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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医生,医生就走来了窗边。
我:“!!”
他整个人直立在窗前,打开窗户,眺望遥远的夜空。半响,他转过身去,整个人抱臂靠在窗边的墙上。“莫先生很少说话。”他道。
屋内的女声又起,“莫先生是个聪明人,一定了解怎么选择才是最好的安排。我所做的一切绝对不是自私,那是为了光明城,为了整个世界的未来。”
“我们的优才计划需要莫先生的支持。”
莫先生未回应,屋内却是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碎裂的响。伴随着那响声的还有呼哧呼哧吃力喘气的声音,听着就像是那莫先生吃力之下拂落了床头的灯。
我有点为莫先生捏把冷汗,害怕他被打,也不希望他被欺负。
女人的高跟靴子一脚重重踏在地上,“既然莫先生不肯合作,我们只好采取极端手段了!届时……什么人?!”
糟糕!我被发现了吗?!
我回头,一只野猫只好蹲在窗头,绿幽幽的眼睛正危险地将我瞪视。
“是猫。”医生说道,看他的动作似乎是想探身出来。
我突然不想动了,我在想,若我的视线就如那只猫儿般与他直直对上,他会如何作为。
可惜我未能如愿以偿,只因床上久病的莫先生突然开口说话了,“你……素……”
女人:“他说什么?”
快步走动的医生:“听不清。”
女人:“想办法让他说更多的话。”
医生:“他昏过去了。”
女人:“……”
女人:“今天太晚,明天找个医生来看看。务必让他活着。”
医生:“是。”
满室寂静中,我缓缓探出了头去。一室昏暗中,我直直就撞进了床上莫先生的眼睛里。
莫先生侧躺在床上,一手勉励支住他的身体,另一手竟是向窗下的我伸来。他眼里闪着的,是欣悦的光。
对上他绷带满布的脸,我突然就有一种感觉:方才他的发声,其实是在替我解围。
我在莫先生的床边半蹲下来。
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犹豫再三,我给了他我的手。几乎在我手指触到他手掌的瞬间,他的五指立时收拢,牢牢将我的小手裹覆,力道大得甚至有些弄痛了我。隔着层层纱布,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他张口,半支起上半身竭力想要发声,却也只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我不放心地又看了眼房门,房门紧闭。我这才放心低头看他,“你……喜欢见到我?”
有泪水立时自莫先生的眼眶里滚落。
那夜之后,我没再去找医生了。在我看来,我已经很努力了,感情方面,女孩子的主动也有个限度。好吧,其实我在生气。当然更重要的是,莫先生吸引了我大半的注意力。
反正在医院里执勤挺无聊的,我就三不五时溜上去看莫先生。
莫先生是烧伤,几乎没有完全康复的可能了。接下来的年月里,他只能在床上度过。
但我发现,莫先生并未我想象得那般悲观。
每天太阳将将升起的时候,他会要求看护推着轮椅载着他去阳台上看朝阳;他喜欢听人给他读书,他喜欢听歌剧;每每我避开旁人偷偷去看他的时候,他总会自喉咙里发出点点嘶哑的愉悦的声音,我想,他是在唱歌。
莫先生的脸容被纱布所埋,但他的眼睛会说话。
一下,两下,三两下……我坐在他床边的时候,他总爱对我眨眼,向在对我传达着某种讯息。而每当我凝神深思其间深意的时候,他又会闭上眼睛,摆摆手,示意这个游戏介绍。
我觉得,莫先生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先生。
一来二去,我与莫先生间没有语言的交流,我却仿佛能读懂他简单一个眼神的含义,就好像是,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就比如说这夜傍晚,莫先生是希望我坐去他的窗边。
有夕阳自打开的窗户里照射进来,把莫先生的身体照成了金黄的颜色。有风在吹,凉爽宜人。
莫先生整个人靠坐在床头,显得气喘吁吁。他在渴望着我的手。
我:“?”
莫先生一笔一划,艰难地在我手心里写字。
我:“!”
要告诉我大秘密了吗?!
惊天秘闻就要在我眼前开启了吗?!
莫先生的手指显得笨拙,说实话,更上他的思路是有些困难的。我左认右认,最后勉强认出了俩字——女儿。
女儿?
我看莫先生。
莫先生满怀希冀看我。
我:“您是想说,我长得像你女儿?”
