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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原点只是个相对意义的存在。我的身体回到了原点,我的心却早已自由飘荡去了远方。
站起身来动动腿与胳膊,隔着高高的铁窗向外望去,外面什么也没有。我却突然懂了爸爸的话。
爸爸说,外面那些人不会比躺在病床上,成日不能动弹的他自由多少。太多的人空有自由的外衣,内心却早如百岁老妪,日复一日被捆绑在原地,动弹不能。
心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打垮我。
在我用小石头在墙上抠了大半面“正”字的时候,监牢的门终于开了。
昏暗灯光下,当那个有着瘦削而刚毅的脸庞,淡然而不羁的眼神的男人走进来的时候,我愣愣站起来,几乎以为时光倒转回来了原点。
可惜,我的生活不是科幻小说,时光旅行这样的轶事理所当然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几乎是下一秒钟,我就认出来了他,他不是我的那个他,无论是那一身笔挺挺的军服,还是英挺帽檐下那双略带着嘲讽颜色的双目,他都不会是他。
没有人说话,我二人对视,周遭的空气安静得有如数九寒天里尘封的冰窖。
这真是一张和医生一模一样的脸啊,可我再也不会被他迷惑。我想,我的眼里一定充满了愤怒、敌意与不屑。
最后,他率先打破了沉默,却也只是对狱卒的一句,“带走。”
转身的那一刻,我想,我在他眼里看见了孤独。
军事基地。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戒备,被蒙着双目,我什么也看不清。只依稀辨得此地该是走廊,每一步的回声仿佛都响在我的心里。
“带你去见他。”James道。
“他怎么样了?”我急问。
只听James一声“退下”,一左一右桎梏我的大汉就悄无声息退去。
我一把扯下了蒙眼的黑布,我果然在一条白色走廊内。走廊的前后皆空洞无人,没了黑布的遮掩,出口的回声仿佛更大了些。
“不问我这是哪里?”James负手问我,我注意到他双手戴着洁白的手套。
我与他拉开距离,“你想怎样?”
他说:“你对我永远这么戒备。”
我说:“那是自然,你又不是我的谁。”
他就没话说了。
“走吧,”他道,“欢迎来到军方实验基地。”
我:“……”
推开大门的时候,内里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一步率先踏入门内的James回头看我,他那左边眉头一挑的样子像极了医生,“怎么,不敢?不是口口声声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
我瞪他道:“我爱他,但我也是我自己的。他懂我,爱我,就不会要求我为了他放弃一切。”
James低语了一句,“随你怎么说。”
这里的空间极大,冷气弥漫,却也极空旷。
“这是什么地方。”好冷。
James头也不回道:“停尸间。”
我:“!!!!”
他在此处唯一的一张白色病床前停下。
这是一张普通的病床,床上盖白布,白布下,人体的曲线朦胧可见。
床上显然躺了一个人,在这个冰冷到牙齿发颤的所谓的……停尸间里?
“你说谎!!”我爆发道。如受了蛊惑般,我的视线禁不住就胶在了床上。白布下的那曲线,那身段,明显是个男人。我无意识退步,不敢去想接下来要面对的可怕结果。
James先是皱眉看我,而后一声嗤笑,“放心,我只是来找你唤醒他。”
我:“……”
我:“!!!!”
我:“???”
诸多表情变幻,内心激荡不已。
James垂目道:“我们一直试图唤醒他,均告失败。他只醒过一次,就是你闯入的那一回。所有方法告罄后,专家们推测,或许是因为你对他来说有种某种……你知道的,特殊的联系跟意义。”
我:“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我清楚地看见James脸上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我推测,他们对医生做的事情是为James所厌恶的。只是,他将压抑得很好,无人能发现。我暗自握了握拳,我想,这对我来说,或许是个突破点。
“李景砚是K试剂最成功的试验品,”James的声音很冷,让我突然有种冷上加风霜的错觉。
“鉴于我这个克隆体的成功试验,军方高层考虑要提取李景砚的活体脑细胞,无限量克隆他。”
我:“!!!!”
