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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听她这麽说,樊少刚也不辩驳,只是停下喂狗的动作,把手中剩下的狗食打个结封起,然後,缓缓地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他灼热的目光盯得贾任条像长了疹子似的,浑身不自在。
“你看什麽?”
“我在看——你又想跑了吗?”
她躲他有躲得那麽明显吗?被他发现了?
贾任蓁的心跳如擂鼓。“什麽意思?”
他狭长的眼眸中有着受伤,“我发现一见到我,你就找藉口离开……你很讨厌我?”
贾任蓁直觉地跳起来否认,“我没有哇!”
“还是……”他盯着她又要涨红的脸,目光不忍稍离,“我做错什麽事,让你生我的气?”
“怎麽可能?你为什麽会这麽想?”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麽看到我就跟看见瘟疫似的,拔腿就跑?”
贾任兼把头垂得低低的,“哪有,你太多心了吧?樊医师……你也知道,我一向是个很自闭的人。”
“可是,我看你对病人亲切的很,一点都不会有什麽别扭的呀。”
“问题是……你又不是病人!”
以指尖抬起她低垂到几乎要贴到胸口的下巴,樊少刚半强迫地逼她,注视他诚恳的眸光,“若真是如此,今晚,你可不可以就把我当成你的病人看待,陪我聊聊天,说几句话?”
老天爷,被他以这麽近的距离注视着,她简直要无法呼吸了。
“你……”她用力吸了口气,以免自己会因缺氧而晕倒,“你的女性朋友应该很多啊,干麽……干麽就一定要找我陪你聊天呢?我……我还得赶回去帮忙我妈妈看店呢。”
今晚,他是打定主意不放过她。
樊少刚嘴角噙着一抹狡猾而顽皮的笑意,他很想知道,她究竟会对他推拒到什地步。
“别管我的女性朋友多不多,现在的我只想跟你说话,若你真要回家,那我陪你回去?你家在哪,我载你一程。”
她摇摇头。惊惶失措地搬来另一个理由,“不用了,我有骑脚踏车。”
“那有什麽关系?我载你回家,大不了,明天早上我再去接你,你明晚下班再把脚踏车骑回家不就得了?”
“可是……脚踏车放在这里会不见。”
“不会!”他否认地很乾脆,“我跟晚班的警卫很熟,打个招呼,让你把脚踏车牵到警卫星旁边,叫他帮你看着不就得了?”
“你……”她瞪大了一双丹凤眼,腮帮子鼓得胀胀的,看起来仿佛有些恼怒,“我妈妈说不能随便坐别人的车……尤其是男人。”
“哦——”樊少刚拖长了尾音,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原来,你把我当做大色狼,你怕我!难怪对我敬而远之。”
“你少乱猜了!”她词穷地跺起脚来,“反正,我有我的理由,没必要一定要跟你解释清楚吧?”
说完,她抓回他手中的那袋狗饲料,扭身就走。
樊少刚的手脚比她更快,大步向前,他的大掌已经将她柔嫩的小手牢牢握住,“喂,你生气啦?真的要走?”
“你……”
第一次被男人,而且是被自己心仪的男人握住手掌,那滋昧……原来是如此令人悸动的啊!
感受着自他掌心传来那源源不绝,属於男人的力量和热度,贾任蓁全身的血液在沸腾,脑袋在瞬间当机……
哎……遇到他,她真的没辙了!
终於,她垮下双肩,认命似的问:“你到底想怎麽样?”
“心情不好,想请你陪我说说话。”
“好吧,但是……我只陪你说几句话,没有其他的哦!”
见她终於屈服,樊少刚开心地点点头,笑得像个小孩子。
“那我们到凉亭那里坐坐。”
很有默契的,他放开抓住她的大掌,她也抽回还留有他气味与温度的手,放回口袋。
只是聊聊天,只是说几句话……贾任蓁不住地在心底告诉自己……只是普通朋友,这样不算是背叛吧?
然而,手心的温度……却迟迟不散。
“为什麽心情不好?”贾任蓁开门见山地问。
平时的他总是笑得如此灿烂,仿佛天塌下来也无所谓,这样的男人,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吗?
“因为……有人强迫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樊少刚说话时,眉头也跟着揽紧。
看来他是真的心情不好,随着他准紧的眉头,贾任蔡的心头也跟着泛上一阵疼。
“不能拒绝吗?”I
他苦笑,“那个强迫我的人恰好是……我爸。”
“那我想他一定是为你好吧!”
