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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都不关郝佳德的事,前朝多有宦官专权,因此自太祖皇帝立国,便定下了一系列的限制太监的条款,其中一条便是太监不得识字,不得议论军国重事。即便是他这样在御前伺候多年的人,也要小心不能听到什么秘辛。
而他此时要做的,不过是让皇上的怒气平息下来。“皇上息怒,下头的人做的不好,只管让他们重新做来,或是将他贬了就是,何苦为了这些人生气?”
李怀玉又好气又好笑,“你当是这样容易的事么?若叫那些大臣听到,恐怕你就少不了一个佞幸的名声了!”
不过这样一打岔,似乎的确没有那么生气了。他靠在椅背上,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道,“你说说,他一个做御史的,这么多的军国大事不去过问,整日就盯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日是承恩公府又买了一个庄子,明日是承恩公府的下人又跋扈伤人,难道他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么?”
郝佳德这才明白皇上到底在为什么生气。
要让他说,承恩公已是极难得的守规矩了。要知道成国与前朝不同,重文轻武,高门显户骨子里都很有些骄傲的意味,并不愿意依靠裙带关系上位,外戚这两个字,在他们看来是侮辱。
所以只有那渐渐走上了下坡路的勋贵人家,才会或是尚主或是将自家女儿送进宫去,好维持现有的权势地位。而作为后族,不怕你嚣张,就怕不够嚣张。只有这样才不会遭到君王的忌惮。
皇上不需要太过精明强干的母家,连他都知道的事,这个御史却反而看不清。
想来承恩公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不然这个御史怎么可能抓住这么多的把柄?虽然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这样的事情多了,也是能够伤筋动骨的。皇上应当也明白,这是承恩公特意送给自己的把柄。
这样知情识趣的母族,皇上怎会让人诟病?不管皇上和太后有什么矛盾,不管他多忌惮苏大人的权势,但那是他的外家,打了苏大人的脸,就是打了皇上的脸。
“奴才虽然愚钝,但也听说过,御史风闻奏事。这些人最是清廉耿直的,或是看着承恩公府太过奢华,因此才盯着不放呢?皇上只管不理会就是了,何必为此生气?若是不喜,只管下旨申斥就是了。”他琢磨着,开口劝道。
李怀玉笑道,“你说的有道理,朕何必为这样的小事忧心。”话虽如此,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站起身道,“你把这里收拾收拾,叫魏忠陪朕到承安宫去走走。”
郝佳德一听便明白皇上的意思了。虽然他口里那般说,但其实不过是安慰皇上罢了。皇上才刚刚登基,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人掣肘,一时半会儿,哪里能够随意发作这些先皇留下来的老臣呢?
既如此,也只能用迂回的策略了。前朝后宫向来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许御史便是承安宫许婕妤的父亲,想必在后宫给他女儿些体面,应该能让许御史消停些时候吧!
明显这许婕妤的运气不怎么好,魏忠站在李怀玉身后,听着里头那个宫女“扑通扑通”的磕着头求饶,“婕妤娘娘恕罪,奴婢并无对娘娘不敬之心!”再看眼前的皇帝身上几乎能够化为实质的低气压,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本来借着今日的机会,许婕妤或许真能够得宠一段时间的。可如今让皇上见着了她这般跋扈的模样,只怕是不会再有那样的心思了。
承安宫的宫人跪了一地,面上都发苦,谁会知道皇上竟然没让人通知就这么来了?来了也就罢了,还不让他们进去通报。如今婕妤做的事情都被皇上知道了,只怕会拿他们来发泄。
李怀玉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才迈步进门。许婕妤本来正看着林清憋屈的模样一脸痛快,乍然看到皇上出现,脸上的表情根本来不及掩饰,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道,“皇皇上怎么来了?”
李怀玉哼了一声,“怎么,朕不能来?朕若是不来,还不知朕的婕妤竟然这般厉害呢!”
“不是的皇上!”许婕妤慌忙开口解释,“是这贱婢对嫔妾不敬,嫔妾才要让人打她板子,小惩大诫的!”