我:“太异想天开了!你们打算无限量克隆他来干嘛?”
James的双目冷若冰霜,“当然是便于优才计划的推行。”
我:“你们都疯了!”
James看了我一眼,冷笑道:“要怪就怪李景砚了。他把我创造得太好了。”
“你相信吗?”我在靠近我的医生,渴望而又却步,“他是不希望你成为他的。”
James:“?”
我垂着眼,因为不敢直接去看医生的脸,我的视线只好暂且落去他的胸膛上。他穿着一件真丝的黑衬衫,口子只扣到胸口,就现出了他苍白的皮肤与健硕的胸肌。
就在那一瞬间,身穿白大褂的淡然若水的医生与全身黑暗风风火火的面具男在我脑海中,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我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到眼睛的酸涩,我说:“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他。我的医生,我喜欢称呼他为医生,这是我最初见到他的时候,他的样子。医生他是有点点精神洁癖的。这么说或许并不准确,应该说,他是个很有精神洁癖的龟毛的家伙,他不喜欢与人共用东西,更何况是恋人、性格与人生。”
James狐疑看我。
我大胆地任由我的视线落在医生的颈项口。我早发现了,医生的颈项相当漂亮,曲线很美。
“我不知道他当初创造出你来意欲为何,但就我所知,他是不会喜欢……克隆这个活计的。或许是形势所迫,也或许是大局的需要。我了解的他是,纵然不喜,但既然创造出了你,他也会承担起这件事情的责任来,纵然也许责任并不在他。”
“他不会要求你变成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这些要求只是你臆想出来的,或者出于对他的崇拜,请允许我这样说,也或许是受了别人的影响。你知道的,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接收别人的想法与意见,集体意识侵占了我们。若你没有一套自己的知见,你会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立足的。纵然你站住了,也只是成为别人的傀儡。”
在我长篇大论的时候,James一言不发,他好似在听,又更像是在左耳进右耳出。
终于,我敢走去医生的身边了。“说了那么多,其实,我只是想说,你该和医生好好谈一谈。”
James走了,带上了门,离去前,他古怪看我一眼,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在只剩下我与医生的独处空间里,对于James,我连回应他一个表情都显得不愿意。
我立在病床的旁边,感觉整个人被冷气吹得瑟瑟发着抖。但是,我想,其实更冷的是我的心吧。
我终于敢直视他的脸了。
还好还好,他的脸色并没有我想象得……死人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5)
我摸摸他的脸,他的脸上有余温。我俯下身去听他的呼吸,他的呼吸微弱,但也好过没有。
他还活着!此刻,我无比欣喜于这个事实。既然你还活着,他们又为什么把你放在这样一个地方?是为了折磨你吗?
可怜的医生……
我抓起他的手,让他冰冷的手掌贴住我温热的脸颊。我多希望把我的温度分一些给他啊,哪怕分出去全部我也不在意。
景砚,你冷吗?
我半跪在床边,试图将拿白色毯子往上拉一拉。可随即,我顿住了,这医院里的死人白毯子,盖在医生的伸手,委实不吉利。
我想了想,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上了他的下半身。我直起身子,慢慢慢慢向他靠近。我张开双臂,抱住了他。就用我身体的温暖来温暖你吧。只愿你可以感受我的存在,听见我的呼吸,然后,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后来,我上了床,勉强蜷缩在床边,侧对着他。
他身上可真冷啊,可我冷得开心,冷得满足,只觉得能与他贴近,是我所能想象的最幸福的事。
侧对着他的我瞬也不瞬将他看住,我就看见他侧脸上未结痂的疤。是上回被炸药伤去的吗?
我抬手摸摸他的伤口,触手粗糙,他动也不动。
我凑过去,亲了亲他耳朵边的伤疤。
他依旧睡得无知无觉。
我又支起了身子看他。他容颜安详,嘴唇没甚血色。我看了他许久,俯身在他唇上小心翼翼落下一个亲吻,更紧地抱住了他。
我是被一阵赤裸裸的诡异视线盯醒的。
抬眼就见我还在这个冷气满布的房间里,James就在我身边。需要警惕的是,他离得我过分近了,不知为何,他俯下了身来,喷出来的呼吸落在了我的颈项上。我一阵脸红。随即一跃下地。
“你有什么事?”我戒备看他。
他双眼直直的,竟抬手就要来触摸我的脸颊。
“干什么?!”自然是被我一爪子拍开。
James瞬也不瞬将我看住,“我在想,或许,我该听听你的意见。”
我:“?”
