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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子妤时而婉约如女神,时而灵动如少女的献演,又有了唐虞绵长不绝,妙音如仙的伴奏,席间宾客只觉得这场戏看下来看畅淋漓,欲罢不能。
子妤唱道此处,只觉得好像自己就是那洛神,洛神也就是自己,于是目色高远地望向前方不知名的夜幕之中,略抬起了下巴,将灵动轻快转而了低吟浅唱:“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也!”
伴随花子妤一个干净利落的收尾之音,唐虞的笛音也恰到好处地戛然而止!
原本妙若仙音的吟唱如今已然结束,席间宾客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痴痴地看着戏台之上那一袭如银泄玉的蓝群女子,脑中回味着,回味着。。。。。。连喝彩,也几乎给忘记了。
“子妤,你直接下台,不用谢场。”唐虞在一边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子妤回头给了他一个“我明白”的微笑,复又转身,深深地看了看正前方的位置,这才捏了个礼半屈膝福了福,便转身渡步下了戏台。
见莲池中央的戏伶退场,宾客们才纷纷回神过来,连绵不绝的喝彩声如骤雷般突然响起,直到子妤的身影完全没入了戏台之后,竟还久久不绝。。。。。。
首座宾席内的皇帝却还是一直默默地盯着已然空出来的戏台,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中透出了无比复杂的情绪。
身边的诸葛敏华惊讶于子妤在台上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样的灵动敏秀,让人看着挪不开眼。
或许是发现了身边人的异样,诸葛敏华屏退左右,为皇帝斟了一杯淡淡的香茶,略温带凉的触感,让皇帝喝下之后终于有了反应,半晌竟吐出一句话:“朕这辈子,从未这样后悔过。。。。。。”
诸葛敏华没有答话,只静静地在一旁,取了一支美人团扇,轻轻为皇帝驱蚊送凉。
“敏华爱妃,你是否已经猜到了?”
冷不防,皇帝突然又说出了这句话,让原本冷静默然的诸葛敏华一惊,手中团扇都几乎掉落子啊了地上:“皇上何出此言?臣妾猜到了什么?”
脸上带着一抹倦意,皇帝冷冷一笑:“你对子妤如此青睐,甚至将朕赐给你的银落纱绸这等稀释看见的珍贵衣料都当做礼物给了她,难道,仅仅因为她是个微不足道的戏伶或者秀女吗?”
“皇上。。。。。。”
诸葛敏华话刚出口,又被皇帝打断:“又或者,你认为朕年纪大了,看不出你有意在朕面前将老二说的好像有意于花子妤?”
“臣妾不敢!”
不敢再辩解什么,诸葛敏华一下子就跪在了皇帝的面前,那种惶恐,那种敬畏,丝毫看不见人前那种贵妃娘娘的气势来。
“你有什么不敢的,连朕,你也敢猜度,敢算计。”皇帝冷冷地看了一眼诸葛敏华,眼角的皱纹不自觉地就深刻了几分:“这么多年了,你还未能释怀吗?”
诸葛敏华眼眶红红的,使劲儿摇着头:“臣妾不过是猜出了花子妤的身份,皇上又何须翻出当年的事儿出来恶心臣妾。”
摆摆手,皇帝不想再听诸葛敏华的哭诉:“罢了,当年是朕没能给你许诺的皇后之位,也算是朕对不起你。可子妤,她并非皇后所出,只不过是朕当年的一个红颜知己遗留世间的女儿。朕知道你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那就告诫你一句,若你还想让你的儿子继续稳坐储君之位,那就代替朕好好照顾子妤吧,是出自真心的照顾,而非带着任何利益,任何目的。你可愿意?”
没想到皇帝竟会说出以上那些有些服软的话,诸葛敏华一愣,骄傲的自尊心似乎就这样被皇帝给捧了起来,满心的委屈都化为了感动:“皇上放心,臣妾早已将子妤看做晚辈在照顾,撇开她的身世,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单纯达练的干净女子。以后,臣妾会通过内务府好好照拂她的。至少,会帮她圆了‘大青衣’这个梦的。”
表完决心,诸葛敏华当即就被皇帝搀扶了起来,两人二十多年枕边人的默契也并非一朝一夕,先前的对话也让两人一直横在心中的隔阂瞬间便释怀。
“来人!”诸葛敏华朝皇帝点点头,这才转而大声地喊道:“传本宫的话,赐花子妤二百两赏银,并赐宫缎十匹,妆花六对,东珠三粒。”
接了诸葛敏华的吩咐,外面候着的小厮按照惯例朗声唱和了起来:“贵妃娘娘赏花子妤银二百两,宫缎十匹,妆花六对,东珠三粒。。。。。。”
“赏!”