“朕瞧着她磕头的样子,对你可不像是不敬的模样。你倒是说说,她如何对你不敬了?”李怀玉悠然道。
正文 026决心换地方
许婕妤微微一顿,才道,“回皇上,嫔妾今儿一大早就派了人去清茶园,叫给嫔妾送两盆花过来。谁知这贱婢偷懒,竟直到这个时辰才送过来。可不是见嫔妾位分低,故意怠慢么?嫔妾可是听说了,上回梅淑仪姐姐开口,当时就送去了!”
真是不简单,这时候还想着给位分比她高的梅淑仪上眼药。魏忠低着头站在后面装背景,眼角扫过下头跪着的人,有些惊讶,竟是那个小丫头?她何时得罪了许婕妤的?
李怀玉听了许婕妤的话,微微皱眉。这位许婕妤性子横冲直撞的,他倒没想到她竟然真有理由,想了想开口问跪在下面的林清,“你倒是说说,为何给许婕妤的花送的这般晚?”
“回皇上的话,并非是奴婢故意拖延时间,只是奴婢一个人搬两盆花,着实不能再快了。”林清解释,想了想又道,“不论如何,是奴婢的错,婕妤娘娘惩罚奴婢,也是应当的。”
这时候决不能求饶。若是皇上真的饶恕了她,那就真的彻底得罪了许婕妤了。
李怀玉也有些意外,她竟然主动要求惩罚?既如此,他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又问许婕妤,“你原是准备怎么罚她的?既然她自己也说该罚,就照旧吧!”
许婕妤本拟此番必定会让皇上厌弃自己,谁知这宫女倒是知情识趣,关键时候并没有咬她一口。她许婕妤向来爱憎分明,既是承了情,也不打算为难林清,“说是打三十板子,那不过是嫔妾的气话罢了。姑娘家身子娇弱,三十板子打下来只怕人就没了。”
顿了顿续道,“何况如今就要到太后千秋了,臣妾也想为太后积福,不若就掌嘴十下,以作训诫吧!”
因着这句话,李怀玉对许婕妤的印象倒是好了许多。此时慎刑司的人也到了,就当着众人的面,掌嘴十下。
宫中的刑罚向来都是有讲究的,如打板子时,有那血肉模糊看着吓人但只是皮肉伤的,也有那伤筋动骨看着却不怎么严重的。这掌嘴也是一般,有那看起来不严重,但内里牙齿都打落了的,也有肿的不像样子却并不疼的。
因许婕妤并没有暗示过,因此慎刑司的人下手并不重。林清虽觉着疼,但不过是皮肉伤的痛罢了。
虽然心知这是许婕妤手下留情,但她心中着实感激不起来。要不是许婕妤没事找事,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呢?何况,若是皇上不来,说不得自己真要挨那三十板子了。
想到此处,林清便觉得憋屈。果然应该想办法离开清茶园,去个更安稳的所在了。
至于许婕妤忽然发飙,拿自己出气的原因,林清回到清茶园之后也知道了。分配在承安宫附近的启祥宫的温婉儿,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爬上了龙床,如今已是正八品的答应了。
启祥宫并没有主子住,因此一直是许婕妤在照看着的,这温婉儿等于是半个手下人了,谁知竟会被自己手下的人反咬一口,悄没声儿的就爬上了龙床了呢?
许婕妤知道了这事儿,自然是气得不行。林清去的时候,她已经去启祥宫冷嘲热讽了一顿回来了,只是心中还有气,才让林清撞到了枪口。就因为她和温婉儿是同一批进宫的。
林清知道后有些无语。这可真真是无妄之灾,同一批进宫的人多了去了,那三个被封为嫔妃的就不说了,怎么看也是乾清宫的碧波和含香更有威胁吧?