他:“或许从一开始,我的方向就错了。我只想着证明自己,所以故意让自己和他唱反调。”
我往侧边跨了一步,远离他的同时,也将他的注意力自医生的床边移开。谁知道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会做出什么脑抽的事情来!
“所以呢?”我在想要不要再把他引开一些些,或者找个时机偷袭他?
James自顾自道:“所以,我决定从小地方开始试验看看。”
我:“??”偷袭了以后呢?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James:“就从喜欢你开始吧。”
我:“……”
James说着,靠近我了一步,“这条路简单直接,方便好施行,而且是离他的心最近的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好你个头!
我越过他就径直朝医生走去,却冷不防被James拉住了手腕。
他:“阿笙?”
我:“放手!”
他:“你不愿意?”
我:“我想打死你!”
他却开始自言自语,“他的记忆里对你的描述……好像源自于一个亲吻,好像从他亲了你之后,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就不一样了。要不然,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气急了的我一脚就踹上他的小腿,他一声闷哼。下一瞬,我一声痛哼,他猛地就将我按压去了对面的墙上!
我的双腿瞬间被他制住,动弹不能。
我挥拳要去打他,还真让我给打中了。
我:“……”
他的脸被我打偏了开去,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看我,“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这是他会有的正常反应。”
我:“疯子!”
他顺便也制住我的双腕了。
“这个时候,作为他的我,是不是应该要笑一下?”说着,他就真的笑了一下。
然后,他俯下身来,冰冷的唇将将就要触上了我的……他却停了下来,维持着原本动作的他轻声问我,“按照规矩,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视线越过他宽厚的肩头,我看见了床上的医生。医生仍旧躺在那里,无知又无觉。
医生,阿笙就在这里,你看见我了吗?
强压下心中的酸涩,我看着James的双目,我一字一句道:“你、是、个、可、怜、的、人。”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一瞬间,面前这个……男人眼里盈满的东西叫悲伤。
我在伤害他,他哪儿痛我戳哪儿。我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为什么?”他的声音喃喃似自语,“为什么要把我创造出来?!”
眼前的姿势危险,我只能保持不动。James这种质疑自己的出生与存在的时期我也经历过,它叫中二。只不过一般人中二期发生得比较早,过了也就过了;而他因为存在的特殊性……不晓得他能不能走过。
我正想着要不要借机再给他洗洗脑,毕竟,这也是个人才,而且显然已被我忽悠&打击到了,我再加把劲,他或许能成为我们这一方的助力也是不错的。
于是,我:“我觉得你应该多学学医生的优良品质,比如说……”
James猛抬头,也稍稍松开了一些对我的钳制,“因为他?”
我:“?”
他:“你不肯跟我亲嘴,是因为他的存在?因为你心中存着‘烈女不侍二夫’的守旧思想?”
守旧你个头!
我收回我的话,助力个头!这人完全是个蛇精病!!
蛇精病James又自动自发想通一个道理,“你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可世上却有两个我……”
我:“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医生是医生,你是你!”
James脸色就不好看道:“只要一个人消失,剩下的那个人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我:“!!!”
我:“你要做什么?”
几乎在我说话的瞬间,James就猛地旋身。因为动作幅度太过巨大且快速,他风衣下摆扬起的风吹迷了我的眼。
“不要!!!!!!!!!!!!!!!!”我双手扑上的时候已然来不及,James一臂直指医生,“砰——”一声枪响。
我大口大口剧烈呼吸,眼睁睁看着James颓然倒在地上。我的眼睛瞪得滚圆,只因James倒地后,他的身后就现出来一个我完全料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因为室内温度的缘故,那人的枪口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