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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蒙尘明珠、埋匣宝剑,一旦适逢机缘,迟早会发光,那时,也就是他离开的时候,是她再也留不下他的时候。
为什么,想到这一点,她会有点难受?
这不是本来设想的吗?这样很好。
为什么,却会难受?
这天晚上,清微洗过澡准备睡觉了,有人急促地敲门。
十三开门一看,是楼下的邻居,四十多岁的男人卷着裤腿,像在打渔,见到十三就说:“快关闸门,你家暖气管爆了!”说完啪嗒啪嗒地淌水下了楼。
清微一愣,再看外面,才发现楼道已经在哗哗流水,源头就是她家的暖气阀。
每户的暖气阀门在门口,清微赶紧去关。可是水流的冲击力很强,她关不住,清微被水烫的手通红。十三赶紧凑上去换下她,问道:“是把这阀门搬过来吗?”
“对,使劲!”
十三点头,只听喀吧一声,阀门被拧下来了。
!!十三像犯大错的孩子,拿着阀门不知所措。
清微看着壮烈捐躯的阀门,也是一头黑线。她忘了,十三武力值太高,让他使劲,结果……
但是更糟的问题出现了,因为阀门掉了,暖气管道中循环的热水喷涌而出,楼道的潺潺流水立即变成了小河。
清微返身跑回屋里,拿了几块厚实的抹布,想堵住,失败。
十三将擀面杖削短,试着堵住,失败。
巨大的水压,这些东西根本都堵不住。
流出的水太多,已经将楼层落差间,形成了小瀑布,楼下几家都被举动了,家家户户有人跳出来,然后被溅一脚水,再跳回去喊话。
楼下大叔气急败坏地又上来了,看到清微和十三正用乱七八糟的东西堵管道,立即说;“快去找物业,先把全楼的总阀关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清微跑着回去打电话,然后和物业赶来的维修工,把总阀关了。
可是管道里残留的水很多,水压一段时间内都降不下来,维修工也无法重新安装阀门,更换爆开的管道。这样流了近1个小时,全楼7层以下水漫金山,最后水从大门流出去,在院中形成大大一滩后,终于水压小了。
维修工更换了管道和阀门后,全楼总阀才打开,这栋楼终于恢复了供暖,可是已经变成了水帘洞。值得庆幸的是,这楼当场修建的时候,没有地下室,不然水要流下去就彻底坏菜。
清微和十三对抱怨的住户们赔礼解释,又开始打扫楼道。
扫过两次,再擦两次——水太多,还有其中为防锈蚀加入的药剂,黑乎乎的粘在地砖上,都不容易打扫,还要把大门积水扫出去。
这些事说起来简单,其实一层一层打扫下来,不知倒回去多少桶水,洗多少次墩布,直把清微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十三坚决要求她回去休息,清微心里着急,怎么坐的住?何况她也不能让十三独自干这么多的活,硬是坚持到最后。
也幸好有了十三,他力气大,行动快,一个顶三个,终于在3点多的时候打扫完了,不然清微累到天亮也干不完。
两个人回去后,清微瘫在沙发上了。十三急忙给她倒水喝,又端来盆热水,让她重新洗脚——两个人都高卷裤腿,小腿到脚全湿透了。
清微实在不想动,连手都不想抬,哪里还有劲洗脚。她摆摆手,直接倒在沙发上。
十三看她累的脱力,颦起了眉,再看看她的光脚,就自己动手将清微的脚放进了盆里。
清微起初还没感觉,实际上她躺倒时打定主意,死也不起来。可当脚接触热水的刹那,她愣了。她连脚都没伸,怎么会碰到热水?
随后,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脚,就撩着水给她搓洗。
实实在在的温热触感,让她一惊而起。
因为清微坐起来了,十三也无法再洗下去,就停了手,静静地看着她。清微看到十三半跪在地上,双手还捧着她的脚,没有放开的意思。
“十三,你干什么?”
