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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楠狂笑起来,“我幼稚?好啊,他就成熟?他害的你要跟我离婚,是够成熟的!”他狠狠的看着袁若鸿,好像他是他几世的仇人。
即使这样的情形下,顾楠还在因为离婚而指责别人,悦心已经彻底看透了他的懦弱与自私,她说:“顾楠,如果之前说离婚我还对你有几分不舍的情谊,可是现在,连那几分不舍都消失殆尽了”
悦心脸上是那样深深的绝望,是那样无可挽回的毅然,是那样苍白不可复燃的死灰她木然的跌坐在地上,眼里看不到任何焦距。
顾楠从头到脚都冰冷起来,似乎掉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想活着,唯一能抓住的似乎只有悦心。他跪在她面前,已经泪流满面,“悦心,你原谅我,啊!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只要你说出来,我都改,啊我们不能离婚,我不能没有你。”他抛下一个男人所有的尊严,恳切的哀求她。
纵使铁石心肠的人,面对这样的告白也会动摇吧?
可是,悦心早已经没有心了,她拨开他的手,用十分肯定的声音说:“不,顾楠,我们一定要离婚!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好,我改”
第 32 章 。。。
离婚之前,顾楠很郑重的问悦心,“你爱过我吗?”
悦心愣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当然爱过他,不然,就不会嫁给他,不会处处忍让他,不会憧憬跟他一起携手白头,不会她叹了口气,反问“还有意义吗?”
顾楠却纠缠着不放,“对我很有意义。”
悦心只能点点头。
离婚协议很简单,离婚后悦心从顾楠的房子里搬出去,夫妻共同财产全归顾楠,她什么也不要。也许,顾家父母早就预测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当初买房子的时候,坚持只写顾楠一个人的名字。他们结婚后最大的共同财产是一辆车,悦心跟沈伟伟借了四万块钱买的,如今伟伟的钱还欠了一半,她愿意一个人继续慢慢还,跟顾楠也没什么关系。
办离婚手续的那天,顾楠还是不情愿,但终于想明白了,他要尊重悦心的想法,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得到她的原谅。
顾楠本想多给悦心些补偿的,开始,他想把车卖掉,把钱给悦心,可是,后来没舍得,这毕竟是他们一起买的东西,有两个人的心血在里面,卖了可惜。悦心也知道他喜欢车,就说:“你留着开吧。”顾楠把车想象成以后两个人之间的沟通桥梁,说,“悦心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随时用这辆车,毕竟,这车有一半儿是你的。”
顾楠手头没多少钱,就跟公司提前预支了三万,他拿给悦心的时候,嘱咐到:“你在外面住,开销大,就拿着应急吧!”悦心说什么也不肯要那些钱,她知道,顾楠也不太富裕。
悦心还有些衣服和小物件留在家里,顾楠问悦心:“你什么时候回去拿东西?告诉我一声。”因为离婚了,悦心把家里的钥匙都还给了顾楠,他怕她回去的时候,他不在家。他本来要她留着一套钥匙的,可是,悦心却不要。她说:“万一哪天你家失窃了,我不就成了重点怀疑对象了?”
她的那些衣服大多都过时了,小物件也没什么稀罕,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原来给孩子准备的小衣服,她一针一线织的或缝的,寄托着她对那个无缘的孩子的许多爱,她舍不得丢掉。于是,就跟顾楠说:“帮我把衣柜底层那个抽屉收拾一下吧,打个包裹,让快递寄过来,记得要写对方付费。”
顾楠不知道衣柜底层的抽屉都有什么,就一口答应下来。
这样的离婚,没什么牵扯,很简单。从登记部门出来的时候,顾楠提议送悦心一程,可是,悦心却选择了与他相反的方向走。顾楠大声问她:“如果以后,我是说如果,我变了,你还会给我一次机会吗?”
悦心说什么,顾楠没敢听,他问完就走了,他相信,悦心的回答是肯定的。
离婚了,两个人向着相反的方向各自奔去,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是幸抑或不幸?
当悦心波澜不兴的把这个消息告诉沈伟伟的时候,伟伟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悦心,你再说一遍!”
