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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定制双面人-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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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不清……”
“我做错了……”
“我害了他……”
“我该怎么办……”
我觉得好丢脸,好有罪恶感,我一路闭着眼睛说话,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满脸。请允许我软弱。
终于,我睁开了眼,然后,我就看见莫先生靠坐在床头,一双眼睛温和地将我看住。
我:“!!!”
莫先生未试图回应我,他只是试图下床。
我:“!!!!!”
吸吸鼻子,我犹豫着要不要扶他,他却是先将手搭来了我的臂上。
我突然间就忘记了自己的悲伤跟自责,只专心扶着莫先生在房内行走。
莫先生可以走动了,只不过速度相当缓慢,他很大一部分重量都落来了我身上。我不觉得累,相反,我心中竟升起一种奇异的安宁与满足,这样的感觉熟悉,就好像我以前早就经历了无数次。
我:“?”
莫先生僵硬地拍拍我的手,他勉励自己走,他这是要去……阳台?!
待我与莫先生二人去到阳台上的时候,我已出了满身的汗。反观莫先生,额,他全身纱布包着,看不出来。
满身不透气的纱布,该有多难受啊!对莫先生,我突然就多出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有点、有点为他担心跟难过,有点不想看他受苦。
我也不知怎的,竟不知不觉就将话说出了口。
说完我愣了,莫先生却是开口了。
我:“!!!!!!!!!!!!”
莫先生:“阿……笙……”
我:“!!!!!!!!!!!!!!!!!!!!!!!!!!!”
我:“莫先生你会说话了!!真是太好了!!”
莫先生的手臂困难移动,我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掌触碰到了我的脸颊。
我:“!!”
莫先生:“别……哭……再大的伤痛……都会……过去。”边说边替我拭泪,动作那样小心翼翼。
我有些僵硬,又不忍心动。只别过眼神去,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不是为我自己悲伤。”
莫先生:“?”
我深吸一口气,道:“我是觉得……您……好辛苦……”
莫先生瞬也不瞬将我看住,连替我拭泪的手都停了。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每天看着您躺在床上不能动没有自由就特别难受。我觉得、我觉得您应该是那种飞翔在天空中的人。”
“阿笙……”莫先生的声音粗哑,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得流畅,“人没有绝对的应该与不应该,如果硬要取一个应该,那就是弹性。做人应该有弹性,有弹性到他处于任何环境中都能自在。我们改变不了环境,唯有改变自己才是安心之道。”说这话的时候,他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绷带满布的身体甚至站不稳。可我却自他身上感受到了强大,一种出自于本心的强大,不以任何外在人事物的变化为转移。我突然觉得,行动障碍说话困难的莫先生,才是最强大的人。
不知不觉间,莫先生的视线落在了楼下。
楼下的广大场地上,灯火鼎盛,是士兵们在踢夜场的足球。
“真正的自由是心的自由。”他回头对我说话,灯光打在他斑驳的脸上,我的眼前开始朦胧。“看见下面那些肆意踢球的年轻人了吗?相信我,他们并不比我自由多少。真正的自由是内心的功夫。我的心是属于自己的,谁也拿不走。我自由地想象,自由地呼吸,自由地做白日梦,自由地想念……我的女儿。”他张开双臂,我相信他在笑,“看,我多么自由!”
在那一刻,我突然泪流满面,“爸!”我哭喊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2)

军事大楼。
时间紧迫。
我潜伏进黑暗里,我要救出我的医生。
夜风呼啸间,我的耳边不住回响起爸爸的话,他说:“景砚是个好孩子,他牺牲了自己,救出了许多人。”
“景砚以身试险,K试剂的诸多弊端也是他所发现。”
我:“可为什么……”
“为什么不记得你?”爸爸沉痛道,“因为当初我们谁都没料到,K会引发严重的第二人格。”
我:“!!!”
“原本一切都顺利,景砚的病也能治好。只可惜,关键时候,我们都着了他那克隆人的道。”
我:“!!!”
我:“克隆……人?”