“给您洗脚。”
“不,不用。”清微磕巴了。
“请您允许。”十三仍静静看着她,眼如深潭,明净澄澈却不见底。
“我不习惯。”谁会习惯呢?又不是足疗足浴,被十三这样俊美的男人抓住脚,又搓又洗的,她不内虚才怪。
“我,我只是想……”十三的声音低沉下来,头也低下去了:“如果您不愿……我知道自己不配……”说着说着松开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挺顺,写的挺累
、洗脚的后遗症
天,他不要这样好像委屈又自卑好不好?现在为难的是我啊,是我!清微尴尬地伸着脚,收也不是洗也不是。
最后说:“不是的,我不想委屈你。”
“不委屈,你累了,我照顾你怎么会委屈?”十三说着,重新抓住了清微的脚,开始洗。
清微僵化。
看着十三认真地表情,脖子都硬地转不动了。
可是很舒服,脚很舒服。
十三的手力度适中的给她按摩,似乎对应着足底穴位,脚不再冷冰冰的,被揉按的发热,连身上都不那么乏了。按过脚,又按了小腿。
清微现在知道,那些足疗城里的技师,和十三一比,都该回炉重学。最初的酸胀过去后,他的手像有魔力般,将温泉注入了体内。
实在太舒服了,到处暖洋洋的,清微渐渐疲乏上来,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十三听到她呼吸均匀起来,停止了按摩,擦干水渍后,轻轻将清微抱回了卧室,又轻轻放在床上。
清微浑然不知,躺下后自顾自动了动,调整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十三抖开被子为地盖好,看着清微睡的越发踏实,才离开了。
那一夜,清微太累,睡的很香。十三却很久才睡着。
他不知道自己心底涌动的情绪是什么。
当他给清微洗脚的时候,当他刚碰到她皮肤的时候,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的平静。
心跳的厉害,有点期待,有点紧张,有点欣喜。
这些是什么呢?又是什么时候,他越来越喜欢接近清微,对能够碰触到她而激动?
洗脚而已,不过是平常的服侍……
真的只是平常的服侍吗?
如果像原来,不被允许的事,不做就是了,现在为什么会难过,会争取?
好像自从那天早上发现清微睡倒在他床上开始,就总想再看到入睡的清微。
甚至,甚至现在,想半夜去偷偷看,想为她掖被子。
他是不知羞耻吗?
尽管这个世界的男子,多以吸引女子为荣,可他不能忘了,他是哪里来的。
有些道德标准是刻入心里的,不是轻易就能改变。他怎么能半夜偷偷摸摸地去看年青女子呢?
即便是这里的男人,做这样的事也会被谴责吧?如果清微知道了他的想法,会不会觉得他龌龊、可耻?
不,不,他想到清微会这样想他,就浑身发冷。
一定要守好本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能觊觎清微的任何东西!十三默默下定决心,终于慢慢调息睡去。
两个人住在一起,越发的自然。清微开始叫十三“阿御”,十三也习惯称她“清微”。
只是那天洗脚过后,有点什么不同了。很细微很小的不同,但两人的心里却是有所觉的。
清微被十三握住脚而生出的震动,从而意识到,十三是个青年男子,即使比她小,但是独特经历,性格沉稳,不能再当小弟看待。她开始注意细节,换衣、洗澡什么的,不再那么随意;十三也似乎有意识避着她,不再有肢体碰触。
十三的学习能力很强,已经开始在网上挑选课程,学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清微又给他添了几件衣服。没办法,十三长高了,已经到了1米8。虽然他有内力,其实并不畏寒,但总不能让他穿短一截的衣服。
清微发现,随着十三的长高,他的相貌身形也有了点变化。明显成熟了一些,棱角更分明了,身材也没那么单薄感了。总之,十三有了一种变化——由少年到青年的变化。
是十三开始生长发育了?不过如果是青春期,那么太晚了;如果不是,又太快了。清微有点纳闷,又不好多问。
十三自己也感到了,有时对着那面过分清楚的镜子,端详自己:这是,变老了?受原来观念的影响,他更喜欢少年时期,青年……那不是徐郎半老?
可是外人显然并不这样认为。十三出去,总有人惊艳,经常有小女孩想偷偷用手机拍他。不过,只能是想,因为他从不让人得逞——怎么能让陌生女人有他的照片呢?
就在不知不觉,已近年前。
刑警队的人虽然多是野跑惯了的,也会组织些活动,比如警属联谊团拜会,答谢民警家人的支持。
“让我表演节目?不行,我真的不行。”燕清微对乔政委的要求——在联欢会上表演节目,一口拒绝。
“这个态度不好嘛。联欢会联欢会,没节目有什么气氛?”乔政委端起大茶缸子在饮水机接水。
“为什么是我表演节目?”