“我离婚了,以后跟你合住,交一半房租,如果你不方便,我另外找房子。”她慢吞吞的又说了一遍。
伟伟拖着脑袋想:“你跟顾楠结婚没多久啊?以前不是还好好的,就是最近吵了架?”
“发现两个人不合适,未必就用很久。”她理智的分析,他们离婚,跟吵架无关,可能大部分原因还是彼此性格不同。
“那你以后怎么办?”伟伟担忧的问。
悦心放下手里的皮包,故作轻松的说:“上班,赚钱,租房,买房,然后再把自己嫁出去!”可能,这是离婚后的女人共同的想法。
伟伟想了想,总结道:“我觉得,顾楠也不是那么差劲啊!”她真的不希望看到悦心离婚。
悦心只是勾了勾唇角,什么话都没说。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离婚了,但不等于世界末日。或者,乐观些说,对受着折磨的两个人都是解脱。
悦心走在人潮汹涌的街头,突然觉得前路迷茫,她不是为了离婚而离婚的人,只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在坚持不下去了,才不得已而为之的。她没有后路,也没有任何下一步的打算,她只是觉得离婚了,自己不用在痛苦的踯躅于婚姻的牢笼。
她觉得轻松了,但也觉得疲惫了。她像一叶无帆的小船,此刻,只想找个港湾停靠一下,让她能换下风尘仆仆的行装。
此刻,她还是想到了顾楠,他有没有也像自己一样,觉得终于不用再疲于应付婚姻里那些猜疑和冷漠?不用面对那些纷繁的痛失的过往?
悦心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逃避责任?毕竟失败的婚姻不是单方面的问题,在很多事情上,她自己也应该首先检讨。
路边,有一对小夫妻带着孩子经过,小孩子一手拉着爸爸,一手来着妈妈,年轻的妻子边走还边跟丈夫唠叨着什么,可能丈夫有些不耐烦了,凑过去吻了吻妻子的面颊,妻子害羞的看了看丈夫,终于笑靥如花。
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原本,她跟顾楠也可以如此幸福。可是,是谁夺走了他们的快乐?
悦心最终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女人,对婚姻,她不会投资,更不善经营,导致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丈夫,也失去了家庭。她自责过,也怨过自己、恨过自己,但还是无法挽回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一切。也许,命运本就安排她凄苦一生吧!
伟伟还没有回家,她一个人在空旷的屋子里走来走去,觉得无所事事,后来,干脆躺在床上看小说,借此打发时间。以前,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空闲过,突然闲下来,还有点不适应。
门铃响起来,悦心第一反应是伟伟回来了,她穿着宽大的睡袍就去开门。
可是,门外站的确是袁若鸿。
他扫了一眼她的睡袍,又指指她的肩膀,说:“没系好带子。”顿时,悦心羞的满面通红。
她铛一声关好门,迅速跑进自己的房间,过了好半天,才换好衣服出来。
袁若鸿还站在门外,若无其事的说:“我路过,顺便上来看看伟伟和你。”
他的脸上还有淤青,看来那天顾楠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悦心帮他倒了杯茶,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来,问:“不疼了吧?”
袁若鸿低声笑出来,“请问,何小姐,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悦心摇摇头,很抱歉的说:“我替顾楠跟你说声对不起。”
“免了,”袁若鸿一摆手:“你要是真有心,就别老跟我这么客气。”
是她客气吗?还是她不得不故意拉远两个人的距离?
虽然她跟顾楠离了婚,但不代表她就要立即找另外的男人替补,即使要找,她也不会选择他吧?毕竟,两个人之间有很大的差距。
袁若鸿坐了一会儿,东拉西扯跟悦心聊了些家常,最后,不得不问起顾楠,“你们?”
悦心表现的很正常,也只不过是表现的而已,她一字一顿的说:“离婚了。”
袁若鸿分不清自己的感觉是惊还是喜,总之,他觉得一片混沌。“悦心,婚姻不是儿戏”
悦心点点头,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婚姻的重要,可是,她宁愿不要婚姻,也不要让自己活得那么难过。
第 33 章 。。。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悦心离婚的消息很快在公司传开了,甚至还有人说悦心是被老公赶出了家门,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悦心只是泯然一笑。既然事实摆在那里,别人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韩轩也知道了她离婚的消息,不忘安慰她:“现在离婚很正常啊,离了婚还会有更合适的选择,别伤心,啊!”没离婚的时候已经伤透了心,现在想伤,也无心可伤了。
悦心落寞的笑笑,“我懂!”