莫先生不动。
我:“还是说,您女儿和我差不多大?”
莫先生没甚反应,只那一双眼睛渐渐黯淡了下去。
最后,他放弃,却仍旧抓着我的手不放。
我觉得他或许是寂寞了。
“您要喝水吗?”我问他。
他牵住我的手让我坐近,在这样近的距离里,他就能够到我的脸了。
莫先生裹了纱布的粗大手指触上我的面庞,我下意识就侧了侧身子。不是怕他碰我,而是……突然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我的心头升起,暖暖中带着一点欣慰,就好像、就好像……
正沉浸间,莫先生的大手移开,他摸上了我的脑袋。
是那种长辈对小辈很耐心的摸头。
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您……”话没说完是因为我腰际的对讲机陡然响起,“齐敏敏,我们有新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2)
有消息显示,光明城中混入了玄冥城中的敌对分裂势力。光明城全城戒严,大量士兵被派遣出去维护治安。
我们这一队十几个人负责在一小片废弃的厂房区域内搜索嫌犯。
两人一组分头行动,每组负责几条巷道,对讲机时刻保持联系。
天上无月,年久失修的路灯在巷道内投下了晦暗的光。
倏然就有一声枪响自我隔壁的巷道起。
我与刘明全对视一眼,下一刻就听见隔壁的家伙大喊“没事”, “找到一个家伙,被我毙了。不过……算了我想多了。”
有风吹来,路灯“嘎吱——嘎吱——”响。
我朝刘明全一点头,走去了前面。
巷道阴暗,冷风阵阵,无端端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路灯将两侧高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影子随风而动,飘飘忽忽迷人眼。
突地,我看见前方有暗影一闪而过。
不待我做出任何反应,身后就陡然一阵枪响。
我:“!!!”
僵立了两秒钟,我转身就喝骂,“你疯了!只是树影而已!枪是让你来打自己人的吗?!”
我身后五步开外的地方,刘明全举枪,整个人都懵懵的,脸上是惊骇。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刘明全脸色煞白,嘴唇抖动,全身冷汗直冒,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暂且放下不满,扶着他靠墙根坐了。
“生病了?”我探手摸他的额头,却“啪”一下被他打掉。
我:“……”
他:“……”
刘明全整个人都纠结起来,“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我……”
我表示不介意,“你这样很不对劲,能走吗?要不我先扶你回车上坐着?”
刘明全摇头,犹豫着开口:“老毛病了,我腿软走不动了。你帮我、帮我找点水来可以吗?”
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说不出拒绝的话。我抬头望了眼来时的路,黑洞洞的巷道口其实离我们并不远,我回去车上拿个水也就两三分钟的事情。
我一人急急往回走,倏然我想到了什么,一摸腰际,糟糕,枪不见了!
丢枪是大事,我想也不想就往回跑。我想,十有八九是丢在刘明全身边了。
昏暗的路灯的光照射在墙角。墙角的阴暗处,我的枪孤零零躺在那里,却没了刘明全的身影。
地上有一滩水渍,还有针管一枚,更有血迹数滴。血迹一路蔓延去了巷道的深处。
我一掏对讲机,“我跟刘明全这边有情况,请求支援。”
黑夜加深了人的恐惧,路灯将我落在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怕耽误时机,我一人率先走入了巷道的深处。
我持枪,全身警惕,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最终,地上零星的血迹将我引至了一家巨大的废弃工厂外。
厂房坐落在夜空下,黑漆漆一片如猛兽的口。铁丝的栅栏将整座厂房围护,阻挡住了外人侵入的步伐。
我发现某一处的铁丝栅栏有人为压弯的痕迹。上面有血迹。
正犹豫间,我看见厂房外广大的场地上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看那身形,赫然便是刘明全!
我大叫他的名字,他未回头,却是一闪身进了厂房。
我咬咬牙,开始往里头爬。
巨大的烟囱矗立在我的头顶上方。眼前的厂房比我想象得更加阴森。
空荡荡的厂房内,破败的机器林立。自外头射进来的零星路灯的光勉强照亮了前路。
走着走着,我突然就听见了轻微的啜泣声。
我:“!”
那是属于小女孩儿的稚嫩哭声,哭得委屈而又压抑,就仿佛,坏人就在她的身边。
我更加警惕。
哭声愈发近了!对方就躲在前面那一大片机器后!
