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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将军是重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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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们得到了最好的一块休息之地,风少而且平坦。作为将军的护卫,在他们吃饭这个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就是他们的眼睛,替他们防备四周。
赶路的时候风大不方便说话,找到这么良好的休息口,长官们一边吃饭一边讨论公务。
随行的官员里大多数是武官,但也有少量文官掺杂其中,比如刚调上来的王长史,他连马都不会骑,一路是坐马车的。
连着几天奔波大家都很累了,何况风雪有加大的趋势。在数名官员的联合提议下,上将军决定在此处暂且驻扎休息,等雪停了再上路。
将军的这顿午餐,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才吃完,连带着还处理了不少重要事项。终于轮到休息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休息到雪停,对我而言绝对是件好事。
侍卫们留了两个在将军身边候着,其余六人,包括我在内,都围在一起休息。不在的两个都是从小就在将军身边的人,剩下的人里还有愿意同我们讲话的齐寻。如此一来,气氛还算和谐。
互通年龄姓名后,齐寻竟是我们中最年长的,已经二十四了。而我就算虚报了两岁,仍然是一群人中最小的。
侍卫们的年纪基本都与将军相差不大,我们的顶头上司是一位姓李的司马,长相很有特色,面黑如碳,一嘴巴乱七八糟的大胡子,神情总是凶神恶煞的,有四十多岁。
吃过干粮以后,我精神好了不少,有空问问齐寻当护卫的情况了。在我们这些新人眼中,齐寻毫无疑问是位可靠的前辈。且我等初来乍到,对许多事物尚不熟悉。
我问他李司马为人如何,是否好相处。
谁知这一问勾起了其他人的八卦欲,连另一位名叫许文的护卫也加了进来。
“你别看李司马长成这样,实际上爱好是抚琴,和将军很谈得来呢!”许文兴致勃勃地说,“还经常给他夫人写情诗,听说一些风流才子都写不了他那么肉麻!”
齐寻给的评价官方多了:“李司马为人耿直,忠君爱国,文武双全,可谓一代儒将。”
我忍不住向不远处坐着烤火的人高马大的魁梧壮汉投去怀疑一眼,觉得心中儒将的形象崩塌了。
许文又道:“李司马有五六个儿子呢,但快四十了才有一个女儿。李大人宠女儿宠得不成样子,满月酒办得比长子的满月还铺张。李司马一直想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才女,从小就请了先生教授琴棋书画。那位小姐学得确实不错,听说小有天赋,可惜出生的时机不大好。”
许文故弄玄虚地停了停,一副很希望我们问为什么的样子。
我配合地问道:“怎么个时机不好?”
国家大事我们这些农村里的或许还能隐约听说一点,京城趣闻就真的全无头绪了,除非是名气大到任枫将军这样的才子才女,否则这些世家少爷小姐的名字都是不曾听说过的。
“她与上官家的上官云锦小姐同龄,虚长上官小姐三天。”许文摸了摸下巴,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万事通模样,“在上官小姐面前,其他人自然是剩不下什么风采的。从古往今,若是论才学,只怕唯有任枫将军能与之一比。”
与我和常青一样是后来才调派上来的两个小兵也围过来,他们两人的家境与我差不多,都是交不上粮食而抓来的壮丁。两个人都很有上进心,非常努力,这才成了新兵中能被挑选出来的佼佼者。他们怀有一腔热情打算建功立业,手刃敌军为国效力,将来好得个一官半职,衣锦还乡。
其中一个抢先问道:“上官大小姐毕竟是个大家闺秀,能文可不能武啊!将军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细论起来,还是将军略胜一筹!”