“小燕,年轻人有朝气,你们不上难道让我老头子去?旭阳几个报了街舞,小胃电子琴,还有几个排了个小品……”
“政委唉,关键是我不会唱歌跳舞,表演神马啊?”清微很无奈。
“不会啊?那乐器呢?随便演奏个曲子。”
“乐器?”清微想说什么乐器也不会,最后在乔政委压力性的目光下,苦逼的提出:“口哨算不算?”
乔政委喝口茶,沉重地摇头:“不管你表演什么,反正必须上。对了,家里有人帮忙也行啊。大海的女儿唱童谣,也算他的。”
家人?燕清微送走了乔政委,开始苦恼。会享受的老爸老妈,几天前去了海南,机场才给她电话,据说过年才回来。好吧,就是二老能来,也不会表演啥的。
还有谁?突然的,十三的脸就跳到了清微脑中。可是,他能参加联欢吗?以什么名义?
燕清微纠结地关上电脑,准备下班。
作者有话要说:呃,来更文了。
看了大家的意见,做了大改动。本来已经写了两章,全部废了,重新写的。
因为和原来的思路有点对不上,所以写的很慢,感觉不好找。
后来想到,就这样吧,不要过于担心,终于找到了感觉,写完了这章。
谢谢喜欢十三的十四,亲的话给我许多启发。
谢谢千千和553nj的支持,还有每个留言的亲,我都有仔细地、反复看哦,
因为没更新,所以没好意思回,这里集体抚摸。
、相互表扬
回家后,十三已经准备好了饭,见她回来,就摆好饭菜。两人吃完了,十三就去洗碗。
清微看他在厨房的忙碌,还是那样笔直凌厉的气质,很认真地洗碗,却没什么违和感,倒让人感到几分认真的可爱。
不知不觉的,清微移到了水池边,帮他收碗。十三微微侧头说:“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说着,脸上有着淡淡笑容,整个人透着份温柔。
真是很赏心悦目啊。清微心里一动,觉得洗碗这样单调的家务事也变得愉快起来。
“阿御,我们单位搞活动,你愿意去吗?”清微本来还想十三该不该去,以什么名义去,根本没考虑好的事,现在却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
“活动吗?”十三的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垂下了眼帘,专注地冲洗碟子:“我不好去。”
看到他的细微表情,清微就是小小刺痛。这个男子,一定又胡思乱想。比如想自己没资格,会丢人什么的,她立时就下定了决心,将十三带去参加联欢会,让他多接触人,树立自信心。
“去吧,大家都带家属去,没什么不好的。我还被要求演节目,刚好你来帮忙,别让我出丑。”
十三唇角微翘:她说带家属去,那他算是她的家属么?可是演节目......“需要我做什么?”
“我还没想好。没才艺的人就是混不开啊,不受欢迎。”清微收好最后一只碗,怨念地说。
十三很是坚定地立即回答:“你就是最好的,不用委屈自己去讨好别人。”
……好吧,虽然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但话还是很鼓舞人的,反正清微被满足了。
她看着十三开始擦拭灶台,突发奇想:“你们那里培养儿子,要教琴棋书画吧?你随便表演一个?”
十三洗手的动作一顿,抿紧了嘴唇,声音还是很平静:“大家公子是都要学琴棋书画的,但我出身低微,后来训练中也只为了将来任务需要,草草学了些,不精的。歌舞弹唱之类也没教过我。”他停了停再说:“可能是教习师傅认为,我姿容丑陋,不会有扮做优伶的机会。”
清微听着他平静地说,却感到那温和的笑意已消散,十三人罩着层淡淡的悲伤。
是啊,琴棋书画,本是怡养性情的东西,对他却是必须限时学会的任务,没有宽容教导,没有长辈夸赞,只有无情的皮鞭。这样的环境,他如何能体会到什么意境,什么美好。
即使体会到了,也是不能浪费时间去研究的东西,因为一切是为了将来的任务,为了任务中可能的需要,会必要的就足够了。
清微想到这些,很不好受。偏十三以为她半天不说话,是失望了,更是内疚地说:“我若表演会给你丢人的。我,我真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