或许是许婕妤不敢对付乾清宫的人,因此自己才倒霉的被她记恨上?果然自己一开始的打算是对的,最安全的地方便是乾清宫,还是想办法调过去才是正理。
正好,下个月就是太后千秋了。虽然林清对太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但若她能够帮助自己顺利的跳槽到乾清宫去,那让她寿辰的时候高兴一番也没什么。
既然要去乾清宫,自然要打点好那边的人。正好秋姑姑听闻林清受了罚,过来看她。林清便腆着脸求道,“姑姑瞧我如今的样子,都是林清不争气,辜负了姑姑的栽培。只是我还是想去乾清宫,或许能安生些。”
秋姑姑素知林清并没有争上位的意思,虽然她自己并不认为乾清宫真的能安生,但或许真能护着她不被别人随意处罚呢?因道,“你既然这样想,姑姑就再帮你一次。姑姑之前跟魏总管提起你不少次,想必他也心中有数,只要你能入了他的眼,这事便成了。”
林清心中感激,红着眼圈儿道,“姑姑对林清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从小没有娘,但我想着,若真有个娘,应该就与姑姑一般吧!若是姑姑不嫌弃,林清便将你当做娘亲来孝敬。”
正文 027以色事他人
温婉儿得封答应,最不忿的人其实是佳宜宫已经失了圣宠的郑美人。
这一回小选进宫,最终留下来的三十多人里,就数温婉儿颜色最好,而她郑玉枫家世最好。或许这世上真有天敌存在,这两个人不论什么时候碰到一起,都是天雷勾动地火,不吵一架是不会罢休的。
但说到底最后还是郑玉枫略胜一筹。只因她入了花嬷嬷的眼,被太后指给了皇上,并封了从五品的美人。
而温婉儿,却只能分到启祥宫去做些杂事。要知道但凡是有些门路的,都不会分到那种连主子都没有的冷僻宫殿里那等于是将上进的路子都堵住了。要是永远没有主子住进来,或许就只能在这里做一辈子的杂事了。
可温婉儿着实好手段,竟然不不声不响的就让皇上幸了她。
要知道宫中虽然规矩森严,但处在最底层的宫人们,消息传递是最快的。一来聊聊主子们的八卦,也能打发时间,二来消息灵通,才能在宫里立于不败之地。因此大部分人都能同气连枝,互相守望的。
可是温婉儿此次的事,却根本没有一丝消息传出来。别说外头的人了,便是启祥宫和承安宫的人都不清楚。直到圣旨发出来,消息这才传开。不然许婕妤也不会这样生气了。
偏是在自己失宠之后,温婉儿便立刻得了圣宠,郑美人几乎将佳宜宫中的瓷器砸了个遍。
之后她便盛装打扮,带着人去了一趟启祥宫。只是见到人之后,郑美人却越发的怒气冲冲。论颜色她永远都及不上温婉儿,不管打扮的多明艳都没用。何况温婉儿新得了雨露滋润,面色越发的好了。
“温答应可真是好手段哪!”郑美人冷嘲热讽,“这启祥宫这般偏僻,竟然都有办法勾得皇上来!”
“瞧美人姐姐说的,”温答应柔柔一笑,上前给她行礼,行动之间并无一丝不悦之意,让郑美人想找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够伺候皇上,是嫔妾的福气。只要皇上喜欢,嫔妾是如何都欢喜的。”
郑美人闻言,更是怒不可遏,柳眉倒竖的瞪着温答应,“你这个狐媚子,不过就是凭着这一张脸罢了!岂不闻‘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在她看来,温答应这话,是明晃晃的在朝她示威了。明知她刚失了宠,就勾了皇上过去,如今又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呸,不够让人恶心的!她郑玉枫何时吃过这样的亏?!
温答应微微眯了眯眼,脸上露出一点点羞涩的意味来,“郑美人姐姐这是怎么说的?咱们本就是伺候皇上的人,只要皇上喜欢,哪管是颜色还是别的呢?若有一日皇上厌了嫔妾,嫔妾自然会找个佛堂,给皇上祈福,安度此生的。”
“你”郑美人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温婉儿的话虽然说得很委婉,但事实上无疑是一种炫耀,毕竟如今宫里没有哪个女人比她更美了。
是的,虽然所有人都鄙薄着以色事人,但实际上,对女子来说,拥有一张绝色的脸,的确是很大的筹码。
郑美人从启祥宫回去之后,越发怒不可遏,新送来刚摆好的瓷器,又一次摔个干净。伺候她的大宫女春雨战战兢兢的在一旁道,“美人快别摔了,今儿奴婢去领瓷器,内务府的公公们已经很不客气了。还说”
“还说什么?”郑美人砸了东西,怒气平息多了,还算心平气和的问道。
“说这已是佳宜宫这个月第三次换瓷器了,若是再换,便要咱们自己掏银子了。”春雨苦着脸道。若非主子脾气实在不好,一有不顺心的事便砸东西,自己又何必到处给人赔不是呢?何况如今你瞧着主子也不大受宠了,下头的人更是什么难听话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