这个小兵说到任枫将军,一脸崇拜。
这两人,一个姓陆,一个姓袁,虽有拼劲却个头矮小,比我还矮小,经常被被称作小陆和小袁。
齐寻像是想说什么,许文一把打断他,把话语权抢回自己手里,“上官小姐不止有才情,长得还很漂亮!京城里人人都说,等上官小姐过了十五,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定要落到她头上。”
许文话一说完,齐寻无奈地笑了笑,两个小兵也露出神往之色,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问道:“刚问上官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七岁,过年关才八岁了。”齐寻皱着眉头苦笑,显然他亦觉得传言过于夸张。
那不是比我妹妹黑子还小?我十分愕然,脑海里浮现出黑子那怯懦的小模样,她过年才八岁半,刚比灶台高不了多少。这么年幼的姑娘,最多也就称个可爱,都说女大十八变,将来到底什么样还没定型的,怎么就能成第一美人的人选了……
齐寻颇有年长者的风范,道:“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日子并不好过,有时为给女儿谋个好出处,总要从小打算。一些谣言听过笑过便罢了吧。”
许文也觉得自己这么使劲夸一个七岁奶娃太过夸张,悻悻地道:“但上官云锦的父母都是出了名的相貌出众,想来女儿必是不差的。”
“美貌未必全是好事。”一直在旁边闷声拨弄火堆的常青突然插话,他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严肃得近乎陌生,“自古红颜多薄命。”
他说完这话,突然深深看了我一眼,让我一阵心悸。
我忽得想和常青谈谈我昨晚那个梦,原本我担心这种琐碎事劳烦他会引他不快,但“薄命”二字重重落在我心间,挥之不去。
几秒钟的时间,我的念头又转了个急转弯。红颜多说的是貌美漂亮的女子,常青虽然晓得我是女的,可我这张脸虽说入冬捂白了些,可被风刮得翘了许多皮,怎么都称不上好看。要是我自我代入红颜里去,未免太没自知之明了。
这么一想,我还是识趣地闭了嘴。
男人们大约还是喜欢女人的话题,其他人没注意到常青话里略含的萧索意味,自顾自地就着美女聊了下去。许文把京城几位知名美女报了个遍,这次都是十四岁以上的姑娘了,说得两个小兵对京城繁华的都市生活充满向往。
我听他们这样毫不顾忌地对尚在闺中的少女评头论足,心里大为肝火,提醒道:“你们这样谈论她们,恐怕有损小姐们的闺誉吧?”
“怕什么,我们人在京外,难道他们父母还能照过来不成?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事的!”许文不以为意,“再说她们虽出生名门,却锦衣玉食,什么也不用干就能荣华一世。而我们这些当男人的,却要天天在外奋斗,出生入死的,说说女的还不行了?继续!刚刚说到哪儿了?”
这话听完我更怒了,正要再辩,那两个值班的人回来了,说要换班。
他们一贯不屑与我们交谈,此时竟发现我们与齐寻、许文打成一片,感到非常惊讶。
下一班是我与常青。
我和他从火堆边站起来,并肩一起往将军那里走。此时驻扎的帐篷已经搭好了,将军应当是在帐篷里。
我们喊了报告,进了将军的帐篷。
官职高的待遇到底不一样,帐篷里竟然还放有一张桌案用于办公,将军此时正在桌案后严肃地研究作战地图。
长官们的帐篷占据了最好的位置,有火,没风,很温暖。事实上有很多士兵根本挤不进这处避风所,只能在外面忍着寒风裹棉袄,互相挤在一起取暖。但确实不能因此责怪将军们,这已是今天能找到的最好的位置了,从雪下的状况来看,再往前走损失会更大。
我和常青各在帐篷边找了一处站好。
将军看地图似乎很投入,头也不曾抬过,死死锁着眉毛,时不时将手指在地图上点点划划。
常青好像也远远地在看地图。
许久,将军长出一口气,慢慢地直起身体。他这才发现守卫的是我与常青。
他对常青微笑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又看向我,问了几句与其他人是否相处得好。将军如此关心我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兵,着实令我感激涕零,连忙说相处得很不错。至少和一半以上人是的。
常青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地图旁边,他扶着桌案仔细端详了将军做在上面的记号,道:“你打算怎么办?像以前一样……还是尝试突破?要我配合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像从前一样。”将军目色一沉,表情肃然,“此时你我远离京城,无法快速做出反应,打草惊蛇并不合适。”
常青似有挣扎,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会……顾全大局。”常青低声说。
顾全大局四个字又让我猛地一震,那天梦里火场中的情节又席天卷地地向我扑来,我在梦中奄奄一息地喃喃,重复着“顾全大局”几个字。
一阵眩晕袭来,我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墙。
“阿刃,没事吧?”常青立刻发现了我的不适,“怎么脸色这么白?”