爸爸说,现在横行军中的那个James本是李景砚的克隆人,他二人心念相通,互行互补。却哪想,克隆人有了自由意志后被有心人利用,哄骗他偏离了原本行事的轨道。
“他这是想要取景砚而代之啊。”
“爸爸,我要去救医生。”
“去吧,我的女儿。景砚是我的得意门生,我只叹自己没有早早介绍你二人相识。你那时候还太小啊……世事难料。”
避过一队巡逻大兵,我自侧面的窗户跃入了大楼内。
爸爸说,军方的目的是自景砚身上榨取重要情报,所以,他们定会将他关在C区。
C区是禁区,非上校级别不能进入。
我以为我已经很小心了,却在还未跨进C区地段的时候就触发了警报器。
大厅内的警报器响起,错乱的步伐声自四面八方响来,我避无可避了!
“什么人?!站住!”
“砰砰砰砰砰——”枪响此起彼伏。
这帮混蛋!
妈蛋!拼了!我卯足了劲往前奔!前面是扇窗户,没路了!
在身后子弹擦耳过的瞬间,我整个人冲向窗户,“哗啦啦——”一片响声里,破窗而出。
我原地一个翻滚立稳,身后的枪响紧随而至。
这是一个光线惨淡的庭院,反倒助了我藏身。
我藏身在一片密集灌木丛下,看着一个个持枪的大兵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忍受着蚊虫的叮咬,我的本意是挨过了这一段,这一带的守卫就会松懈一些。眼看守卫就要放弃搜寻,却未想,身后陡然伸过来一只大手,迅疾如闪电般捂住了我的嘴巴。
“别怕,是我。”温和又急促的一把男声,是亚伯!
“嘘——”亚伯示意我噤声,拉着我的手,猫着腰,顺着灌木丛后的这一条小道缓缓走。
小道的尽头是一个井盖,亚伯轻而易举就掀开了它,“下去。”他道。
接着路边投射过来的零星的灯光,我看清了亚伯的脸。他瘦了,眼中有血丝,嘴角有血泡。
我咬咬牙,跟着他跳了下去。
井盖下是个四通八达的地下空间。
条条纵横交错的庞大水管间,亚伯牵着我的手奔跑。地上渗水,跑动间水声哗啦啦响;头顶上方不时有水滴落下,滴上我的肩头,滴落入我的眼中;踢踢踏踏的脚步挞伐声更是隔着水泥板隔空砸下来。
我们跑进了一条小小岔道内,岔道的尽头是垂至往上的钢筋爬梯。
我看亚伯。
亚伯垂眼不看我,“上面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我:“?”
亚伯:“那晚我担心你……我……偷听了你跟莫先生……的谈话。”
我:“!!!!”
面对我一瞬间变得戒备的神色,亚伯脸上突然就现出了悲伤来,“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
我只将他看住。
亚伯:“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只希望你平安健康。我知道那些东西……我……给不了你……”
我没能回应,只因我们身后的走道深处,突然就传来了猎狗的吠叫声。
“走!”对视间,亚伯几乎是将我推上了爬梯。
“一起!”看住他的双目的时候,我抓住了他的胳膊。
亚伯眼内一瞬间就迸射出了狂喜,“好。”他道。
可爬梯没办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他让我先上去。
顶出爬梯尽头的排水口的时候,我已听见了下方越来越近的狗吠与枪响。
“快!”我朝爬到一半的亚伯伸出手去。
对上我焦急的双目时,亚伯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随即,巨大的喜悦在他脸上绽放,“够了……够了……”
我:“你啰嗦什么?!没时间了!”我甚至可以听见守夜人大步朝岔道走来的声音。
亚伯深深看我,仿佛要将我的样子刻印进心里去。
然后,在我惊诧的目光下,他不爬反跳了下去。
隔着十几米高的距离,亚伯亚麻色的头发在我眼中仿佛成了苍白的背景色,他嘴唇张合,在对我说话。
他最后对我说的是,“齐敏敏,我喜欢你。”
可他甚至连我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擦干眼泪往前走,亚伯,你一定要没事!
C区难进,严防死守。可一旦入了禁区,守卫反倒少了很多。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没人告诉我C区的地域分布,我只能靠自己。
前面有一条岔道,往左还是往右?
