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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讲粤语,不用唱的,念出来好奇怪,其实以前我并不理解歌词,我只是独爱这首歌的曲调,现在想来,这两句歌词很有意思。”
丁士磊拇指微微向上勾,终于碰到赵有时的手,他紧张地心头收紧,脸上笑说:“我记得你最喜欢的不是这两句。”
赵有时点点头,这次清唱出声:
“如果,命运能选择,十字街口你我踏出的每步更潇洒”
“如果,活着能坦白,旧日所相信价值不必接受时代的糟蹋”
赵有时偏头笑问:“唱的怎么样?”
“好听。”丁士磊已握住她的手,手机不再去管,耳边是她轻扬的歌声,暖融融的笑脸。
赵有时没有将手抽出来,“我曾经想过这段歌词,十字街口到底是怎样的,每段路的景色是不是有很大差别?因为差别太大,而我们想要的又不同,所以我们站在十字街口的时候,才会分道扬镳,追求我们自认为更有价值的东西?”
“其实没有对错,我们走的路不同而已,再来一次,我和翟闵还是不会走向同一条路,我还是会出国。可是许宁对我说,走在不同的路上了,没有关系,我可以接受他半途过来,我也可以选择半途走过去,中间的路荆棘密布,危险重重,但始终没有关系,十字路口中间又不会有悬崖,谁也不会摔得粉身碎骨,大不了跌倒了再爬起来,只要我们彼此渴望。”
赵有时低下头,见到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宽大,骨节分明,但始终不是翟闵的手,“这首歌叫《年少无知》,年少无知,名字多好听,那年我十八岁,你们二十一岁,现在我快要二十七了,你们三十岁,我们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用‘年少无知’来替罪的借口,有时候想想真害怕,再过十年,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年少无知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你怕老吗?”
丁士磊张了张嘴,半晌回答:“不知道。”
赵有时看着他说:“有个人陪在身边的话,应该是不怕的。”她抬起另一只手,覆在丁士磊的手背上,三只手交握住,密不可分,“丁士磊,当年的翟闵让我觉得疲倦,从头再来很不容易,可我跟他,确实从头再来了,你别做第二个翟闵,别成为当年的他。”
赵有时松开手,丁士磊抓了抓,没能抓住,手机还在,又自动锁住了,屏幕漆黑一片,两人对视,丁士磊见到赵有时眼中有他,他手指微动,摁亮屏幕,解锁,手机直接进入“电话”界面,他打开“电话簿”,点开“翟闵”二字,看向赵有时。
赵有时笑了笑,懒洋洋坐着。
电话开了扩音,低沉暗哑的声音清晰传来:“有事?”
丁士磊盯着赵有时,说:“还在公司?”
“嗯,快回去了,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最近在查刘世奇。”
翟闵沉默,丁士磊说:“我手头有关于他的资料。”
翟闵直截了当:“条件?”
丁士磊勾唇,仍旧盯着赵有时:“跟她分手。”
跟她分手,多简单的四个字,能够轻而易举说出来,其实也能轻而易举做到,赵有时在默数时间,翟闵这次会犹豫多久呢?她的心微微揪起,她不害怕答案,她害怕的是等待,可是这次,翟闵仿佛能听到她的心声,一、二,翟闵说:“嗬,原来你玩这一出,够恶俗,你——做——梦!”
丁士磊眉头一蹙,赵有时倏地扬唇,瞄一眼手机,看向丁士磊,丁士磊说:“你确定?”