韩轩故意眨眨眼,笑言:“哎,悦心,以后你要是万一没找到好的,也可以考虑考虑我”
悦心拿着一大摞文件丢他:“赶紧干活去。”
有韩轩在的时候,她总是能轻松化解心头的感伤。
离婚了,顾楠会怎么样呢?
下班的时候,他像往常一样,想给悦心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有应酬,要晚点回去,号码都拨出去了,又赶紧挂断。他失落的意识到,他们已经离婚了,悦心也不再住在家里,他这么冒冒失失的给她打电话,会打扰她的心情。他还记得离婚时她说过的话:“以后,没事儿就不要联系了。”虽然他心里不这么想,但是,也不好反驳她,就一口答应了。
顾楠陪几个客户吃了饭,又转战歌厅。他尽力招呼大家放开了玩儿,自己却躲到了卫生间抽烟。涂着厚厚的粉底的女子拉着他,抛过来一个媚笑,问:“先生,要不要水?”
顾楠瞪了那女子一眼:“没被喝过的,你有吗?”
女子突然变了脸,愤愤的骂道:“找小姐还指望雏的?做梦吧!”
顾楠也不理她,擦了擦蹭在衬衣上的粉底液,继续抽烟。此时,不知道为何,他却突然记挂起悦心来,她现在正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也像自己这样心无着落?往常出来应酬,他也会记挂悦心,但那时候,他以为她是他的大后方,是永远的不会沦陷的阵地,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放开了跟大家周旋。可现在,悦心在哪儿呢?
顾楠叹了口气,无奈的扔掉指间的烟头。
公司主管看到顾楠兴致寥寥,打不起精神的样子,就知会了一声:“顾楠,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回去,这里我顶着就可以了。”
哪儿能当着主管的面儿就溜走的?除非他不想在公司混了。他赶紧强作欢颜,摆摆手说:“没有,没事儿。只是没烟了,刚才一直犯瘾。”
主管听了,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包上好的芙蓉王给他:“先凑合抽吧,等回了公司再给你两条好的。”这位主管,一直看好顾楠,觉得小伙子机灵,业务能力强,而且做事稳当。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顾楠的意识还很清醒,两瓶水井坊对他来说也不过尔尔。他对着卧室的门喊:“悦心 ,我回来了!”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应声,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清晰。
他捧住自己的头,按住太阳穴的部位,使劲揉捏,突然一头栽到沙发上,他彻底明白过来了,悦心根本不在这里。
有好几次深夜,他醒来的时候,也叫过悦心的名字,可是,她一次也没回应过。他试图跟照片里的悦心说说话,他想告诉她,他很想念她,他也想告诉她,过去,他做错了很多事儿,想请她原谅,但是,悦心根本不理他,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微微含笑。
他也曾忍受不了寂寞的侵蚀,半夜拨打她的手机,第一次,她接起来,焦急的问:“顾楠,发生了什么事儿?”乍一听到她的声音,他居然说不出话来。手机里只有两个人清晰的呼吸声,却不在同一个频率上。最后,悦心终于先挂了电话。后来,他再拨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关机。
他还记得离婚那天,悦心交代他的事儿,把衣柜最下面一个抽屉里的东西收拾出来,给她寄过去。夜里,他睡不着,开始打开柜子整理东西。
最下层的抽屉,要蹲着身子才能打开,顾楠蹲着的时候,肚子胀的难受,干脆就趴在了地板上。最底端的抽屉把手上系着一朵手工制作的绢花,那是悦心的一条蚕丝围巾做的,他还认得。那时候,周末没什么事儿,两个人骑车去新华百货闲逛,顾楠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系列的小围巾,可悦心却推说围不到不让他买,顾楠知道她怕乱花钱,就挑了那个款式里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