极星!真是厉害。”
大家都围着两只狗欢喜赞叹,唯一不激动的就是训犬师,他耸了耸肩膀。丁诗诗很是好奇,问他:“安德森先生,你见过很多这样的狗吗?”
“不过是一些斑点而已,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如此激动。”训犬师说,“你们说的北斗,在我们西方人看来,也就是大熊星座的一部分,没什么特殊的。北极星倒是有点意思,可以只是一个大略的方向。”
黄文斌听着觉得有些奇怪,外国人会这么说话吗,‘我们西方人’?是汉语不狗熟练的问题吗?不过这时候也没工夫管这些闲事了,张利华握着黄文斌的手,很激动的说:“黄兄弟,真是谢谢你了。这两条狗到底花了多少钱啊?”
“也不是很多,也就是一百五十万而已。”黄文斌说,上辈子张利华可是花了一百三十万把两条狗买下来的,“就是买得太着急了些,它们原来的主人不想卖,我怕夜长梦多,砸了很多钱,他才肯松口。要是有多点时间的话,也许能降一点。”
“一百五十万很便宜了。”训犬师上来帮腔,“这是非常罕见的雪獒,特有的品种,根本就没有市价。我有个同事曾经想买下来一对来繁殖,做出新的品系,可是出到两百万,庙里的喇嘛都没答应。要是我去买的话,三四百万的价格也不算什么。”
“三四百万吗?”张利华点点头,“那我就出四百万吧。”买酒他都能出好几百万,这种给自己挡灾的灵物,出个四百万算是很便宜。
他是越看黄文斌越顺眼,还想把黄文斌挖到自己公司来,可现在黄文斌还是丁诗诗的助理,当着丁六根父女两人的面挖墙脚,也不太合适。等以后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就把黄文斌挖过来,让他当蔓莎服装的行政经理,张利华决定了。
第133章 . 安德森
“四百万两只狗!”丁六根啧啧称奇,“算下来两百万一只,这价格在北上广很常见,在我们市算是头一份了吧。”
“没有啊,头几个月冬叔不是买了一条藏獒,说是价值上千万的。运回来的时候专门叫了一辆大货车,披红挂彩的闹出好大动静呢。还专门建了犬舍,说是能模拟高原环境什么的。”丁诗诗说。
“你听他胡吹,那家伙别的什么都不会,就会吹牛。”丁六根哈哈大笑,“什么模拟高原环境,就是个空调房罢了,做了密封,抽了点气。那只狗我也很清楚,只花了七八十万,什么价值上千万,忽悠人罢了。”
“这四百万我出得心甘情愿。”张利华说,“我也要在这边修个犬舍,安德森先生,你要给我最大程度的保证这两只雪獒生活得幸福快乐,花多点钱没问题,什么高级设备都给我上了。”
“这个没问题的。”安德森说,“那个寺庙在河谷,气压和平原差不多,而且有印度洋的暖风吹拂,温度并不是很低。我们只要建一个普通的房间,加上空调,让雪獒度过夏日,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你立即着手去办。”张利华说,“今天这么高兴,大家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啊。”
“正好这么多鸡鸭鹅,一起杀了吃肉吧。”丁诗诗开玩笑说,“还有羊呢,我最喜欢吃羊肉了。”这只羊也是丁六根找来的,背上的花纹有些像北斗七星,不过是连起来的线条,不是单独的星星。
“这是人家养了七八年的老羊,怎么能吃呢。”丁六根说,“瞎出主意。”
张利华十分高兴,甚至把珍藏起来的一瓶三十年二锅头都拿出来喝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没一会儿张利华就喝得酩酊大醉,连带着丁六根和黄文斌也喝了不少,都没法子打麻将了,只好匆匆散场。
丁诗诗跟着父亲走,黄文斌还得把训犬师也送回别墅去照顾自家两条随风随云。上了车,安德森就问,“黄先生你喝了这么多酒,能不能开车啊?要是不能的话让我来开吧,虽然我没有这边的驾照,不过在美国我开了十几年车了。”
黄文斌也是真喝了不少,闻言把车钥匙交给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这家伙刚才一直用怪腔怪调的中文,现在怎么忽然变成流利的普通话了?这可是一点口音都没有的正宗普通话,和电视台播音员一样。“你说话怎么”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问,“怎么这么流利了?”