翟闵显然不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滚!”直接挂断电话,只剩下“嘟嘟”声。
赵有时止不住笑,笑意扩散到眼角,丁士磊发起愣,因为结果出乎他的预料,他看向赵有时,笑得真好看,灿烂张扬,赵有时打开车门,说:“我自己回去吧,你别送了。”
她走了,跑得快,马尾辫一甩一甩,直到她消失,丁士磊还是没有收回视线,过了一会儿,他望一眼车窗前的挂件,挂件是一块小牌子,他摸到挂件边缘,轻轻扣了一下,牌子打开,中间竟然镶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赵有时第一次卷发,穿着正式,年龄一下子大了五岁,明明长得稚嫩,却非要扮老相做他的助理,那次他拍下这张照片,从此保存八年,谁也不知道他的车中有她,每次想念时,他会轻轻打开,抬眸流连。
他究竟何时爱上她?他也不知道,只记得那次他砸了电脑,撕碎了文件,转头时就见赵有时拿着胶带在拼纸,头低垂,脖颈修长,耳朵小巧,碎发时不时落下来,安静乖巧,真可爱,他想吻她,这个念头立时被他甩走,可是当晚他却梦见了赵有时,梦里肆意亲吻,他也会买卤鹌鹑给她吃。
后来乔乔从楼上泼了冷水下来,他的情绪终于爆发,他喜欢的女孩,用尽全力呵护都不够,又怎能遭受这样的对待,丁士磊猛然明白,对啊,他喜欢她,如此喜欢,他想买卤鹌鹑给她吃。
可惜始终,他都得不到她。
赵有时一路催促出租车司机,付钱时大气的给了对方小费,让他不用找了,刚跑回大门口,大门就被打开了,翟闵脸色极差,不悦道:“三更半夜你跑哪里去了?”
才九点而已,哪里是三更半夜,赵有时注意到电视机的画面是公寓监控,知道翟闵担心她,一直在等她回来,笑嘻嘻地抱住他,翟闵仍旧没好气:“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
“手机静音了。”
“要手机有什么用?扔了!”
赵有时知道翟闵为何心情不好,因为有人窥觑她,翟闵十分不乐意,赵有时哄他:“好,马上扔,你给买我新的!”
翟闵笑笑,拧着她的鼻子把她拖回沙发,赵有时用鼻音说话:“我刚才其实在和丁士磊吃饭。”
翟闵脚步一顿,松开手转身,抿着嘴角沉下脸,明显即将爆发,赵有时立刻抱住他的腰,垫脚亲了亲他的下巴,笑嘻嘻说:“真乖!”
翟闵立刻明白“真乖”的含义,原来那通电话是个陷阱,他冷笑,推开赵有时,赵有时凑上前转移话题:“看来他手上真有资料,如果最后我们拿不到,可不可以干脆报警?”
翟闵不理她,赵有时晃着他的胳膊,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始终换不回翟闵的好脸色,她只好说:“因为我跟他单独吃饭了,所以你不开心?”
翟闵抬起她的下巴,终于开口:“赵有时,我不需要你出卖色相。”
“你想哪儿去了!”赵有时好笑道,“当我傻?我只是忍不住,想去看看他玩什么把戏!”
翟闵的脸色这才稍稍转好,赵有时爬起来,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说:“打那个电话的时候,我很紧张,但是翟闵,谢谢你。”
翟闵摸着她的脸不说话,半晌才吻住她,箍紧她的腰,力道越来越大,最后把她抱起来,走进卧室。
风平浪静后,赵有时靠在翟闵胸前画圈圈,翟闵时不时吻她一下,赵有时说:“客厅没关灯,你去关。”
“你去。”
“你去。”
翟闵妥协:“一起去!”说着就把赵有时从被窝里捞出来,赵有时尖叫,翟闵真的就这样打横抱着她去关灯,走到开关边上,翟闵扬了扬下巴,“快关。”
赵有时面红耳赤,赶紧关了灯,脸上似乎还在滴血,翟闵大笑着把她抱回床上,赵有时立刻爬着去找睡衣穿,翟闵压住她,闷在她的脖颈上笑,两人闹了一会儿,翟闵说:“刘世奇曾经贪污受贿,当年他打算跳槽,我暗中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让他死心塌地留在了居康。”
赵有时微僵,面朝下的趴着,翟闵就在她的背上,翟闵继续说:“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我、李江、丁士磊,丁士磊把这件事告诉了刘世奇,所以刘世奇才会愿意和沈朗伟合作。”
赵有时说:“你”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切是不是活该?
“有句话我现在深有体会,出来混迟早要还,或者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翟闵自嘲,他当初切断刘世奇的后路,现在刘世奇切断他的后路,但他并不后悔曾经对刘世奇所做的,在商言商,如今他即将被打回原形,也是他技不如人,只不过假如重来,也许他的手段会温和一些?他不敢肯定。
翟闵说:“我们都会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话毕,他亲亲赵有时,两人静默不语,月光迁移,最后慢慢睡去。
十几天后,周翊茜被依法执行死刑,有关她的新闻再次覆盖网络,赵有时习惯性地买了一堆酒食去墓地,打开新闻,数着时间一分一秒走过,数到某一刻时,她打开酒瓶,对着墓碑笑道:“她死了!”