对此刻的我来说,一念之差会改变许许多多额的命运。
我在害怕。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再睁眼时,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嘲一笑的同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
不对劲的感觉源自于我的身体。
我愣愣伸手,愣愣摸向自己里衣腰侧的口袋,摸摸掏出了小小手电筒一个。
这个是……
小小手电筒闪着红光,正一点一滴确定着主人的位置。
这是医生发明的手电筒!一模一样的手电筒还有一个,它们彼此维系,可确定对方的存在!
我狠狠亲了口手电筒。
我一路小心翼翼上了三楼。
三楼的走道惨白,似濒死之人绝望的眼白。
我一个跃身闪进了楼梯间,好险未同迎面而来的女军官正面照上。
女军官弯了腰在接咖啡,透过楼梯间紧闭的门的缝隙,她侧脸的轮廓清晰地显现在我的眼前。
是小姨!
纵然她不承认,我仍旧认定她是我的小姨。
小姨盯着滚烫的咖啡发了一会儿呆,又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我心中暗喜,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小姨一条腿向后屈起,大半个背部靠在了墙上;她抱着双臂,双眼直视前方。她就那样杵在那里,我根本没有过去走廊的可能性。
正暗自焦急间,我看见小姨探头朝她身后的门内望了一眼。
门内有人?
小姨其实在放哨?!
太好了!
可是,怎么引开她?
这个时候,走廊的尽头突然就传来了一阵跑动的脚步声音。
一个孔武有力的大兵跑去小姨面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长官,发现闯入者。我们已锁定了一个目标的位置,但是可能还有同党。”
我的心一下子抽紧了,他在说亚伯?
小姨皱了皱眉,她又看了身后的房内一眼,与那大兵一道离去。
走廊上安静得厉害,一瞬就让我联想到了医院的太平间。
小姨方才所靠位置旁的那扇门,虚掩着。
点点昏黄的灯光投射出来,蔓延来了我的脚边。
熟悉的感觉瞬间拢上来我的心头,在记忆之海的深处,我似乎也经历过如此刻这般的场景:回家的路上,安静到叫人心慌的走廊,虚掩的门,门下透出的灯光,还有血……
我猛回神,暗道自己想太多,此刻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啊阿笙。
推开这道门,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
我一眼就看见了房内的医生。
我目眦欲裂,整个人差点要疯掉。
医生!
景砚!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对门的窗边即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庞大玻璃容器陈列。透明的液体盛满容器,液体内条条线路纵横交错,皆交错去了容器漂浮的那一人的身上。
景砚!
我冲过去,疯了一样拍打容器。特殊材质的容器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的医生,我所爱慕的李景砚,他就那样赤条条漂浮在液体中,双目紧闭,神色安详。
我觉得自己已经发疯!
谁?到底是谁忍心这样对你?!
他的额上胸前四肢腹部贴满了金属导片,导片皆连通到容器内一台繁复机器上。机器嘀嘀响着,发着红光,这、这是他生命的迹象吗?
我试图打破容器,扯断那一条条可恶的肮脏的丑陋的线,可终究失败。
我双手贴在玻璃的壁上,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容器上。我就那样注视着他,希望他睁眼看看我,哪怕一眼也好啊!
老天啊,请告诉我,我该如何救他出来?
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器皿上,我稍稍恢复了些神智,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倒下!
心思翻腾间,我就听见一门之隔的房间内,有人在说话。
一男一女两把声音,在谈话。
听声可辨其人,男的就是那个James,至于女的……那是一把我从未在军事基地里听过的女声。若说没听过吧,似乎也不尽然,总感觉那女人发出的声音,于我来说,有一种心颤的熟悉。
门同样开了一条缝,里头的人谈得专注,并未意识到外头的我的存在。
透过门缝,我看见了James的正脸。他一脸肃容,样子颇恭敬。这张叫我魂牵梦系的脸啊,此刻,我只想撕裂了他。此刻我也方知,我体内潜藏着相当程度的暴力因子。但我不压抑它,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是这样一个暴力的人,我就是想用暴力手段把伤害医生的人通通杀光!
我想,此刻,我眼中定然燃烧着熊熊杀机。
当然,心绪翻涌间,我是能控制自己的。
背对着我而立的那女人挡住了James大半的身体。她穿一身紧身的军中套裙,身段苗条而成熟。她负着手,脑后的头发盘成了一个髻。单这样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优雅有韵味的成熟女人。
然而,当她说话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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