“做生意的时候我才那么说话。”安德森笑了笑说,“其实我从五岁就开始学中文,学的还是简体字,听说读写都和你们一样,也许比你们中有些人还好呢。但是太流利了,反而被人怀疑。只有那么说话,人家才当我是正宗美国人。”
这话也说得没错,黄文斌自己的普通话就带着乡音呢,没有安德森这么纯正。“那你可真了不起,我的英文也是从小到大这么一路学上来的,现在都看不懂英文的电视节目,特别是新闻。”
“你看的是bbc什么的国际新闻吗?那一点也不奇怪,英语里面有很多专业名词,就算是美国人自己也有很多听不懂的。”安德森说,“比如说我们犬业,我和我的同事聊天,专业名词缩写什么的都用上,旁边就算是专门研究英语的大学教授,也未必能听懂我们究竟在说什么。”
说起犬业,黄文斌就好奇了,“那个真有那什么神圣的寺庙吗?我是从狗贩子手里买的,其实没深入藏地。”不但没深入,其实根本就没去过。一想起高原缺氧,黄文斌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安德森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这当然是我胡说八道的,你那狗我一看就知道是混血混得乱七八糟,能不能叫藏獒都难说。不过你是老板嘛,我当然顺着你的话说,你说这是罕见品种的雪獒,那它们就是罕见品种的雪獒呗。”
“万一被别人发现怎么办呢?”黄文斌吓了一跳。
“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吗,千金难买我喜欢。张老板喜欢那两条狗,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安德森说,“我是谁,犬业权威啊,谁说这两条不是罕见的雪獒,先来和我辩论三百回合。我可以捏造这个藏獒品种的品种来源,血统继承,曾经的分布,全都可以登在正规的犬业杂志上,作为权威来源。”
“还能这么做?”黄文斌问。
“当然可以了,在金钱的魔力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为了争夺正宗血统卖出高价,犬业里面捏造传承是经常的事。”安德森说,“不说狗,说赛马,现代所有赛马都能追索到英国俘获的三匹阿拉伯马上去,你觉得这可能吗?到时候万一真有人去找那个寺庙,藏地那儿没人的破庙多得是,找个偏僻的说人已经全死光了特种雪獒流了出去不就行了。”
看来这外国人也不靠谱啊,黄文斌摇摇头,“这次我的雪獒卖了四百万,你是功不可没,我分你四十万吧。张大哥一把钱给我,我就给你。”本来黄文斌就是想着卖个一百多万就行了,能拿到现在这个价格,安德森还真是出力不小。给了这四十万,一来是酬功,二来也是收买,免得他泄露了秘密。
“谢谢黄老板。”安德森说,“钱不用这么多,我有别的事想要求黄老板的呢。”
“什么事?”黄文斌提高警惕。
“我来中国,是想大展拳脚做一番事业,现在光是给人当驯狗师做顾问,钱不少,但是没什么前景。我想要办一个养狗场,可我是外国人,进入养殖业很麻烦。动不动就让我审批,统共要申请几十上百项,市里就能批准的还容易,有的要省批,有的还要国家批,我搞了大半年都没搞好。”安德森说,“狗场始终没弄起来。”
“外资不是有很多优惠的吗?怎么还这么麻烦?”黄文斌问。
“对于大公司来说是很多优惠,对于我这种个人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限制很多。别说优惠了,能把证件办下来就不容易了。”安德森很烦恼的说,“而且养殖业是所谓的敏感行业,手续特别麻烦你说养猪养鸡也就算了,养狗敏感什么啊!”
“这个我不太了解。”黄文斌笑了笑说,“你是想让我办个养狗场给你管?”
“差不多吧,”安德森说,“其实地方我都找好了,还签了三十年的租约,东西都差不多买齐了,狗种也都订好了,连客户都联络了好多个,就是证件办不下来,几乎就要耽误了。您刚才不是说要给我四十万吗,我就把狗场建好,四十万打包卖给您,然后您就把这个狗场承包给我,自负盈亏,只收租金。”
“哦?”黄文斌想了想,似乎风险不大,但要是万一那些场地或者狗出了问题被人索赔,还是有可能会亏本,“要签正式合同,所有经营中产生的风险,都由你自己承担,我只是把场地出租给你而已。”
“可以,没问题。”安德森说,“但是在法律上,那是您的公司,我只是一个承租人。”
“另外场地我要亲自看过。”黄文斌再补充,如果场地有问题,他宁愿把四十万直接交给安德森,也不会亲自下场也许不用拒绝得这么明显,完全可以找别人来出面,比如说卢芝兰——黄文斌没有碰过她,却花着每月五六万元养着,总不能让她是光拿钱不干活吧。
“当然,如果黄老板有更好的地方,我愿意搬迁过去。”安德森说,“我原来租的场子可以转租出去,不会有损失,还能多赚一笔呢。”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黄文斌说。养狗需要什么样的场地,他是一窍不通,对于本市周边那些地方可以开养狗场,也是一无所知。但是有丁诗诗做后盾,随时都能找出专家来。
“承包合同,必须是长期的。”安德森说,“最好能签30年,要是不行的话,至少也要20年。狗种培育是很长期的工作,没有十年不能出效果,出了效果以后,又要十年才能达到利润的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