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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符陵今日避开了,未当面说破我我不过是他胯下男宠,若是说了,饶我再不要脸,也也只好在小弟面前一头撞死想到这里,楚翔心里隐隐感激符陵,却又想:明日他们若说起赎我回去,他发作起来,不但这事要败露,小弟等人的性命恐怕也不保
楚翔思前想后,挣扎起床坐下灯下等符陵。符陵却直到二更天才回来,楚翔见他进来,起身相迎,符陵笑道:“翔儿下床了?今日的气色还不错,见过了兄弟,这思乡病该好几分了吧?”
楚翔问:“陛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用过晚膳没有?”
符陵道:“知道你等,怎会在外面用膳?”脱了外衣,便令传膳。
楚翔病了的这些日子,饮食都极为清淡,符陵也没有胃口,每日陪着他吃清粥小菜。往日任符陵百般哄劝,楚翔只喝得下小半碗粥,今天却自己吃了满满一碗糯米羹,又喝了半碗参汤。符陵心中欢喜,笑道:“你这兄弟,倒胜过朕那许多御医了,不如朕留他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等你病好了再回去如何?”
楚翔一惊,忙道:“我听说家中老母因我生死不明,已病了多时,现在仍未大好,翔身为人子,不能在床前服侍,已极是不孝,小弟若再因我留下,我我何能自处?”
符陵嘻嘻一笑,凑到楚翔耳边,放低声音,神秘地道:“翔儿莫不是不愿他知道些什么,怕生尴尬?朕知你面皮薄,早有安排,翔儿大可放心。”
楚翔暗叹他心细如发,考虑周全,口中却道:“陛下又取笑了,我说的是家中实情,并不是怕那些风吹草动,闲言碎语。”
符陵道:“那就罢了。只是你弟弟不远千里来看你,这份手足之情当真让人羡慕。”
楚翔心头如被鞭子猛抽了一下,他的同胞兄弟符明因己而死,他现在含沙射影地说什么手足情深,难道是要寻楚栩的麻烦?忙道:“家父早亡,我只有这一个兄弟,他难免对我依赖些”
符陵听出他的惧意,握住他的手,手心已微微出汗,暗暗叹了口气,道:“翔儿病了这许久,这颗玲珑七窍的心,倒一刻也不肯放下。”又笑道:“你猜猜朕今日去做什么了?”
楚翔道:“这我却猜不出。”听符陵语气欢喜,揣度应非不祥之兆。
符陵不急着答话,从怀中摸出一只白底青花的小瓷瓶,拔开瓶盖,倒出三粒细如泥丸的黑色丹药,令人取了一小碗温水来,倒入药丸,慢慢化开,递给楚翔。楚翔这段日子各种药物吃了无数,也不多问,接过来一口喝了,初时奇苦无比,但片刻后喉头一阵清凉,胸中腻烦急促之感也消失大半,听符陵问道:“翔儿,你觉得如何?”
楚翔奇道:“服下后神清气爽,这是何处的神药?”
符陵喜形于色:“你还记得上次随苏太医来的那位医生么?”自生病后,符陵请来的官医民医来来往往,楚翔也记不得许多,隐约想起上月似有这么一回事,疑惑地点了点头。符陵道:“那医生名叫杜子月,是苏太医力荐的,这是他祖传方子所制之药,只是有几味药材难以配制,朕虽日日督促,也拖到今天才成。这药一共三十六粒,每日服三粒,连服十二日,翔儿的病应该会大有起色了。”
楚翔听他说得轻描淡写,但符陵都谓“难以配制”,必是费了许多周折,便要起身谢恩,被符陵一把拉入怀中,笑道:“朕不要你那些虚礼客套,该怎么谢你还不知?”拂开楚翔遮在额前的乱发,静静地看了会他消瘦的容颜,楚翔已柔顺地闭上了眼睛,符陵叹息一声,轻轻吻上他淡色双唇,渐渐吻得越来越深,似要将他揉碎了融化了再熔进心里
楚翔睁开眼时,全身已泡在浴室温润的水池中,符陵在身下抱着他,任水波轻摇。符陵道:“这样抱着你,却也象是荡舟湖上了,我们还不曾在水上共度良宵,翔儿你想不想?”