常青把手放在我额头上,想看我是否发烧。我想我应该是没有的,只不过有些手脚发冷罢了,主要还是睡眠不足的缘故。
将军也望着我,眼中似有疑惑似有关切。
我连忙站直,辩解道:“不过是站得久了腿麻,没有什么大碍。”
“是不是今天太冷有点感冒?”常青将信将疑。
我摇摇头,实际上心里忐忑得紧。这里是将军的帐篷,常青或许敢这么随性而为,我却是不敢的。将军毕竟是长官,不管再怎么礼贤下士,也是长官。将军不会需要一把钝的刀,若我总是一副虚弱的样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最后的结果一定不会好。
常青的想法我差不多能猜测一二,他是这里唯一知道我是女人的人,我把自己只有十四岁快十五的事业告诉他了,他八成是觉得女孩子舞刀弄枪太过勉强,很是可怜,总该优待一些。
我自认是不需要这些怜惜的。自幼和男孩在一处混,打架我也鲜少有输。
于是我加强语气,粗着嗓子道:“放心,我多站两个时辰岗也不成问题!”
虽是回答常青,但我这话实际是希望将军能听进去,不要认为我是个软弱无能之辈。我越过常青,用余光去看将军的脸色。将军看不出喜怒。
常青大概还不十分信,却也不再往下纠缠,继续转去和将军讨论战术问题。
我对国家地理不大了解,对兵法谋略一窍不通,他们一聊天就开始用些十分高深难懂的话。虽听不明白,但我也能知道这番话绝对是极为重要,必不可外泄的内容。他们好似毫无顾忌地让我在一旁字字句句地听个真切,不知是真的对我信任至此,还是料定我出身粗野绝对听不懂。
我与常青按规定要守两个时辰,将军与常青就聊了两个时辰,他们从官场说到战场,从朝廷局势说到突厥兵力,简直有无穷无尽的话题。直到实在必须要换班了,将军才遗憾地与常青结束话题。
常青曾对我说,他与将军原本是生死兄弟,但如今已有间隙。从他们今日的关系来看,生死兄弟是真,间隙却看不出来。
我的直觉在说,常青那句“顾全大局”里一定有什么□□,能将我所不知道的事全部在眼前展开。可上次和常青谈他的家庭背景,已经撕了一次他的伤疤,我怎么还能下手再撕一次……
接我们下一班的是齐寻和许文,他们两个一守就要守到子时了,是最困难的两班守备之一。但他们表现得十分轻松,似乎早已习惯。
雪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仍然没有停得迹象,就算藏在能暂时避风的地方,地上仍不可避免地积了手掌高的雪。
这还是处于整个军队的中心位置,可想而知在边缘的士兵们在漫漫长夜是如何寒冷难熬。
接下来的五六天,雪依然纷纷扬扬。
“昨夜又冻死了四十三个人。”齐寻出去走了一圈后,回来对我们说,“这个情况我已向将军汇报。”
“齐大哥,最近形式不太好?”我问,这几日最为年长的齐寻俨然成了我们的头目,便被称一声大哥,好显得亲近尊重。
小袁和小陆亦好奇地靠过来,一左一右坐在我旁边。
齐寻微蹙的眉毛泄露了些他的心思,只怕比想象还要不容乐观,他轻声道:“的确不是好事。大雪封道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无法如期抵达战场。何况兵力损耗得太厉害,再拖下去恐怕我军力量会被大幅削弱,再去援助作用也不大了。”
说着,齐寻连连摇头,“何况马匹被冻死不少,粮草也……”
越说越叹气,齐寻忧心忡忡地去向将军汇报了。
不止是齐寻,整个军队人心惶惶,除了担心国家和战事的,还有忧心自家田地的。我也不例外,所谓瑞雪兆丰年,本来雪是个好兆头,可这雪来的时机不对,大小也不对,若不停地降,冻死的可不只是病虫害,还有明年要播种的庄稼了。
但愿父母和黑子明年都能顿顿吃饱。
没多久,上面便传令下去,不再休息,即可启程,冒雪改道到另一个关口,绕过雪灾区,再抄近道直抵边疆。这条道比原本的曲折不少,但已是挽救时机和兵力的最好策略。
那天午饭刚过我们便上路了,一走就是半个月,昼夜不息,一天只能睡三个时辰。
掐着日子,一晃就到了春节。
除夕和初一两天,我们难得的得了休息,还不用吃干粮。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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