贾任蓁以她的逻辑思考努力安慰着樊少刚,放松之後的她原来也可以滔滔不绝,柔柔的嗓音似春风般抚慰着樊少刚的心。
面对她,他急着将塞在胸口的窒间全盘说出,“问题是,那个‘好’究竟是我心里的好,还是他心里的好呢?”
“虽然老人家常常喜欢以他们自以为是的‘好’强加在我们身上,但有时想想,他们辛辛苦苦地将我们拉拔长大,为了希望孩子成材,有时候当然会比较心急一点,你或许应该换个角度去思考他们的关心……”
为了安抚他,她甚至不惜直接将自己的伤疤血淋淋地摊开在他面前,只希望他眉间的结可以因此舒展开来。
“想想,像我这种一辈子从来没见过父亲一面的人,想要得到父亲的一丁点关心,都简直是奢望。看看我,你应该会比较珍惜,也比较平衡一些了吧?我想,你不用急着否定伯父的看淡,花点时间想办法证明你是对的,或者想办法证明他是错的,或许是让你们尊重彼此最直接的方面。”
她说的话的确很中肯,也切中樊少刚的心坎与需要……
他喜欢她替他想办法时,那种很专心很专心的样子,虽然她没有一眼看上去会令人惊艳的容貌,她充其量只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家碧玉,但她的眸是清澈的,让他得以一眼看穿,不必费心猜测,她的笑容是温煦的,像春天乍现的阳优,也许不够热情,却令人感到无比舒适。
“仁蓁,如果……我是一个只想当一个好医生,却胸无大志的男人,你会觉得我很没用吗?”
她微微一笑,眯成一条线的眼眸散发出包容的光晕,“怎麽会呢?为什麽只想当一个好医生叫做胸无大志?难道,当一个好医生很容易吗?”
“说的也是。”听了她的话,他终於又笑了,紧碴的眉间瞬间恢复平日的清朗。
“知道吗?你是一朵很棒的解语花。”
贾任蓁羞怯地接受他的称赞。
但……白苹的脸孔阴魂不散地晃过她的脑海,她立刻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应该。
她心情一不安,就开始绞着十只纤纤玉指,“没什麽,你不用放在心上……其实,你以後有心事,可以找自苹聊聊呀!我想,她一定比我更乐意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又是白苹……樊少刚好气又好笑,怎麽突然之间,全天下的人好像都想把白苹硬塞给他,他不要都不行。
正想反驳些什麽,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樊少刚接起手机听了几句,随即挂掉,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凝结起来。
“什麽事?”看他脸色不大对,贾任案关心地追问。
樊少刚一边将手机放回口袋,一面急急地站了起来,“医院有个车祸病人送来急诊,状况危急,问我人在不在附近,能不能回院支援……我得赶快回院。”
“哦……”
“要不要一起来帮忙?”跑到一半,樊少刚回头问她,“听说今天不知道怎麽搞的,急诊病患特别多,人手好像有点忙不过来,若你方便,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当我的助手?”
“好……好哇”
救人的事,只要人家愿意给机会,贾任莱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说着,贾任蓁跟在樊少刚身後,两人一前一後,一路奔进医院急诊室。
救人为先,其余的事一律先抛到脑後再说……
一见到病床上的患者,贾任蓁直觉只有“惨不忍睹”四个字可以形容。
据说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是孤车摔伤被送来医院的,浑身大小擦伤及撕裂伤不计其数,身上的T恤更被血污浸得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回到工作岗位,樊少刚立刻变身成一个沉着冷静的医师,片刻前那个略显无助的忧郁男人已不复见。
“别发愣!立刻帮我查看病人的血压、脉搏、血液中的含氧量各是多少……心电图呈现什状况?”