楚翔应声笑道:“陛下倒好兴致,只是现在天寒地冻,湖面上已结了冰,行不了船,不然今夜便可以去。”
符陵道:“有趣的主意朕还有许多,但你经不得再染风寒,等大好了再一样样地玩也不迟。”
楚翔病中符陵虽日日陪着他,但见他虚弱,怕累了他,却不曾提出行房。今日楚翔情绪不错,符陵禁欲已久,有些忍耐不住。池边有一面是倾斜的缓坡,符陵将他抱到浅水处,胸口以下仍浸在水中,不致着凉。楚翔洗浴后,连日苍白的嘴唇有了点血色,衬着脸上淡淡的红晕,显出几分妖娆。符陵一手在水中分开楚翔的双腿,一手轻揉着他胸前的茱萸,问道:“翔儿冷么?”楚翔摇了摇头。符陵又道:“那就在这里吧,外面倒冷得很。”楚翔许久不经房事,符陵耐心地搓揉撩拨,动作比平日里更温柔了十倍,直到楚翔口中逸出声声呻吟,才抱紧楚翔的上身,自己慢慢地挤了进去,温暖的热水浸泡着,楚翔并不觉得如何疼痛,便挺起腰身努力迎合。
三十四 狂风吹我心(上)
符陵又停了一阵,待楚翔适应了,才开始极慢地抽插。楚翔浑身燥热,忽然咳嗽了几声,符陵一惊,忙停下来为他捶背:“受不了了么?”说着便要退出来。
楚翔伏在符陵背上,低声道:“不妨事,我只是太欢喜了,好久没有和陛下我也我也想”话未说完,脸已红透。
符陵抱了他一会,等他平静下来,方又慢慢动作,缓缓进出,却是格外小心。楚翔歉然地道:“陛下不能尽兴,让翔实在不安。”
符陵捉住他右手,放在自己左胸心口上,笑道:“翔儿倘若不安,便帮朕揉揉这里。”
楚翔惊道:“陛下哪里不适?可有看过太医?”回想上次他为自己解毒后苏太医曾说,要好好调养一年半载才能复原,但这些日子符陵为自己昼夜操劳,全然顾不上休息补养,心下更多了几分歉疚。
符陵摇了摇头,道:“翔儿竟然不知么?朕的心口痛得很,每时每刻都疼痛难忍,痛了有一年多了,一日甚过一日,就算有药能治,但不吃药痛,吃了更痛。”见楚翔愕然,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淡淡地笑笑:“翔儿帮朕揉揉,便会好些。”
楚翔喉间似有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无言地在他胸口揉了两下,终于双手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一动不动,听着那心脏砰砰地跳动。符陵缓缓地压上去,深深地吻住他,水气渐渐地弥漫开来
等到“沐浴”完毕,符陵重为楚翔穿了衣服,抱回床上,楚翔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安静地缩在符陵的臂弯里。符陵抱着他躺了一晌,忽然问道:“翔儿,你可是有什么事要求朕?”
楚翔闻言一震,不知深浅,反问一句:“陛下何出此言?”
符陵叹道:“翔儿,朕和你朝夕共处了一年有余,你的性子朕还能不知?你今日抱病逢迎,必是有大事要求,你本不用如此委屈,且说出来给朕听听罢。”
楚翔沉默一刻,他确实是想就周国赎还一事探听符陵的口风,求他莫要迁怒楚栩,现符陵既已察觉,不如直言,便道:“翔确实是有一事,小弟今天谈到,周国使团此行打算以黄金十万两赎我回去”
符陵忽然打断他道:“那翔儿你的意思呢?”
楚翔一愣:“我?”
符陵抱紧楚翔,声音是十二万分的温柔:“翔儿,你实话告诉朕,是不是想回国了?天大的事,只要你和朕说实话,朕何曾为难过你?”
楚翔无言。
符陵又追问了一句,语气仍是平静:“怎么不说话?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朕?”
楚翔不胜讶异,为留下自己,他费了无数心力,今日竟肯放手?他本意不是要求符陵放自己回去,但到底敌不过思乡的念头,迟疑片刻,终于开口:“父母之邦,无日或忘。”话方出口,感到符陵的手臂倏地紧了一下。
符陵冷笑两声:“好,很好!果然不愧忠贞不渝的名将之后。你得归故国,南朝复得良臣,朕也得到急需的军费,真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十万两黄金,好一笔划算的买卖!”
楚翔听他语气不善,还未明白过来,符陵已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从床上拖起,猛地摔到地上,双眼逼视着楚翔,利剑般的目光象是要将他活活地劈开,符陵一字一顿地道:“那朕呢?你又将朕的心朕的情置于何地?”说完啪啪两声,左右开弓,重重地打了楚翔两记耳光!楚翔苍白的面颊登时浮起数道鲜红的指印,高高肿起,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渗了出来。接着符陵刷的抽出了挂在墙上的承羲,一下扯开楚翔的前襟,剑尖直抵着楚翔的胸口,咬牙切齿地道:“朕真想挖出你的心来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或者你根本就没有人心没有感觉?”