“赏!”
“赏!”
“。。。。。。”
有了诸葛敏华的带头,在场宾客纷纷慷慨解囊,赏银如流水般地往戏台上送去,不一会儿就像小山似地堆满在了花家班候场的围间里头。
喧闹过后,吉时已到,皇帝亲自主持了婚宴的开宴仪式。
一时间,大家在席间所谈论的焦点都集中在先前暖场时上台献演的花子妤身上。几乎所有惊艳的词汇都被众人用在了她的身上。
有些没能看到的宾客无比遗憾,有些赶了看到半场的更是意犹未尽,而有幸看完整场演出的宾客,则津津乐道,不遗余力地为其他人讲述着其中的细节。
好像大家都忘了,今日的主角是大婚的福成公主,而非那个在公主婚宴上暖场献演的小小戏伶——花子妤。
正文 章二百四十 她是何人
福成公主盛大的婚礼结束了,但市井街巷间的谈论着却围绕着婚宴当晚的那一场惊艳绝伦的演出而继续着。
“花子妤”的名字被人不断的提及,关于她的一切都成为了大家所好奇的。一时间,花家班的生意更是好的过分,不仅一楼厅堂内每晚都被挤得水泄不通,二楼三楼的各个包厢更是京中贵人们排着队提前就订好,几乎从不落空。
花夷倒是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形,可客人们每次来都问同样的问题,无非是什么时候能请花子妤和唐师父合演一出《洛神赋》之类的。。。。。。下头的人回答同样的问题嘴皮子都磨破了,花夷自己也被相熟的贵客们问得烦不甚烦。
偏偏两个始作俑者却都窝在宫里,一个在皇子所悠闲地做老师。一个在后宫学规矩,等选秀大典。花夷眼看着能乘势直接击垮另外两家戏班的机会就这样白白错过了,却没什么好办法。只盘算着花子妤再过一个月就能有结果,日日向老天爷祈祷一定得让花子妤落选回戏班。不然,可就亏大了!
。。。。。。
却说唐虞和花子妤两人结束了在公主府的诸般事宜,之后又寻了机会见了一面,各自说了不少贴心话,约定一个月之后再见面,便也就此分开了。
好事也能传千里,有了在福成公主婚宴上献演的经历,花子妤在秀女中赢得了不少羡艳的目光,大家隐隐以其为尊。一时间,敏秀宫里包括茗月等人在内的花家班戏伶都成了红人,周围总是能围绕着不少的大家闺秀打听戏班的事儿。
只是这里面有一个人却显得极其别扭,那就是诸葛暮云。
诸葛暮云身为诸葛家的嫡长孙女,福成公主大婚那日也是受邀参加了晚宴的。眼睁睁看着唐虞竟愿意为花子妤站台,她心里头的震惊和不解怎么也难消散。
她对唐虞说不上了解,可是却通过下人打听了不少关于他的脾性和习惯。比如他除了救场之外,十一年来几乎就从未登台过。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喜。他宁愿安安静静地斟酌戏文,教习学生,也懒得在人前展露自己,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为了这个半路徒弟的首场独演,他竟执笛为其伴奏,并出现在了戏台上,和花子妤交相呼应,全场惊艳。
若单单是师徒情分,哪里可能让他打破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做出如此违反常态之举?
而脑中想起那一夜的情形,诸葛暮云总觉两人的默契绝非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还有两人在戏台上偶尔不经意的眼神相碰,是那样自然而然,毫不做作。
咬住唇瓣,诸葛暮云将手中已经握了许久的茶一饮而尽,却没发现入口的茶水竟已经彻底地没有了温度,凉凉的,从口到心,让着暑意里凭白生出一丝寒气。
。。。。。。
在敏秀宫下了课,子妤找到诸葛暮云一同回去云华殿,诸葛暮云只说有事儿,让子妤先行离去。饶是花子妤再细心,也没能看出诸葛暮云的不妥,便单独往云华殿而去。
一路上,子妤遇见了不少的后宫妃嫔,她们见了她,无不露出好奇的目光,似乎在努力将她的样子和描述中那个洛水而出的女神扮相联系在一起。
对于大家对她的议论和好奇,子妤心态平和至极。身为戏伶,总是要被人不断提起的,关注越多,表示名声越显。虽然子妤只想好好唱戏,不愿和人应酬,可只有大家都去关注她,将来才有机会成为名伶。
。。。。。。
回到琅嬛居,子妤换下秀女常服,换上一身柔软清爽的旧衣裙,去了绣篮子在手,点染一个薰炉驱蚊,便坐在了门边的廊上开始动手做东西。
上次蒙诸葛敏华所赐,子妤挑了一匹宫缎,准备给唐虞做一身衣裳。毕竟他现在是皇子所的老师了,若穿的太过寒酸,势必会被同任师傅的其他人瞧不起。正好有了诸葛敏华赏赐的十匹宫缎,借花献佛,子妤也好顺带打发打发时间。
“子妤姐姐,你给何人做衣啊?”