我缓缓靠近,机器后的那一片空地渐渐显露在我的眼前。
率先映入我的眼帘的是一张男人瘦削的侧脸。
男人嘴唇抖动,全身抽搐,正哆哆嗦嗦拿针筒给自己注射……
“你在做什么?!”我冲动大喊。
手上的针筒下意识就被甩出老远,刘明全猛地抬起头来,他的面上竟是狰狞。
我:“!!”
他:“!!!”
针筒落到泥土的地上,尖细的针尖将将对准墙角的小女孩儿。
“呜呜呜呜呜呜……”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朝刘明全走去。
“别过来!”刘明全神经质地大喊,他整个人都缩退去了墙角,满脸戒备。
我的眼角扫见地上的针筒,语气不由提高了八度,“你在注射什么?毒品?!”
这个他倒是立时否认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让人很担心啊!”我小心朝他靠近。
刘明全竟然哭了,他整个后背都在肮脏的墙上蹭着、蠕动着,似在缓解身体深处的痛苦。
“没人帮得了我!没人帮得了我!你别过来!别过来!!”
我:“好好好,我不过来,我不过来。”
我:“那……我帮你叫你哥?”
“不要!”他神经质地大喊。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我腰际的对讲机就响了。好巧不巧地,里头传来了刘明全他哥刘明顺硬气的声音,“怎么样?我弟呢?让他跟我说话。”
亲哥的魅力是无限的,刘明全立时就稳定且安静了下来。
“哥,我没事。”他道,听声音真跟没事人一样。
对讲机的声音消失,四下里只余小女孩儿微微啜泣的声音。
“给我闭嘴!”刘明全大喊一声就朝小女孩儿冲过去,那猛然间爆发出来的气势,与方才的软弱简直判若两人!我甚至都来不及去阻止他对小女孩儿的施暴。
“刘明全!!!!!!”
这人真是疯了!魔障了!若非我即使把俩人扯开,小女孩儿真要被他给掐死了。
小女孩儿直翻眼白,小身子躺在脏兮兮的地上,微弱呼吸。
在我查看小女孩儿伤势的时候,刘明全夺了她手上的针筒。
他:“抢我东西……抢我东西……抢我东西我就杀你!”
我:“……”
缓过劲儿来的小女孩儿剧烈咳嗽。
我给她背。
无意识抬头间,我就看见刘明全整个人已蹲坐去了墙角,正持着针筒,缓缓将里头的液体推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
他面上的表情甚至是陶醉的。
我:“……”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是……什么东西?”
刘明全看我,不知是否我的错觉,黑暗中,他那一双眼睛竟然隐隐闪着红光。他的嘴唇也变得鲜红,鲜红的嘴唇开合,他只说了一个词,“K。”
我:“……”
刘明全突然站起来,他整个人一半背光,一半隐在暗处,看起来竟然高大极了。
我:“你……好了?”
他缓缓低头,看我,那眼神叫我发寒。他说:“告诉我哥我爱他。”
我:“!!”
丢下这么一句,他整个人猛地助跑,瞬间就自边上的窗户上跃了出去。这动作真是……灵敏矫捷如猎豹,那有方才可怜虫的样子?!
“刘明全有点不对劲,你们快过来!”留下这么一句,我也顾不上去管翻白眼的小女孩儿如何,追刘明全而去。
厂房外,我茫然四顾,最终在高高排水管上看见了刘明全。他正攀着排水管,试图爬上厂房的顶。
我在下面喊了两声,他连头都未回。
我在底下转了两圈,终于被我找见墙的另一侧有通往房顶的简易钢铁爬梯。
不知从何时起,风越来越猛烈了。
在房顶上冒出一个头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我面前杵了一个人。
那是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他正双手抱头,瑟瑟发抖。而他的面前,刘明全正面无表情举枪而立。
在我看来,这完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男人。
“刘明全,把枪放下。”我边说边做最后的攀爬。
我的脚踏上屋顶了!却在这个时候,猛然一声枪响就出在了我的耳边。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将将看见中年男人整个身体因痛苦而佝偻起。他整个人沉沉摔倒在地,双手捂胸,他面上甚至还带着对自己命运的不解。
是啊,他怎么就开枪了呢?
开枪的刘明全转身,大步在空旷的屋顶上奔跑。
我暗骂一声“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