天,好紧张,首次碰上这种阵仗,贾任蓁全身都在发抖,连声音也不例外。
“血压……血压目前只有三十五,而且还不断下降中……脉搏六十……”很明显的,患者的生命迹象正迅速消失当中。
立刻替他吊上点滴稳定血压,并且戴上氧气面罩……顺便验一下急着的血型,然後到血库调四袋血,以防待会患者需要输血……”
“是……”贾任蓁手忙脚乱地与其他护士分工执行樊少刚的指示。
前後不到两分钟,再瞄了眼心电图,贾任蓁的心脏差点没停掉,“啊,天哪,樊医师,心电图……心电图已经呈一直线……”
“我怀疑病人有气胸现象,且有严重内出血……立刻进行抢救……先替他打一针肾上腺素……”
边下达指令,樊少刚边以双手拚了命地在患者的心脏部位以规律的节奏按压着,无奈用尽力气,血压仍持续下降,呈一直线的心电图更毫无起色。
“准备电击!”
接过护士准备的电击器具,樊少刚开始在患者身上进行电击的急救动作。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即使电压已调到最高上限,患者仍无丝毫反应。
终於,樊少刚颓然的停下一切抢救动作。
他满脸汗珠,“急救多久了?”
“四十五分钟。”
“宣告不治。”脱下口罩,他长叹口气,转身步出急诊室。
第五章
站在急诊室的走廊上做几个深呼吸,樊少刚很快地将心情,从生死交关的边缘调整目正常的步调。
当医师这麽多年,生生死死他见多了。
不是做医师的冷血没感情,而是……这是他的工作,要真每口都掏心掏肺将整个人的情感全部投人,那麽日子怎麽过呢?
回想起第一个病人在他手中过世时,他的情绪反应也很激烈,心情低落到第二天根本没法再进医院看病患,但久而久之,那种伤感的情绪也就不再那麽强烈了。
忽地,他想起什麽似的赶紧回头去找贾任蓁的身影。
回到急诊室时,他发现她已经离开了……那麽,会去哪里呢?
樊少刚懊恼地捶着自己的头,他真的太粗心了。
贾任蓁是他找来的,才刚进医院没几天,他就让她经历患者在眼前死亡的震撼教育。
这也就罢了,没有善尽安抚她情绪的责任,他竟然自己先跑出来透气……
樊少剧有如无头苍蝇般的,在整栋医学大楼各楼层着急地跑来跑去,终於,他停下脚步……他好像听见二楼的楼梯间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毫不犹豫,他立刻冲往声音来源的方向,果然,一个孤独而无助的身影正蟋缩在楼梯问的角落,她将小脸紧紧埋在膝盖间,纤瘦的双肩一耸一耸地,哭得好不伤心。
“蓁蓁……”樊少刚伸手轻拍她的背,“蓁蓁,你还好吧?”
还在哭……
樊少刚抓乱一头短发,对於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小女人,感到万分棘手。
“蓁蓁,呢……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不要太伤心。”
这句话说出来,连樊少刚自己都觉得八股到不行,但除了说这个,他又实在挤不出别的话来。
一双哭得像小白兔的水眸,好不容易从膝盖问抬起来,鼻音很重的说:“一定是我经验不足,太笨手笨脚,动作太慢才会害那个人来不及被救回来。”
“不是的。”他不舍地以指腹抹去她的泪珠。“我说过,那个男孩脑部应该有很严重的内出血,听送他来的人说,他车速新到破表,摔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戴安全帽,能撑到医院,已经算很强了。”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眼前死掉,那种感觉真的好难过,好难接受!”
说着,贾任蓁原本稍稍平复的情绪又再度激动起来,泪水忍不住一颗接一颗地夺眶而出。
他放柔声音耐心安抚着,“我知道……我知道……别伤心……真的不是你的错。”
“我怎麽能不伤心哪!”天生感情就比别人丰沛的她,激动地以双手捶着自己的大腿,“你知不知道,连去年我们家养的小狗死翘翘,我都整整哭了一个星期,更何况,在我面前死掉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蓁蓁,别这样。”
大手一捞,樊少刚忍不住将眼前伤心的人儿拥人怀中,大手一下又一下来回抚着她的背。
“你要记住,只要你一天是护士,未来面对这种生死交关的机刽就必定不计其数,坚强面对生命的流逝也是你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相信敬业的你一定能克服,一定能办到。”
“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能办到?”她说着,无法置信地摇摇头。“不,我无法相信……或许,我根本不适合当一个医护人员,我怎麽可能那麽冷血?怎麽可能对死亡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不叫冷血,也不是叫你对死亡一点都没有感觉,而是……拿我来说,我总不能因为怕病人从手中死去,所以就不替任何病人看诊呀!想想,你当初为什麽选择投身这份工作?”
“想帮助人,想救人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