因为太子被皇帝下令要随行学习处理政务,杨冰儿这几日闲得无聊,每天用过晚膳就会来找花子妤说说话。
“是给唐师父的。”子妤也不避讳,至少身为弟子的,给师父亲手做衣服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唐师父可真幸运。”杨冰儿出身大家,自然识货。见这锦岚宫缎的料子密实不说,触手还如水般顺滑,连连赞叹:“我还以为姨母只是随手赏姐姐十匹宫缎,却没想,连锦岚锻这样进贡的好东西都舍得拿出来呢。”
子妤并不清楚这宫缎的价值,听杨冰儿一说,随口问道:“这宫缎叫锦岚锻吗?”
“你真不知道吗?”杨冰儿来了兴致,自顾坐到了花子妤的身边:“这锦岚锻是一个叫做锦岚坊的地方上贡。哪里每年只能出产一百匹这样上好的锦缎,所以才命了店名。不论是京中贵妇,还是地方富户的女眷,无不以拥有这锦岚锻做的衣裳而骄傲呢。就是我,也只有两套。还是去年姨母帮着张罗的呢,袖口都短了还舍不得丢,一有好日子就拿出来穿穿解馋啊。要知道,外面大的布行里头,每年都会掏银子定下一匹来镇店,只给豪门熟客,寻常人,就是有钱也别想买到。”
“这锦缎竟如此贵重。。。。。。”子妤愣住了,这下才知道手中这锦岚锻的厉害,不由得思虑了起来。
诸葛敏华为何对自己这么好?她或许是真的看出了什么?
否则,连杨冰儿这样的千金小姐都眼馋的东西,诸葛敏华不留着给她,却随手赏给了自己,至少需要一个合情的理由才对!
花子妤自顾想着,杨冰儿却眼馋地伸手又摸摸这锦岚锻,有些不好意思地冲花子妤开口道:“子妤姐姐,若你做了衣裳有剩下的,能不能帮我绣张手帕。这料子极好,软软的,做手帕比其他丝缎好用呢。”
点头,子妤估摸着那匹宫缎最多用的料七成在唐虞的衣裳上头,便道:“不如我给你做一件坎肩,再绣上你喜欢的花样子,可好?”
“果真!”杨冰儿惊讶地几乎跳了起来:“好好好,真是再好不过了。前儿姨母赏了我一见水蓝的白蝶穿花群,若是有这件锦岚锻的蓝坎肩来配,一定比得过薄鸢那个丫头了!”
知道杨冰儿最是臭美,有爱攀比,子妤只对她这样的小姑娘心性儿一笑了之:“若你喜欢,那我先给你做坎肩吧。”
“这怎么好呢!”话虽如此说,杨冰儿却欢喜的不得了,伸手挽着花子妤,撒娇道:“要是唐师父等着穿新衣裳呢,岂不被我给抢先了。”
子妤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爱撒娇的小美女,柔和地道:“这锦岚锻虽然轻薄,可好歹也要夏末初秋的时候才能穿。就算我这会儿做好了,也穿不了,所以不慌的。反而你夜里若除去,有一件坎肩挡挡风岂不正好。”
“哇,子妤姐姐你真好真好,冰儿也要送一件礼物给你。”说着,杨冰儿跳着就起来了,撒开腿往她所居的院落跑去。
看着杨冰儿急冲冲的背影,子妤还真有些羡慕她能如此的无所顾忌,笑笑,随即又低头继续飞针走线起来。
不一会儿,杨冰儿那小丫头又急冲冲地跑了回来,手里还举了个楠木匣子。
喘着气又坐回到子妤的身边,杨冰儿举了举手里扁长形状的匣子,直接递到了前面:“子妤姐姐,快打开看喜欢不喜欢。”
“冰儿小姐,我为你做坎肩又不是为了求回报,东西你收回去吧,我不能收的。”子妤摇摇头,没有接,只又继续颔首认真地做衣裳。
“这也不是顶贵重的东西,和锦岚锻相比,差太多了,姐姐你