符陵下手甚重,楚翔耳中嗡嗡直响,眼前金星乱冒,一阵晕眩,向后一仰靠住床脚,半天才回过神来,面颊仍是火辣辣地疼痛。以前符陵虽也曾打过他,比这伤重得多,但从未打过他的脸,一阵屈辱涌来,楚翔抬头对上符陵的眼睛,那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但火焰深处,却有一抹深刻得近乎绝望的悲哀,楚翔见他双眼密布血丝,想到自己病了这两个月,符陵整夜整夜地抱着自己,度过了数不清的漫漫不眠长夜,心头不由痛得哆嗦了一下,无言低下头,却看见抵在胸膛上的利剑,楚翔惨然一笑,闭上了眼睛。
符陵的剑尖略略朝前一送,锋刃划破了楚翔象牙色的肌肤,殷红的鲜血如红色的珍珠一粒粒缓缓渗出,再沿着胸膛滴下来,符陵哑着嗓子道:“你起来!你若胜得过朕手中的剑,朕即刻放你走!”
楚翔动也不动,道:“我若胜得了陛下,也不会到上京来了,现在更不是陛下的对手。”符陵听他提起去年敦河比武之事,回想那时楚翔如初生牛犊,意气风发,再看眼前之人的惨淡容颜,面上仍带血痕,他怒火稍息,剑往后撤了撤。却听楚翔道:“其实我并非要求陛下放我走,我回不回去,本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我想在死前再见上家人一面,再在父亲的灵前上柱香。”
符陵惊讶地打断他:“朕不会让你死。”
楚翔抿抿嘴唇,凄凉地道:“江宁城破之日,便是翔以身殉国之时!”他说得极慢极坚决,象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陛下拦得住翔自杀,却拦不住翔求死。”这两句话在他心中盘踞多日,此刻终于说了出来。
“啪”地一声,楚翔脸上又吃了重重一记,符陵指着楚翔,气得浑身不住颤抖,“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再说不下去,腹中忽然有什么东西翻滚起来,符陵忙用左手去掩嘴,生生咽下一口腥咸,但当他将手从唇边拿开时,楚翔还是瞥到了那掌心中的一抹鲜红。“陛下!你”楚翔惊跳起来,符陵却剑尖一指,将他挡了回去。
:三十四 狂风吹我心(下
符陵身子晃了两下,扶着床头勉强站稳,沉声道:“楚将军,你要为周国尽忠,朕成全你!明日朕就会见周国使团,安排你的回国事宜,今夜之后,朕不愿再见到你。”忽然笑了笑,笑容是说不出的悲伤,“朕以为自己聪明,未想到头来是天底下头号的白痴!你要扮荆轲,朕让你扮,你要演貂婵,朕让你演,你要学西施,朕让你学。你一心求死,朕却举倾国之力救治你。你要怎样朕都随你,只恨不能摘下天上的星星来讨你的欢心,恨不能把整个人整颗心都交到你手上。你却一面笑着接过,一面就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两脚!所有的事朕都看在眼里,但不能说更不愿说,宁愿笑着听你的谎言,宁愿听任你将朕骗到底。你每句话朕都记得很清楚,你说过,要永远陪在朕身边;你说过,只听朕的话。朕宁愿相信你一千次一万次,只希望哪怕有一次能是真的,只希望终有一天”符陵顿了顿,没有继续。楚翔胸前一空,原来他已撤回了长剑,“好了,这出戏终于演完了,你也该走了,朕不能学怨妇,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楚翔耳听着符陵的话,震动的情绪已无以复加,缓缓地闭上眼,但不争气的眼泪仍不断涌出来,顺着面颊凉凉地滑落,楚翔嘶声道:“是我违背誓言,辜负陛下,但凭陛下处置!”没听到回答,只察觉有一只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有双眼睛在仔细地端详自己,楚翔却不敢睁眼,不敢面对那眼底无边的伤痛。两人就这样静默着,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面前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象隔着深不见底的鸿沟。过了好一阵,有手指慢慢地划过楚翔脸上的血痕,轻柔地摩挲,似是安慰,符陵的声音象是很远很远的叹息:“翔儿,朕说过不再伤害你”
那只手温柔地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带着熟悉的温度,楚翔忽然很想扑进他的怀抱,抱着他大哭一场,为他,为自己,为命中注定的绝望,而那怀抱也必定一如既往地温暖,能抚平心中最深的伤痕但他终究什么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