就在这一分钟,她被处决,赵有时不知道周翊茜在最后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惶恐?憔悴?心如死灰?她真想拍手真快!
翟闵夺过酒瓶,推一下她的脑袋:“不准喝酒!”
赵有时不依:“为什么!”仰起头,伸着胳膊要去抢。
“我已经戒烟戒酒,你也不许喝,对孩子不好。”
“孩子?”赵有时愣住。
翟闵说得理所当然:“做好怀孕的准备。”
赵有时指着他,语塞半晌,才不可思议说:“你好不要脸!”
不要脸的翟闵,一边努力让赵有时怀孕,一边抓紧时间处理公司的事情,赵有时和翟母打电话时绝口不提翟闵的工作,每次都只是让她放心,丁士磊这次果然能够全身而退,居康集团网站被关,他的网上商城立刻取而代之,外界的议论声沸沸扬扬,丝毫不能阻止他赚钱的速度。
他的新公司模式照搬居康,流程做了更好的改进,顺便挖走了居康集团的几名核心成员,翟闵却不见任何焦头烂额,每天气定神闲往返公寓和公司,有空时还给赵有时做卤鹌鹑吃。
好消息在入冬时传来,前不久赵有时刚把翟母接回来,每天陪翟母跳跳广场舞,念念佛经,尽量表现的若无其事,消息传来时翟母激动道:“看看,你们看看,求菩萨还是很灵验的!”
赵有时笑称:“是是是!”
翟闵的师弟,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成功拿到了丁士磊手头关于刘世奇犯案的资料,丁士磊看到新闻,在报道中见到刘世奇的名字时,才知道放在保险柜中的一些东西不见了,包括移动硬盘和一些签名文件。
丁士磊面色铁青,打电话恭喜翟闵:“我忘记了,你最会收买人,这几个月应该没少费力。”
翟闵笑说:“你误会了,一年多前我告诉他,丁总在外面开了一家公司,你可以适当的去帮忙。”
原来师弟自始至终都是翟闵的人,长达一年,丁士磊一直被骗,这颗棋子翟闵放得太早,丁士磊还在整理棋子时,他已经落子了。
翟闵收回笑,冷声道:“丁士磊,有些梦我让你成真,有些梦你下辈子也成不了真!”
他意有所指,挂断电话时冷眼看向赵有时,赵有时削好一片苹果,塞进他的嘴里,举起双手投降:“人家要来中国,打个电话问问我而已,不能代表什么。”
事情起因很简单,今天早晨九点,他们还在熟睡之时,赵有时接到一通电话,新加坡的那位男士已经到了国内,刚刚落地就联络上她。
男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翟闵自然会有所惊觉,得知对方就是赵有时初回国“带回”的那个男人,他一天下来都没有好脸色。
另一边,刘世奇被捕,什么都不愿意承认,他即使坐牢,沈朗伟也会给他足够的安家费,几年后出来又能大干一场,如果供出沈朗伟,他才会真的失去一切,他自然没有这么蠢。
翟闵想尽办法,找人给他施压,刘世奇嘴巴咬得紧,大家都束手无策,不过新闻却在网络上传开了,时代集团的股价跌了不少。
赵有时说:“你本来计划今年要上市,看来要推迟了。”
何止会推迟,简直是遥遥无期,这次的危机太严重,即使现在居康集团已经摆脱罪名,但有些事情始终是迟了,一时也无法挽回。
仓库关闭,居康集团进行裁员,所有业务都需要重新整顿,赵有时逛街时经过表哥的装潢店铺,见到“得安地板”的招牌已经被拆下来,询问表哥,表哥没好气道:“名声都臭了,我只能换个卖,也不要这个代理了,我还要吃饭,你让我继续做得安,让我喝西北风?”
赵有时气呼呼地回到公寓,没将此事告诉翟闵,居康集团确实受创严重,连罗罗佳都收拾行李,拿着辞退信滚回了老家。
几天后,赵有时炖好汤送去居康集团,半途接到男士电话,邀她共进午餐,赵有时看时间还早,远没到翟闵的饭点,于是答应下来,男士选择的地点正好在居康集团附近,赵有时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